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世子爺

西山狩獵後, 越星川對自己多了份控制力,他嘗試着去改變、克制那些不好的念頭和想法。

換做一年前,他絕對沒有耐性和景和光慢慢磨,強制性地占有對他而言不算難事。越星川坦然承認,并不是什麽好人, 少年時他就知道——他是個變态。

在克制自己的過程中,有難受的時刻,但也有忍過難受後輕松的瞬間。

正是那一次次成功的克制, 讓越星川認定他在好轉。

比如他最近情緒一直很平穩, 脾氣好了許多,縱有低落或暴躁, 也只是短暫一瞬。

可不想看個庫房,竟也能讓他心潮湧動, 不郁之氣再度湧上胸口。

越星川貪戀地看了一眼, 明明在黑夜裏, 笑容也如同陽光般耀眼的景和光,吩咐道:“去取幾壇好酒來。”

聽将軍說可以喝酒, 親兵們高興地去開了酒窖,抱了一壇子又一壇子的好酒出來。這酒可是宮裏的貢酒, 一般人喝不上!

夜宵烤了兩只羊, 油脂的香氣飄散出來, 格外勾人食欲。

再撈出來幾壇酒,衆人坐在月下,暢談追憶。

一群漢子, 自是豪爽喝酒,景和光也被鬧着喝了點,結果沒想到身體的酒量比他想的差很多,兩碗下去就開始搖搖欲墜。

景和光打了個酒嗝,含糊道:“嗝~,三碗不過崗。”

越星川扶住站不穩的他,道:“你醉了,我們回去?”

景和光頭暈,不過他知道自己醉了,點頭跟着越星川回了房。

後面的事,景和光只記得這次星川幫他洗了澡。

而且洗過澡後,他有點瘋,越星川也很是放縱他,兩個人像是貪戀空氣的魚,而對方是最後一口空氣,彼此緊緊纏.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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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睡着的,但景和光睡着前,外頭還有酒肉香氣傳來。

***

等景和光再醒過來,是被越星川吵醒的半夜。

越星川似是做了噩夢,嘴裏喃喃着什麽,忽地喊了一聲——“殺”,把景和光驚醒了。

驚醒的不止景和光,還有門外特意過來值守的李大。不過聽見了景和光捂着頭無意識發出的□□聲,李大才沒進屋。

景和光捂着頭,轉了個身。

越星川喜歡睡外面,景和光睡在裏頭,不好下去點燈。他坐起身,借着窗外照進房間的月光看越星川。

只見越星川額上冒着細細一層汗,平日裏昂揚的劍眉擰到了一處,眉宇間滿是不安,嘴唇也在蠕動着。

景和光立時酒醒了一半,他伸手用袖子擦了下越星川的額頭,再搖了一下越星川的肩:“阿星,你醒醒!”

景和光覺得越星川怕是做噩夢了。

可搖了兩下,越星川還沒醒,甚至整個身子都繃緊了,嘴裏又喊了個“殺”,面龐上帶着幾乎迸濺而出的殺氣!

景和光看着他這樣,忽地想起西山狩獵,越星川提一杆長木倉單挑幾十刺客。那回,有很多人被越星川吓到了。

他上回坐在馬後,沒瞧見越星川的正臉。這麽一看,越星川真的——“好兇”!

當然,景和光不是害怕。他還想到了前天晚上,他和越星川一起睡的第一個夜晚,越星川被他吵醒後警惕的模樣。

越星川是不是人回到了京城,可是心還有一半在戰場?

景和光在現代時,沒看什麽心理書,但他知道這樣不太好,就好像有的演員演戲過于投入,陷進去出不來,會對整個人的身體和心理都造成傷害。

景和光想着,低頭親了越星川一口。

“再喊一聲,我就再親你一下。”

景和光數着自己親了七八下,才把人給親醒了。

越星川本就繃着身子,還是醒來聞到了景和光身上熟悉的氣息,才沒一下用力把人掀出去。

看到景和光在親自己,越星川沒有欣喜。

他記得剛剛在做什麽夢,也記得自己說了什麽夢話……

越星川因為醒來剛松開的眉頭,轉瞬間又蹙緊。

景和光躺下來,伸手摟住越星川,讓他轉過身,面對自己。

越星川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可口中幹澀得一個字沒說出口。

他看着景和光,目光有點迷茫、也有點惶然——景和光也會怕他嗎?

景和光看着他,盡量溫柔地問道:“阿星,你回京城後,是不是老夢到戰場上的事?”

越星川一聽是這個問題,雙手猛地攥緊了。

而後他伸出手,用力地抱緊了景和光的腰。

臉避開景和光直視的目光後,越星川才低聲“嗯”了聲,挺直着背脊,承認了。

越星川覺得自己就和上回似的,看似無敵般解決完所有刺客後,卻懦弱得不敢看景和光的臉。

上回景和光在他身後,被烏雲颠得七葷八素,也沒看到他的臉。這回景和光就在他身邊,肯定将他夢裏的醜态、失控,冷漠……都看得分明!

越星川想着,氣息不穩起來,呼吸間也多了份燥熱。

景和光看他這樣,心想只怕真和他猜的一樣,越星川心理上有小問題了——他得幫他疏解才是!

景和光任由越星川貼在自己身上,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

這一拍,發現越星川整個人都是繃着的。

景和光想了下,擡手“啪叽”,輕輕地拍了下越星川的屁|股,再動手揉了兩下。

“不許繃着,你不難受嗎?”

越星川心裏冒出來的燥熱,變成了臉冒熱氣——景和光竟然打他屁|股!

景和光見他沒那麽繃着了,把轉移注意力超棒的這招記下來,然後開口道:

“我沒有打過仗,可能說得不太對,你姑且聽聽。”

“你肯定有很多遺憾,無論是一場戰役、還是手下一個兵、一個将。但那些都是無法避免的,戰争就是這樣,為了保護,就有犧牲。我希望可以一直沒有戰争,所有人都像我一樣對戰争所知不多。可很多時候不是那樣。”

“但你們打仗的時候,想着的肯定是——身後的人在好好地活着,過得好好的,這樣你們做的事才有意義。”

“你現在,就是你曾所期待的一員。你可以回想一下,你當初想你身後的人們,怎樣過日子呢?肯定不是你現在這樣的,對不對?”

“還有殺戮,殺戮也是分情況。劊子手手裏的刀,雖屠人萬千,可也是把正義之刀。”

“你手裏的刀、木倉、棍、棒,還有你的方天畫戟!它們每次出征,也都是正義的,你要相信這一點。你沒有殺害過無辜者,你無需愧疚,你只需要好好活着,就對得起你曾經跨馬相伴的每一個兄弟。”

景和光說了很多,多的越星川都認為……景和光肯定發現了他瞞着對方的事。

可景和光只是溫柔地寬解他,一句句,都在告訴他——舉刀并非罪惡。

越星川曾以為,自己并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就好像他不在意那些人懼怕他。

可他這會兒忽地明白,他不是不在意,只是讓自己不在意。

在心底,他也有被自己吓到,害怕自己可能會害了無辜人,所以他才戰戰兢兢,不再親自上陣殺敵。

他自己都信不過自己時,卻還是有人信他。

那些人裏,有他的兄弟李大等人,也有他的家人,更有他的愛人。甚至那些害怕的目光裏,也會有感激、認同。

景和光溫和卻有力量的聲音又響起:“你說話,阿星。你不開口,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越星川呼吸了一口氣,悶聲道:“你剛剛拍我屁|股了。”

景和光:“嗯?”

不會算賬吧?!景和光乖乖把不老實的手拿了下來。

不想越星川的唇迎面而來,急切又渴|望。

越星川用力地親.吻景和光,雙目間是清醒的沉迷,于唇.齒.交.纏時,他喘着氣道:“我.想.要.你。”

景和光哪裏頂得住這種誘.惑,當即就在一片熱.情中迷.失了自我。

于是夜深人靜,屋子裏又折騰起來。

門外邊,李大本蹲在一邊、揉着眼睛,心裏罵:今晚的風太大,迷了他李大的眼!

可再聽見裏頭的動靜,那手突然就揉不下去了。

李大默默跑遠,坐在遠處的臺階上吹他的小風。他的眼淚不值錢。

***

隔了幾日。

景鐘豪那邊不敢拖延,乖乖過來跟趙寶芝簽和離書,至于趙寶芝的诰命和景和光身上的世子爺,景鐘豪也不敢提。

皇帝偏袒的意思太明顯了,景鐘豪再敢開口就是傻子!

可景鐘豪內心依然不滿得很,簽字的時候,他的眼睛恨恨地盯着趙寶芝。

景鐘豪怒道:“好好一個男兒,竟被你教得不知廉恥!你等着看吧,看他以後年老色衰,如何愛弛。”

趙寶芝冷哼一聲,搶過他簽好字的和離書:“簽了就給我滾,我兒子再差勁,也比你強多了。他可是狀元,你不過就是個靠着祖上吃飯的草包?有什麽資格嫌棄我兒子。”

“再說了,我兒子就是老了,那也是個好看的老頭!可不像你,瞅瞅你的肚子,幾個月了?”趙寶芝想到上回,她假髻氣掉了,景鐘豪讓她注意形象,就很氣。

景鐘豪氣得肚子上肉都直顫,剛想再罵回去,就見景和光“不知廉恥”地牽着越星川走過來了。

景鐘豪被越星川掃了一眼,頓時兩股戰戰,冷哼一聲,轉頭就走。

被宸王擺了一道後,景鐘豪自是有去打聽。

他打聽到了宸王雖是個英勇善戰的,但本性暴戾,殺人如麻、砍人如切瓜,他……惹不起。

***

一個月後,大婚當日。

長長的紅綢鋪遍了京城的主街道,所有的鋪面都挂上了過年的紅燈籠,整座城都透着喜慶。

百姓們早早地跑了出來,等着成親的隊伍從主街道穿梭而過。

雖然有點害怕,但百姓們還是很感激戰功赫赫的宸王的。街道兩側的商戶準備了不少的鮮花、香帕,準備……丢給宸王的成親對象——景世子!

景和光從他娘的小院子出發,越星川從宸王府出發,兩人先會合,然後穿梭主街道,再去宮裏舉辦大禮。

趙寶芝前一天就被接去了宮裏,眼下景和光這邊靠着宮裏來的嬷嬷提點。

阿福也穿了一身紅色小褂,他圓圓的臉蛋被喜妝娘子抹了兩坨紅。

景和光一看他的模樣,直接笑出了聲:“你的臉怎麽弄成了這樣?”

阿福道:“喜妝娘子說這樣喜慶!世子爺你別動,這紅花可不能歪了。”

阿福一邊說着,一邊給景和光把胸前的紅花正好了。

弄好了,阿福退開一步,看着他家世子爺好生感慨:時間過得太快了,一轉眼,他家世子爺都要成親了!

等等!好像也沒有過得很快。

是他家世子爺和王爺動作太快,一下就親到一起了,再一下就睡到一塊了,睡了就立馬定婚期,所以才好像一轉眼就成親了!

阿福收好自己的感慨,又踮腳看了看景和光臉上的妝。

他家世子爺可從不弄什麽妝容,天生就好看,成親是大喜事,得注意些。

仔細看清楚了,阿福傻笑着道:“世子爺!你也太好看了,肯定是整個京城最好看的新郎官了!”

景和光就抹了點水紅色的口脂,不過并不會顯得娘化,只是更加奪人眼球,中和了臉龐自帶的清冷質感,讓人一看就知道今天他家有喜事。

景和光看看自己胸前的大紅花,也着急地看了眼天,再看了看地上的影子。

“是不是時辰快到了?”景和光有點心急地道。

正說着,前面喜娘就過來催景和光上馬了。

景和光抱着花,奔向他的大白。

大白是新的一匹白馬,聽說和烏雲是兄弟。比起小白來更加高大,挺拔,個頭和烏雲一般無二,是特意從北邊邊疆送過來的。

景和光打馬出門,鄰居家小孩趴在牆頭,笑着叫:“新郎官!新郎官!”

景和光沖他們笑笑,然後拽一下缰繩,身子随着高大的白馬沖了出去。

“景世子,你慢些!”喜娘急忙喊道,“不能走快了,你和王爺等會兒要剛剛好遇上!”

景和光這才發現自己心急了,默默地拽了拽缰繩,等着喜娘和隊伍。

另一邊,沖出去的越星川也被喜娘叫住了。

越星川扯了扯自己胸前的花,道:“來個人牽馬。”

讓他自己騎,他保證不了等下不會沖出去。

李大笑着擠過兩個人,搶到了牽馬的活。

兩支隊伍,從兩個地方出發,朝着同一個街口走了過去。

等相遇後,兩支隊伍彙成一支隊伍,兩個新郎官在路口相遇。

李大伸手,再拉了一下景和光的馬。今天缰繩也是紅色的,就好像李大在兩人之間拉了根紅線。

李大美滋滋地想:咱今兒也整上紅線了,離月老沒差了!

景和光笑着望向越星川,瞧見越星川唇上也抹點了口脂。

越星川則是一看見景和光,目光就挪不開了。

景和光本來就好看,今天更好看了!

明明帶着笑,不是冷淡矜持的樣子,可也莫名讓越星川覺得景和光在撩撥他。

兩人對望着,馬全靠李大帶着走。還好烏雲和大白聰明,知道自己跟上,不然急死李大。

兩邊的喜娘覺得好笑,偷偷地捂嘴笑了下。她們很少給兩個男人辦親事,所以沒見過——兩個一塊傻掉的新郎官。

出了這條街,往外就是熱鬧的主街道。

主街道兩邊都是被軍隊阻攔隔開的百姓。人太多了,不拉軍隊出來怕出個意外,沒法控場。

這些軍隊都是越星川的手下,能給将軍做點事,一個個也高興得很,铠甲都擦得铮亮,在太陽底下能反光。

景和光有種回到了大軍回城那日的感覺,耳邊都是鬧哄哄的聲音。只不過這回,他不是看客,是其中唯二人員之一。

沿街的百姓瞧着兩個大馬上的新郎官,看着那反光的铠甲和利刃,一時還不敢放肆,只在旁邊高興地說話。

“聽說宸王和景世子是竹馬,兩人一塊長大的!”

“馬好高啊,比我人還高了!”

“一個騎白馬,一個騎黑馬,瞧着也挺配的!”

這條街才走到一半,景和光和越星川眼神又對到了一處,好像分不開的黏糖塊兒一樣。

只是意外也在此刻突生。

一人突然出現在遠處的屋頂上,大聲罵道:“越星川無德!弑殺降兵!你們都被這個殺神騙了,小心他瘋了,把你們都殺了!”

拉開兩條線的軍隊盡數愣住。

有人罵道:“放屁!我們将軍沒殺過降兵!”

也有人罵:“殺你又如何!”

更有人抄起弓箭,朝着那人疾射而去。

可那人一身遮得嚴實,只露出小半張臉,站得也遠,已超過弓箭步射距離,更別說要仰射。

更不知道他身上穿的什麽铠甲,幾個好手射中他的幾支箭都跌落下去,竟沒傷到這人!

戰場上的人,離湊熱鬧的百姓還是很遙遠的。一下子冒出來個人,說什麽宸王弑殺逃兵,這些百姓都沒反應過來。

就連穿着紅衣的婚事隊伍也一時被驚到了,隊伍有些散亂。

越星川目力極好,認出這人手持的兵器是舊敵的款式。

越星川踏馬走到旁邊兩步,就取過了一個小兵手裏的弓箭。

小兵瞪大了眼,只看見越星川擡手,一只箭矢便如流星般飛出!

這一箭,混在其他人的箭裏,一箭紮穿了那人的眉心。如同越星川木倉殺最後一個刺客,準而狠。

伴随着這人倒下去的身形,是景和光的聲音:“注意警戒,小心有人放冷箭!”

那人光是喊一聲,肯定沒什麽用處。若為傷人,剛剛也不該和靶子一樣等死!

景和光心覺不對,也不管猜得對不對,先喊了出聲。

幾乎是他的聲音剛落,好幾處就射出了帶着彎鈎的箭矢。

還有混在人群裏的人暴動,持刀傷人。

眨眼的功夫,喜慶的紅色中多了幾分腥臭。

于暗處,一個胡子大漢看着那刺眼的血紅和倒下的族人,雙目赤紅,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越星川拿着弓箭,一箭一個,騰騰殺氣于他周身蔓延。

大軍對付近處的暴動處理起來極快,百來息的工夫,就将暴動者盡數斬殺。

最後一人倒下,胡子大漢看着放下了弓箭的越星川,目帶驚色:“怎麽停了……怎麽停了!”

今天的一切,都只是個局。所圖不為傷人,只是想要引得越星川再現屠殺罷了。一個肆意屠殺的将者,再強也不适合上戰場了。

當初越星川屠殺逃兵的戰場上,有窺伺者幸存,就是這名大漢。

越星川一年不曾上陣,也被有心人注意到了。于是有了西山狩獵的刺殺,也有了今日之事。

可這大漢不曾想,那在他族中無可治的秘症——越星川竟然兩次都能躲過。今日更甚,越星川竟是連失控都沒有……

大漢正不甘地懊悔着,一支冷箭也咻然而至,同樣穿破他的眉心。

今天的越星川沒有失控,他還保有他超出常人的敏銳感知,也沒有窺伺者可以再做漏網之魚!

李大已經撒開了他的紅色缰繩,跑去拎起了大漢。

看清大漢的頭顱後,李大喜道:“将軍,是異族很難對付的詭兵小王爺!居然跑到京城來送人頭!”

景和光也聽過這人的名字,只聞詭兵二字,就知道不是個好對付的。

若是放由發展,只怕是未來越朝的心腹大患!結果現在,被越星川一箭給解決了!

景和光看向越星川,面色帶着掩飾不住的佩服。

他激動地大聲道:“阿星,你太厲害了!”

越星川剛剛為了準頭,有微微屏住呼吸,壓緩心跳。

但聽到景和光這麽大聲地誇他,他的心便雀躍地、飛快地跳動起來。

越星川吐出一口氣,把弓箭遞還給小兵,笑着騎馬靠近景和光道:“也有你一半的功勞!”

人群裏的百姓,此刻也得知了,異族的王爺被他們的王爺幹掉了!

慌張的百姓們頓時不慌了,敬仰地看向了越星川。

受傷的百姓被擡了下去,由最近的醫館負責治療。很多傷,救治及時是可以挽回生命的,只是戰場上沒有那麽充足的醫療資源。

兩邊的軍隊重新拉成兩條線,阻攔愈發激動的百姓。

花朵和帶着香氣的巾帕、肆意地丢了出去,也不分人了。

李大還揪着那個死人腦袋,有些遺憾自己一手的血,不好跟上去了。

他想了想,幹脆嚎了一嗓子:

“恭賀将軍世子爺大喜!”

李大喊出了吃奶的力氣,聲音震得景和光都愣了下。

可随即,一聲聲重疊的聲浪響起。

“恭賀将軍世子爺大喜!”

“恭賀将軍世子爺大喜!!”

到最後,演變成鋪天蓋地的兩個字——“大喜!”

“大喜”兩字盤旋在京城上空。

景和光摸了摸耳朵,心想這只能聽着了。

他笑着看向越星川,心裏很驕傲。

可他正好路過一堆小姑娘,這堆小姑娘朝着景和光死命丢花朵和香巾。

長得好看的人,永遠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歡他的……臉。

越星川瞧了幾眼,也不知道他怎麽做到的,探身一鑽,就坐到了景和光身前,把景和光的臉擋了大半。

越星川幹完這事後,目光掃過那群小姑娘,回頭對景和光道:“太危險了,我們騎一匹馬,我保護你。”

景和光很自然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路邊兒,就驚呆了一地眼球。

宸王鑽景世子懷裏的動作,未免太太太熟練了吧!

這兩人,竟然還當衆親臉!!

路邊的幾個小姑娘,有一個機靈的在抖。

“我怎麽覺得……宸王剛剛在看我。”

她的小姐妹回:“你做什麽白日夢?你哪有景世子好看,哪有景世子有才華!”

“我直接點說吧,宸王瞪我們了!因為我們給景世子丢了花!”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寫完了,有番外發糖!

下個故事寫:

暫時性色盲豪門畫家和光X花“癡”星星。

你在我的眼裏,是彩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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