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朝堂風雲「小修」
旭日東升，晨鐘敲響，官員們陸陸續續的進入了金銮大殿之中，熟悉的沒有寒暄，僅僅只有眼神的交流，傳遞着一些晦暗的信息。
王志忠站在武将的一列，昂首挺胸，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完全沒有意識到，他昨晚的一把火，将京城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就算是此時，努力的官兵和民衆仍然沒有阻止京郊火勢的蔓延，那漫天的紅光不知已經燒了多少京郊百姓的房屋，也不知有多少條生命葬身于火海之中。
秦丕穿着淡黃色的太子蟒袍，信步走進金銮大殿中，自是感覺到殿中的壓抑氣氛，卻沒有任何表示，默默的走回自己的位置。
那些大臣見到久未上朝的太子重新出現在大殿之中，心裏頭的猜度也有了一定的根據，看來，今天的朝堂，是不會平靜的。
當下，一個個大臣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在心裏提醒自己，今日，當需小心應付才是。
“皇上駕到！”
尖細卻高昂的聲音在大殿上擴散開去，讓滿朝的文武收斂了心神，一個個低垂着頭，一副謙恭的模樣。
一番君臣之禮後，秦開傅直接進入了正題，“王志忠，王将軍你好大的本事！”
低喝之聲直逼王志忠，那屬于上位者的威嚴之感，就算是戎馬一生的王志忠也不禁軟了雙腳。
“微臣不知皇上所謂何事？”不久前還一副自信滿滿的王志忠，此時卻已然跪在大殿之上，低着頭，一副倔強的模樣。
“不知？你會不知？”秦開傅嗤笑，“徐卿，你給王大将軍說說看，他昨夜的那把火，造成了怎樣的後果。”
“是。”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從文官的隊列中走了出來，“回陛下，昨夜京郊大火突起，借着風勢，加之入秋之後，天幹物燥的，火勢一起，就難以撲滅。
大火燒至京郊的農田房舍，現下還在蔓延，京畿守衛和民衆正在極力救火，但仍無法将火勢控制，大火已燒了一個時辰，財産損失不可估計，是否有人員傷亡，現下還無法估量。但是……”
那徐大人話鋒一轉，臉上不滿了憤憤之色，“那引起這場火的王家軍卻冷眼旁觀，任火勢蔓延整個西北京郊！王将軍之心，微臣不敢妄自猜度，但請皇上能秉持公正，給正在受災的京郊百姓一個交代。”
每個人都能聽出徐大人話中的憤怒，也都知道徐大人最後一句話說中了，但沒人阻止，也沒人覺得不妥，因為這徐大人就是因為直言直谏而受到秦開傅的重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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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将軍，可聽到徐愛卿的話了？”
果然如大臣的預料，秦開傅對徐大人後面的一句可以算是犯上的話置若罔聞，平和的雙眸淡淡的睨着王志忠，威嚴立顯。
王志忠的背脊發涼，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什麽錯誤，擡頭看着秦開傅，嘴裏不忘為自己辯解。
“皇上，微臣……罪臣不知那把火竟會燒成這般，只是罪臣昨夜聽聞那前朝亂黨積聚于西北京郊，這樣領軍前去清剿，為這秦氏江山拔去眼中之釘，肉中之刺，還請皇上開恩。”
這王志忠雖說是一屆莽夫，但是在朝堂上浸淫了二十年了，腦袋沒有長進，這官腔倒說得挺溜的，而且，他這一番辯解，讓自己站在了維護豐朝統一的高度之上，秦開傅真想要拿他怎樣，還得重新掂量掂量。
而，王志忠的話，也驚起朝堂的巨浪。
無論哪個朝代，對前朝的餘孽都不會有良善的處理，秦開傅也一般無二，這前朝亂黨在這朝堂之上就是一個禁忌，今天這王志忠竟把它搬到臺面之上。
不知是太過愚笨還是太過聰明？
果然，聽到前朝亂黨四字，秦開傅的目眸微微眯起，平和的目眸染上些許的銳利。就在百官們以為秦開傅要下令處罰王志忠時，秦開傅卻直接将話鋒轉向了太子，秦丕。
“太子，你認為朕要怎麽處置王将軍？”
秦丕見秦開傅避開了前朝餘孽的話題，心裏就已經有了計較，看來秦開傅這些年來也不是沒有任何作為，竟已在梵天樓安插了自己的人，而且那人的位置不低，可以掌握司凡束胤炎的行蹤。
同時，秦丕也在心中感到一陣後怕，看來先前秦開傅是在刺探自己了。
幸而将司凡進京的消息告知，沒有私自行動，不然，這秦開傅還不知道在心裏怎麽膈應自己。壓下心中各種紛亂的念頭，秦丕那天真的目眸中染上了愠怒，義正言辭的說道：“回父皇，在兒臣看來，王将軍應給予重懲，這一把大火，燒去了西郊無盡良田，讓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如不嚴懲，怎給百姓一個說法？”
秦丕說的義憤填膺，句句不離百姓，為的就是營造出一個一心為民的好太子的形象，事實上，百官也是相信了秦丕的話，繼而紛紛響應。
“王将軍随朕打下了這個江山，要是嚴懲，朕豈不寒了一幹老臣的心，太子你說倒是怎麽個嚴懲法？”秦開傅繼續問道，目光又恢複了祥和，讓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王将軍雖開國有功，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兒臣認為因收回王将軍的兵權，革職查辦！”秦丕的話擲地有聲，有着一種不容置喙的威嚴，他終是在涉及百姓利益的事上，端出了屬于太子的威儀來了。
一聽到革職查辦四個字，王志忠着實吓到了，忙朝着秦開傅磕頭，祈求道：“皇上開恩吶？罪臣也是一心為國！”
“皇上微臣認為不可！”t
就在百官以為秦開傅要下令時，徐大人剛直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王志忠也将希冀的目光投向徐大人。
“哦？”秦開傅發出一個疑惑的單音，“說要給百姓交代的是徐卿，不可嚴懲王将軍的也是徐卿你，徐卿你倒是給朕說說，這是何故？”
“正如皇上所言，嚴懲王将軍确實會寒了老臣的心，但關鍵之處卻不在這裏，王志義将軍正在東南方對抗東南王，此時若嚴懲王将軍，必亂了王志忠将軍的軍心。再者，王志忠将軍也是一心為國，情有可原，實可饒恕。”
徐大人本想順着太子的話，讓秦開傅嚴懲王志忠，順勢除去豐朝的一員大将。但一想到臨走時，束胤炎和他所說的話，心思馬上就活絡起來了。按理說，豐朝此刻正是用人之際，沒有人會比秦開傅更想留住王志忠這員猛将。
他正好順着秦開傅的心思走，一則取悅了秦開傅，讓秦開傅更加信任于他，二則，賣給王志忠一個人情，這往後做事會更加的方便。
“徐大人這麽說，不會是想包庇王将軍吧？”秦丕皺眉，他就是想借機除去王志忠這個死腦筋的莽夫，這和他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徐大人為何會橫插一手？
徐大人做了一個惶恐的表情，立馬跪了下去，“皇上，微臣絕無此心！在微臣看來，這解鈴還須系鈴人，既然王将軍犯了錯誤，就應該王将軍承擔責任。微臣認為，皇上應該免去王将軍三年的官饷，将這官饷作為西郊百姓的重建家園的物質，再令王家軍和西郊的百姓一起，建設。如此一來，百姓既能看到王将軍的忏悔之意，也能給王将軍于懲罰。”
徐大人會帶着誠惶誠恐的表情，但這一番侃談，卻充滿了說服力。
“好好好！”秦開傅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好一個解鈴還須系鈴人，王将軍你平身罷，徐愛卿所說的，你可聽懂了？”說完，贊賞的看了徐大人一眼，這徐林有時說話是難聽，但是他确實有一顆為國為民的心。
“是，微臣聽懂了，微臣一定會讓百姓感受到微臣忏悔的心。”說完，磕了一個頭後，王志忠就站了起來，還不忘遞給徐大人一個感激的眼神。
和官職比起來，三年的俸祿确實算不了什麽。
這場大火，就這麽被秦開傅重重的拿起，卻輕輕的放下的解決了。
“既然此事已了，朕就和你們談談中秋，這個中秋朕打算在宮外與民同樂，不知各位愛卿覺得如何？有什麽可實施的方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