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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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過一種足以激情到死的生活
“《神的旨意》以亞伯拉罕和以撒的父子展開全文,以一種輕描淡寫的口吻直白地揭露了神的無情……”
“以神為暗喻政客的虛僞,控訴當今橫濱政府的專/制主義和妄圖洗腦民衆的行徑……”
“全文并未直接表示作者的态度結局卻撲面而來濃濃的諷刺意味……”
“芥川老師以亞伯拉罕自嘲身為民衆的愚昧無知……”
“這是對人性善惡的評判……”
中原中也面無表情地翻着報紙,被上面亂七八糟的評論弄得腦袋痛,但更讓他頭痛的是芥川居然大大咧咧的直接以“芥川龍之介”之名發表文章,先不提暗世界裏芥川身為港口黑手黨的利刃是多麽的出名,通緝榜上也位居前列……直接以本名發表這個舉動放在有心人眼裏可能就會演變為芥川與港黑有隔閡鬧掰了啊……
中也把報紙放下,默默地看着捧着書安靜地坐在書桌前閱讀的青年,昨天他在等待了許久都沒等到芥川回來時依據定位去尋人結果走近餐館就看見一只倒在桌上酒水灑了一地的酩酊大醉的芥川……今天對方醒來後就像什麽也沒有發生似的一個人安安靜靜地閱讀。
“芥川。”中原中也揉了揉額頭,自從芥川失憶後他感覺對方越來越讓他頭疼了。青年從書頁中擡起頭來看他,漆黑的眼瞳中依舊幽深得無法讓人看出任何情緒波動。
“你為什麽要用本名發表,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現在的身份!”
芥川龍之介垂下眼,胸口再度傳來毫無征兆的刺痛,他借助書本的遮擋不留痕跡地按了按胸口,咽下口腔中淡淡的血腥味。
“知道……”
芥川在內心嘆了一口氣,再度擡起頭來對上那雙嚴厲的藍眼:“非常抱歉。”
“但是,‘芥川龍之介’并不是什麽需要遮遮掩掩的作家。”
森鷗外慢慢地翻閱着雜志,本來他對這些文學雜志是并沒有什麽興趣的,只不過是在給愛麗絲買小裙子時路過報刊亭無意間瞥見熟悉的名字後順手買了一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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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字不落地看完整篇文章,把雜志放在辦公桌上,身體往後一靠整個人仰躺在寬大的辦公椅上。金發的小姑娘舉着蠟筆嗒嗒地踩着小皮鞋跑過來,踮起腳抓住那份雜志胡亂翻了翻,哇了一聲。
“林太郎~這個是芥川寫的嗎?”
“是啊,芥川君在寫作上的天賦也讓我吓了一跳呢。”森鷗外托着下巴,雖然之前中也君給他打報告說失憶後的芥川迷上了寫作他還沒怎麽放在心上,不過現在看到芥川的文章還真是讓他吃了一驚呢。
“感覺我好像耽誤了一個寫作天才呢。”
森鷗外笑眯眯地說道,金發蘿莉對他作了個鬼臉:“略略略林太郎好虛僞!”
森鷗外一瞬間露出一副哭兮兮的表情:“這麽直白真的太傷我的心了啊愛麗絲醬~”
“林太郎你這樣好惡心啊!”愛麗絲撇了撇嘴将手上的雜志往森鷗外的臉上一拍。
“嗚哇愛麗絲醬~不過這樣子的愛麗絲醬也好可愛~”伸手拿下蓋在臉上的雜志,森鷗外一臉蕩漾的表情看着鼓着臉撇過頭去的金發蘿莉,周身似乎冒出了粉紅色的小花。
紫紅色的恍若紅酒般的眼瞳微微眯起,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輕輕點在了雜志上。
神的旨意……森鷗外在心裏念了一遍文章的題目,微微彎了彎唇角。
芥川君這是在向他隐晦的投名狀嗎……自比亞伯拉罕向他表示無論是下達什麽樣的命令都會忠誠的完成?不過把他比作神,就算森鷗外這樣已經經歷了許多事情的老狐貍,一瞬間也會驚吓到啊……
愛麗絲鄙視的看着思緒已經拐了七八個彎的中年男人,對方臉上的神色一瞬間變幻了七八次,她從森鷗外的膝蓋上跳下來順便踢翻了桌子。
“笨蛋林太郎!”
“啊啊啊愛麗絲醬不要跑啊!”
平時鬧騰的偵探社此刻異常反态的十分安靜,似乎連落在地上的一根針的聲音都能聽見。衆人全部圍在桌子邊,目瞪口呆地看着中島敦從樓下咖啡廳拿上來的雜志。
“喂……這個确定是真的嗎……”
國木田獨步推了推鼻梁上快要滑下的眼鏡,自我催眠般喃喃自語:“同名同姓的并不是沒有,還要考慮這個只是一個單純的筆名的可能性在日本境內……”
中島敦默默地繞開自言自語已經陷入魔障的金發男人,順便好心地替他撿起掉在地上的筆記本。他的目光求助般望向面無表情捏着雜志兩側目光似乎要釘死在雜志上的太宰治,想要從對方身上獲得任何一個可以否定的理由。
畢竟……中島敦回憶起對方給他帶來的噩夢般的經歷,在內心淚流滿面:那個黑手黨的禍犬芥川居然是文壇新秀作家什麽的,根本不能讓人相信好不好!
但是……芥川失憶了……中島敦突然想起來,對方上次冷淡到近乎漠視的态度已經昭顯了這個事實,在這種情況下去發表文章……中島敦迅速回憶了一下文章的內容,瞬間恍然大悟:
一定是芥川失憶後不想呆在黑手黨但又無法脫離所以才假借寫作的名頭實則向他人求助!那個“神”就是暗指黑手黨,而亞伯拉罕就是代指他自己被黑手黨洗腦了!“殺子”就是隐喻他犯下的殺人的行徑是被蠱惑的!結尾的對話則告訴別人他已經有所醒悟想要離開但是因為之前替黑手黨做事所以大多數人依舊認為他是惡的!
原來如此,中島敦瞬間感覺一切都豁然開朗,這樣一切都說的通了!
而一直一言不發只是死死地盯着雜志上的文章似乎要把紙都燒出一個洞來的太宰治內心也陷入了天人交戰的複雜情緒。
芥川寫這篇文章……是向過去他的行徑作永遠的告別嗎……曾經那個會視自己為神,無論什麽樣的責難呵斥都默默承受的少年,那個目光中只能容納自己的孩子……已經不會出現了嗎……
所以芥川君是為了告訴他,不再會視自己為神為唯一的執着了嗎……
上次在偵探社看見芥川的時候他就已經早有預感,太宰治感覺自己的周身似乎剎那間化為了一片蒼白,唯有那雙煙灰色如水晶般純粹的眼瞳中懸浮在天穹,從裏面透出的不再有那份足以将他灼燒的火焰,而全然化為了如寒冰般的冷漠與厭倦,是足以把他全部都凍結住的漠然。
他的芥川君……好像……再也找不到了……
太宰治無意識地抓着胸口的領結,雙眼茫然地望着雜志上的黑字。
作者有話要說:
文野衆人花式閱讀理解:原來如此!
芥川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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