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薄言辭全身僵硬的停在距離雲妙和王建軍五十米的地方。
王建軍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他身後跟着的一群人也看的一清二楚。
在那團黑霧要纏到王建軍身上的時候,一只小白嫩巴掌從王建軍肩頭伸了出來,一巴掌就把這團黑霧給拍到了地上。
被拍到地上的黑霧現了行。
那東西身體幹瘦,兩頰凹陷遍布皺紋,倒是沒有缺胳膊少腿,除了皮膚青紫一看就不是活人,倒像個普通的老人。
現在它摔坐在地上,青紫幹癟的臉上有一個小小的紅色巴掌印,這是團子的小巴掌打出來的痕跡。
被連續兩次鬼身攻擊醜,還被打了一巴掌的老鬼反應過來,發出一聲令人惡心的叫聲,好好的嘴巴忽然朝兩邊裂開,一直裂到耳後,然後張大這張叫人惡心又恐怖的嘴,朝傷害它的人撲過去。
王建軍見到那老鬼這幅尊容,吓的癱在地上站不起來了。
所有人都驚叫出聲,薄言辭臉色發白,正準備沖過去把團子先從那老鬼嘴裏救出來的時候,被王建軍揣在胸口的團子卻又一小巴掌把那老鬼給拍到了地上,然後從自己身側的小花包包裏掏出來一把小桃木劍。
小桃木劍的劍柄還畫着符咒。
雲妙把那柄小桃木劍抛到空中,剛要做下樣子,向這些人仔細展示她的本領,準備念咒的時候,那柄小桃木劍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嗖”的一下飛了出去。
那老鬼再次被雲妙拍在地上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厲害了,等見到小桃木劍的時候,瑟瑟發抖的驚叫一聲想化成黑霧逃走,但小桃木劍絲毫沒有給它留機會,直直的射過去,一劍把它給貫穿了,一聲令人牙酸的慘叫後,那老鬼瞬間化作一團黑煙,消散開來,陰森森的商場一樓也立刻恢複正常,外面的陽光也終于能照進來了。
塵埃落定,但在場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靜的仿佛這裏一個人都沒有,他們都盯着王建軍懷裏的那個小團子。
小桃木劍重新飛回團子身邊,繞着她“嗡嗡”作響,好似在求誇獎,但是團子卻氣呼呼的拍了它一下。
小桃木劍似乎知道自己做錯了,在她的小臉蛋上讨好的蹭蹭,團子就不生氣了,把它重新裝回自己的小花包包裏了,然後拍拍已經呆掉的王建軍,奶聲奶氣的安慰:“好啦,小軍不怕怕,妙妙已經把那個醜東西打死了,它不會再追着你咬啦。”
王建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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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完王建軍,團子從他懷裏掙出來,跑到薄言辭身邊,扯了扯他的褲腿:“爸爸,妙妙收了那個醜東西了,也只有妙妙能收!”
薄言辭還沒有從剛才的情景中走出來,他讷讷的應了聲,崩塌了的世界觀正在重新建設。
雲妙歪頭看看他,見他沒有給錢的意思,只好把兩只小手舉高高,直白讨薪:“爸爸給妙妙錢!”
稚嫩的小奶音終于讓薄言辭完全回過神,連忙應聲,從助理手裏接過銀行卡親自放到團子的小嫩手裏。
他張了張嘴才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這裏面是五十萬。”
團子拿過來左右看看,水汪汪的大眼睛亮晶晶:“這個就是五十萬塊錢啊,果然比十塊錢的好,它硬多了。”
只要不是十塊錢,五十萬塊和998都可以,她不挑的。
薄言辭:……
都說商人多多少少都會迷信一些,但薄言辭從來不迷信,他是堅定的唯物主義。
集團事務繁忙,一個開在小城市的新商場出現問題,原本是輪不到他操心的,但是這個問題實在是古怪,底下人的沒招也不敢貿然請大師過來,只能上報。
薄言辭之所以親自過來,并且讓底下的人招所謂的大師來除鬼,就是想通過這件事,當做反封建迷信的實例讓集團的人都看看。
至于那些怪事,肯定是有原因的,到時候叫人查清楚就行了。
但是現在……
薄言辭只能說,他曾經是個科學的唯物主義。
雲妙拿了錢本來要走的,想了想又停住腳步,從自己的小花包包裏掏出一張平安符舉高高給薄言辭:“大客人,大客人,這個給你。”
薄言辭接過來,蹲下來問道:“妙妙怎麽叫我大客人了?剛才不是還叫我爸爸的嗎?”他不是個喜歡小孩子的人,但面對的是這樣可愛而且還這麽厲害的萌團子,是真的喜歡又新奇。
聽萌團子喊爸爸,他心裏還美滋滋的,他早到了該有孩子的年紀了,以前不覺得,現在卻覺得有這麽個厲害的萌團子當女兒,肯定是一件開心的事情,沒想到萌團子扭臉就改口了。
雲妙給他看自己手裏的五十萬塊錢:“因為大客人給錢了呀!”
薄言辭一愣,随即明白過來,原來小團子剛才叫他爸爸,是為了毛遂自薦,并且增加自己的競争力,能讓她在這一衆大師裏面脫穎而出被他看中,選她去除鬼。
現在錢拿到手,交易達成,可不就改口了嗎!
這小團子,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薄言辭失笑,看了下自己手裏的平安符再次問道:“那這個是什麽呀?”
雲妙道:“我畫的平安符,可以暫時保你平安。”
薄言辭臉上的笑容挂不住了:“保我平安?我有什麽問題嗎?我身邊有鬼?”
雲妙搖搖頭:“不是鬼,是人。”
薄言辭提起來的心就又放了回去,頗為自負的笑道:“我出入都有經驗豐富的保镖跟随,沒有人能害的了我,妙妙的平安符可能用不上了。”
他身處商界,坐擁無數財富,不說仇家,就是眼紅他的也不在少數,想對付他的人,他見的可太多了,可至今沒有一個人能動他分毫。
見他不想要平安符,雲妙急了:“可是,可是就是有人在害你嘛,那個很壞的醜東西就是證明啊,你命格好,氣運好,天生的大富大貴,幹什麽都很順利的,你的商,商場不會開在這,你也根本不會遇見那個,那個醜東西……”
三歲半的團子一着急,要說的話一多就開始打停頓,抱着自己的小奶瓶喝了好幾口奶才順滑了:“但是因為有人在借你的氣運,所以你最近很倒黴,什麽事情都做不好,這個商場還開到了這個三地會陰的地方,所以才招來了那個很壞的醜東西,它想把這裏當做它的窩窩,然後收其他的新鬼,當老大的。”
薄言辭聽後臉上的笑再次消失不見。
他從出生以來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無論做什麽都會成功,可最近确實十分倒黴。
原本談好的合作,對方在要簽字的時候忽然反悔。
在國外開的好好的分公司,突然遭人□□抵制。
現在連在國內開個小商場都會撞鬼!
最近真的沒有一件令人舒心的事情。
薄言辭不淡定了,趕緊請團子幫忙破解,要不是搶孩子犯法,他都想直接把團子揣自己兜裏偷偷帶走了。
沒想到團子卻擺擺小手:“不要不要,我要回道觀。”團子掰着小指頭數:“妙妙賺到大錢了,要讓小軍、小心和小瓜今天晚上喝八寶粥和銀耳蓮子粥!明天要幫圓圓買蛋糕,還要幫他打新媽媽呢,所以我很忙的,你要等一下,插隊是不文明的。”
不僅想插隊還想偷孩子的不文明人薄言辭:……
——
薄言辭的商場開在市中心,王建軍帶着雲妙回去的時候,天又黑了。
“小神仙!”
最先過來接娃的不是李文心,也不是唐金瓜,而是山下鎮子上的陳大紅,她喊叫了一聲,蹒跚着跑過來拉着團子軟軟嫩嫩的小手激動的熱淚盈眶:“小神仙您可算是回來了,信女總算是再次見到您了!”
團子趴在王建軍懷裏睡的口水流了一圈,被陳大紅的喊叫聲吓的一個激靈,下意識的直起了小身板。
王建軍趕緊拍拍她的背,低聲哄:“妙妙不怕,不怕。”
陳大紅也意識到自己吓到小神仙了,連忙放開手,愧疚的不知道說什麽好,跟在她身邊,扶着她的年輕女人也小聲埋怨道:“媽,你的大嗓門就不會改改,看把寶寶吓的。”
雲妙這會兒也被吓醒了,揉了揉眼睛,還認得人:“陳奶奶。”
陳大紅聽後卻誠惶誠恐:“信女怎麽敢當小神仙叫奶奶!小神仙叫信女的名字陳大紅就行。”
李文心過來給雲妙擦擦口水解釋道:“這兩位信士已經在道觀裏等了一下午了。”
原來前兩天陳大紅沒有聽雲妙的話,出門去隔壁鎮上看望外孫,在過橋的時候,橋忽然就斷了。
陳大紅一輩子就一個女兒,不過嫁的不遠,就在隔壁鎮子上,她惦記小外孫,三五不時的就要過去看看小外孫,聯通兩個鎮子只有兩座橋,沒有路。
她經常走其中一個以前人們自己湊錢搭建的小橋,經過歲月的變遷,小橋已經不怎堅固了,但因為距離近,她還是走的多。
那天她雖然還是出門了,但對團子說的話還是有顧忌的,特意繞道走遠路走了大橋。
可哪裏能想到,新建的大橋竟然也能斷了,下面水流湍急,她被沖到了下游才被人奄奄一息救起來。
巧的是,下游正是小橋所在的位置,因為小橋斷裂,有人過來看,這才正好看見她救了她上岸。
也就是說,那天,無論她走哪座橋,都會落水,跟團子的預言一樣。
陳大紅在醫院裏呆了一天一夜,醒來後,不顧病體,誰的話也不聽,怎麽着也要去青雲觀,她女兒沒辦法,只好扶着她上山來,沒想到青雲觀沒有人,陳大紅也執意不走,就坐在觀門口等。
直到七點多李文心和唐金瓜才回來。
而到八點多,她才等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小神仙,怎麽可能不激動。
陳大紅本來就是青雲觀的香客,信奉神仙,現在是真的已經把團子當成了小神仙,她雙手合十的向小神仙祈禱:“信女無知,不聽小神仙勸告,這才落了一身的病。小神仙寬宏大量,別跟信女一般見識,請求小神仙賜信女一道符,消除信女身上的疾病吧。”
團子聽後,非常疑惑的揪了揪自己頭上已經歪的不能再歪的小啾啾:“生病要去醫院呀,符咒是驅邪鎮鬼的,不能治病的。”
粉嫩嫩的團子奶聲奶氣的教育老人:“陳奶奶,要相信科學,不要迷信。”
陳大紅:……
王建軍:……
小祖宗啊,你本身就是一個不科學的迷信存在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