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負心書生X屠戶哥兒

李文心站在十裏亭的路口,身邊是學政和其他幾位州府要員。

多年的會試都沒個好結果,今年學政可揚眉吐氣了!

雖然就一棵獨苗,但奈何質量太好了,一個頂好多個啊!

往年那兩三個同進士,能比得上在聖上面前留名了的榜眼?

學政滿臉喜色,李文心同樣也是。

夫郎和寶貝閨女一去個多月,李文心心裏想得緊。

聽學政啰裏啰嗦地念叨了幾句,李文心就看到了挂着“李”字的馬車駛近。

“來了!來了!”學政欣喜道。

懂眼色的衙頭手一揮,抱着樂器的衙役聽話地站成兩排。

馬車上。

李玉嬌掀開簾子一角,瞅見她爹,興奮地回頭看向秦璐。

“阿姆!爹爹來接我們了,不過怎麽還帶了那麽多衙役啊?”

秦璐聞言,掀開自己這邊的簾子看了看,也有些奇怪:“好幾位大人都在啊?”

不怪秦璐不知道,往年那些同進士根本沒這個待遇。讓幾個衙役守守,帶去府衙勉勵幾句就夠了。

可今年學政高興,那待遇自然就上去了!

同樣的,景和光也覺得挺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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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光還看見了唢吶和腰鼓等樂器,他心想:難道李哥接夫郎還要帶伴奏的嗎?太會玩了吧?!

馬車靠近,唢吶手打頭,喜慶的樂聲響起。

景和光在車內聽着樂聲,笑着搖搖頭,伸手就要掀簾子下車。

不想簾子一掀開,一張大臉跳進景和光眼簾。

景和光看着學政的臉,愣了一下。

再一看,學政後面跟着好幾位官員,都是州府要員。

這些人沒圍着嫂哥兒秦璐的馬車,怎麽跑來圍自己來了?!

景和光趕緊跳下車,行禮,問道:“大人,您怎麽在這兒?”

學政笑着道:“本官來接你啊,景榜眼!”

景和光粲然一笑,行禮道:“大人說笑了,該是學生上門去拜訪才是,多謝大人們栽培。”

這麽多人來接自己,實在是太給面子了!

老實講,都有點吓到他一個小進士……

學政卻不覺得這陣容誇張,他眼睛轉了下,目光轉到李文心身上:“我的府尹大人,你快來啊!嬌嬌她們你回去慢慢看,又沒人和你搶。”

而李文心看着他胖了兩圈的閨女,覺得自己也正好需要時間緩緩。

李文心摸了一下閨女的頭,看向夫郎秦璐:“我先過去一下。”

“好。”

李文心邁步到景和光這兒,瞧見他玉樹臨風的模樣,心情舒暢道:“和光瞧着和以前一樣,不驕不躁,實在難得。你有今日的成績,愚兄并覺得不意外,不過還是得恭賀你!晚上的筵席我已讓人備好了!”

鹿鳴宴時,李文心曾許下若有人中進士,将再次為他舉辦宴會的承諾。

不過那會兒,李文心只是随口一說。未曾想過,竟真的有人能做到!

***

當天夜裏,府衙的燈火和鹿鳴宴當晚一般通明。

不過又和鹿鳴宴不同,旁人不能再花銀子混進去了。

這個旁人,就指景修然這樣的。

景和光中榜眼的消息,傳到州府後不久,景修然就知道了這事。

作為昔日“好朋友”,景修然又借着同姓的名頭,在一群小纨绔裏風光了許久。

下午那會,聽說府衙要為新科榜眼景和光辦宴,景修然怎會願意錯過?他拿着銀子,想千兩銀子買個“機會”,奈何這回買不到,只得失意而歸。

酒過三巡,府衙的燈火之下。

景和光看了看杯中酒,仰頭給自己灌了下去。

景氏的事,是時候解決了!

如今的他已是進士,皇帝面前轉過,和府尹關系極好,滿座的官員也都看好。

景氏那等家族,只要有真實罪證,追究起來輕而易舉。

景和光放下杯子,朝着庭院中間處走去。

他長身玉立,縱是一身簡單布衣,也卓爾非凡。幾乎是景和光一走動,就有目光随着他移轉。

“榜眼這是作甚……”

“怎麽去中間了?”敬酒也不是往中間無人處去的啊。

李文心更是疑惑道:“和光這是做什麽?”

景和光歉意地看他一眼,立于府衙宴客的庭院最中間處,作揖,鞠躬,動作行雲流水,而後他擡起頭。

聲音清朗,含着歉意:“怕是要擾了各位的興致了,然和光今日須得暢言。”

“和光——有冤!”

“和光姓景,本是州府景氏景陽冰的獨子。十七年前,我父景陽冰行商被水匪所害,留下家中孤兒寡母。”

“族人貪我家財,污我母親清白之名,生生将她沉塘,強行為我父過繼族中小輩。和光僥幸逃脫,卻被賣入中人之手,有幸入得張家,潛心苦讀多年,終得敢言多年之冤。”

景和光言罷,滿座嘩然。

“景氏?難道是多年前出了個進士的景家?!”

“我聽聞景氏族長一家很是有錢,出手闊綽,沒想到那些錢財竟是這麽來的?!”

“景氏十幾年前,确實有個後生模樣出衆,于行商一道更是天資出衆!原來竟是景榜眼的父親。”

上座之上,李文心等人更覺錯愕。

李文心嚴肅地問道:“十七年前,和光你不過三歲左右。你可能保證,你的記憶不會出錯?”

景和光目光堅毅,肯定道:“和光敢保證,無一句假話。請大人為和光立案,查明當年之事,還我母親清白。”

“你口中的族人,具體何人?”

“那人是族長之弟。”

“衙頭何在?”

“屬下在!”

“連夜便去捉人歸案!”

李文心對景和光人品深信不疑,更是已然将景和光當作自己人庇佑。是以他問了幾句,便下了命令。

安排了衙頭去捉人,李文心才瞪景和光一眼:“早說又何妨?我還能不信你!”

景和光愣了下,輕笑着答道:“大人莫怪,和光只是習慣了如此。”

景和光習慣做好準備後,給對手致命一擊,徹底解決。

不過這話聽在其他人耳中,卻是另外的味道,不少人心疼起景和光來!

李文心想:從富貴的小公子,到被賣掉的童養夫,而且張家只是普通屠戶,他這個賢弟能習慣什麽?

還不是習慣什麽東西都自己扛着,無人可依靠。

“那景氏之人真是可惡,謀財也就算了,竟還害人性命!此事該一查到底!”

“我看一個族長的弟弟敢那般行事,只怕那族長也摻和在其中,得了不少好處,所以才會害了景榜眼的母親!”

……

半個時辰後,府衙的宴會還在繼續,衙頭領着衙役們出現在景修然家。

景修然家住的三進宅子,仆役就有數十人。

景修然還在睡夢裏,便被一盆冷水潑醒,然後捆了和他父親景浩南丢在一處。

景修然吓得不行,他驚惶失措地追問衙頭:“張衙頭,這是怎麽了?我是景修然啊,下午還跟你說過話的,抓我做什麽?!我什麽都沒幹啊!”

景浩南也道:“我景氏也是出過進士的,老太爺還在呢。無緣無故就抓人,小心我家太爺告到府尹大人面前去!”

衙頭冷笑:“還出過進士呢,也不怕給讀書人丢臉!你們花着人家的錢,住着人家的房,就沒想到有今日?”

“我好心告訴你們!告你們的是今科的榜眼大人。你們霸占了他家的錢財,是也不是?”

景浩南努力想了下,發現今科的榜眼好像就是姓景,景修然還在家裏說過好幾次……

——難不成,當初景陽冰不見了的兒子回來了?!

景浩南想到當年自己和兄長做的事,後背一下被冷汗濕透。

耳邊景修然還在嚎,景浩南惱得一腳往景修然屁股上踢去。

“兔崽子!你不是說你和今科榜眼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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