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付大自從有了名字後心情就變得尤其的好,如果說之前付聆答應讓他回家是一片花瓣,那麽現在這家夥心裏裝的便是整座玫瑰園了。

“聆哥,你休息吧,我來洗碗。”付大彌足珍貴着喝完了最後一滴泡面湯,将碗拿去廚房。

付聆的眼神落在他刺眼的用繃帶吊起來的手臂上,“啧,你手斷了怎麽洗?放着!”

付大的腳步頓住,顯然心裏在權衡着什麽,或許是某種“不想忤逆聆哥但又不得不說”的想法。于是他挺了好一會兒,等付聆都以為他要石化了,才慢吞吞說了一句:

“醫生說,我的手沒斷,就是脫臼了。”

“脫臼也不行。”

“我過幾天就會好了。”

“So?”

付大咽了口唾沫,“所以,我會做很多事,你別不要我......”

“我!”

付聆語噎,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麽一天到晚就在想着別人不要他,他活生生一個男人,就算被“不要”了又會怎麽樣?會餓死麽!

幸好他武俠電視劇看得多,學到了一招“以毒攻毒”大法,于是他咳嗽了兩聲立威,高深莫測地說:

“你再說什麽要不要我話,我就馬上把你趕出去。”

吓得男人趕緊上前了一步:

“別別別!聆哥我不說了,我愛你,我喜歡你,我不想跟你分開!”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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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聆默不作聲地從他手裏接過碗,放進了洗碗機。然後從卧室取出那張“合約”,在後面加了一條。

“付大不能說‘不要我’這種話,也不能說諸如‘我愛你’‘我喜歡你’這種表白的話,否則取消其借住付聆家的權利。”

他朗聲讀完這一條新增的內容,成功看到付大把嘴巴癟成了一個倒扣的括號。

明明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但是等付聆給他拿出今天回家順道買的換洗衣物時,他又如春風吹過的楊柳枝,随風搖曳了。

男人因為身上的傷口太多,不能沾水,所以只能用濕毛巾将就着擦一下。不過因為付聆的毛巾十分柔軟,且又是打的冒着熱氣的熱水,他便舒服得喉嚨裏都發出咕咕的氣體滾動的聲音。

擦身是付聆親手幫他的,一是由于這人吊着一條手臂,不方便擰毛巾。二是,付聆自己心裏也悄悄打了個算盤。

“聆哥,你對我真好。我從來沒有這麽舒服過!”

“聆哥,你的手真白,手指也好長,真好看。”

“聆哥,你手背的傷還痛不痛?要不要我幫你吹吹?”

在付大一連串的噓寒問暖之間,付聆只是偶爾回答他一句,然後等這人身上的一層污黑的泥終于擦幹淨之後,他将毛巾扔進水池,取出一進浴室就放進小櫃子裏的抑制貼。

“這個,貼上。”

一天換一次,能夠降低自身信息素的分泌,同時降低對他人信息素的靈敏度。原理什麽的付聆說不清楚,但他知道,這是個好東西。

男人的頭顱微微一偏,眉毛上沾的水汽因此凝結成一顆水滴,順着眉骨的方向滑向臉頰,“這是什麽?”

他覺得這張薄薄的紙好像在哪裏見過,好像就在最近,他還動手摸過。但是在哪裏,在什麽時候,他又想不起來。

“醫生開的藥,我也有。”

付聆把襯衣的領子從後拉開一點,給男人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抑制貼。這成功打消了男人所有的疑慮和不安,只見他乖乖把頭低下去,露出後頸。

那一刻,付聆有種錯覺——是不是他學會了怎麽抽取腺液,然後随便編一個理由,這個人也會毫無防備地任他宰割?

“聆哥,你對我真好。謝謝你。”

付聆打心底裏嫌棄他的詞窮,因為這句話付大已經說過不下十遍了。不過或許是因為付大現在心性單純,說什麽都是出自真心,不似外頭那些人的虛與委蛇,所以付聆即便覺得啰嗦,但也受用。

他把客廳的折疊沙發床拉開,權當床給付大睡了。畢竟今天忙碌了一整天,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收拾一間卧室。不過付大卻對那張低舒适度的沙發床很是喜歡。

“黑色的,我喜歡黑色。”

付聆盯着他歡脫的背影,嘴臉一抽。他發誓,要這沙發是屎黃色,這人也會樂得跟傻子似的。

熄燈,閉眼,頃刻的工夫就被困意侵蝕。

付聆半合着眼皮望着被幾絲月光描摹得隐約能看到一點紋路的天花板,一時覺得很感慨。

一周之前,他絕對想不到,自己會把一個完全不認識,并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的人領回家。那天在警察局撒謊已經是錯誤的決定了,今天把人接回來,還給他取名字,更是大錯特錯。

入秋了,萬木染了金黃。望着那些缤紛落下的秋葉,人不免就變得多愁善感。

秋天,讓人犯錯的季節。

次日,付聆一睜眼就覺得額頭有個東西火辣辣的,照鏡子一看,得,一顆驚天巨痘。更讓他頭疼的是,他下午要跟一個網紅導購做直播。到時候讓觀衆看到“靠臉上位”的男狐貍付聆居然皮膚狀态差成這樣,不知道又會說出什麽話來。畢竟前段時間被拍到黑眼圈深重,就已經流出“徹夜□□”這種下流的詞條了。

“啧,煩!”

他去洗手間洗漱,卻在出來之後,發現本該躺在沙發床上的人卻出現在了廚房。

“聆哥?你起來了啊?早上好!”

付大朗聲笑着,陽光從他側面鋪過來,給笑容鍍了一層金燦燦的光暈。耀眼,卻又絲毫沒讓人覺着刺眼,只有如棉花糖一般的溫暖。

唔,剛才的煩躁好像少一些了。

付聆朝餐桌走去,發現這人已經把早飯做好了。燕麥粥加雞蛋,以及剛烤好彈起來的吐司,付大用沒有受傷的左手盛粥,看上去十分笨拙。

“幹嘛亂動我的東西?”指責的話因為熱粥變得軟綿綿的,比起責怪,更像是撒嬌。

然而,付大的回答讓付聆真切感覺到,這個人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低情商直男:

“這些東西都在外面,不用我動就已經亂掉了。與其等它們繼續亂下去,不如拿來做好吃的。”

付聆眉毛一跳:“你的意思是,我家裏很亂?”

付大無比憨實地點了一下頭,“嗯!”然後求表揚是的笑了一下,“但是我收拾好了,就不亂了。”

付聆的額頭又跳起一根筋,直到付大說:

“聆哥是天上的神仙,神仙才不需要收拾房間呢。以後我都幫聆哥收拾好,幹幹淨淨的,舒舒服服的,這就可以了!”

哼,這還差不多。

付聆快速眨了兩下眼睛,皮笑肉不笑但其實開心得找不到邊了。

“吃飯吧,下午還有通告。”

“好嘞!”

作者有話要說:  付大(委屈巴巴):“聆哥是神仙,神仙不會罵人的。”

付聆(額頭鼓起青筋):“你再講一句試試?”

付大(捂嘴):“不講不講!絕對不講了!聆哥你別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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