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6

天邊的太陽漸漸落下，映照天空一片紅，落日的晚霞也就此了。學校清校的鈴聲響起，操場上在沒有打籃球的人影。我們仍舊點燈看着書，好像等着有人來趕我們才會走。

“魏橼七，你高考後有沒有什麽想做的？”我突然問他，是想找個話題，剛好也快要清校，以後和他說不定不會再有交集或見面。

他放下手裏的書，看着我，“如果可能……想去旅行一趟吧，聽說走的遠，知識面越廣。”

“是嗎……我也是那樣想的。”我低喃道，但有想法也不定能事實，我家經濟狀況不允許。

“其實……”

“清校了，怎麽還不走！”保安大叔走進來，打斷了魏橼七後面的話。

我和魏橼七對視一眼，趕緊收拾書包離開。我想我很感謝今天能和他有交流，不然我可能還一直煩躁着黃山厲的事情，只是有些事情無論我怎麽避免也逃不掉。

“我走了，拜拜。”我到校門口給他打了一個招呼，便離開了。

回到出租房後，我并沒有看到黃山厲的身影，他沒回來，估計是出去了，而我不想去探究，想太多心就會發疼。我放下書包，然後進到浴室裏洗澡，不禁有點想哭。要是我是個女生就好了，那麽我是不是有一點優勢可以陪伴在黃山厲身邊。可惜我不是女的，所以我只能學着忘記一個人，但我忘不掉。當初與流風靜在一起我就很努力的嘗試過，可我沒法放棄對黃山厲的感情。如果一個人真能輕而易舉說出我不愛你，其實他是在騙你，讓你放下。何況我根本連能去愛黃山厲的資格也沒有，我就是他用來無聊時的玩具，不應該擁有人的感情。我可真是可悲。

我仰頭苦笑，讓冷水試圖澆泠我對他熾熱的愛，但人的體溫再低，也只在三十七度徘徊，永遠也到達不了零度。而我永遠也無法不愛黃山厲，更無法去忘記他，所以這份感情就此永遠的埋在心底吧。

在我洗完澡出來後，黃山厲已經回來，但他臉色陰沉，見到我後更是難看。雖然他每次見我都沒好臉色，但這次是特別的不怎麽好，而我都可以料想接下來的時間會變成行刑。果不其然他拽着我就直入主題，甚至過程中一直都很粗暴，也不管我怎麽哀求他，他都沒有停下。有時候□□是享受，能讓人沉溺，可有時候就是酷刑，甚至要人命。別看我和黃山厲做時，會有快感，也是我得在狀态，像我現在根本就不想做，完完全全就是在經歷懲罰。

我被他折騰的一直哭，最後眼淚哭幹了，他也沒結束，最後給疼暈了過去。等我再次醒來時，天色已經變白，快到淩晨了吧。我忍着痛爬起身，卻被拽回床上。

黃山厲雙眼充滿血絲的看着我，薄唇緊抿，仿佛黑夜裏的貓頭鷹，正盯緊着他的獵物。

我被他看的難受，撇開頭道，“我想去喝水。”

他根本不聽我說話，只顧自說，“你知道女孩子都喜歡去什麽地方嗎？”

我一愣，感覺一股疼痛往心頭襲來，看來他真的和那個女生在一起了，那麽我和他這種關系又算什麽，不過這還是他第一次詢問我，讓我不知是開心還是難過。

我扯着沙啞的嗓子說，“咖啡廳，奶茶店，游樂園，或者去小吃多的地點。”

他黝黑的眼睛沒從我臉上移開，估計是覺得我這個沒交過女朋友的人居然還會知道這麽多，正在心裏嘲笑我吧。

他松開我，沒有再說什麽，而我踉跄的走去廚房，抖着手把水倒好，卻沒有喝一口。

高考過後，黃山厲把房子退了，然後有一段時間消失在我生命裏，我猜他是與他女朋友去約會，所以也不需要我這個備胎。而我從不主動聯系黃山厲，只是會不時握着手機看他有沒有給我發短信。這種期待慢慢的随時間而消磨，也許他已經不需要我了，這樣我該覺得輕松，可我卻好難受。

我爸媽察覺出我的不對勁，還以為我是和黃山厲吵架，也就是安慰我，能接觸的了他這個有錢的親戚就接觸，不能玩在一塊也不要去強求。他們不知道我喜歡黃山厲，要是知道了估計要被氣死，尤其是在農村那邊人的思想非常封建，像我媽見到街上有情侶接吻都要回來說一頓。

在我填報志願那天，我特別打電話想問黃山厲報考了哪個學校或者專業，卻沒有勇氣去問，連一條短信我都不敢發。他不喜歡我主動找他，很不願意和我有什麽生活接觸，用一個現在常見的詞形容我們就是單純的肉體關系，可能這也算不上。

我填報完志願去了趟廁所，回班時卻見失魂落魄的魏橼七從我身旁走過，而他手裏緊握着什麽，像受到巨大的打擊。我本來想叫住他，可他走的太快，等我話剛到嘴邊，已經不見他的身影。

我沉默轉身，準備推門進班，但這時裏面突然有個男生沖了出來，臉上還帶着眼淚。教室裏留有皺着眉頭的許燼奕，以及地上的一封情書。

我當做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準備收拾東西走人，卻被許燼奕叫住，“方邧頃，你最近有見到黃山厲嗎？”

我不知他為何會問我關于黃山厲的事，但這話卻戳到了我的傷口。我垂下頭，笑的勉強，“估計和他女朋友在一起吧，我也不是太清楚。”

“女朋友？”然後他看向我，有所疑惑，“你不是和他在交往嗎？”

我愣了愣，交往？看來許燼奕是擡舉我了，淡笑而自嘲道，“我和他只是肉體關系。”

他微微驚訝，眉頭又擰起，“高二那件事是真的？”

我知道他指什麽事，也不想解釋，“我是同性戀，但我沒那麽不要臉，而且喜歡同性也沒什麽奇怪的，只是你們這些異性戀精神上接受不了。”

他抿唇看我，像在想什麽，而門外進來一些其他同學，看到我和許燼奕後都一愣，然後神情特別古怪，但他們還是和許燼奕打鬧，對我的臉色就不好，有人還罵了我句“變态！”。我選擇無視他們，見許燼奕确實沒有再要問的，便背着書包離開。他們那些有錢的世家子弟，有什麽瞧不起我。

我走出校門，告白這個讓我再也不想回來的母校，就連通知書下來後，我都是讓我媽去幫我順路拿的，而後我也沒再見過黃山厲，不知道他考到那個學校。也許他根本不想見到我，對我只有厭惡，也不會有多餘情感。到大學後我花了一百塊辦了張新卡，想要告別過去，誰知道黃山厲和我竟是一個學校，而且他還如厲鬼一樣纏着我，是想看我被他耍着玩，讓我的生活被他毀掉才好吧。

他是個非常殘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