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楚炀望着鏡子中這個年輕了好幾歲的自己,人們都說青春正是最美好的時候,可那時的他卻非得把自己整成這副德性。留着個韓式大劉海,頭發燙染得又金又棕,滿以為這就是戚顏妤會喜歡的類型。看着黑歷史就顯現在自己眼前,楚炀感到一陣惡寒,拿起剪刀對着自己的劉海就是一陣剪。

到了下午,他果斷去了他表哥開的那家理發店,讓他表哥給他剪個清爽的發型,順道再把頭發染黑了。

他表哥起初見到他那參差不齊的劉海,打趣兒說:“楚炀啊,你這頭發是讓狗給啃的吧?”

楚炀回答:“就是讓狗給啃的,你給我剪好點吧。”

表哥啧啧笑:“哎呦,看來你之前那頭發真是醜得狗都看不下去了。”他一邊剪着,一邊說:“都給你說了,人家那明星的頭發每天都有助理打理,你那頭發自個兒又不肯打理,睡個兩三天就跟雞窩似的,當初叫你別弄你還非要弄,花了個好幾百,現在還不是又得折騰回去?”

經過一番倒騰,楚炀的頭發剪好了,也染黑了,人看起來一下子精神不少,也帥了不少。店裏幾名年輕點的女顧客都不禁朝這兒多看了幾眼。

表哥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瞧見沒,這幹幹淨淨的多好看,學生就得有個學生的樣子。”

“行了,哥,謝謝了啊。”楚炀道了謝,丢下了錢就走了。

回了家以後,父母一下子差點沒認出來。打昨天這兒子回來以後,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現在把頭發剪了也染黑了,更像變了個人似的。劉新蘭就奇怪了,之前怎麽勸他他都不肯去把自個兒那頭頭發剪了,這幾天怎麽忽然就開竅了?看來真的是先前陳老師的去世對他影響太大了。但現在只要他肯再學好回去就行了。

放假的三天,楚炀根本沒心情出去玩,而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緊忙開始回顧高一年的課本。高中的知識在他腦子裏還多少存了點影像,因而高一年的這些知識對他來說也沒太大的難度,只要多溫習幾遍,便能掌握起來。至于英語,這對于在國外混了四年的他來說,完全不必擔心。

三天的假期很快就過去了。楚炀也差不多平複了自己的心情,開始适應起自己現在是個高中生的身份。

周一早晨七點起床,洗漱完畢,吃了早餐,對着鏡子整理好校服,出發。

到學校的時候是七點十分,一走進校門,總有幾個看着眼熟的同學帶着略新奇的眼神側目看他,搞得他還挺不自在。

“楚、楚炀?”

身後一個猶疑的聲音響起,楚炀本能地回頭,瞧見了一男生睜着大眼睛:“真是你?我去,你怎麽把頭發剪了?”

楚炀想了半天,才想起了這男生名叫何禹,高一年時和他一個班的。

“頭發長了就剪了呗。”

何禹嗤笑說:“你那會兒不是說你的發型跟那什麽影帝蕭譯是同款的麽,怎麽的,最近那個叫蕭譯的也把頭發剪了?”

經何禹這一提醒,楚炀才想起來。哦對,他先前的發型是刻意要剪成蕭譯同款的。因為當年戚顏妤仰慕的人是著名的影帝蕭譯。為此戚顏妤還特意去學影視表演專業,只為了他日能接近偶像。

楚炀不得不說,不久的将來,戚顏妤就能夢想成真了。前世高考後,戚顏妤考上了北影。在國外那段時間就有聽人說,戚顏妤不僅成了大明星,而且還跟影帝蕭譯是一對金童玉女。

倆人正走着,這時,聽到了後面有兩個女生傳來了小小的騷動聲。

倆人不約而同的轉頭一看,原來是一名女生一直極力忍住自己激動的尖叫聲,她的同伴則是在旁邊一直拍着她讓她冷靜些。而在她們附近不遠處,亦有好幾名看着不是很正常的女生們帶着隐忍的微微激動的神情。

倆人一看就知道,這鐵定是她們的目标男神出現了。

循着她們視線共同的目标看過去,楚炀不禁整個人猛顫了一下,連着那汗毛都倒豎了起來。

“我操,又是隔壁班姓展那小子。”何禹不爽地說,“現在的女生怎麽都這麽膚淺,看人家長得又高又帥身世又好,就巴巴的等着粘上去。”

楚炀悠悠地回答他:“能占足這三樣要我是女的我也喜歡。”

何禹睜大了眼睛:“不是吧楚炀?你什麽時候叛變了的?前幾天你不還說那裝逼小子是拼爹的麽?”

“我說過了?!”楚炀一驚,這句他重生以後讓他最想收回的話,這會兒是已經說過的了?!

楚炀急忙回頭想看看有沒有被他聽到,而在剛回頭的那剎那,就正對上了展炎擡起頭來看他的眼睛。

看到這雙眼睛,楚炀就一陣惡寒,腦海裏回蕩着前世展炎把自己一槍斃了的樣子。他急忙收回了視線,心想着這人一定是老天派來克他的,前世和他八竿子打不着一個邊兒的都能在多年後被他一槍斃了,這輩子怎麽說也得離他要多遠有多遠!

何禹還在喋喋不休:“明明就你說的,要不是你說我們都還沒覺得呢,現在怎麽說變就變,不就是人在後面麽,又不會把那怎樣,瞧把你慫的。”

“行了行了,趕緊去上課吧。”

“才剛要開始早讀呢,你着什麽急啊!”

“你不走我走了。”

“哎,等等我!”

展炎看着離自己不遠處那奇怪的倆人,尤其是回了兩次頭的那個,瞧他看自己的眼神,怎麽像是在害怕什麽呢?他揚了下眉,也懶得去在意了。

到了教室門口,何禹望着教室裏楚炀的位置說:“喂,楚炀,你桃花運到了啊?”

“什麽?”

“喏,你看。”

楚炀看向了自己的位置,只見莊友桦正坐在他的桌子上和班上的幾個女生聊天。

這場景不陌生。接下來應該是他走過去,然後莊友桦身邊的幾個女同學就會嬉笑着說“人家回來了,你還不快下來”,随後,莊友桦就會回頭戲谑地看他一眼,然後放話:“你和B校的那個許若薇是不是認識啊,你下次叫那個小騷貨最好收斂點。”過後,就會從他桌子上跳下來,與幾個女生譏笑地說:“瞧他那個樣,要不是他認識許若薇,我還真不會來和他搭話。”

平時莊友桦沒少嘲笑他和貶低他。但若對其他優秀的男生,她立馬會換一副模樣。用通俗點的話來說,典型的就是個雙标狗。

回憶結束,楚炀一聲不響地走了過去。莊友桦面前的幾個女同學一擡頭,看到了換了個發型的楚炀,居然一下子看得傻住了,愣愣的一句話說不出來。

楚炀走到了莊友桦身後,說:“抱歉,你能下來嗎。”這客氣的用語是在國外養成的習慣,楚炀一說出口讓幾名女生都有些不習慣。

莊友桦回頭,正想将自己醞釀好的話以一種“放話”的姿态蹦出去。可就在回頭一見到跟換了個人似的楚炀時,她居然也是怔了一下,心髒驟然一跳。

楚炀的臉很好看,一直都很好看,只是以前他把自己整成那副懶散德性,再者一個韓式大劉海蓋住了眼睛,看着就像個傻得要死的屌絲,壓根沒女孩子會去搭理他。頭發剪掉了之後,他整張秀氣的臉都顯現出來,穿着校服顯得幹淨清秀,再加上身上透着與他身體年齡不符的沉穩氣質,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

楚炀接着說:“要開始早讀了。”

莊友桦聞言,一時間忘記自己是來幹嘛的,怔怔的從他桌子上下來,臉頰還微燙着。

這楚炀不僅讓她眼前一亮,還連帶着氣質都上升了幾個檔。可仔細的一看,他不也就換個發型麽?怎麽現在看,就像換了個人,帶着一種陌生感。

莊友桦緩了一會兒才記起自己是來幹嘛的,但氣勢早已經減了大半:“我說,你和B校的那個許若薇……”

“許若薇?”楚炀打斷了她的話,坐回了位置,不緊不慢地回答道:“我和她不是很熟,有什麽事情你可以自己去她們學校找她。”

莊友桦的話被噎了回來,心裏猶為不爽:要是敢去找她,那自己還會來找楚炀發洩這口悶氣嗎?

可看楚炀不僅沒有在意她的樣子,還拿出了一張紙細細地擦起了桌子。她不僅沒有宣洩出這口氣,這會兒還反被楚炀又噎了一口。心中氣悶極了,哼了一聲回了自己位置。

上午第一節數學課開始,數學老師兼班主任成書美公開批評了這次期中考試幾名數學成績不及格的學生。

首先便是瞪着眼睛念了:“楚炀。”衆人習以為然。緊接着,又念了兩三名同學的名字。那兩三個被念到名字的都羞愧得低頭紅臉。

念完了這竄名單,門口三人陸續喊了“報告”,随後,鄒威便帶着其餘兩名男同學慢悠悠地走了進來。

成書美不悅地抿了抿唇:“鄒威,你怎麽這麽晚才來?”

鄒威大搖大擺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不以為然的說:“剛剛和子應他們下去吃泡面了。”

由于他是校長的兒子,平時成績也不錯,成書美不好說什麽,只能裝作沒什麽大礙。

“好,接下來我們把課本翻到……”

成書美的話沒有講完,鄒威便毫不客氣的打斷:“喲,咱們班來新同學啦?”他盯着隔着自己兩組的那個陌生的後腦勺。

楚炀不認為他是在說自己,也就沒有回頭。

鄒威看自己被人無視,就拿起了同桌的橡皮擦向楚炀的腦袋猛地扔過去:“喂,叫你呢你沒聽見啊?聾了嗎?”

楚炀的腦袋被橡皮擦猛地一擊,“嘶”地一聲,回頭瞪了一眼鄒威。

鄒威一看人是楚炀,不屑地切了一聲:“原來是那誰啊,我還以為是新來的呢。行了,老師開始講課吧。”

成書美無奈,裝作沒事發生,繼續講起了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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