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聽到張懸的話, 柳雲和秦書臉上的笑容一僵,眉頭又皺了起來,他們顯然是沒有想到張懸竟然會這般厚臉皮,明明知道在場的人都不再歡迎他,卻還是強硬地留了下來。

以他那三腳貓的功夫,在捕捉陰氣的過程中不給他們添麻煩便是好的, 怕就怕他自以為很厲害, 想在薛老爺面前挽回點顏面, 不顧他們的阻攔硬是想要出頭, 卻妨礙到他們正常的施法, 增加他們捕捉那魂魄的難度。

不過到那個時候,他們倒也不需要再講什麽情面。這一次秦書只是封住了他的嘴, 如果到那個時候張懸真的妨礙到了他們, 他便無需再給這個張道長留什麽臉面, 直接限制住他的行動力,将他丢出薛宅便是。

不過是一個半吊子的道士罷了, 就算是玄門來了秦書他們都不怕, 又怎會怕他一個張道長呢。

蒼逸看着張懸的視線依舊冷淡至極, 沒有絲毫的溫度和感情,讓張懸覺得後背一陣陣的發涼, 但他卻還是強撐着沒有露出退卻之色, 依舊觍着臉沖他們笑着, 沒有任何離開的想法。

倒是蒼逸手心裏的倉薯氣得不行, 一想到接下來的幾天, 他都要和這個讨人厭的家夥住在同一個大宅子裏,就覺得煩躁極了。

同樣是小胡子,怎麽這個人就這麽讨人嫌呢?明明獸峰的那個柳峰主就很可愛啊!

倉薯在心裏嘀咕着,小身子一轉便不再看那個讓他暴躁的家夥,小爪子輕輕蹬了蹬儲備糧的手掌心,讓他把自己放到了軟乎乎的口袋裏面。

眼不見為淨,倉薯在心裏嘀咕着。

薛老爺見幾人的神色都不太好,便湊到蒼逸他們身邊,壓低了聲音道:“幾位仙長,若是那張道長當真讓你們覺得難以忍受,薛某這便把他給請出薛宅。”

秦書看他面色真誠,知道薛老爺并不是在說笑,他稍稍思考了一會兒之後,看了柳雲和蒼逸一眼,得到了他們的回視,柔聲對薛老爺道:“不必如此麻煩,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礙不着什麽事。”

薛老爺畢竟是個沒有接觸此道的普通人,張懸雖說只是個半吊子,沒學到多少真功夫,但說到底,他也比薛老爺厲害不少,更何況張懸的身後還有一個玄門。

現在薛老爺這兒有他們三人在,張懸或許不會做出什麽事來,但如果薛老爺将張懸趕走,張懸對薛老爺懷恨在心,等他們離開了,張懸是否還會如此好臉色,就無人知曉了。

不管怎麽說,他們都不能因為一己私欲而害得薛老爺被張懸,甚至是整個玄門給盯上。

薛老爺見秦書的神色間并沒有什麽勉強的成分,便點點頭,不再提這事,而是帶着他們朝大宅的另一邊走去,領着他們去看了看那幾間他們将要住進去的房間。

房間很寬敞,也很整潔,本就對房間沒什麽要求的蒼逸三人自然不會有什麽不滿,就連張懸也沒有說什麽,面上看起來也沒有不滿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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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午膳還有一段時間,薛老爺帶着他們看完了房間之後,就領着幾人在薛宅內到處逛着,為他們介紹着薛宅內的布局。

等他們繞着薛宅的外圍走了一大圈後,蒼逸突然開口,“薛夫人,你可知道薛小少爺從哪裏挖出來的那木簪子?”

薛夫人點頭,“妾身這邊帶幾位仙長過去。”

說着,薛夫人的腳步便一轉,帶着他們走上了另一條路。讓幾人有些驚訝的是,薛夫人最終帶了他們來到了薛宅內的那個小池塘的邊上。

薛夫人在池塘旁邊小小地踱着步子,停在了池塘邊的一棵樹下,向前指了指,“就在這附近,具體的位置妾身不太記得了,但離這裏不會太遠。”

蒼逸點頭,“無事,有個大致範圍便可。”

秦書頓時便明白了蒼逸的意思,他從儲物袋裏拿出自己的大羅盤,甫一将自己的靈力輸入到羅盤中,周圍幾人便看見羅盤上的指針開始胡亂地轉了起來。

這周圍到處都是濃郁的陰氣,只不過範圍太廣泛了,羅盤判斷不出來确切的位置。

但蒼逸幾人能夠感覺得出來,這一塊區域的陰氣的确要比宅子內其他地方的陰氣要濃郁一些。

秦書把手裏的羅盤收回儲物袋裏,取出幾塊靈石,分散着埋在了湖邊的各處,柳雲也帶着大花和小花在湖邊轉悠着,四處做着标記。

薛老爺和薛夫人屏住呼吸不敢出聲,生怕打擾到他們。不知為何硬要跟着他們的張懸也遠遠地站在一邊,緊緊地盯着幾人的動作,兩只眼睛幾乎要放出光來。

等秦書和柳雲布置完回到原處以後,薛老爺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仙長這是在施法嗎?”

“只是提前準備一下。”蒼逸搖頭,“陰氣一般情況下和怨鬼脫不開關系,而怨鬼基本上只能在太陽落山後顯形。”

薛老爺恍然大悟,他擡頭看了看天色,又道:“時候不早了,幾位仙長跟随薛某去用午膳吧。”

午膳是薛管事做的,雖說薛管事年紀有些大了,卻做得一手好菜,不光是蒼逸三人吃得滿意,就連大小兩只花貓還有倉薯都吃得肚子圓鼓鼓的,甚至連蒼墨也賞臉色把專門為它做的那一份給吃光了。

用過午膳以後,距離太陽落山還有好幾個時辰,蒼逸幾人商量過後,同薛老爺打了聲招呼後,便離開了薛宅,繼續前往前一天沒有來得及去的那幾戶人家。

張懸本想跟着蒼逸幾人,卻被蒼墨的眼神給吓得退了回去。

一個下午的時間很開就過去了,除了收獲了許多鎮上的人熱心地塞給他們的食物和小玩意兒之外,蒼逸他們依舊沒有別的收獲。

用過晚膳後,秦書囑咐薛老爺和薛夫人晚上好好呆在屋子裏,無論外面有什麽動靜都不要出來。随後,他便給蒼逸和柳雲一人發了一個大拇指指甲蓋大小的小型法器,用來隐藏自身的氣息。

至于張懸,秦書并不想把自己的東西浪費在他的身上,但白日裏他們提前做準備的時候,張懸就站在一旁,把他們的布置都看了個清楚。若是說張懸今天夜裏不會來池塘邊的話,秦書是怎麽也不會相信的。

因此,為了不讓張懸擾亂他們的計劃,在張懸進屋之後,秦書趁他不注意,悄悄地施展了一個催眠的法術在他的身上。

感覺到那屋裏的人躺在床上睡得正熟,秦書勾了勾唇,叫上蒼逸和柳雲,輕手輕腳地來到了池塘邊,各自找好了位置隐藏起了自己的身形。

雖說他們已經在池塘的附近做足了準備工作,但幾人都不知道今日夜裏是否能捉到那只帶着濃郁陰氣的魂魄,但為了能在第一時間将那魂魄捉住,他們也只能候在此處。

好在他們三人都是修仙之人,體內的靈氣和生機較之常人要充沛許多,即便是連着幾夜不休息也不會有什麽大礙。

而晚上又把自己的肚子吃得圓鼓鼓的小白團,此時已經團在蒼逸的口袋裏睡着了。

三人一夜無眠,讓他們失望的是,這一夜他們布在池塘邊的法陣以及其他東西都沒有被觸動,那只魂魄顯然是并未出現。

早上太陽出來後,蒼逸三人從隐藏了一夜的地方顯出身形,相互對視了一眼後,便知道對方都沒有收獲。

他們回到房間稍稍打理了一下自己,便聽見外面薛老爺的聲音在院裏喊着,“幾位仙長,可以來用早膳了。”

等蒼逸三人都走到院裏以後,張懸那屋卻還是沒有動靜。

薛老爺皺眉,正準備再叫一聲的時候,就被秦書給打斷了,“不用了,我昨夜給他用了個小法術,現在時效還沒過,恐怕得到中午他才能醒過來。”

薛老爺點點頭,沒再管那張道長,“幾位仙長,昨天夜裏可有什麽收獲?”

秦書搖頭,“昨夜那魂魄并未出現,不過它十有八|九便藏在那湖泊附近,我們只需耐心等待便可,它遲早會出現的。”

薛老爺應了一聲後,面露遲疑之色,“幾位仙長,薛某還有一事,想請幾位仙長幫幫忙。”

“您說。”秦書道,蒼逸和柳雲也來了興致,擡眼看着他。

“從昨日開始,薛某就感覺到夫人的情緒好像有點不對,雖然夫人沒有說,但薛某覺得,夫人似乎還在顧慮自己的身份。”薛老爺嘆了一口氣,“薛某并不在乎夫人是妖還是人,只要她是薛某的夫人便可,可是夫人的情緒并不高漲,薛某擔心夫人的身體會因此而變得更差。”

秦書和柳雲蒼逸對視一眼,暗自肯定了薛老爺的說法。

薛夫人現在的身體本就不好,又懷着孩子,若是情緒一直這麽低落下去,倒的确有可能會讓身體變得更差。

薛老爺見蒼逸幾人似乎贊同他的說法,便繼續道:“薛某想着,您幾位畢竟是仙長,說出來的話興許能讓夫人更加信服一些。您看看,能否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在夫人的旁邊說說人和妖之間的故事,哪怕是您編的也好,只要能讓夫人覺得人和妖可以在一起,這便足夠了。”

幾人一時半會想不出什麽人與妖的故事,還不等秦書和蒼逸想出法子,柳雲便信誓旦旦地道:“薛老爺,這事就交給我吧。”

薛老爺的面色一喜,連忙謝道:“多謝柳仙長。”

他們很快便來到了堂屋,薛夫人和薛管事已經将早膳擺在了桌上,等着他們的到來。

早膳是清淡卻很爽口的魚片粥,在場的人鼠貓豹都吃得很歡快,桌上的時不時地相互交談着,氣氛格外融洽。

正說着,柳雲突然開口道:“說起來,薛老爺和薛夫人的感情真好,當真讓旁人羨慕至極。”

聞言,薛夫人握着調羹的手頓了頓。薛老爺裝作沒有看見一般,笑着應聲:“薛某和夫人之間的感情自然是極好的。”

“您和夫人倒是讓我想起了我們門派的開山老祖,和他的召喚神獸倉薯大人。”柳雲感嘆了一聲,“老祖和倉薯大人也同樣感情深厚,在數萬年以前,那可是修真界人人都稱贊的模範道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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