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天芒現8
四更時分，公孫策猛地從夢中驚醒，大汗淋漓。他一醒，包拯立即睜開了雙眼，下意識的擁住了臉色蒼白，大汗淋漓的公孫策，一邊熟練的撫拍着他的背部，一邊用有些沙啞的聲音低聲問着，“可是噩夢？”
公孫策慢慢的回過神，聽着耳畔沙啞低沉的安撫，公孫策下意識的伸手揪住了包拯的衣服，靠過去，有些疲憊的點頭，他又夢見了，夢見上輩子在這邊關小鎮，親眼看着包拯摔落深淵……可是，又有些不同，上輩子，包拯摔落的是懸崖，是在剛剛出京都尋天芒的時候，且是被迫做戲，并非真的被逼落懸崖……但這次夢境裏，包拯是在這個邊關小鎮，然後是被什麽逼得摔落深淵……等等，深淵？這裏哪有深淵？
“說給我聽。”包拯低聲說着。
公孫策猶豫了一下，搖搖頭，擡頭看向包拯，“我不能說。”
包拯擰眉，又是所謂的預知夢？
“不論發生何事，你都不許用夢境中的事來幹預。”包拯低聲說着，帶着幾分強勢命令。
公孫策點頭，便又主動靠了過去，包拯的懷抱很暖很安全，他靠着，能夠告訴自己，包拯是安全的。
包拯皺眉擁緊了公孫策，即便是公孫策最難受的時候，他都不曾這樣主動尋求過他的懷抱，可見那個夢境有多麽可怕了。和這個小鎮有關？和天芒有關？和他有關？
——對了，應該是和他有關，不然就不會這麽緊張害怕。
公孫策向來都是把他放在第一位的。
包拯心頭生澀酸疼，低頭看着似乎已經又睡過去的公孫策，包拯想，明日得把這個人時時刻刻放在眼皮底下才行，就怕這個人亂來，又利用夢境來幹預現在的事……他今晚沒有休息過，雖然閉眼，但一直在想事情，想着皇上的态度，皇上的那些話語，以及來到這裏的衆人。
——天芒，似乎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皇上的态度看着勢在必得，但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皇上的目的似乎不僅僅是天芒。還有耶律文才，西夏的那位蒙着臉的郡主，背後逼着他們來此的那個黑衣人。
包拯看了眼窗外，天色快亮了吧。
而就在包拯看着窗外的時候，一抹黑色影子迅疾的從窗前掠了過去。
包拯一怔，随即将疲憊睡過去的公孫策輕輕放下，哪知道，在包拯一動之後，公孫策就睜開了朦胧的雙眼，“包拯？”
“你繼續睡，我去看看。”包拯柔聲說着，撫了撫公孫策的頭。
公孫策輕輕抓下包拯的手，搖搖頭，“我睡不着，我跟你去看看。”
公孫策說罷，便翻身下了床，包拯無奈，只能抓過床榻邊的袍服，給公孫策披上。
兩人走到窗邊，此時，天色尚未明亮，只是遠處天邊隐隐有些亮光，而在近處，借助遠處的那抹亮光，可見他們的這個廂房的窗外是一條暗巷。暗巷陰暗狹窄，看不清楚，只是似乎聽見瑣碎的尖細的聲音，但随後便又淹沒了。
公孫策皺起眉頭，在上輩子的天芒事裏，那零零碎碎的尖細聲音便是老鼠，但是，會吃人的老鼠只剩下幾只，且聽從肖若水的命令，不會輕易傷人。
此刻，聽見這聲音，公孫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肖若水……本該一早出現在鎮外迎接他們的肖若水為何還未出現？
“阿策？”包拯擁住公孫策，看了眼下頭的暗巷，那個已經消失的聲音好像是老鼠？
“你看見的黑影是什麽樣子的？”公孫策側頭嚴肅問道。
“不太确定，不過，很像是老鼠。”包拯說着，忽然皺起眉頭，“我聞到血腥味了。”
公孫策一愣，随即臉色凝重起來，果然，肖若水開始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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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包拯和公孫策換上袍服，迅速下來的時候，展昭和白玉堂已經在樓梯口等他們了。昨晚他們睡得匆忙，也暗示了展昭和白玉堂跟着趙凡那邊走，不知道他們下榻的廂房怎麽樣，趙凡的廂房又在何處，過于匆忙了，而此刻也不是細問的時候，于是，包拯和公孫策只是對着展昭和白玉堂點頭，随後便示意他們跟上。
公孫策落後一步，側頭對着展昭和白玉堂笑了笑，“你們也聽到聲音了？”習武之人對聲音極為敏感，上輩子也是展昭發現了這個聲音。
“嗯，吵死了，淅淅索索的，好想捏死它們。”白玉堂打着呵欠，很煩躁的抓了抓頭。
“我和小白聽着像老鼠，但是盧芳大哥說不像。”展昭苦着臉，“小白非要去抓只來看看，可是，天色還很暗……”入夜之後不能離開客棧到外頭去，小白到底還記得不？盧芳大哥說了不準，小白還頂嘴，盧芳大哥氣的要揍小白了，他趕緊的就把小白拉了出來。
“恐怕應該是老鼠了，我們去看看。”公孫策收斂了笑容，神色凝重起來，“待會出去，小心點，不要随便亂走，跟着我和你們包大哥。”
見公孫策神色這麽凝重，展昭一下就嚴肅起來，白玉堂也收斂起了煩躁，屏聲靜氣的跟着包拯和公孫策走了出去。
外頭一片寂靜無聲，只有風聲潇潇，然而就在不遠處，濃重的血腥味慢慢的散發出來，定睛看去，一地的鮮血。
公孫策和包拯等人頓住腳步，沉默凝重的看着不遠處。
“啊！！！！”
突然的尖叫聲打破了沉默凝重的氣氛，公孫策側頭看去，小蠻臉色發白，驚恐的連連後退。
公孫策輕嘆一聲，也是，任誰看見，那空蕩蕩的袍服下的濃重的血腥，以及那完整的頭顱，都會被吓倒的。
“是……大遼的蕭軍？”展昭低聲不确定的問着。
“嗯，就是他，他對……趙公子很不禮貌！”白玉堂說着，皺起眉頭，這個人死的好詭異。
兩人雖然還從未正式殺人，但至少見過血，也目睹過詭異的案子。
這蕭軍，難道身體沒了，那袍服被風一吹就看出來了，裏頭空蕩蕩的，就一個頭壓着。而且那頭還睜着眼，扭曲驚恐的模樣。
——那蕭軍看見什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