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過年
回到王府,天便下起了大雪,二尺深的雪,将王府蓋的嚴嚴實實的,幸得王府燒着地龍,不出門倒也不覺得冷。
自從楚柏安回了皇宮,便再也沒了消息,開始的時候,楚嘯煜整日待在房間裏,常是盯着一處傻笑,而後卻總是拉着府裏的先生,讓其教他如何去畫仕女圖,楚冰陽這才明白了,敢情這小子是思春了,于是楚冰陽尋思着,讓王妃去打聽打聽,這小子是不是對哪家小姐上了心,若是家世幹淨,倒也可以與了楚嘯煜。
楚嘯煜還在書房看着自己畫出來的四不像發愁,這毛筆寫字倒也還好,只是這作畫,留丹青也确實難了些,當真還是鉛筆素描簡單了些,自己也嘗試過使用碳塊作素描,但是碳塊太容易掉黑屑了,搞得整張紙都髒兮兮的,而且碳塊不規整,不容易掌握粗細,大失所望的楚嘯煜只好又撿起了毛筆,描素着這幅四不像,便畫便思索着,我想畫個皇姐,怎麽就這麽難呢?
王妃來到書房,看着楚嘯煜拿着一張紙端詳着,太過專注的楚嘯煜,直到王妃一把抽走自己手裏的紙張,才發現,屋裏來人了,王妃看了看宣紙上的畫作,狐疑的打量着楚嘯煜reads;。
“乖兒啊,這是你畫的仕女圖?”王妃抿嘴一笑:“母妃可記得曾經的乖兒,可是描的一手好河山,怎麽到了作仕女圖,就成了如此這般?”王妃看着手裏的宣紙上,一個橢圓的大餅,大餅上長着兩個眼睛,一張嘴巴,大餅的上面還有黑乎乎的一團,一直拖到大餅下面。
楚嘯煜一把搶走王妃手裏的宣紙,揉成紙團,趕緊扔進了旁邊已經快被紙團裝滿紙簍:“我不是還在學嘛”
“乖兒如此的認真,可是想要勾畫哪家女子?若是真的喜歡,就讓你父王給你求了去。”王妃笑吟吟的說道。
“沒,只是覺得有意思,便想學了來。”楚嘯煜急忙搶答,我要說我歡喜楚柏安,你也能讓父王給我求來?
“嗯,沒有歡喜之人便好,你父王昨日對我說,右丞相家肖大小姐花容月貌,賢良淑德,秀外慧中,是與王府結親的上上之選,你父王已經在準備提親事宜了。”王妃在一旁随意的說道。
“你說什麽?”楚嘯煜大驚失色:“不行!我不娶!我又不喜歡她!”
“這事母妃可有問你,你說與歡喜之人的,既然沒有,那便娶了肖家大小姐又何妨。”
“誰說我沒有!”楚嘯煜聽了王妃的話,心裏卻是着急萬分,随口說道。若是娶了別人,不就與自己心心念念的皇姐徹底沒戲了。
“喲~不是剛剛還說沒有愛慕的女子,怎麽突然改口了?”王妃一臉奸計得逞的笑意。
“母妃,你騙我!”楚嘯煜這才明白,敢情這是母妃在誘騙自己,一時的氣急敗壞,自己怎麽就忘了,母妃可是個腹黑的活寶,連父王都鬥不過呢。
“說吧,愛慕的是哪家女子?可是蜀地唐家?你此次出行,身邊也就唐家小姐,聽說你還毀了人家的清白”王妃沾沾自喜道。
“不是!她是宋肆毅的未婚妻。”楚嘯煜悶悶不樂道,原來自己的行蹤也在王府的監視之下。
“那會是誰?似乎沒了與你接近的女子了啊。”王妃一臉疑惑,皺着眉頭想着,突然的捂住嘴巴,驚恐萬狀道:“不會是公主吧?你不是挺怕她的。”
“是,孩兒就是愛慕楚柏安。”楚嘯煜毫不猶豫道。
“真的愛慕的是公主?”王妃雖已經猜到了,但是從楚嘯煜嘴裏說出來,還是不由的一驚。
“若是你歡喜別的世家女子,你父王母妃怎麽都要給你求了來,但是,唯獨她,不行!”王妃斬釘截鐵道。
“這又是為何?”楚嘯煜內心有點忐忑不安:“為何容得了讓我們生子,卻容不得我娶她?”
“讓你們生孩子是最大的限度了,楚柏安,她,不簡單。”王妃憂心忡忡道。
“母妃,你說清楚啊”楚嘯煜看着打啞謎的王妃着急道。
“嘯煜,得到她一次也是你的福氣,好自為之吧。”王妃說完便匆匆離開了書房。
楚嘯煜還在傻楞着,為何讓我與她生子的時候,都那麽熱切,怎得說起自己愛慕她,便不行了。
聽到楚嘯煜說自己歡喜之人是楚柏安的王妃,離開了書房,便立馬去說于楚冰陽,楚冰陽聽了也是不可置信,三個多月前,楚嘯煜還是抗拒着楚柏安,怎得突然就愛慕上了楚柏安?
“卿兒,你說這可如何是好?”楚冰陽也是一臉焦慮。
“王爺,我說嘯煜可能年輕氣盛,而楚柏安也是閉月羞花之貌,一夜風流之後念念不忘,再着楚柏安還有了他的孩子,所以她才會舍不下,若是嘯煜有了家室……”王妃揣測道reads;。
“你的意思是為他娶妻?”楚冰陽恍然大悟道。
“也只有如此了。”
“我看可行,楚柏安,可不是我們招惹的起的,她,太深了,看不透。”楚冰陽擰着眉。
“我今日騙他說,你要為他給右丞相家大小姐提親,那大小姐眉目清秀,秀外慧中,是丞相家嫡女,倒也門當戶對。”
“也好,此事就由婉兒你去辦吧。”楚冰陽嘆了口氣。
還在想母妃為何不許他愛慕楚柏安,卻不知他的父王與母妃已經替他求了一門親。
已然将要過年,楚嘯煜也是有一個月未見楚柏安了,實在是想的緊,奈何外臣是嚴禁進入後宮的,而自己父王似乎與母妃一樣,不贊同他與楚柏安來往,也都不願意幫他,無奈至極的楚嘯煜此刻是無比的期待過年,過年皇宮之中會設年宴,聽被收買了的太監說,楚柏安還在宮中,只是幾乎不出宮門,也不招呼人伺候,每天都披着鬥篷,既然楚柏安在宮裏,年宴肯定要去的。
楚嘯煜是知道的,楚柏安此時已經懷孕四個月了,雖然肚子還不是怎麽大,但也需要鬥篷遮擋,楚嘯煜雖然想在過年的年宴上看到楚柏安,可是又擔心楚柏安懷孕之事被人瞧見,心裏實屬難熬。
古代的年味可是濃了很,二十三小年夜,王府裏便到處響起了爆竹,自此每天都能聽到爆竹聲聲,楚嘯煜這是來到古代,過得第一個年,但是心裏想着楚柏安,也實在是沒有心情去體驗這個過年的韻味,直到二十九,楚冰陽告訴他,年三十酉時,要去往皇宮,楚嘯煜這才歡呼雀躍起來。
年三十一大早,楚嘯煜便梳洗了起來,宮裝着實繁瑣,一層又一層的,而且入宮之前還有一大堆禮儀要做,搞得楚嘯煜焦頭爛額的,好在申時之前,總算一切籌備完畢,便早早的與父王母妃趕往了皇宮。
此次年宴與重陽家宴不同的是,重陽只有皇親鎮南王一家,而年宴則邀請了所有三品以上朝官及其家眷,楚嘯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不轉睛的盯着門口,看過了一家又一家的朝臣,終于在眼睛酸澀之前,等到了楚柏安,檀色點唇,梳着雲鬓,一件白色繡花鬥篷将楚柏安嚴嚴實實的裹在了裏面,楚嘯煜目光一直追随這楚柏安,直至其落了坐,而更令楚嘯煜欣喜萬分的是,楚柏安直接走到了她們這一排的上座,與自己僅隔了父王母妃。
鬥篷一直裹着楚柏安的身體,倒也未露其孕像,楚嘯煜隔着自己父王母妃,不停地往楚柏安身上瞄,而令楚嘯煜疑惑不解的是,楚柏安竟一眼也未瞧他,難道自己惹了楚柏安不悅?心裏一陣猜測着。
正當楚嘯煜疑惑不解的時候,皇帝楚流陽舉起了酒杯,敬開場酒。衆人紛紛起身,舉着酒杯回禮,楚嘯煜看到站起來回酒的衆人,立馬拿了酒杯一口飲盡,飲了開場酒,宴會也是開始了。
這種宴會最是無聊,無非便是觀舞鬥藝,伶人表演完畢,世家子弟開始相互此時才藝,楚嘯煜又想起了重陽家宴,楚柏安幾乎将自己碾壓成渣的對對子比試,現在楚嘯煜此時才真正的感嘆,一切皆是緣分,偷偷看着楚柏安,想着如此絕代佳人,還懷着自己的孩子,不由的臉上都蕩漾着笑容。
不過笑了沒多久,就又開始憂心,楚柏安坐了兩刻鐘,竟然連個扭頭都沒有,不得不讓楚嘯煜覺得不對勁,她回宮時,自己曾答應她,去看她,難不成因為自己失約而氣惱?
楚嘯煜正猜想着,便看見楚柏安站了起來,對皇帝福了個身,向外走去。
“父王,孩兒要去如廁”楚嘯煜拉了拉楚冰陽,說道。随即便趕緊站起來,向那一抹倩影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