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顧雲玦感受到穆辰的殺氣，含笑地把茶放在桌上, 歪着頭，俏皮地眨眨眼睛，“師尊，你在想什麽？”

穆辰驚愕的瞪大眼睛，所有的惱怒都被這脆生生的一聲師尊擊退，神魂感應了一下, 果然是顧雲玦。

“你怎麽變成這副模樣？”穆辰震驚的走過去，伸出手指戳了戳顧雲玦的小臉, 竟有些懷念這個手感。小時候的小徒弟果然軟萌萌的, 找遍三界都沒有他可愛。

心思一動, 穆辰把顧雲玦抱了起來，摟在懷裏的那一剎那, 躁動的心情突然被撫平了。

顧雲玦笑着蹭了蹭穆辰的臉, “師尊好像很懷念我這時候的樣子, 喜不喜歡？”

穆辰搖搖頭，一般般而已。

顧雲玦啧了一聲，捧住穆辰的臉，先在還沒回複血色的臉上親了親，再在抿起的薄唇上親了親，溫和的問：“剛才想到了什麽？感覺你都想殺了我。”

穆辰坐下來，把顧雲玦放在自己的腿上，淡淡的道：“以為你被狼叼了去。”

“被什麽狼？鏡明那蠢狼嗎？”

“……”

“為什麽我被狼抓了師尊反而要殺我？”

“……”

沉默過後，穆辰把懷裏的人拎起來，沖着屁股啪啪啪三巴掌，不管顧雲玦什麽臉色，惱羞成怒的道：“敢頂嘴！反了你了！”

不給顧雲玦開口的機會，穆辰捏住顧雲玦的臉，嚴肅的說：“就保持這個樣子不許變回來，這幾日為師要好好教教你，什麽叫尊師重道！”

顧雲玦：“……”為何不是主動抱住他親親蹭蹭順便獎勵一下他送的驚喜？

————

第二天，鳳九黎看到穆辰抱着個孩子在外面晃悠，待看清顧雲玦相貌之後驚呼一聲，開玩笑似的問：“你倆誰生的？”

穆辰臉色不變，耳尖突然變紅，眼神古怪的看着鳳九黎，有點尴尬的道：“兩個男的怎麽生？你們一族，真奇怪。”

鳳九黎被噎了一句，好笑的問：“哪裏奇怪？”

穆辰挑眉，“男男生蛋，不奇怪嗎？”

鳳九黎嘴角抽了抽，不想和穆辰讨論這種下蛋的事情，因為這世間鳳凰只有一個，他真正的死亡後聖地才會再孕育出另一顆蛋。至于怎麽生出來的，他也不知道。仔細觀察一下穆辰懷中看起來特別乖巧軟萌的孩子，鳳九黎頓時發現不對，不由得啧啧幾聲，眸色一閃，他頓時明白了，“人類的情趣，也很奇怪。”

也不怪他一開始沒看出來，顧雲玦身上帶着能掩藏自身氣息的玉佩，若不是穆辰和他簽訂的道侶契約，他都沒想到顧雲玦會變成這樣子。

被迫和天敵聊了一晚上的黑蛋飛出來看了眼顧雲玦，默默的伸出翅膀捂臉，為了占便宜，主人也是蠻拼的。

顧雲玦也不開口解釋，伸着小手摸摸穆辰的臉，占便宜沒夠。

果然，穆辰的心思全被拉了回來，抱着顧雲玦繼續遛彎，打算一會兒回去再給小徒弟做點吃的。變小的小徒弟不能耍流氓不能使壞，抱起來還軟乎乎的，分、外、可、愛！

半個月後，一行人終于到了傳說中的東方失落之地，鳳九黎的鳳凰谷。

所謂失落之地，并沒有想象中那麽死氣沉沉。整個山谷長滿了參天大樹，鐵灰色的樹幹上好似長滿了鱗片，葉片金黃，太陽一照，金黃的脈絡能在地上打上陰影，細看還能看到裏面靈氣流動，形成別處不能看到的美景。

鳳九黎站在谷前，一揮袖子，好似水波浮動一般，從虛空中揭開一個通道，率先走進去。

穆辰緊随其後，就見山谷內，別有洞天。

野花遍地，姹紫嫣紅，風中都帶着淡淡的清香。濃郁的火靈力充斥在整合山谷，正适合了火屬性植物的生長，無數叫不出名字的大樹下，七彩的花藤纏繞垂下，盤繞在一起，好似秋千在搖晃。

穆辰一來到這裏，頓時感覺體內的靈力瞬間活躍起來，一簇九陽冥火從指尖跳躍了幾下，飄然飛起，化作白色的蝴蝶落到穆辰的發冠上，扇着翅膀吸收周圍的火靈力。

顧雲玦見狀，對穆辰笑道：“不愧是鳳凰老巢。”

穆辰看了看他，覺得還是包子樣的徒兒可愛一些。

顧雲玦湊過去，低聲道：“晚上再變給你看。”

穆辰快速抓住纏上來的手，嚴肅的道：“老實點，自己站好。”

顧雲玦身上白光一閃，再次化作四五歲的模樣，揚起手甜甜的笑道：“師尊，腿疼。”

雖然知道這個孽徒是故意的，穆辰還是忍不住把人抱了起來，輕輕的在顧雲玦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穆辰嫌棄道：“懶死了！”

既然來了這裏，也不急于一時，他們打算稍作休息，明天去尋找坤鈴。

鏡明抱着自己的小冊子，對穆辰擺了擺手，懂事的道：“師尊，我要繼續看書，您和大、師、兄逛完了早點回來。”鏡明憤憤的看了顧雲玦一眼，随後默默攥爪，這次回去一定要讓鏡庭對他刮目相看，煉出的丹藥一定讓鏡庭吃了嗷嗷叫。

于是穆辰抱着故意耍賴的徒弟+小道侶，逛起了鳳凰谷的美景。

鳳凰谷有一個湖泊，名曰鳳啼湖，水裏長了很多火紅的浮游植物，所以靠近湖邊的地方一片赤紅。越靠近湖心，水越深，赤色越淺，站在岸邊擡眼眺望，水波蕩漾時湖水就像圍了一條條彩帶。

穆辰看的出神，卻不知懷裏的人也在看他，同樣看的出神。

陽光正好，碧水藍天，映着身邊的人迤逦的容顏，好像有他在，時間都能靜止了一般。顧雲玦伸出手指，摸了摸眼前白皙的皮膚，細膩光滑，仿佛上好的玉脂，帶着沁人的暖意。

穆辰垂眸，疑惑的看着動手動腳的顧雲玦，長長的睫毛輕顫着，就像一把小扇子，陽光一照，在精致的鳳眸之下打下一小片陰影。

顧雲玦被這個專注的眼神看的心口一熱，心裏好似被這一個眼神填滿所有的溝壑，他忍不住湊過去，輕輕親了親穆辰的眼睛，笑道：“師尊，放我下來。”

穆辰應言放他下來，就見一陣魔氣閃過，小徒弟突然變回成人模樣，一臉柔情的看着自己。

穆辰被這炙熱的眼神看的有點無力招架，淡漠的扭頭，再次望向湖水。

顧雲玦伸手，抓住穆辰的手，十指相扣，再無他話。

倆人瞬間沉寂下來，靜得仿佛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穆辰臉色一紅，轉身走到一塊平坦的草地上，坐了下來。顧雲玦自然跟他一起，就這麽坐在湖邊吹着風，聞着淡淡的濕氣和草木的清香，還有那令人無法忽略的彼此的味道。

良久，穆辰看了顧雲玦一眼，見對方也在扭頭看他，嘴角下意識的勾起來，拍了拍顧雲玦的腿。

顧雲玦愣了愣，下意識的把長腿伸平，穆辰滿意的倒下去，枕在顧雲玦的大腿上，感受着彼此在身邊的踏實，閉上眼睛假寐。

感受到一只作怪的大手摸自己的頭發，穆辰不滿的伸手拍打了一下，卻聽作怪的人深情道：“師尊，我心悅你。”

穆辰沒有睜眼，淡淡的嗯了一聲，臉色有點燒。

顧雲玦還想開口，穆辰翻了個身，留給顧雲玦一個側臉，冷淡的道：“閉嘴！”

“……”

————

休息了一天一夜，衆人準備出發。因為此行福禍不定，穆辰留下鏡明和黑蛋，在谷中等候。

顧雲玦祭出乾鈴，抛向空中，距離坤鈴已經不遠，乾鈴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在空中轉了一圈，嗖的飛出去，眨眼便消失不見。

穆辰再次探究的看向鳳九黎，“你為何要跟着我們？”

鳳九黎淡笑道：“你也看見了，我這鳳凰谷只有我一人，我留着在裏也沒意思，倒不如跟着你們看熱鬧。”

穆辰撇撇嘴，“你可以出去找幾只鳥，回來跟你作伴。”

鳳九黎啧了一聲，眼裏的神情看不清是嘲諷還是什麽，“那豈不是髒了我這一方淨土？”

穆辰默默扭臉，這人腦子有病，無藥可醫。

有乾鈴帶路，三人毫不停頓，一路疾馳。一直到了鳳凰一族的聖地，乾陵還沒有停止的意思。

遠望，一棵通體火紅的巨樹仿佛直達天際，讓人望不到頂端，周圍的溫度逼人，離得遠，甚至已能感受到神魂炙烤的溫度。乾鈴想要飛到聖樹之上，剛一靠近便被反彈了回來，只能着急的圍着顧雲玦轉圈，試圖得到主人的幫助。

顧雲玦揮了揮手，把擋在眼前的乾鈴揮開，勾着嘴角逗弄道：“坤鈴知道你來了妖界之後只是稍微暴露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便再無反應，你看看你，怎麽這麽着急？”

穆辰冷着臉提醒了一句：“也許它伴侶性子冷。”

顧雲玦了然大悟，感同身受的道：“師尊說的有道理，若它不追的緊一點，到手的伴侶可能就飛了，也夠癡情的。”

穆辰點點頭，大概是這個意思，可是好像這話裏還有另一層意思，他一時沒聽明白。

鳳九黎擡頭望着聖樹，打斷穆辰的沉思，“鳳凰一族都是在這樹上孕育的，上面有什麽我也忘記了，要不你們自己上去看看？”

穆辰脫口就問：“你怎麽又不上去了？”

鳳九黎也被穆辰的直爽逗笑了，“這樹能吸收鳳凰的魂魄，重新孕育，若我上去它把我當成死人吸收了怎麽辦？”

穆辰盯着鳳九黎的眼睛看了一會兒，認真地問：“你不會給我們搗亂的吧？”

鳳九黎含笑的搖了搖頭，“我只想看看你們怎麽回來。”

“我信你。”穆辰勾了勾嘴角，篤定的道。

鳳九黎瞳孔微微一縮，有些不敢相信，穆辰這一路上都很警惕，看了他的眼睛一會兒，便信了他的話，憑什麽？

“走了。”顧雲玦已經查探出上去的路徑，見穆辰還在和鳳九黎說話，臉色突然陰沉下來，走過來拉了穆辰一把，用魔氣隔絕了熱度，縱身一躍，向上飛去。

穆辰感受到身邊壓抑的氣息，看了看身邊的人，有些無奈，這人，又推翻了醋壇子。感覺腰上的手越扣越緊，穆辰抓住顧雲玦的手腕，用指尖輕輕地點了幾下，反問：“你想勒死我嗎？”

顧雲玦稍微松了點力道，冷着臉不滿的道：“不許對別人笑！”

穆辰挑挑眉，捧住身邊人的俊臉，扭過來，親了一下。

顧雲玦吃驚的看他，這麽主動？

穆辰傲然的問：“還生氣嗎？”

顧雲玦下意識的搖搖頭。

穆辰哼了一聲，摸了一把徒兒的腦袋，“乖。”

顧雲玦抿了抿嘴，報複似的親了回去。

越往上走，溫度越高，倆人也不知道飛了多高，眼前便是一個法陣。

顧雲玦确定的說：“坤鈴就應該這在法陣之後，地圖只标注到這裏，後面有什麽我們也不知道。”

穆辰拉住顧雲玦的手，想把人往自己身後藏，結果反被顧雲玦搶先一步，被拉到身後。望着眼前寬厚的肩膀，穆辰嘴角動了動，最終沒有反對，偶爾被人護在身後的感覺，其實也不錯。再說了，這家夥現在可比自己皮糙肉厚的多，以後可以考慮當護盾用，養起來廢那麽多寶貝，不用浪費。

想到這裏，穆辰立馬心安理得的跟在顧雲玦身後，順便扯住對方的袖子，省的一會兒被迫分開。

顧雲玦呼吸一窒，心髒好似被注入一腔滾燙的熱血，覺得此刻自己能劍劈九重霄。

穆辰見對方看着自己沒了動作，不耐煩的把顧雲玦推進法陣，這孽徒，還真把自己當盾牌了，不推着不走！

白光一閃，法陣轉換中讓人有些目眩頭暈，待腳踏到實處，兩人便聞到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天空灰沉沉的，被灰塵遮住了太陽，壓抑的空氣讓人有種窒息感。就連腳下，都是大片赤紅的烈焰花，仿佛燃燒的烈火，一眼望不到邊際。

不遠處一座火山，好像剛剛噴發完，還冒着滾滾濃煙。

“坤鈴真的在這裏嗎？”穆辰看着乾鈴的反應，有些疑惑，好似不像之前那麽熱絡。

顧雲玦也有些不解，“它也不太确定。”

“找找看吧。”穆辰率先向前飛去，這裏只有一座火山比較顯眼，若是有，定然在那裏。

站在火山口，看着下面滾滾岩漿不斷翻騰，夾着妖氣沸騰，看的出不是普通的火山。

穆辰啧了一聲，清冷的臉上露出幾分好奇，“鳳凰一族真是神奇，在裏面洗個澡就能複活，還不怕沾一身岩漿。”

顧雲玦興致不錯的輕笑道：“看能不能找到鳳凰蛋，抱回去做煎蛋。”

穆辰摸了摸蠢徒弟的腦門，提醒道：“這裏溫度這麽高都沒有被煮熟，若是有蛋，回去也不好煎。”

顧雲玦想了想，認真的道：“師尊說的好有道理。”

“蠢徒。”穆辰揚了揚下巴，一臉倨傲的拍了拍顧雲玦的腦門，連這點都想不到，笨死了。

顧雲玦被逗得挑起嘴角，頓時覺得心裏癢癢的，剛想湊過去，心中突然一凜，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毫無預兆的從背後襲來，殺氣森然，多少次從生與死的邊緣磨砺出的快速反應，讓顧雲玦頭也不回，滄離劍陡然握在手中，從背後橫劍一擋，淩厲的劍氣擋住對方致命一擊，對面強大的妖力卻讓他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往火山口跌去。

整個過程太快，幾乎是電光石火之間，穆辰回頭的時候就看到顧雲玦被一掌拍下火山口，下面岩漿滾滾，妖氣沸騰，即使銅皮鐵骨都會被融化。

生或死，只在一念之間。

穆辰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然沖過去，根本就沒看偷襲的那人一眼，飛過去抱住顧雲玦的身體，兩人一同往岩漿之中墜去。

倆人抱在一起的那一瞬，穆辰有些懵，覺得自己就像個智障一樣，這殉情的姿态是鬧哪樣？臉色刷拉就冷了下來，對着顧雲玦就拍了一巴掌，清冷的聲音怒氣沖沖的罵道：“你這個孽徒！蠢貨！”

顧雲玦抱緊懷裏的人，笑的開懷，眸色卻深沉如墨，“真好，即便我死，師尊都願意陪着我。”

掉下來才知道，這裏靈力根本無法運轉，穆辰惱怒的瞪了顧雲玦一眼，随後緊緊抱住對方，這個世上他所留戀的人只有這一個。重生一世，都是為了他，若是沒了這個人，自己獨活也沒意思。

下墜的速度太快，根本就沒有給兩人多想的機會，噗通掉入岩漿之中，想象中的劇痛并沒有傳來，倆人瞬間感覺身體失重，一陣花香撲鼻而來，無法運轉的靈力也突然恢複。

顧雲玦攔腰抱住穆辰，落地之後才發現他們已然到了另一個空間。沒有火山和岩漿，也沒有遮天蔽日的灰塵，反而碧水藍天，野花遍地，好似另一處世外之人的隐居之地。

再看穆辰，緊緊咬着唇，臉上還是毫無血色，劫後餘生并沒有給他多少喜悅，眼底反而滿溢着殺氣。

怪他，不應該相信鳳九黎那只死鳥！差點再次害了自己的徒兒害了自己！

顧雲玦坐下來，把穆辰抱在懷中，長長的吐了口氣。随後，他蹭了蹭穆辰的鬓角，笑了起來。

“孽徒！還笑！”穆辰沒好氣的摟住顧雲玦，張嘴在對方脖頸上咬了一口，這個孽徒，竟然還有心思笑！

“嘶！”顧雲玦倒吸了口涼氣，失笑的看着穆辰惱羞成怒的模樣，又湊過另一邊的脖子，調笑道：“解氣了嗎？不解氣這邊再來一口。”

“孽徒！”穆辰松開他，想從顧雲玦的腿上挪走，沒想到卻被抱的更緊，溫熱的呼吸落在脖頸間，穆辰瞪眼，怎麽？還想咬回來？

顧雲玦低頭吻住穆辰的嘴，一手托住穆辰的頭，沒有太過激烈的動作，只是溫柔的親吮着，憐惜之情讓穆辰心裏軟了下來。

良久之後，穆辰嘆了口氣，“這事怪我，看錯了鳳九黎。”

顧雲玦給他順了順零亂的頭發，“不，師尊看人的眼光從不會錯，那人不是真的鳳九黎。”

穆辰疑惑的歪了歪頭，怎麽說？

“這裏應該是一處幻境，從我們踏進那個陣法的時候就已經着了道。現在我們所看到的，全是我們自己幻想出來的。”顧雲玦見穆辰這個模樣，心悅的勾起嘴角，“之前師尊曾說過，鳳凰不會生活在火山裏吧，所以這裏就有了一處火山。後來，我曾擔心鳳九黎會來偷襲，一定要提防一二，結果我們就遇到了鳳九黎。再掉下去的那一瞬我就想到乾鈴一開始的反應，便知道這裏的不對勁，所以幻像若這岩漿是假的，我們會到哪裏？結果我們來到了這裏。師尊你看，這個湖熟不熟悉？”

穆辰驚訝的望過去，就見眼前的景色确實有種很熟悉的感覺，“這是咱們炎陽宮後山那個靈泉！”

“對，師尊經常洗澡的地方。”顧雲玦笑着蹭了蹭穆辰的鼻子，“這是我最熟悉的地方，”見穆辰瞪自己，顧雲玦趕緊改了話題，“所有現在咱們只要想怎麽出去就行了。”

“出去之後還是要揍鳳九黎一頓。”穆辰冷着臉，覺得這口怒氣還是難以咽下去。

顧雲玦笑着撫摸着懷裏的人清瘦的脊背，一本正經的附和道：“我幫你！”

既然知道了這裏是一個幻陣，想要破解也容易，顧雲玦本身就喜歡布置陣法，特別是殺傷力巨大的法陣，穆辰同樣獨闖過很多陣法，幻陣自然破過不少。倆人對視一眼，當即盤腿坐在地上，抱守歸一，靈臺清明。

不多時，倆人所處的環境漸漸崩塌，原型漸漸顯露，竟是一處峭壁。

峭壁之上有一棵桃樹，枝繁葉茂，不知道長了多少年。此時桃花開的正盛，地上掉落一地粉色的花瓣，最靠下的一個樹枝上，挂着一個灰色的鈴铛，見有人來，輕輕搖了搖，發出清脆的幾聲叮當聲。

乾鈴此時卻像突然活過來，驚喜的飛過去，卻被桃樹一枝子抽開。

穆辰看了顧雲玦一眼，倆人暗暗戒備，這竟然是個樹妖。

這個念頭剛落下，一道紅光一閃，一個白衣修士顯出身形，手中托着那個鈴铛，似是緬懷，似是解脫的看了看，這才擡頭看穆辰：“你便是它選中的人。”

穆辰挑了挑眉，不解的問：“為什麽是我？乾鈴不在我手上。”

白衣人淡然的道：“能毫不猶豫的陪心愛之人同生共死，這便是前主人最期望卻沒能實現的事情。這萬年來前來接受考驗的人也有不少，卻沒有一人能做到像你這般心無雜念，它是你的了。”

穆辰看着自動飛到自己手中的鈴铛，臉色通紅，什麽叫陪心愛之人去死，他根本沒想什麽愛不愛！

再看顧雲玦，正笑着看他，眼裏炙熱的情感讓他不忍直視，沒好氣的擡腿，對着顧雲玦的腰上就踹了一腳，被旁人說中自己一直不願意承認的那一點，穆辰已然惱羞成怒，啪啪啪又給了顧雲玦三巴掌，“孽徒！蠢貨！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