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冥府の永劫
就算不用直覺, 亞瑟也基本能猜到哈迪斯需要他和什麽有關。
希臘神話是人類欲望的最直接體現，而人類的欲望大致可以分為三類——財、權、情, 如果是神明或許還可以加上一個力量。
“財”是指財富和物質生活之類的，顯然哈迪斯身為財富之神不可能在這方面有所求，而“情”包括親情友情愛情等等，但是冥王顯然也不可能是向他尋求這個, 那麽只可能是和“權”“力量”有關的了。
“無事，汝可退下了。”
“很遺憾，我并不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手下。”
亞瑟依舊笑得燦爛, 利落地一揮手翻身上馬, 騎在了獨角獸上，在下一秒, 他和獨角獸的全身都覆蓋上了銀白色的重甲，和他作為劍士時候的輕甲不同, 現在則更傾向于騎兵或者是槍兵。
“要先來打一架試試麽？先說好, 我的聖劍曾經有蒸發一場足以淹沒城市的洪水的記錄，雖然我相信哈迪斯你身為冥王不會有事，不過愛麗舍會怎麽樣, 我就沒辦法确定了呢。”
“……汝有所求可以盡情提出。”
“在此之前, 能放棄你那種蹩腳的用詞語氣麽？”亞瑟一臉純良, 做出苦惱狀, “這并不能拉升你的格調，而且聽得人好累，你說起來就不別扭麽？”
“好。”哈迪斯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你有要求可以提出來。”
“放我回我該回的地方。”
“不可能，除了這個。”
“那麽，就先做到基本的坦誠以待吧。”
亞瑟沒有手持聖劍，平靜地注視着哈迪斯，他知道，這個時候必須讓這個總是高高在上的冥王理清楚狀況，不然未來等待他的估計就只能是委委屈屈地求全了，這對他來說是不可忍受的事情。
“既然是你有求于我，那麽起碼要有的基本尊重才行，不然只有用我的劍讓你明白這個道理了。另外，你現在的方式，我很不喜歡，未來也不可能替你做什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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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直覺是很強的，你幾乎不可能再我有所警惕的時候利用我——所以，你起碼要會懂得怎麽才是拜托別人的态度吧，要知道，你的身份對于我來說并不算什麽。”
“我不會。”
“嗯？”
“我并沒有求過人。”哈迪斯沉吟片刻，淡淡開口，“另外，我也不算有求于你，只能算是交易，我說過，你可以提出你的要求，我會為你達成。”
“我并無想要達成的願望——除了你送我回去。”
“你是人類。”
“是。”
“然而你告訴我你并沒有願望？”
“錯了，是沒有你可以幫我實現的願望。”
亞瑟糾正了哈迪斯的說法，同時為神明的自說自話頭疼起來，這或許就是世界觀不同的代溝吧？對方這種理所當然的态度着實讓人惱火，但是聽到冥王的答案，他又覺得理所當然，高傲的冥王沒有有求于人過所以不懂，那麽的确很合情合理呢。
“在你沒辦法達成我的願望，并且希望我為你做事的時候，這就叫有求于我，懂了嗎？”
“……”哈迪斯沉默着沒說話，看上去像是在思考，微微皺起了眉頭。
亞瑟也一言不發等待着，他當然不可能一言不合拔聖槍，要知道現在的聖槍可是沒有加過任何拘束，是能夠毀滅空間的對界寶具，在加上曾經毀滅過影之國的戰績，Rhongomyniad似乎還附帶了什麽微妙的死亡規則……
要不是知道他得到聖槍，并且聖槍進化的意外性太強，他甚至會以為對方是為了搶奪他的寶具來增強實力之類的。
“如果你覺得向我一個人類低頭太過折辱你的身份，那……”
“并不是。”哈迪斯還是那副不鹹不淡的語氣，開口道，“我确實有求于你……你怎麽才能幫助我？”
“……”喂！你可是冥王，這麽快扔掉節操真的可以嗎？！
“我看過你的生平，對于向你求助的人你都會毫不猶豫地無私幫助，我認為，既然我允許你提出條件，态度已經很好了。”
大概是亞瑟沉默地太久，哈迪斯以為這是無聲的拒絕，不由得再一次開口，這一次的解釋啰嗦了不少，但是說出的話卻讓亞瑟很無語。
沒錯，在大不列颠，任何向他求助的，無論男女老少，貴賤貧富，長幼妍蚩等等，他都會一視同仁地給予幫助，但是，這能一樣嗎？！
“你也說了，是‘人’向我求助。”半晌，亞瑟只能這麽回答，“‘您’是‘人’嗎？”
“……”哈迪斯沉默，這個問題的答案明顯得根本不用說啊！
“既然你不是‘人’，那麽，你不覺得我的拒絕很合理嗎？而且，我并不想來到這裏，這是你強迫我的。”
亞瑟唯一一次用的敬語就是在反問哈迪斯的時候，之後又變成了普通的用詞，然而哈迪斯并沒有因此而有任何不快，甚至可以說是縱容，難道需要他幫忙的事情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你……歧視神明？”
“……”
這個說法好新奇，亞瑟表示自己拒絕歧視，但是真要說的話好像也是哦？如果是普通人把他硬是請過去幫忙，就算他一開始會生氣，但最終還是會出手的——曾經他甚至遇到過為了救自己孫子而把他坑到危險地帶卻不告知的老人。
當然，最終他還是原諒了對方，還不是為了維持‘騎士王’形象勉強面上原諒的那種，而是真心地體諒對方迫切救出親人的那種絕望的心情，在對方下跪道歉後便輕而易舉地理解并寬恕了對方的行為。
——要遭！這種心态貌似是前世說的聖母，啊不，聖父心态，難道他終于在角色扮演中迷失了自己嗎？！
一時間，亞瑟心情複雜難言，不知道該說什麽，但仔細想想，或許是人之初，性本善，然後他有了能力所以就聖父了？所以，他只是返璞歸真？這什麽亂七八糟的？！
“你教我。”
“啊？”
“你說的我不會求人，确實是這樣。”哈迪斯大概是覺得亞瑟一直沉默是無聲的拒絕，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你可以教我該怎麽求人。”
“先說是什麽事吧，然後我再看看——實際上我很好奇，到底有什麽事情就連冥王你這種級別的神明解決不了，需要你來放低姿态來求我一個小小的人類的。”
“因為你身上獨特的力量——你的命運線是被扭曲的。”
“！”
“無論是多少個空間，多少個平行世界，又或者是多少個相似又不同的亞瑟王，其命運應該都是注定的，那就是連同大不列颠一樣走向滅亡，然而你卻打破了這個命定的結局。”
“就因為這個？”
亞瑟嘴角一抽，他能改變未來是因為他是奇跡穿越的啊！根本沒什麽特殊能力……他突然覺得自己強硬的拒絕是多麽正确的一件事，不然等未來哈迪斯發現信誓旦旦答應幫忙的他其實什麽能力也沒有，那不是……
“就這個足以。”哈迪斯的眼中劃過一抹光輝，“你做到了多少代神王都沒做到的奇跡！所有渴望打破預言命運的神王都隕落了，就算得知了結果也沒有能夠扭轉自己的命運，可是你做到了！”
“……”
“不管你是因為什麽做到的，當你成功扭轉命運後，你所有的力量屬性就帶上了扭曲命運線的能力——這正是我所需要的力量！”
“你想要改變……什麽？”
“命運女神諾恩斯告訴了我，冥界必将滅亡的結局。”
“！”
“本來諾恩斯并不想牽扯其中，如果那是注定的未來，再如何掙紮也是無用，可是在某一天，她觀測諸多世界命運線的時候發現了你——你是唯一能夠改變冥界未來的契機——你是打破了命運詛咒的永恒之王啊！”
“所以你千方百計把我弄到了這裏來？”
“正是，若你有所怨恨，那麽便由吾來承擔。”哈迪斯深綠色的眼眸如同漩渦一般，讓亞瑟不由自主地愣了愣神，“吾為冥界之主，身為冥王，吾必須用盡一切手段保護自己的臣民，國家，亡靈……”
“……”
“請助吾一臂之力！若汝有所求，吾必當全力以赴！”
“真懷疑你對我調查了多少。”
面對這種為國為民的家夥，亞瑟真的很難不受觸動，畢竟他自己也是這樣的存在啊！
如果說有一天他得知大不列颠會被毀滅，只有一個家夥能改變這種結局，恐怕也會采取類似的手段吧？
——嗯，頂多，就是先詢問下對方意見，當然，如果對方不同意，綁也要先綁回來！辦法嘛可以慢慢想……
直覺告訴他，哈迪斯雖然有所隐瞞，但是對他說的都是真的，并且，冥王所給出的承諾也是真心誠意的——甚至亞瑟有種錯覺，如果他讓對方現在跳進冥河裏娶洗個澡，對方也會照辦的樣子。
現在，哈迪斯的理由和神情，簡直太和他的口味了啊！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
然而，直覺自己現在答應了就會是跳坑上賊船的感覺……
“哈迪斯，聽說過人類有一種說法，叫做‘十動然拒’嗎？”
哈迪斯：？？？？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感謝小天使們積極的訂閱正版~~~謝謝大家！
無責任番外小劇場：
亞瑟：哈迪斯，聽說過人類有一種說法，叫做‘十動然拒’嗎？
哈迪斯：喵喵喵喵？？
亞瑟：就是十分感動，然而拒絕的意思。
哈迪斯：你要拒絕我？
亞瑟：拒絕你怎麽了？
哈迪斯：不怎麽，只是我會封閉冥界，然後你去往別的世界的通道會堵住罷了。
亞瑟：……你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