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大軍來襲「大修」

簡陋的茅草屋內,清冷的月光灑進屋內,映着冥冥燭光,竟流露出一絲的悲傷之感。

木床上,司凡全無知覺的躺着,面上一片蒼白,黑色的死氣雖已經從面上退去,但也僅僅只是暫時保住他的命而已,

而他的左肩,卻是觸目驚心!

整個左肩整整腫了一圈不止,那腫起的地方黑氣缭繞,帶着死氣沉沉之感。

左肩之上,幾根銀針在燭光下,閃着淡淡的光芒,黑色的血液順着銀針排布的方向流動。

将最後一根銀針紮在指定的地方,帶着銀色的半臉面具的男人轉身用白布擦拭了手之後,嘴角緊抿着,透露出濃濃的凝重之色,面具之下的黑眸,黑黝黝的一片,盡是憂色。

搖搖頭,從茅草屋內退了出去,不意外的,看到自家的樓主馬上迎了上來。

“白虎,怎樣?凡他沒事吧?”

如果此時有江湖人在此,一定認不出眼前這個滿臉胡渣,頹廢疲憊的人就是梵天樓樓主,風華絕代的江湖兩大魔頭之一。

長袍下的手絞進衣袖之中,白虎護法的眼中帶着濃濃的悔意,“如果我能早點感到,少主或許能夠痊愈,只是現在,命雖保住了,可是……可是……”

那低沉的聲音竟哽咽了,平日的硬漢,此時卻在銀色的面具之下,留下了兩行清淚。

“可是什麽?”另一個身着黑色勁裝的人表現的比之束胤炎更加的急切,一把拽住白虎的手,驚急的問道。

這人便是和白虎護法一起趕來的風茗沁。

咬着唇,白虎護法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才無奈卻悲傷的低語道:“可是,少主的左手……廢了,永遠都無法再彈琴了。”

風茗沁聞言,一個趔趄,剛剛還充滿急色的臉上,瞬間染上了蒼白。

是她把司凡一手帶大的,可以說除了束胤炎,這世上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司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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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彈琴對司法而言意味着什麽,那不僅僅只是一種複仇的手段,更是一種心靈的寄托。

如今,這個寄托沒了,司凡醒後,該如何面對這樣的自己?

風茗沁不敢想,只能任淚水覆蓋整個臉龐。

“命保住了是嗎?”

出奇的,束胤炎卻在白虎的宣判之後,恢複了冷靜,那纏繞在他眼中的擔憂和疲憊也消失了,但是那已不再媚惑的雙眸裏,似乎多了一些東西,使得那張臉看上去更加的銳利了,也染上了一絲的滄桑。

沒有人知道為什麽束胤炎在得知司凡的手廢了之後,會變得這般冷靜,也沒有人知道,此時的束胤炎到底在想着什麽。

這樣的束胤炎讓周圍的人都錯愕不已,所以對于束胤炎的問題,白虎也只是木讷的回答。

“是的,樓主。”

束胤炎沒有再說什麽,而是一個閃身,閃進了茅草屋之中。

沒人上前阻攔,也沒有人跟進去,所有人默契的在茅草屋外靜靜的候着。

……

修長的指節充滿眷戀的撫上那張盡管蒼白無血色,卻依舊俊美絕色的臉龐,束胤炎傾身,在那張慘白的薄唇上印上一吻,動作小心翼翼,深怕碰到司凡手上的傷。

淡紅色的舌尖描繪着薄唇的唇形,像是對待稀世珍寶一般,怕一個不小心就将其弄碎。

“凡,你活着比什麽都好。”

在司凡的唇上發出一聲低喃,那清隽的目眸裏飽含深情。

只要你活着,只要你還在我的身旁,那麽我什麽都可以不在乎。

你的左手廢了,就讓我成為你的左手。為你撫遍所有的琴弦,為你奏出你最想要的音律。

你的仇人,我會為你手刃,你的江山,我會為你搶回。

屬于你的一切,我都會幫你搶回來。

但是,前提是你必須陪在我的身邊,永遠的陪在我的身邊。

那雙黑眸之中重新染上了媚惑之色,撫着司凡的臉的指節微微泛白,動作卻依舊輕柔。

輕撫着司凡臉上的每一寸肌膚,婆娑着蒼白的臉頰,吻慢慢上移,從薄唇向上,近乎膜拜的吻着司凡的臉部。

“凡。”

“凡。”

“凡。”

……

每一個輕吻落下,都帶着一聲深情的低喃,似乎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将昏迷之人喚醒一般。

或許是束胤炎的心太過虔誠,又或許是司凡的潛意識不忍看到這個模樣的束胤炎。

那雙緊閉的目眸終是在束胤炎的吻重新落在他的薄唇上時,緩緩張開了。

四唇相貼,四目相對。

一時無言。

束胤炎本想起身,但是他還沒來得及動作,一只手卻壓在他的後腦勺上,力道不是很大,意思卻很明顯。

相貼的唇不禁揚起,沒有更深入的親吻,僅僅這是貼着,慢慢婆娑着,溫情而旖旎。

四目緊緊相纏,仿佛要将彼此篆刻進靈魂的最深處一般。小小的天地之中,卻流轉着纏綿悱恻的情意。

“醒了?”最終還是束胤炎顧及到司凡剛醒不久,結束了這個充滿溫情的吻,握住司凡未受傷的右手,十指相扣,便要一生。

“嗯。”發出一個單音,司凡溫潤的目眸中滿是笑意,再次擡頭吻上束胤炎的雙唇,一個用力将人壓在身下。

“等等……你的手……”因為估計司凡的手,束胤炎不敢大力的掙紮,卻也因為司凡剛剛的翻身産生了疑惑,他的手不是受傷了,怎的還這麽靈活?

司凡嘆了一口氣,微微退開,看來今天不說,豆腐就出不了了,“我的手沒事,受傷只是給某些人看的。”

“某些人?你是說教中出了奸細?”束胤炎是聰明的,一聽司凡這麽說,就知道了司凡要表達的意思了。

“不,不是教中,而是梵天樓。”司凡搖頭否認了束胤炎的說法,他知道接下來不用他說束胤炎會有懷疑的人。

其實,古月教和梵天樓本就沒有區別,束胤炎也是這樣認為的,然而司凡的意思,他确實明白的,不是教中出來問題,而是梵天樓中,這意思是說這奸細不是他從古月教中帶出來的人,而是梵天樓成立之後,所招收的高手。這個奸細還如此能讓司凡如此大費周章的揪出,想來在他梵天樓中的地位不低。

這樣想着,奸細是誰,束胤炎腦中也有了初步的印象,“已經确定了?”對于自己的手下出來奸細,束胤炎并沒有太多的驚訝,畢竟梵天樓發展太快,給了有心人可乘之機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好了,既然你知道了,我們就繼續吧。”說完,司凡不給束胤炎任何反應的時間,再次把人壓在身下,上下其手。

然而,偏偏有人不開眼,要破壞了這份溫情旖旎的氣氛。

馬蹄聲狂亂,從遠方隐隐朝這邊傳來。大地似乎都因此而微微顫抖,樹枝搖晃,溪水動蕩。聲勢浩大,說是千軍萬馬也不為過。

來者來勢洶洶,自然引起了草屋之外的人的注意。

“怎麽回事?”風茗沁盯着遠處離己方越來越近的團團火把,眉頭輕蹙而起,手不禁抓緊了別在腰上的長劍劍柄。

“恐是我們的行蹤暴露了。”因為銀質面具的遮掩,無法看清白虎護法的表情,但是那凝重的語氣,無不訴說他此刻同風茗沁一般無二的心情。

屋外的人慢慢的圍攏在一起,看着那包圍而來,越來越近的火龍,無不緊蹙雙眉,面色凝重不愉。

倚靠在樹幹上的複楚舟,嘴角勾勒起一抹邪笑,低喃,“來得到快。”

最後,那繡金紫袍隐沒在濃濃的夜色之中,朝着那抹乘亂隐入夜色的身影追去。

……

“将軍,就在前面了。”

“嗯。”

王志忠端坐在馬上,戰甲着于身,上萬支火把映紅了天,冥冥的火光撲閃在那張剛正的臉上,照出了一抹勢在必得的神采。王志忠回到将軍府怎麽想都想不通為什麽皇上要禁他的足,也想不通皇上為什麽不派援軍增援自家弟弟。

越想王志忠越加覺得自己和弟弟被人陷害了,至于陷害他的人是誰,除了圖力那個閹狗,王志忠不做他想。本想拍案而起,再闖皇城,向皇帝質問的,卻被手下的謀士阻攔。

“将軍,如今聖上偏信小人,您這般進宮反而不得好,別說救下遠征在外的王将軍了,恐您自己都會受到牽連。”

“那你說,我要怎麽做?才能讓我弟弟脫離困境?”按捺下心中的怒火,王志忠重新坐回椅子上。

這個謀士是個聰明的,幫他謀劃過不少事,王志忠還是相信他的。

“下臣聽說,前朝餘孽此時就住在京城西北郊外。”

那謀士也沒有明說,王志忠雖是一介莽夫,但也不是完全沒有頭腦,被謀士這麽一提醒,他知道要怎麽做了。

謀士的意思很簡單,只要把這前朝餘孽滅了,那打着尊楚攘豐旗號的東南王就沒有起兵的理由了,這樣東南的戰局就不會亂,自家的弟弟就不會出事。

再者,這剿滅前朝餘孽之功,不可謂不大。

于是,就有了王志忠調遣駐守在京郊百裏之外的王家軍,來這西北郊圍堵前朝餘孽這一段浩大的聲勢。

“全速前進,今日定要将前朝亂黨剿滅于此。”虎目一沉,手上的長槍一揮,指揮千軍萬馬前進。沒有多久,上萬的大軍就把整個茅草屋團團圍住。

……

“太子殿下,那王志忠果然如你所料,将那些亂黨圍困住了。”柯元為秦丕遞上茶杯的同時,邊向秦丕回複最新的情報。

“呵!”秦丕發出一聲輕笑,嘲諷有之,不屑有之,但那雙眸子,依舊染着天真的光芒,讓人看不清也看不透他真正的想法。

“那王志忠也是個有勇無謀的,這樣的人拿來當槍使,是最好不過的。”秦丕一口飲進杯中的茶水,舔舔嘴唇,“柯元,你相信嗎?明天朝堂之上,會有一場好戲。”

“這麽說太子殿下打算明天上朝咯?”

“是呀,走了幾天了,那老頭也應該想我了。”

“那我現在就吩咐下去,太子殿下要回府了。”

秦丕點頭,揮手示意柯元下去。然後把玩着手上的茶杯,天真的目眸瞬間猶如古井一般,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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