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柳雲氣得不行, 差一點就沖上去和秦書幹架了, 但身後突然傳出來的響動卻打斷了幾人的對話。

秦書把手指豎在唇前,朝柳雲使了一個眼色。

柳雲朝秦書龇了龇牙, 雖然依舊氣惱他先前看着自己的那個目光, 但柳雲是個知道輕重的,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弄錯事情的重點。

幾人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看見身後半人高的灌木叢正不斷地搖晃着,顯然是有什麽東西在剛才碰到了它。

張懸也一臉緊張之色地看着那灌木叢,他的感知并沒有蒼逸幾人敏銳, 在他們聽見聲音之後,他才跟着反應過來那裏有東西。

但還不等那東西現出身形, 張懸的眉頭就突然皺了皺,似是想起了些什麽一樣, 突然開口問道:“門主, 是您在那裏嗎?”

聽見張懸的聲音,那灌木叢搖晃得更加厲害了起來, 沒過多久,一道黑影便猛地從灌木叢裏竄了出來, 很是輕巧地落在了幾人的身前, 朝他們叫了一聲:“喵~”

那聲音又細又軟, 讓聽到的人覺得像是有什麽毛茸茸的東西從心窩裏掃過一樣, 癢得不行。

本應該是讓人瞬間便産生好感的聲音, 聽在蒼逸幾人的耳朵裏卻無異于晴天霹靂。

倒不是因為他們不喜歡着軟綿綿像是在撒嬌一樣的聲音, 而是因為, 這聲音配上這具身體,着實讓人有些接受不能。

而這麽一個奇怪的存在,竟然就是玄門的門主。

感覺到了蒼逸幾人氣氛的不對勁,又聽見了和大花小花都不一樣的喵叫聲,以為又來了一個新的小夥伴的倉薯瞬間便清醒了過來,從蒼逸的手心裏探出小腦袋,朝喵叫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下一秒,倉薯整個人便愣住了。

他看見了一個穿着青灰色長衫的、腰間系着一根粗麻繩、有着一顆沒有頭發的锃亮腦袋的青年,正四肢着地,龇着牙咧着嘴,沖他們的這個方向喵喵直叫。

倉薯忍不住擡爪揉了揉眼睛,第一反應是自己看錯了,但等他放下爪子再看去時,那裏卻依舊是那個光腦袋的青年,并沒有什麽貓咪,更別提新的小夥伴了。

倉薯覺得有點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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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麽回事?好好的一個人怎麽突然就開始學起貓叫來了?這人的身上也沒有貓咪的味道,理應不是什麽貓妖之類的生物,而是一個原原本本完完整整的人類才對。

那光頭青年面色有些猙獰,咧着嘴巴朝他們哈着氣,看起來兇得不行,小白團耷拉着小耳朵,忍不住朝蒼逸的胸口前縮了縮。

這人好生奇怪,有點吓鼠。

張懸連忙走上前,安撫着那光頭青年:“別怕,這是我請來的幾位仙長,是來幫您的。”

也許是聽懂了張懸的話,那青年在定定地看了幾人一會兒之後,便閉上了嘴向後退了幾步。

“幾位仙長,要不先和小人去玄門,其他的事情可否先放放?”張懸小心翼翼地提議,那其他的事情,自然指的就是秦書找到的那個法陣的事情。

蒼逸幾人沒有猶豫,點頭同意了張懸的提議。

秦書想要回門派,告知三位峰主有關于蒼宗主的行蹤,但這得在他了解到蒼宗主的事情之後,才能回去禀報。而玄門內和蒼宗主有過接觸的人,似乎就只有這個看起來不太正常的玄門門主。

因此,秦書哪怕想要現在就回宗門一趟,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秦書将那個被他收進儲物袋裏的飛行法器又拿了出來,但還沒等他和蒼逸柳雲坐上去,那個青年便又一次咧開了嘴龇着牙,看起來對這個飛行法器抵觸不已。

張懸在一旁不知該怎麽安撫,只能求助般地看向秦書。

秦書無奈地又将飛行法器收回了儲物袋中,反正他們已經在半山腰上了,距離山頂上的玄門沒有多遠,走過去也并不礙事。

見秦書他們并沒有什麽不滿,張懸松了一口氣,走在了蒼逸幾人的最前方,在前面帶着路。

那疑似玄門門主的光頭青年緊跟在張懸的身後,時不時地回過頭,看起來很是兇狠地瞪視着蒼逸幾人。

張懸似乎已經對此很是熟悉了,并沒有什麽過多的反應。

幾人的腳步很快,沒多久,他們便看見了一扇看起來挺氣派的大門出現在了山頂。

張懸伸手在門上撥弄了兩下,不知怎麽做的,幾個呼吸間便将大門打了開來,領着蒼逸幾人走了進去。

門內是一大片的房子,很安靜,像是沒有什麽人居住一樣。

張懸解釋道:“平時有很多人都會來玄門請求幫助,無論是否能幫上忙,我們玄門的人都會去看看情況,盡量能幫一點是一點,所以平時留在玄門內的人不多,大多數都已經出去了。”

張懸的面色隐隐有些驕傲,這一次,蒼逸幾人倒是沒覺得張懸的表情看起來很不爽,對玄門的印象反而好了不少。

至少玄門并不是他們所以為的那種騙子門派,而是真的為平民百姓們做事的門派。

張懸直接帶着幾人來到了靠中間的一個房子裏,進門前,張懸托起那光頭青年的手按在了房門上,一陣細微的漣漪從手掌與門接觸的地方暈開,随後房門便自動打開了。

這小法術讓秦書和柳雲好奇不已,卻沒有當時就問出聲,而是壓下了心中的好奇,打算等事情解決以後再來了解。

張懸把門關上以後,坐在了屋內的一把椅子上,蒼逸幾人也落了坐,唯那光頭青年團在了床的邊上,阖着眼睛一副即将入睡的模樣。

秦書壓低了聲音問道:“門主是怎麽回事?”

張懸很是苦惱地搖搖頭,“如果我們知道是怎麽回事,就不會想辦法找人來幫忙解決這件事了。”

這倒也是。秦書收了聲,自覺自己問了一個有點傻的問題。

柳雲在一旁捂着嘴偷偷笑了一聲,似乎覺得秦書這次的犯傻讓他找回了點面子來。

一直沒有出聲的蒼逸終于開了口,“門主這情況是從什麽時候開始?”

“兩三個月以前。”張懸答道,“那天門主突然就變成了和現在差不多的模樣,像是被貓附體了一樣,走路的樣子、說話的方式,甚至連各種習慣都變得和貓一般無二。”

“但門主也不是一直都保持着這樣的狀态,而是持續一段時間之後,又會自己恢複過來。但是門主自己并不記得他在不正常的情況下做了些什麽,那一段記憶就像是被切斷了一樣。”

張懸嘆了口氣,眼睛止不住地看向了床邊團成一大團的那個青年,眸子裏盡是擔憂。

蒼逸若有所思地低下了頭,似乎正在思考什麽。

秦書和柳雲皺着眉,他們從未聽說過這種情況,此時只覺得毫無頭緒,甚至有些棘手。

張懸見幾人的表情似乎不太好,猶豫了一會兒又道:“還有一些比較細的事情,門主并沒有告訴過我,那些事情……”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陣滿含着疲憊的沙啞聲音打斷了,“那些事情,就由我來告訴幾位仙長吧。”

衆人順着聲音望去,就見那個團在床邊的青年已經醒了過來,此時正有些費力地撐起身子,把自己挪到了床上坐着。

“門主!”張懸驚喜地叫了一聲,眉間的那一絲憂慮稍稍淡了少許。

“張懸,辛苦你了。”光頭青年沙啞着聲音道。

張懸搖頭,“這是我應該做的,門主早一日好起來,我們便能早一日放心才是。”

話裏的我們,說的自然便是玄門內的衆人。

青年點點頭,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後,向蒼逸幾人自我介紹着,“鄙人名為祝江,是玄門的門主。”

秦書朝光頭青年祝江一拱手,道:“蒼倉宗法峰以及劍峰弟子,秦書。”

柳雲也學着秦書的模樣,說了一句:“蒼倉宗獸峰弟子,柳雲。”

輪到蒼逸這,他卻只說了一句:“蒼倉宗,蒼逸。”

柳雲有些奇怪地看了蒼逸一眼,幫他補充了一句:“蒼逸和我一樣,也是獸峰的弟子,但他的法術也非常棒,比秦書還厲害。”

祝江有些驚訝地看着他們,“竟然是蒼倉宗的幾位仙長,祝某失敬了。”

說着,他就要下床想給蒼逸幾人行禮,動作看起來有些遲緩,因此被秦書很輕易地就攔住了,“不必如此,我們不過是出來歷練的弟子罷了。”

祝江卻是搖了搖頭,道:“蒼倉宗的宗主于我有恩,于整個玄門有恩,若是沒有蒼宗主,這玄門怕是根本就不會出現在這世上。”

秦書和柳雲對視了一眼,顯然是沒有想到蒼宗主竟然幫助了祝江如此之多,他們本以為蒼宗主不過是順手拉了他們一把而已。

祝江躺回了床上後,皺眉想了一會兒,有些猶豫地道:“柳仙長和秦仙長的名字倒是聽着耳熟,當初蒼宗主好像曾經同我提過兩位仙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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