第38章
祁越腳下虛浮,幾乎半個身子依靠在陸衡身上,吻得倒是很蠻橫,這人平常一副四大皆空的樣子,發起酒瘋來似乎還想順帶破了色戒。
陸衡本沒有喝多少,被他這麽一鬧,直覺得自己都有點上頭,不知是不是太過驚訝,竟忘了将人推開。
等祁越自己皺着眉,有些疑惑地擡起頭看他,執着地又問了一次:“你叫我什麽?”
陸衡暈着頭打發了一句:“玄璟……”一開口就想給自己甩個巴掌,跟醉鬼較什麽真,這混蛋說不定還以為自己正在暖風閣抱着什麽琴姑娘柳姑娘親親我我。
不過醉鬼聽了似乎還頗高興,又低頭輕啄了陸衡一口,按着他的手不知何時攬過他的腰,将人極親密地半擁在懷裏,溫柔得不像話,陸衡胸口猛地一跳,慌慌張張将人給扒拉開,半扶半推地把人丢在床上,飛快将被子給祁越一蓋,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第二天天剛亮,祁越便醒了,常年的習慣讓他即使喝醉也能按時早醒,他揉了揉太陽穴坐起來,瞥了一眼身上胡亂蓋着的被子,身上的外衫都沒脫下,渾身酒氣還未散盡。
他很少貪杯,酒量也很不錯,從未這樣大醉過,對了,他好像是因為昨天陸衡調戲了那個琴姑娘才多喝了幾杯,祁越一陣頭疼,又不是不知道這家夥是什麽德性,何必生這個氣,然後是怎麽回來的?好像還被某個王八蛋推了一把……是陸衡送他回屋的,怎麽跟甩麻袋似的把他往床上一丢就了事了,這還沒有五大三粗的李光耀體貼……不對,祁越一愣,他好像還逼問了陸衡什麽事。
霎時昨晚的場景走馬觀花似地在祁大少爺的腦子裏過了一遍,祁越無奈地嘆了口氣,怎麽這麽沉不住氣,太急了,陸衡好比一只還未養熟的貓,必須要耐心,才能讓人一點點靠近,太過倉促想抱在懷裏,說不定會逼他亮出爪子,掙紮逃走。
祁越用冷水澆了把臉,想着要不就借着醉酒一笑置之,但唇上清甜的味道卻越來越清晰起來,恨不得直接就把人給綁在自己身邊。
另一邊陸衡好不容易睜眼到天明,只等着看到微光透進屋子,就風風火火地徑直走到七王爺的屋子,一腳把門踹開,動作之快,門口幾個柔弱的侍女根本沒反應過來。
屋內的人正呈“大”字型賴在床上,被踹門的一聲巨響驚醒,然後就被人一把扯了領子給拎了起來。
七王爺眯了半天眼睛才看清楚眼前在一瞬間完成踹門關門拎人的是哪位,然後綻開了一個受寵若驚的笑容,柔聲道:“美人兒……”剛想再添油加醋來上幾句,門外的丫鬟着急地敲了幾下門,他漫不經心地回了句沒事,又轉過頭笑眯眯地盯着陸衡。
陸衡:“少跟我來這套。”
七王爺委屈道:“……那三更半夜的你闖進來想跟我來哪套?”
陸衡被三更半夜的清晨和輕佻的暧昧暗指給噎了一下,強忍住一把将人給悶死的沖動,咬牙切齒道:“你昨天的話是什麽意思?”
七王爺巴巴眨了眨眼睛,想了一會兒,問道:“我昨天哪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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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衡:“……暖風閣。”
七王爺笑道:“暖風閣這種地方說的話可當不得真啊,美人兒。”
陸衡眼角抽了抽,驟地将人放開,一邊往外走,一邊道:“你不說也無所謂,我自己去看看便是。”
七王爺連滾帶爬從床上滾下來,趕緊上前想拖住人,陸衡這時已經把門推開。
于是一大清早,剛起來的祁越和李光耀就看到了這樣一幅場景,陸衡正開門從七王爺的屋子往外走,手還搭在門上,七王爺正衣衫不整地追出來,一手還扯着陸衡的胳膊,四個人四雙眼睛彙聚到一起,一瞬間所有人都僵住了。
七王爺以有史以來最快的反應速度放了手,整了整衣冠,只不過這一整好像更不對勁,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說道:“事情不是看起來這樣。”
李光耀瘋了,那他娘的是怎樣?李大爺後悔地想掉頭就跑,為什麽,為什麽要起那麽早?
陸衡面無表情地僵在原地,一動不動,直直對上祁越的視線。
祁越挑了挑眉,向兩人走去。
七王爺僵笑着往後退了一步,躲到了陸衡身後。
陸衡:“……”
祁越:“問出來了嗎?”
陸衡一頓,回道:“沒問出來,他什麽都不肯說。”
祁越:“既然這樣,那不妨再一起商量商量。”
七王爺頭皮發麻地聽了一句“商量商量”,便被兩人又堵了回去,擺了擺手安撫門口的幾個丫鬟,被半推着進了屋關了門。
七王爺無奈道:“雖然你們兩個都長得不錯……”還沒說完,祁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把後面的胡說八道都給凍了回去。
祁越看着陸衡道:“暖風閣有什麽問題?”
方才的一幕确實有些刺眼,不過祁越馬上便想到陸衡應是為了要問這家夥什麽事,那麽此事必然與昨天的暖風閣有關。
陸衡猶豫道:“還記得昨天的琴姑娘嗎?”這醉鬼還記得多少事?
祁越點了點頭,當然記得。
陸衡:“琴姑娘是練武之人,恐怕武功不會低。”
祁越沉吟了一下,暖風閣這種地方并不單純,若說其中有哪個姑娘有特殊的目的,其實也并非不可能。
陸衡繼續道:“不過怪就怪在,我昨天看見了沙青兒。”
祁越擡頭看向他,陸衡一看這眼神就知道他恐怕什麽都沒注意到,也不知道祁大少爺昨天有什麽開心的事,竟能把自己醉到這個份兒上,實在太不像他了,不過轉念一想,料想祁越應該連後來發生的事情也不記得了。
陸衡在心底松了口氣,同時也空了一塊。
祁越:“王爺,您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沒告訴我們?”
七王爺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說:“咳,這個琴姑娘呢,我确實還在查,她與之前水令牌的主人聯系密切,不過她底細不明,暫時還不能下結論,至于你們說的那個沙青兒,我倒是知道……”他停頓了一下:“她是蘇小曼的人。”
陸衡皺了皺眉,卻發現祁越毫無反應,一時心裏古怪,難道祁越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