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豪門攻
景和看向奚星河, 奚星河的臉上有層淺淺的紅,似雲揉進了霞光。
他是剛剛抱完了不好意思,還是故意喝錯的?
景和光想起奚星河之前主動牽他手,然後又抱着他的腰安慰他,心裏就明悟了——奚星河是故意喝錯的!
這也說明, 奚星河真的喜歡他。
景和光端起那杯只有一小半的,就着吸管喝了一口,然後看着奚星河笑道:“好像比之前還甜了?”
奚星河努力正經, 解釋道:“冰的口感更清爽一些, 這樣子是更甜一點。”
奚星河說完,又喝了兩口柚子茶降火。
誰知道暗撩吃過代溝的虧的景和光, 已經學會了打直球:“這杯你喝過的更甜。”
奚星河:……感覺降火遠遠趕不上景和光點火的速度!
奚星河低着頭,幹脆把彈着消息的手機拿起來, 當作擋箭牌。
景和光看他臉紅得不行, 沒繼續逗他, 把新手機翻出來玩。
新手機已經連了上網,景和光随意地找了找, 很失落地發現他追的小說和漫畫都沒了,倒是這個世界的很多APP應用和之前的世界重合了。
景和光循着記憶, 先下載了通訊和社交APP, 然後登錄上了原主的賬號。
通訊軟件上一上去, “滴滴”的消息就響個不停。
景和光直接靜音,然後強迫症地去點紅點。
這一點他才發現好多陌生人的消息,都是在謾罵原主代筆假貨!從狗到狗屎, 各種語言應有盡有。
Advertisement
景和光再去點開和原世界同名的大型社交軟件——微博,也是原主主要對外接觸的平臺。
微博平臺來自陌生人的謾罵更多,但是這裏可以搜索,景和光一下就搜到了事情的始末。
原身成了色盲後,就沒有作品再出現了。他強行作出來的幾幅畫,所有的顏色亂七八糟,本來被人贊嘆的色彩靈動反而成了最大的缺陷,也遭到了質疑。
這時候,有個人在微博上跳出來,說原主的所有作品都是他畫的,還拿出來一張很有原主風格的新畫作。
等輿論起來後,這個人又在微博上說:自己代筆賣畫又跑出來說話,沒有職業精神,但不忍心看着原主的粉絲被騙。說完這一通後,那個人删除了賬號。
有的粉絲和路人打抱不平,開始兇殘。更多的粉絲們自是不肯信,讓原主出來說話。
但是這時候,确診抑郁症的原主已經被家裏收走了手機,所以網絡上那些求證的聲音,他都錯過了,被人當作無可辯駁的承認。随即大量粉轉黑,導致了更多謾罵的聲音出現。
事情在三天後發生了反轉。
那個賬號下的人被憤怒的景永言查了出來,是模仿原身畫作風格的繪畫者,曾經也是原主的粉絲,收錢搞壞原主的名聲。
那人還吃了官司,可那些謾罵的人早已不見,只留下景和光如今看到的那些污言穢語。
景和光光是看着,就氣得不輕。
那些畫作,每一筆每一劃,可都是原主的心血啊!
身體裏憤怒的,并不是原身殘留的情緒,而是景和光在為不公生氣。
他先是想:在微博上公開色盲的事。
但轉瞬間,這個念頭就消失了。示弱并不能讓所有人記憶深刻,只有震懾和敬服才行。或者說強者才是有話語權的,聲音才是有力量的!
果然……還是得繼承家業!
景和光嘆氣了一聲,為自己不能拿出作品來給原身證明清白而遺憾。強有力的作品,才是洗刷衆人印象的最好途徑。
奚星河看到他看着手機嘆氣,放下手機,關心地問道:“怎麽了?”
奚星河想了下,又問道:“是不是黑白的看着不太對勁,要不你拿着我的手玩手機吧!”
景和光要是想看見手機上的色彩,得讓奚星河拿着手機,然後他捧着手機和奚星河的手一起玩。
景和光想到那個畫面,本來沉重的心,一下就輕松起來。
他笑笑:“是別的遺憾。”
奚星河問:“什麽啊?可以告訴我嗎?”
景和光想了下,道:“就是可能很久都不能畫畫,再也畫不出過去那樣的作品了。想到這些,有點遺憾。”
景和光不會畫畫,他當然要在衆人視線中慢慢地離開“繪畫”。
沒有任何一個謊言,可以持續終生。愛情也不行,能被騙一輩子的人,其實是在自我欺騙,或者說早已明知、但根本不介意。
景和光說得平靜,奚星河卻很擔心他。
景和光這樣一個可以為了繪畫、舍棄千億家財的人,居然說要放棄畫畫?
奚星河只覺得心好痛,他的天真豪門老公真的太慘了!因為色盲都差點放棄夢想,他一定要好好鼓勵景和光,讓景和光重新點亮夢想的明燈。
奚星河把景永言發給他的照片翻出來,翻到他最喜歡的那張,然後把手機轉過去給景和光看:“你看這個!”
“這是我最喜歡的你的畫,這只小鹿,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就是你的作品的魅力。”
“你不要放棄你的夢想,很多人都在期待你的新作品。你的眼睛正在好轉,肯定很快就能好了!”
奚星河說着,忽地從今天吸管的事上汲取到靈感:“而且就算是現在,你也可以作畫的,我可以幫你。”
“我一只手摸着調色盤,一只手摸着畫板,你就看得見顏色和你畫的畫了!”
被奚星河用充滿期待、鼓勵的眼神看着。
景和光:……寶貝,你可以不用如此體貼的,真的。
先不說一手摸調色盤,一手摸畫板傻不傻氣。景和光只覺得他太難了。
他不會畫畫啊!他要是會,當場給奚星河畫個一百幅!!
将來就開個畫展,作品全部都是奚星河!
景和光正為難着怎麽說,耳邊冒出天使桃的聲音 。
【宿主,你可以。】
【你只需要“複習”兩天,就能擁有原身繪畫的能力,并且天賦也不會低于原身。】
景和光眼神一變,眼中亮了起來,笑着對奚星河點頭:“好,我不放棄。”
奚星河高興地叫起來,隔着桌子抱了一把景和光:“堅持夢想的人,最閃亮了!”
景和光被抱着,也想不到他的夢想是什麽。
不過他想:只要他可以,奚星河期待他去做的,他可以為之去努力。
這股念頭來得突然,但又十分堅定,就好像是景和光心底裏發出來的聲音。
也或許小黃桃不是個壞蛋?想到小黃桃仗義相助,景和光對自己曾經的猜測有了一點懷疑。
不過這些事情,都沒有景和光懷裏的奚星河重要,景和光快樂地享受這個懷抱。
沒想到奚星河很快放開了他,興致勃勃地問:“和光,家裏有畫室嗎?你帶我去看看吧。”
有當然是有,景和光又不能騙他。不過正好保姆來找,兩人下樓和江詩兩母子“和諧”地吃了個午飯,才去畫室。
***
景和光揣着一顆“相信小黃桃”的心,面上淡定從容,心裏惴惴不安地帶着奚星河去了畫室。
原身的畫室也在二樓,而且處在別墅的一端,頭上沒有三樓。畫室前面,還有個小花園和游泳池。
奚星河一眼就被小花園勾走了心,不過他把跑走的心又撈了回來,放在景和光身上,陪着他進了畫室。
畫室的采光很好,可天窗關着,簾子也拉着,沒開燈的時候就一片漆黑。
景和光把燈打開,畫室才亮了起來。
畫室的牆上挂着原身過去的作品,用高科技做了保護,很多年後也能保持原樣。
畫室的一角大小不一的畫架淩亂地擺放着,畫凳親吻着地面的綠色顏料,凳子旁邊是摔開了的調色板,還有油畫筆等工具。
總之,一切很淩亂。只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畫室主人的情緒曾有多失控。
畫布之上,一幅色彩詭異的半成品油畫,被一個大大的紅色的X所扼殺。
奚星河牽着景和光的手,不由得握緊了。
景和光笑着道:“我們把這幅畫留下來吧,它也是有特別意義的。”
奚星河本來還想把這畫藏起來,因為這畫明顯代表着否認。可景和光說想要留下來,奚星河猶豫着點了點頭,開口道:“要不先把它收起來,處理一下?不然放着會變色的。”
“這些顏料沒那麽容易變色,不過你說的也是,我找人把它裝裱起來。”
景和光想留着這幅畫,将來拿出去“打臉”。那些字字句句的代筆、假貨、狗屎、垃圾,讓他很不爽。
循着記憶,景和光打了個電話,讓人來把畫帶走裝裱。等待的過程裏,景和光找出來了新的繪畫工具,又拉開了畫布。
讓他試試,是不是真的可以。
奚星河看他願意拿起畫筆,輕松地坐在一邊,一只手摸着調色板,一只手摸着畫板。
他好像在做什麽很有趣的事,連聲問:“看得到嗎?顏料能看見顏色嗎?畫布能看到嗎?”
“都可以。”景和光記住了他想要的幾個顏色,又道,“可以放下了。我今天只畫一幅簡單的,只用一兩個顏色。”
“真的不用了嗎?”奚星河手還不放。
景和光笑着點頭:“真的。”
奚星河坐了會,又覺得口渴,下樓去喝水,順帶幫景和光帶點。
拒絕了景和光想要陪着一起去的要求,奚星河自己下樓了。
來到樓下,奚星河和廚房的保姆熱情地交換了稱呼,然後端起一壺水往二樓去。
剛上樓梯,從房間出來的江詩叫住了奚星河:“星河,阿姨有點話想和你說,有空嗎?”
奚星河眼睛一亮,笑得一臉淳樸:“有空、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