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世子爺

通報的管事面有餘驚, 看着景和光的目光中充滿了羨慕。

他也想要那麽有錢的朋友!

可他只是個下人,只能眼饞了。

景和光卻是蹙起了眉頭。

景和光很肯定,在茶館那會,越星川看他的眼神分明就是不高興的,甚至還摻雜了一點驚怒?

而且當時景和光心裏那一揪, 可難受了。才過了這麽一會,他怎麽可能會忘掉。

既然越星川現在不喜歡他,為什麽又送了金子、 珠寶過來?

見兒子景和光眉頭輕蹙, 趙寶芝趕緊開口, 把管事打發下去:“六王爺和世子爺從小相識,送點東西過來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你讓人把金子擡到世子爺的院子裏去。”

景和光在朝中近況不好, 趙寶芝覺得不能讓這些見風使舵的,發現兒子和六王爺的“好關系”可能有問題。

等管事下去, 趙寶芝才緊張地問景和光:“和光, 怎麽回事啊?!你不是說只和六王爺見了一面, 還沒說上話嗎?怎麽六王爺就送了兩大箱金子過來?”

景和光眉頭皺得更緊了:“我也不知道。兒子在茶館二樓,六王爺打樓下騎馬走過, 路過時看了我一眼。”

趙寶芝聽了,忽地笑起來:“我說你個笨小子!我們娘倆缺什麽?”

景和光回憶了一下, 老實道:“金銀。”

“是啊, 我們缺金銀。而六王爺送了金銀過來, 可見他對你是上心的。你們畢竟是從小一塊長大的,你若是個女孩兒,還能算青梅竹馬呢!”

趙寶芝想得簡單, 人家對你好,肯定是上了心。

娘家倒下後,景鐘豪就不怎麽管母子兩了。這些年母子兩靠着月俸和趙寶芝的嫁妝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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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趙寶芝的嫁妝,還偷偷補貼了她娘家很多,所以母子兩的手頭其實很拮據。如今突然有了一筆金子,手頭上可寬松多了。

六王爺送的東西這般實用,定然是想着她兒子這位昔日朋友!

畢竟人家一個王爺,也不能圖她兒子什麽吧。

趙寶芝替兒子整理了一下衣領,樂滋滋地交代道:“你回頭去見見六王爺,好好聊聊,重拾一下你們的舊日情誼。”

“如今六王爺大勝歸來,你同他處好關系,我看你那些同僚還敢說你一句不好的。”趙寶芝說起景和光的同僚,一臉不滿。

趙寶芝眼裏,自己兒子生得頂好,相貌冠絕京城,又有才,人人都喜歡景和光才正常。

先帝是走了,可那關自己兒子什麽事?又不是她兒子弄死的。想到那些風言風語,趙寶芝更是盼着兒子能和六王爺打好關系。

景和光受到“啓發”。

越星川不喜歡他,但是未必不上心啊!原身的“渣”,必然也在越星川心裏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不過越星川送“金子”,肯定不是送來給景和光花,應該是在嘲諷“原身”中看中好處和利益。

就是越星川有點傻,給別人送金子,自己多吃虧啊!

景和光又在心裏揍了一頓原身,然後點點頭:“兒子知道了。”

趙寶芝見他聽了,歡喜地提議道:“我們去你院子?”看看金子!

趙寶芝現在第一愛兒子,第二愛金銀!缺過錢,才知道日子難過,金銀阿堵物的重要。

景和光飯桌上還在想怎麽哄她呢,見趙寶芝高興,自是答應。

再說了,越星川送過來的金子,對原身是嘲諷,但對他不是,這是誤會的“愛”!

***

景和光的院子中。

趙寶芝看着兩大口箱子的金子,眼裏都要放光了!

箱子很大,而且重得很,說明不是表面一層金子,下面也全是金子!

這麽多金子,換成銀子得多少?趙寶芝心裏,六王爺越星川已經比菩薩還要好了!菩薩可不會給她兒子這麽多金子。

金光刺眼,連景和光都覺得有點受到沖擊。

景和光揉了下眼睛,問管事:“送東西過來的人可說了什麽?”

管事讨好地笑着道:“那幾位只說一定要送到世子爺手裏。世子爺放心,東西一點兒沒少!”

六王爺手裏可掌着二十萬雄兵,聽說性格還不太好,管事哪裏敢得罪。

景和光點點頭,還想說兩句,就見院子牆頭上一個少年探出腦袋。

景炎看着大錠大錠的金子,臉上閃過嫉恨的神色。

他忍着心裏的羨慕,口吻不在意道:“不過就是點金子,我還以為是什麽好東西呢!父親前日還賞了我和娘兩塊好玉。”

趙寶芝瞧見這個庶子,面色直接就黑了。

景炎是景鐘豪同他的貴妾表妹生的,是紮在趙寶芝心裏的一根刺。那代表着,她的丈夫徹底背叛了她和兒子。

趙寶芝氣得發抖,可立馬又擔心地看向了景和光。

趙寶芝對丈夫已經死心了,可她知道兒子沒有。兒子對那個人還是有孺慕之情的,景炎每拿景鐘豪給的東西炫耀一次,兒子就會難受一回。

看趙寶芝擔心地看向自己,景和光拍了拍她的手背。

這一碰,他才發現趙寶芝氣得手都在顫。

景和光腦子裏立時閃過記憶裏種種貴妾、庶子嚣張,然而景鐘豪還偏幫的畫面。

他斂眉看向少年,不留情面道:“趴在別人的院牆上偷看,你是個什麽好東西?”

“再說了,你娘?你哪裏來的娘,你頂天了也只有一個——姨娘!”

景和光可不是原身,讀書讀多了,便覺得咄咄逼人也是丢自己的份。

景和光覺得,他爽了再說。

而且他這麽說,一起被欺負的趙寶芝也一定很爽!

原身對景鐘豪這個父親有感情,但景和光只覺得景鐘豪生而不養,不配做爹。

景和光也不喜歡不忠誠的男人,尤其是那種新婚時信誓旦旦,許過承諾的的人。景鐘豪就是那種背信之人。

原身心裏想着景鐘豪,其實是對趙寶芝的一種不公平和傷害,只是趙寶芝這個做母親的不曾介意罷了。

景炎本以為景和光聽了他的炫耀會嫉妒,然後又能看到“高嶺之花”失控的模樣,沒想到景和光這回竟然不嫉妒了???

竟然還回嘴說他的娘,不是“娘”。

景炎想到他娘的貴妾身份,臊得臉皮一紅,瞪着眼道:“爹說我娘是我娘,我娘就是我娘!”

趙寶芝冷哼一聲:“你有膽子,走出去這麽說啊!”以妾為妻,只要景炎敢往外說,明天鎮南侯就得吃禦史參人的折子。

等趙寶芝說完話,景和光直接吩咐阿福:“阿福,拿杆子捅他下去!”

阿福愣了下,但他很忠心,反應過來就咬牙抄起掃蚊子網的杆子去捅景炎。

“你個狗東西!還敢戳……”景炎指着阿福怒罵。

可阿福杆子沖着他來,他只得狼狽地躲開。

一不留神,還把下面給他踩着的小厮給踩倒了,導致景炎自己摔了個屁股開花!慘叫一聲“啊!”。

阿福聽了,吓得脖子一縮,擔心地看向景和光:“爺、爺?”

景和光道:“別怕,爺會保你的。”

“他以後若敢來惹事,就狠狠地教訓他!就像娘說的,其實爹根本不會對我們怎麽樣。對外他怕禦史參他,對內我也是他兒子,他能怎麽着?”

景和光知道,有時候對着惡人就要強硬才是。

管事剛剛都沒反應過來,直接看呆了。

什麽時候,世子爺這麽有底氣了?難道世子爺真的攀上六王爺了?

肯定是!不然世子爺怎麽敢捅炎二爺。

管事機靈地又讨好景和光和趙寶芝幾句,這才告退。

等外人都走了,趙寶芝才新奇地看着兒子,奇怪地問道:“和光,你…你這回不氣了?”

一般來說,剛剛景和光應該更在意景鐘豪送景炎的玉才對,可兒子今天好像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景和光肯定不會像原身一樣行事,于是他找了個借口。

“今天看大軍歸來,我瞧見很多年長者看到自家的孩子都喜極而泣。我忽然就想到,若是我有那一天,會為兒子流淚的肯定只有娘。”

“娘,兒子以前不懂事,現在明白了,你才是對兒子最好的人。景鐘豪心裏根本沒有我們母子兩,在兒子心裏,他以後也不是我爹了!”

趙寶芝聽了,既高興又有些擔憂。

她高興兒子的轉變,可她又十分清楚,這種轉變是因為難過夠了,才會死心。

趙寶芝心疼極了,抱住兒子小半個身子:“無論什麽時候,你都有娘呢。”

景和光長得高大,身材嬌小的趙寶芝都抱不住他了。

兒子真的長大了啊!趙寶芝欣慰地想着。

景和光忽地想道:若是他沒過來,景和光和趙以柳得到報應時,趙寶芝該有多難過?

景和光反抱住她:“娘,兒子不難過,你也別擔心,兒子以後會好好孝敬你的!”

阿福在一旁,看得眼淚連連。

就是也有點納悶,他怎麽就沒注意到有好些人哭了呢?他一個做書童的,竟然沒有他家世子爺仔細,太不應該了!

***

景和光陪趙寶芝的時候,越星川也在宮裏陪太後。

太後看着一身黑衣、周身氣場陰沉的小兒子,摸着越星川粗糙了很多的臉,心疼得眼淚直掉。

她的小兒子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以前也是個喜歡穿藍衣的白淨少年,看着乖乖巧巧的。

太後邊抱着越星川哭,邊交代越飛俊:“飛俊啊,你弟弟吃了好多苦,你以後一定要好好待他啊!不然母後可不會放過你。”

越飛俊本來就心疼弟弟的改變,這會兒知道了一些事,更覺得弟弟不容易,當下點頭道:“母後,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待弟弟。”

唯獨越星川覺得有點受不住,太肉麻了……

越星川哄了太後一陣兒,趕緊跟着越飛俊跑了。

***

出了太後的宮殿,越星川從懷裏摸出虎符,往越飛俊身上一丢。

越飛俊手忙腳亂地接住,服氣了:“星川,這好歹是虎符,你小心點啊。”

越星川道:“哥,你是不是打算明天搞慶功宴封賞?”

越飛俊點頭:“對啊,讓你們休息一日。明日辦慶功宴,然後論功行賞。你正好在,跟我去挑個你喜歡的封號。”

兩兄弟從小感情好,越飛俊也不在弟弟面前自稱什麽朕。

越星川對封號不感興趣,問他哥:“把慶功宴變成西山狩獵行嗎?”

越飛俊奇怪:“辦成西山狩獵慶祝?你想的話,倒是可以。不過得去西山,麻煩一些,你怎麽想起這遭?”

越星川心想,他的卑鄙打算,自是不能跟他哥講。

越星川用好久沒去西山的理由,随意糊弄了一下越飛俊。越飛俊這會兒又正心疼弟弟,便一口就答應了。

***

回到大殿裏,越飛俊才卸下對着弟弟的笑臉,偷偷傳來太醫正。

越飛俊板着臉問:“醫正,朕問你,若是一個人打仗殺人殺多了,影響到性情,還會造成失眠、性子躁郁、性情陰鸷,甚至有時候控制不住弑殺敵軍人馬。這等情況有法子治好嗎?”

太醫正聽得心裏一個咯噔,這樣的病狀,又能讓皇帝親口相問,還能有誰?

再細細分辨那些症狀,太醫正站在原地,頭上冷汗直往外冒。

越飛俊黑着臉:“醫正,你直說便是。朕不會因為你說實話,就胡亂砍了你的頭。同樣,你也不要隐瞞朕什麽。”

太醫正斟酌來,斟酌去,最後硬着頭皮道:“回聖上,這種病症臣聽說過一些。但是聖上所說的情況,已然是很、很嚴重的那種……,只能徐徐圖之。”

太醫正知道,這病他知曉了,怕是還得讓他來治。說輕了,回頭治不好他要完蛋。如今這般說實話,才是最好的。

越飛俊聽到實話,心內一沉。

接下來,越飛俊就以這種壓抑的心情,聽完了治療的一些法子。

讓太醫正退下去後,越飛俊對着身邊大太監吩咐:“慶功宴換成西山狩獵,記得讓西山上的人多放些星川喜歡吃的小鹿。”

前一句溫和無比,下一句又自生威嚴:“還有前頭那些皇家學堂裏一塊讀書的,星川說想見見,讓他們都去,一個都不要落下!”

***

當天,慶功宴換成了西山狩獵慶祝的消息,便由宮中傳了下去。

鎮南侯府,宮裏出來的太監先通知了鎮南侯一聲,接着又特意去了景和光的院子。

“世子爺,明日宮裏的慶功宴變成了西山狩獵,您一定要去啊,聖上可是點了您的名的。”

景和光聽到宮廷宴會換成了西山狩獵,心裏滿意極了!

宮裏的慶功宴,依照官職、品階排座位,他的位置和越星川的位置肯定隔得很遠。只怕一晚上的接觸,就限于他向越星川敬酒的工夫。

可換成西山狩獵,他想找越星川的機會就多了!想想在山林裏,兩個人騎着馬溜達,他再一顯身手打幾只獵物,簡直不要太美!

景和光道:“公公放心,和光明日一定去,絕不會忘了。”

這位公公見他給了肯定答複,便去下一家。

***

宮裏的人一走,景和光就興致勃勃地讓阿福把弓箭找出來,讓他練練手。還好原身這家夥也會點箭術,倒也免了景和光又去找借口來解釋。

在現代的時候,景和光是會射箭的,準頭還很好。

可換了具身體,當然也要先練練,免得當場發生意外,那就丢人丢大發了。

阿福把弓箭翻出來,又把簡易靶子挂到牆上。

弄好後,阿福不放心地叮囑:“世子爺,您少射幾支箭,免得回頭胳膊酸。”

景和光道:“我就試試手感。”

景和光站開,箭搭上弦,手臂往後拉動弓。

瞄準靶子再松手,箭矢便像流星般紮進了箭靶之中!

這一箭在五六環之間的位置,但阿福在一邊已經看得目瞪口呆了,他歡喜地喊道:“世子爺!中了中了!”

景和光笑笑,又是接連兩支箭出去。

這兩支更穩些,在八|九環。

又射了幾支正中紅心,景和光放心地收了弓箭。

阿福驚喜不已:“世子爺神猛,進步這般大,明日一定能出彩!”

原身會射箭,不過興趣不在這上面,也就十箭五中的水準。現在景和光射了幾箭,就中了幾箭,可不是進步巨大。

景和光甩甩胳膊,心想:明日若是越星川能有阿福一半捧場那就好了!

不過除了明日接觸一下,他是不是還得準備一下謝禮?

景和光想到這裏,便又去屋子裏找什麽東西作禮物好。

因着手頭拮據,景和光的全部身家加起來也沒有多少東西。

景和光翻了許久,才找出來一個胖胖的小玉老虎。

小老虎很是小巧,不過确實很可愛。景和光瞧着這個小老虎,心情都好了,于是便把這個小老虎裝進荷包裏,準備明日帶上。

除了這個小老虎外,景和光回頭再找出幾樣東西,又去問趙寶芝添了幾樣,這才算是準備好了謝禮。

***

景和光折騰到很晚,然後洗漱、沐浴、睡覺。

但越星川躺在王府的大床上,一直到三更半夜,都只覺得心裏煩躁,閉上眼也睡不着,仿佛還在那遠方的戰場之上。

輪值守夜的李大聽着裏頭的翻動聲,心裏挺難受的。

仗打到最後,其實軍隊裏的老人們都厭倦了。但他們只能堅持,為了守護背後的家國和百姓。

像李大這樣心大樂觀的,倒是不受什麽影響。

可越星川後來成了主将,全軍的壓力擔在他一人身上,他便經常睡不着。加上越星川本身就是一員猛将,常常厮殺在陣前,更是積攢了無數的血腥之氣。

發現不對的時候,越星川的情況已經很嚴重了。他一人把對面幾十逃兵全殺了,一個活口也不曾留。

——越星川失控了!

看到那血淋淋的一幕的親兵都吓了一跳,默默地将消息封鎖住,越星川也不再親自上陣殺敵。

但即使這樣,越星川身上逐漸改變的氣場也變得愈發淩厲、迫人,一日比一日更具震懾性,也讓更多人避他不及。

可誰知道,白日那個可怕的銀甲将軍,連睡眠都成問題呢?

楠木大床上。

越星川念着清心經,只覺得頭愈發地漲。

他幹脆放棄念那該死的經文,胡亂想了起來。

越星川又想到了景和光那張臉,從前還稍顯瘦了些,如今是無一處不完美。

還真是好看啊……光是這麽想着那張臉,越星川就覺得胸口的氣仿佛順了一些。

胸口那口氣順了的感覺太舒服。越星川翻起身,問道:“幾更了?”

李大答:“回将軍,三更了。”

越星川道:“哦,那應該都睡了。”

李大正不解這話,就見他家将軍起了身,自己動手穿上了衣服,踩上靴子往外去。

“你一個人跟上就行。”

越星川交代了聲,就只帶着李大出了門。

半夜将軍睡不着,陪着吹風這事李大幹過挺多回。這回李大也只以為他家将軍是覺得屋子裏憋,出來喘喘氣。

誰知道……他家将軍,直接奔着別人家的府邸去了!

李大不熟悉京城,白天送東西他也沒親自送,不然他就能知道這是鎮南侯府了。

不過等到一路往裏去,李大接住被點穴後暈倒的阿福後,李大就知道了,這是白日裏那個美人世子家。

想到那兩箱讨好美人的金子,還有将軍明日的計劃,李大無聲地笑了笑,看着他家将軍悄然進了美人的屋。

要說什麽三觀,小事上李大的三觀是不太行的,甚至有點猥瑣,他只想着自家将軍高興就行。

那廂,越星川進了屋子。

黑暗中,目力極好的越星川一下就看到了床上的人。

果然,看見這人他心裏便又舒坦了些。這種舒坦,就像他以前看到景和光那張臉上有笑容一樣。

不過現在景和光兩只胳膊搭在被子外頭,正睡得人事不省。

越星川靠近,給景和光穴位上來了一下,徹底讓景和光睡死過去,不到天亮絕醒不過來。

把人點暈了,越星川才在床沿上坐下。

坐下後,越星川确認了:他以前讨厭這人的接觸,但現在他喜歡上了靠近景和光,靠近景和光讓他覺得舒服。

越星川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景和光的臉一下。

軟綿綿的,挺滑,比有次他救出來的小娃娃臉皮還嫩些。

邊關上的小娃娃,整日裏風吹着,自是沒有京城養着的人皮膚好。就連越星川自己,皮膚也糙得很,才惹得太後白天心疼得不得了。

越星川就碰了一下,然後把景和光的手塞回被窩裏,就什麽都沒幹了。他看着景和光,心緒慢慢地平靜下來,竟是有了困意。

越星川看着景和光的大床,心裏猶豫了一下。

但他失眠、睡着了也經常會做些不好的夢、回頭醒了更不舒服,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了一年多,能好好睡會的誘惑實在太大。

越星川心裏冒出來一個念頭——反正他是個變态,現在更是個有病的變态。于是便心安理得地脫了靴子和外衣,躺上了床。

伴着身邊平穩的呼吸聲,還有旁邊人身上沐浴過後清淺的香氣,越星川睡着了。

外面的李大等了好一會,估算他家将軍在裏頭待了超過兩刻鐘了,開始茫然。

——這都半響了,裏頭可什麽聲都沒有啊?!自家将軍在裏頭幹什麽呢?

兩刻鐘都沒看到人,李大也有點不放心,于是跟着摸進了房間。

門口一響,越星川就醒了過來,一雙眸子淩厲地掃了過去,自己也翻身摸到腰間短刃,警惕地繃緊了腰身。

瞧見是李大,越星川才放松下來,眼神也變得惺忪,微有些不耐道:“一個時辰後再來叫我。”

李大驚喜得很,如果他沒看錯,剛剛他家将軍應該是睡着了!這可是破天荒的好事啊。

李大提議道:“要不兩個時辰?”

越星川給他一個白眼:“一個。”兩個時辰,天都快亮了。

再說了,他明日裏還有正事呢。

明天,他會在和景和光說話之前,英雄救美一次。讀書人最講究,如此一來,便可徹底滅了景和光同他分開的心。

越星川打好算盤,側身看着景和光側臉,低聲嗤道:“升官你應該也喜歡?”

胡言了幾句,本還有些困意的越星川又睡了過去。

一個時辰後,李大把越星川叫醒,兩人離開。

回王府的路上,李大看着精神頭好了不少的越星川,興奮地問道:“将軍,什麽時候把人接進府啊?”

越星川睡得一頭黑發半散,幾縷發絲飛在夜風中,黑沉的眸子看他一眼:“明日你好好幹,就能盡快了。”

心裏卻想,以剛剛那個奇怪的夢裏的上下,他好像才是……該“嫁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肥肥的二合一。

星星在這個世界,是真的有病病,我好狠啊。

不過沒有事,他芯兒還是甜的,明天就有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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