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就說嘛。”在小商販松口以後, 李全忍不住低聲叨咕了一句,“我是不會認錯人的。”
那商販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嘴唇蠕動了幾下,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最終什麽也沒有說。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秦書低聲對商販道。
小商販點了點頭,幹脆利落地開始收拾起東西來,“等我一會兒。”
附近一個攤位的小商販見他要走, 就有些好奇地問道:“今兒個怎麽收攤這麽早?”
“家裏有些事。”小商販含含糊糊地說着, 很快便把東西收拾好了, 低聲對秦書他們說, “跟我來。”
那小商販帶着他們走着比較偏僻的小路,七拐八拐最終來到了一個小小的平房前。
這房子雖然小了些, 也有些舊, 看起來卻幹幹淨淨的。
小商販謹慎地左看看右看看, 确定周圍沒有別人了以後, 推開房門讓秦書他們進去了。
房子裏面空蕩蕩的,東西很少, 看得出來只有一人居住。
等小商販把房門給插上了以後, 秦書才道:“說說吧,那簪子是怎麽回事。”
“撿來的。”那小商販低聲道,似乎是怕秦書他們不相信他, 他又重複了一遍, “那木簪子, 是我撿來的。”
秦書皺眉, 面帶懷疑地看着那小商販。
這種說辭聽起來一點說服力都沒有,但秦書卻在小商販的身上找不到任何的漏洞,他似乎并不是在說謊,而是在說一件事實。
“我說的是真的。”許是看出來了秦書的懷疑,小商販有些急了起來,“前幾日我去進貨的時候,不知怎的被絆了一腳,然後就看見了這木簪子,我當時想着,這東西雖然看起來舊了點,但是怎麽的也能值一點小錢,就把它給撿着了,想把它給賣出去。但好幾天過去了,這簪子都沒能賣出去,而且攤子的生意都變差了起來,我琢磨着不對勁,就壓了壓價,想着若是能賣出去最好,賣不出去的話我就把它給扔了。”
小商販說着,看了李全一眼,“就在我壓了價的那天,這位大兄弟就把木簪子給買走了,說來也奇怪,簪子被買走的第二天,我的生意就又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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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會差是自然的。”秦書皺眉道,“那木簪子裏的陰氣太過濃郁,雖然普通人見不着那些陰氣,但有些感知比較靈敏的人卻能隐約察覺到不妥,自然不會想到你的攤位來買東西。”
“原來是這樣。”小商販小聲嘀咕了一句。
“但你是如何知道問題是出在這木簪子身上的?你手裏的貨物那麽多,怎麽偏偏就想到這簪子身上了?”秦書有些不解。
“我手裏的貨物都是和以前一樣的那些東西,只有這簪子是我撿來的,不知根底。還有就是……”小商販說着,拉出了他脖子上挂着的那根細繩,“因為這個。”
那根細繩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但細繩的下方系着一個四四方方地小布包,上面用紅線繡着一些奇怪的花紋,秦書幾人看不懂那花紋是什麽意思。
“這是什麽?”秦書問道。
小商販愛惜地摸了摸那小布包,“是我娘給我做的護身符,她還專門找大師開過光,若不是它,我也許會懷疑那根不簪子,卻絕對不會肯定就是那木簪子的問題。”
“能給我看看這護身符嗎?”
小商販點頭,爽快地把護身符從脖子上取了下來,遞到了秦書的手裏,“每次我靠近那根木簪子的時候,這護身符就會發熱。我一開始沒有多想,後來才發覺不對勁。現在想想,它這是在告訴我木簪子有問題呢,是它救了我一命。”
秦書上下翻看了一會手裏的布包,眉頭又慢慢皺了起來。
這小布包看起來沒什麽特別的,唯一與普通布包有區別的,或許就是這小布包上隐隐約約帶着一絲絲的靈力。
那靈力很是微弱,若是不仔細去感受的話,或許就會将之忽略過去。
也許就是着一絲靈力在提醒小商販吧,秦書想,但這麽一點靈力并不能保證小商販不被陰氣纏繞,那根木簪子裏的陰氣濃郁的很,理應不會害怕這麽一點靈氣才對。
可現實卻是,那個小商販的體內并沒有被陰氣侵入過的痕跡,他所住的這間屋子也沒有陰氣的氣息。
這很奇怪,秦書卻想不明白是為什麽。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團在蒼逸胸前口袋裏的小白團突然就爬了出來,并且猛地撲向了秦書的手心裏。
突然被主動投送掌心的秦書一愣,卻下意識地用另一只擋了擋,以免用力過猛的小白團沖到地上去。
倉薯其實已經注意這個小商販很久了。
早在秦書小哥哥問他要了木簪子去找這個小商販說話的時候,他便聞到那人的身上好像有一股和陰氣一樣香甜的味道。
但那味道似乎被什麽東西給遮掩住了一樣,聞起來斷斷續續的,若不是他的小鼻子是天下第一靈,定然是聞不到的。
但倉薯并不能确定陰氣到底在哪個地方,只能悄咪咪地從蒼逸的口袋裏探出一雙豆豆眼,一直在暗處窺視着。
直到小商販從脖子上取出那個其貌不揚的小布包,倉薯的豆豆眼才猛的一亮,終于鎖定了香甜味道傳來的方向。
就是那個小布包,陰氣被那個小布包給包在了裏面!
倉薯在心裏歡呼着,忍了又忍,最終還是一個沒忍住,撲到了秦書小哥哥的手裏,抱住了那個小布包就不想松爪子了。
“什麽東西?!”
那個小商販被吓了一跳,下意識地就揮手想要把那個抱住自己護身符的小東西給掃下去,卻被秦書伸手擋住了。
“沒事。”秦書連忙道,“這是……我們的愛寵。”
聽到這話,站在秦書身後的蒼逸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擡眸看了他一眼。
秦書只覺得背後一涼,臉上的笑容忍不住僵了僵。
小商販有些奇怪地看了秦書一眼,又瞅了瞅依舊抱着護身符不松爪的小東西,心裏不住地嘀咕着這些人奇怪的嗜好。
竟然将一只像是老鼠一樣的東西當做|愛寵。
不過這些人并不是普通人,有一些不同尋常的嗜好似乎也沒有那麽奇怪,也許那個看起來其貌不揚的小家夥,也其實并不是什麽普通的動物也說不定。
小商販這麽安慰着自己。
倉薯并不知道身邊幾人之間的暗潮湧動,他只顧着抱着那個散發着香甜氣味的小布包,小鼻子不停地聳動着,卻怎麽也吃不到裏面的陰氣。
好讓鼠着急啊。
倉薯用小爪子蹬了蹬那個布包,又放開它,急得在秦書的手心裏團團轉。
看得見聞得着卻吃不到,想想都好心酸。
好一會兒之後,倉薯實在是拿那個小布包沒有辦法了,只能委屈巴巴地看着不遠處的儲備糧,軟乎乎地沖他控訴着小布包的惡行。
這年頭,連一個布袋子都欺負鼠,實在是太可惡了!
秦書和柳雲在一旁看着小白團的舉動,雖然摸不清楚小白團到底在做什麽,但對方可是他們的神獸大人,定然是發現了什麽他們沒有發現的東西,所以才做出這般舉動。
在接收到小白團的求助以後,蒼逸把手攤開放在秦書的手旁邊,看着小白團用爪子抱住那個小布包,連拖帶拽地爬到了他的手心裏。
“蒼逸,這護身符可有什麽問題?”秦書忍不住問道。
蒼逸沒有看他,卻低聲回答道:“有。”随即便沒了下音。
有什麽問題你倒是說啊!
秦書無奈地幾乎想要扶額,卻奈何不了蒼逸的性子,“什麽問題?”
“陰氣。”蒼逸答道,“木簪裏的陰氣,被它封在了裏面。”
蒼逸回答得很簡潔,秦書卻很快便悟了過來。
怪不得他察覺不到陰氣的存在,原來是被封印了起來,想來那木簪子裏的陰氣是想要侵入小商販體內的,卻被這個護身符給攔了下來,因此而護住了小商販的性命。
像這種封印的小法術的确用不了多少的靈氣,他發覺不了其中的端倪也是正常的。蒼逸能夠一眼便看出護身符上的問題,倒是讓秦書和柳雲都驚訝了好一會兒。
蒼逸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厲害。
蒼逸不知兩人心中所想,他正看着手心裏急得不行的小白團,修長的手指在那個小布包上細細地摸索着。
沒一會兒,秦書和柳雲便感覺到小布包裏開始朝外湧出一股陰氣,與此同時,一層淺淡的黑色霧氣也出現在了小布包的周圍。
倉薯興奮地歡呼了一聲,小嘴巴一張,便将那陰氣給吸到了肚子裏。
不愧是他的儲備糧,什麽事都難不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