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宋朝夕被他逗笑了,又覺得這人有些霸道,他哪裏是在哄她?他不說她都沒發現,人家夫君哄妻不說珠寶首飾绫羅綢緞,也要說幾句甜言蜜語,難不成到了國公爺這,就一切從簡,按照最低的标準來嗎?

宋朝夕紅唇微抿,眸中含笑,戳他心口,“國公爺你這哪叫哄人啊?難不成我就這麽好哄?随便糊弄幾下就要敷衍過去?”

容璟無奈,“不如夫人教教我?”

宋朝夕手指抵在下巴上,沉吟片刻,“不如國公爺先說幾句好聽的話?”

容璟眸中閃過笑意,“不如看在為夫受傷的份上,饒了為夫這次?”

一口一個不如,這樣說下去倒是沒完了,宋朝夕哪算得上生氣?不過是覺得這人什麽都要自己背負,其實她明白他的想法,她遇到事也愛自己想辦法,但成親後她已經在學着去依賴他,她希望他也如此。縱然她無法在朝堂之事上幫忙,卻可以在其他事上彌補。

宋朝夕手撐在床上,任烏發垂落,“國公爺,縱然你權傾朝野,在外無所不能,但回到這裏,便是我的夫君,做妻子的總想與夫君親近,若我們都相互隐瞞,除了床事便沒別的事可做,那還算什麽夫妻?最多算是床上的伴侶罷了。”

容璟愣怔,她一向大膽,但他沒想到她會大膽成這樣,驚訝于她驚世駭俗的同時,心裏也有涓涓細流流過,說起來他并不知道如何與女子相處,如今一切不過是與她成親後慢慢摸索出來的,若她不說,他也願意拉近彼此的距離,卻到底不如她坦誠。

他有城府又多疑,然她總是坦蕩,她看似年紀小,卻總能以直接有效的方式讓他動容。

容璟摸着她柔軟的頭頂,哄孩子似的,“朝夕,我在想,你在揚州長大也不是什麽壞事,若在永春侯府成長,或許也不會這般讨人喜歡。”

宋朝夕的重點都在“讨人喜歡”四字上,她挑眉輕笑,眸中波光潋滟,似乎被他取悅了,咳了咳才說:“國公爺瞎說什麽大實話,我看你還挺會哄人的嘛。”

容璟失笑,宋朝夕這才重新檢查他的傷口,容璟有專人包紮過,用的亦是上等傷藥,總的來說沒有任何問題,只要明日在他的藥中加入一些仙草就夠了,仙草治愈能力強,這樣的刀傷,幾日便可以愈合。

他不喜旁人伺候,自然是要她來了,說來她也不稱職,這好似是她第一次正兒八經伺候他換衣服。宋朝夕替他解開官袍,官袍威嚴,襯得他不容親近,她不由也小心翼翼,神色認真地去解他的佩绶,仔細看,這東西并不能算精致,卻有種難言的威嚴。

将他的衣袍挂好,宋朝夕才轉身回來,接過丫鬟遞來的水。他光着上身倚靠在拔步床上,左臂到肩膀處都包紮着繃帶,不宜碰水,宋朝夕便擰幹濕毛巾細細替他擦拭,他胸口堅硬,與一般文人不同,明顯是武将的身姿,雙手所觸之處觸感完全不同,緊致結實,有種灼熱的溫度,烙鐵一般。

容璟個高腿長,穿衣服後看着不算健壯,可脫下後身上肌肉卻十分緊致,熊泗那樣熊一樣的身材,不是宋朝夕所欣賞的,倒是他這樣,正合她的心意。

“朝夕,你口水流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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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夕下意識擦口水,手伸到唇邊才意識到自己被人诓了,不由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明明是國公爺在招我!”

她媚眼如絲,纖細的手在他胸口來回摩挲,看着認真擦拭,心思卻不知飛到哪去了。

他幹脆把她拉到懷裏,用沒受傷的手撐在她一側,摩挲着她嬌嫩的肌膚,才道:“朝夕,明明是你在招我。”

宋朝夕今日可不怕他,他傷成這樣,肯定是不能同房的,便勾着他的脖子,沖他吹了口氣,語氣挑釁:“國公爺,我招你又如何?難不成國公爺還能怎麽我不成?別怪我這個大夫沒提醒,國公爺傷勢嚴重,不可過度勞累,要好好休息才行。”

容璟挑起她的系帶,她今日穿一件繡并蒂蓮的大紅肚兜,肚兜料子很軟,繡工精致,配色高級,看着有幾分雅致,只是再雅致的東西配上她這副香軟的身子,也與雅致無緣了,這般活色生香,又如此挑釁他。她似乎對他誤解很深,他又不是文官,一個武将沒點血性怎行?容璟笑着撩起,她肌膚細滑的觸感讓人愛不釋手,宋朝夕神色微變,紅唇微微張開,有些許訝異,還未曾等她求饒,便被他單手拎着坐到身上,容璟依舊維持方才的坐姿,可她卻大為不同。

與他四目相對,宋朝夕才察覺到他的不對,不由口幹舌燥,“國公爺你……你怎麽這樣!”

容璟似乎看出她的想法,眼中閃過笑意,“朝夕,我确實是做不了什麽,但是你能。”

宋朝夕簡直迷惑,直到他不容拒絕,手扶在她腰上,她如瀑的黑發垂在胸前,才忍不住咽了口水。

她來?怎麽來?

次日宋朝夕晨起時,隐約聞到賬中有種熟悉的氣味,她對這氣味并不陌生,以往每每同房都是這樣,可昨夜實在有些颠覆她的認知,說起來那應該是她主動吧?可她又沒覺得累,說不累又不盡然,總之,一言難盡。

她腰酸的厲害,走路都站不穩,只能扶着腰慢慢走下床。

容璟進來時便看到她長發及腰,手扶着腰一瘸一拐地朝梳妝臺走去。

他面露笑意,走過來單手摟着她的腰,把她抱了過去,宋朝夕落在繡墩上時還回不過神,“國公爺,你還受着傷,不可貿然用力。”

“無妨,一點小傷而已,抱你的力氣還是有的,”容璟手落在她不堪一折的細腰上,低聲問,“如何?腰還酸嗎?”

宋朝夕紅唇微勾,瞪他一眼,“你說呢?我又不是你,日日習練,體力那麽好。”

容璟揉着她的頭頂,眼中閃過笑意。視線下移,她原本白皙的膝蓋上滿滿的淤青,容璟取來一盒傷藥,半蹲在她面前,捏起她細長的腿搭在自己膝蓋上。粗糙的觸感傳來,他寬大的手掌按壓着她的膝蓋上,只是那淤青過于觸目驚心,倆人四目相對時,似乎都想到了昨夜。

宋朝夕被燙一樣,別過臉不自然地看向別處。

次日一早,宋朝夕替容璟換藥,她将仙草磨碎倒在容璟的傷口,仙草的愈合能力很不尋常,只過了一會,原本猙獰細長的傷口便有了愈合的跡象,看着也沒那麽可怖了,好在容璟看不到傷處,否則肯定會懷疑。

宋朝夕替他換好傷藥,又替他取出一件玄色長袍穿上。

她神色認真,像是在做什麽大事,她做的不太熟練,卻到底還是穿好了。

“國公爺受傷了還要出去?”

“不出去,但是要見幾個人,總要有些體統。”說着拍拍她的頭頂轉身去了書房。

“夫人,容大小姐來了。”

前些日子,容媛日日來後院要宋朝夕針灸,猶記得她第一次來時,還不好意思脫衣服,宋朝夕看着她別別扭扭的樣子,不由挑眉:“再不脫,我可就要動手了。”

容媛臉蹭的紅了,她只想着要玉峰變大,卻未曾想過,針灸便要脫去所有衣服,如此一來嬸嬸便要把她看光了,雖則大家都是女子,可她身材跟嬸嬸的不能比,若是被波濤洶湧卻腰肢纖細的嬸嬸看到她是這樣的小饅頭,一定會取笑她的,容媛一想到這一茬,便沒了針灸的心思,捂着胸口,作勢就要走。

衣帶被拉住,宋朝夕在後頭似笑非笑:“都是女子,我能吃了你不成?放心吧,雖則你嬸嬸我看着風流,但我實打實喜歡的是男子,對你這樣豆芽菜似的小女孩一點興趣都沒有。”

容媛登時氣嘟嘟道:“你才是小女孩呢!你才是豆芽菜呢!誰小了?我過幾日就要嫁人了,屆時我跟你一樣都是婦人。”

“行行行,你是婦人,你一點也不小,你大行了吧?我說容大小姐,你到底要磨蹭到什麽時候?再不脫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的跟要做什麽似的,這土匪一樣的語氣讓人不能拒絕,容媛在她揶揄的目光下,幹脆一咬牙,把衣服給脫了。容媛很白,平日用宋朝夕給的養顏霜擦身子,肌膚已經養的十分細膩了,只是本朝女子以纖瘦病弱為美,像宋朝夕這樣美的婀娜其實并不符合主流審美,世人更稱贊高潔如梅的美貌,高氏為了叫女兒能緊跟潮流,一直控制容媛的飲食,這幾月下來,容媛瘦了整整一圈,可她才及笄不久,這個年歲的少女更應該好好吃飯才對,否則玉峰怎麽可能發育好?容媛便是因此才小的可憐。

宋朝夕眯着眼看了一會,才欲言又止地忍笑,容媛眉頭越蹙越緊,到後來耳根都紅了,惱羞成怒,差點上去捶她,“嬸嬸你什麽意思!有那麽好笑嗎?有那麽小嗎?你還笑,你還笑!”

宋朝夕抿唇,努力一本正經,“胡說什麽呢,我見多識廣,哪會因為你小就嘲笑你?你這孩子就是太敏感了,嬸嬸我是在展望你美好的将來,等嬸嬸紮完針,你絕對可以大許多。”

容媛哼了一聲,她怎麽就那麽不信呢?

宋朝夕取出長針紮在她穴位上,不一會容媛玉峰四周便落了密密麻麻的針,針很細,紮進去并沒有痛感,只有種酥酥麻麻的酸澀,起初不明顯,過了半個時辰後她明顯感覺到胸部有氣血流動。

“嬸嬸,我成親前真的能大嗎?”

“放心吧,你每日來針灸,等你成親必然會大許多,到時候保管叫你夫君……”

容媛紅着臉,“不許說!”

宋朝夕挑眉,她說什麽了?她不過是想說,保管叫你夫君刮目相看,又沒說別的。不過這套針灸的秘技是她在自己身上摸索出來的,她來葵水之前兩年便開始自己給自己針灸,那時她還沒到發育的時候,即便針灸也看不出好賴後,後來宋朝夕在姑父幾個親眷子女身上做了實驗,大部分女子都和容媛一樣,拿不出手,但經由她針灸一段時日,總能有翻天覆地的變化,有幾個女子甚至還羞澀地表示,說雖則世人推崇瘦弱纖細的女子,但男人到了床上卻很實誠,玉峰總要有一些才好。

然則宋朝夕幫容媛針灸倒不如為了讓她取悅別人,而是希望她能健康,為何非要以纖瘦為美?照她看,許多女子為了節食身子瘦弱,病态而無力,那樣的美實在不值得撐到,若各個都跟男子一般,那與男子又有什麽區別?縱然容媛不嫁人,對着銅鏡欣賞自己的身子,也總是歡愉的。

這日容媛晨起時丫鬟琉璃盯着她看了許久,容媛挑眉,“看我做什麽?”

琉璃望向她洶湧的玉峰,莫名紅了臉。印象中小姐那處很小的,不過本朝女子以纖瘦為美,平胸者甚多,高氏覺得這樣不媚俗,十分高潔,便沒有找大夫替小姐診治,可叫琉璃看,哪個男子不喜歡大的?縱然有一些不欣賞卻也只是極少的一部分人,絕大部分男子都是喜歡的,誰知這才過了二十多日,大小姐的玉峰便明顯高聳起來了,琉璃第一次看到小姐這樣,十分不自然,替大小姐穿肚兜時都不敢正眼看。

“大小姐你好像大了啊……”

容媛一愣,她之前都沒注意到,經琉璃一說才猛地發現這幾日穿肚兜似乎緊了許多,從前平平坦坦的地方,如今已經有小峰了,她低頭觑了一眼,莫名紅了臉,嬸嬸也太厲害了吧?就用針紮了些日子,便叫她大了這麽多,若堅持下去,她豈不是能變得和嬸嬸一樣大?只可惜她明日就要嫁人了。

這個大小實則正正好,穿衣顯瘦脫衣又有揉,容媛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初冬料峭,明日便是容媛成親的日子了。國公府一派忙碌,宋朝夕也來前院替高氏忙婚嫁的事,臨近傍晚,宋朝夕偷偷摸摸拿了幾本小冊子溜進容媛院中,容媛正在喝紅棗茶,看到她嘟着嘴委屈壞了:“嬸嬸,我都三日沒吃正經東西了,每日只喝點稀粥,餓得我瘦了一圈,你看我的臉,哪有以前的可愛?”

宋朝夕仔細端詳了一番,容媛确實瘦了不少,她搞不明白為何成親總要女子節食,對男子卻沒有任何限制,三日只吃稀粥,也實在折磨人,可三日都忍過來了,這時給容媛找吃的也不太現實,她便安撫道:“忍到明日便好了,對了,我有個好東西要給你。”

容媛眨眨眼,什麽好東西那麽神秘?難不成是要給她添箱的?誰知,宋朝夕卻從袖中掏出一本泛黃的書冊,容媛愣怔片刻,臉蹭的一下紅了,“嬸嬸,這是……”

宋朝夕瞥了眼她,挑眉道:“我既然是大夫,總要比旁人懂得多一些,這種事你母親肯定會來跟你講,但本朝女子都十分含蓄,她講的或許不夠直接,你聽完會覺得雲裏霧裏,依舊不明白洞房是怎麽一回事,所以我便拿了幾本書冊送給你,再替你補補課。”

容媛絞動手指,臉都紅了,“嬸嬸,你講吧?”

宋朝夕笑了笑,“首先呢,我要跟你講一講男女子身體的不同之處……”

容媛起初有些害臊,可見宋朝夕神色認真并未有任何羞怯,這給了她一直錯覺,好似這種事是每個女子都該知道的,并沒有什麽可害羞的,她漸漸斂住心神,認真聽了起來,雖然她沒看過男子的身子,可嬸嬸說什麽掌舵不掌舵的,還是叫她很容易便理解了。到後來容媛又翻了翻小冊子,大約已經了解女子洞房時要受的痛楚了。

宋朝夕挑眉,“你以為我為什麽要跟你講這些?”

容媛沉吟:“是為了讨好男人對嗎?母親說了,女子都要在床上伺候好男子,否則便容易讓其他女子鑽空子,男人也會擡姨娘和小妾。”

宋朝夕翻白眼,不明白高氏為什麽要給女兒灌輸此等不正确的觀念,她可不這樣認為。

“男人擡姨娘收通房你以為是因為你做得不夠好?得了吧,說到底是因為那男人犯賤,他不過是好色了饞女人了,想換些花樣了,跟你做的好不好有什麽關系?放眼京城,這些高門主母,哪個不是以夫為天,樣樣出衆?結果呢?有幾家沒有通房姨娘的?”

“我教你這些可不是為了讓你去伺候男人,當然你若是有些技巧,若是你與他心意相通,房中和諧定然是好的,但事實上我教你這些,只是希望你能少受些疼痛,許多男子較為自私,不顧女子的想法,只顧着自己享樂,若是你遇到這樣的,或許會疼痛難忍,嚴重的甚至受傷落下終身病痛,你若多懂一些,便能知道如何緩解疼痛,讓自己舒坦一些。咱們做女子的活着已經十分艱難了,必然要苦中作樂才行,當然這一切我只是做最壞打算,若賀青州憐惜你你倆兩情相悅,那是最好不過了。”

容媛莫名心頭一暖,眼眶漸漸濕潤了,雖則宋朝夕嫁來不久,她們相處時間不算長,可她一直很喜歡這個嬸嬸,母親總說女子若伺候不好男子,男子便容易變心,可嬸嬸卻告訴她,并非如此,這一切都不是女子的錯。她喜歡這樣的嬸嬸。

這讓她莫名的安心。

宋朝夕又讓青竹打開一個鎏金的妝奁,容媛瞥了眼妝奁裏的東西,忍不住倒吸一口氣,這妝奁裏擺放着滿滿的首飾和南珠,各個精品,只其中這一顆南珠便已經價值不菲了,她從前只知道嬸嬸有錢,卻不料嬸嬸出手如此大方。

容媛成親辦得很熱鬧,只是男方雖然也是侯府後人,也有爵位加身,可府中積弱,家中人口稀少,以至于來迎親的人都沒幾個,比起宋朝夕成親那日迎親的場面差了很多,新郎穿着大紅衣服坐在高頭大馬上,雖十分英俊,卻看着神色平淡,并不像十分喜氣的,不過事已至此,只能希望容媛婚後能好好的。

顧顏遠遠看向站在回廊處的宋朝夕,眉頭緊鎖,她這幾日總有些不好的預感,尤其是在程媽媽被送去衙門後,心裏的不安在一點點擴大,縱然她不喜程媽媽,也在想辦法收拾程媽媽一家,可宋朝夕連程媽媽都不放過,若宋朝夕知道她是宋朝顏,會怎麽對付她?顧顏拿不準。

當下,一個紅色衣裳的女子走到宋朝夕身旁,虛扶着她,宋朝夕只點點頭,便很自然地受着了。

顧顏眉頭蹙得更緊了,幾日沒見,宋朝夕愈發有主母犯了,今日來府中做客的賓客,只一眼瞄過去便知道宋朝夕便是國公夫人,如今那素心日日讨好宋朝夕,早晚伺候請安,俨然是宋朝夕的兒媳,可明明她才是真正的世子夫人!素心何德何能,憑什麽想占自己的位置?她和容恒相識于幼時,他們的感覺不是她能破壞的。

冷風拂過,琳琅将手爐遞給她,“世子夫人,您的臉色有些蒼白,不如先進屋歇息吧。”

顧顏哪裏想進去?自打入冬後,薛神醫替她把脈,說她身子羸弱,一日不如一日,叫她好生休養,不要過于勞累,顧顏便在院中很少出來,今日容媛出嫁,她出來時便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顧顏轉身往回走,走到月門處時,忽而捂着胸口一陣反胃。

“世子夫人您……”

顧顏蹙眉,“不要緊,這幾日總有些反胃,今日府中宴客,廚房就沒停過,我聞着有些不舒服,回去休息下便好了。”

她說的輕巧,一旁的琳琅卻掩飾不住驚喜:“世子夫人,您莫不是有了吧?”

顧顏一愣,随即才反應過來她的意思,她有孩子了?這怎麽可能,薛神醫都說了她不易受孕,是以她從未想過自己會真的有孩子,世子爺已經好久沒來她房裏了,倆人自打上次之後,關系一直沒有修複,她卻在這個關頭有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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