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舉足輕重
說着,安慰的捏捏她的臉頰,“現在才知道怕是不是有些晚了?”
容小滿搖了搖頭,“我不是怕,只是擔心自己的行為會連累到三哥你,畢竟魏國師在朝庭的地位舉足輕重,如果真把他得罪了總歸不太好。”
東方珞不以為然的笑了笑,“他還沒那個本事來挑戰本王的權威。”
笑着拍拍她的頭,“別想太多了,肚子好餓,一塊去用早膳吧。”
容小滿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眼前是一個刑場,十幾排身穿囚衣的囚犯,披頭散發的跪在地上。
手執長刀的劊子手個個面相兇惡。
秋風掃過,焦黃的落葉一層層的被吹向人群深處,陰雲密布的天空偶爾會發出轟隆隆的響雷聲。
坐在監斬官位置上的,是身穿官袍的魏世峰。
此刻他臉上所流露出來的,是足以令人血液瞬間變冷的殘佞和陰狠。
當幾十只令箭被丢到地上的時候,劊子手舉起長刀,“嗖”地一聲落下,人群裏發出凄厲的慘叫以及大哭聲。
鮮血染紅了刑場。
四周圍觀的老百姓也開始痛哭失聲。
當越來越多的鮮血将整個刑場祭奠成血紅色時,老天終于哭了!
漫天的大雨由天而降,仿佛在悼念着那幾十條冤魂從此與這個世界徹底說再見。
染滿鮮血的地面,逐漸被大雨沖洗得幹幹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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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過了多久,人群散了,官兵散了,諾大的刑場周圍,只剩下被澆成落湯雞的容小滿。
她欲哭無淚,渾身發抖,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已經真真切切的發生了。
滿地到處都是屍體,身首異處,死狀猙獰。
那個曾經頂天立地為北岳江山立下汗馬功勞的賀子昂賀大将軍,身子靜靜的躺在地上,腦袋滾落到了一邊。
可他卻死睜着眼睛,用一種恨世的目光,來看蒼天的不公。
見到這一幕,容小滿終于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悲恸,放聲大哭起來……
“小滿,小滿……”
一道急切的聲音在耳邊盤旋不去。
她不去理會,只眼睜睜的看着那些對她來說都是至親的親人們,當着自己的面,被殘忍的砍下了頭顱。
她的世界坍塌了,她的依靠沒有了,從此後,這世上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小滿,快點醒來……”
那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急切。
容小滿猛然睜開雙眼,映入視線的,不再是那滿地的屍體,不再是那刺眼的殷紅,也不再是魏世峰那陰毒的面孔。
東方珞滿臉焦急的抓着她的雙手,見她終于睜開眼睛,急切道:“做噩夢了嗎?遠遠就聽到妳大哭不止的聲音,還以為妳受了傷,小滿,妳夢到什麽了?”
慢慢恢複意識的容小滿,這才發現剛剛所看到的那一切,只不過就是一場殘留在腦海最深處的一個畫面。
她已經有多久不曾再做過那個夢了?
慢慢被遺忘的東西,原來一直都被藏在心底最深處。
渾身上下出了一層冷汗,在受驚之後,留給她的竟是一片陰寒。
她緊緊反握住東方珞的手,帶着幾分哭意道:“三哥,我冷,求你抱抱我。”
聞言,東方珞鼻子一酸,他從來沒見過這麽脆弱又無助的容小滿。
滿臉淚痕,小臉蒼白,眼底全是倉惶之意。
就像受到了某種巨大的驚吓,如果他不及時叫醒她,他不敢保證這小丫頭會不會猝死在那充滿恐怖的夢境之中。
一把将她鎖進自己的胸前,雖然已經盡了全力來給她溫暖,可她的小身子,仍舊在他的懷裏瑟瑟發抖,就像一只受到了巨大傷害的小動物。
他放柔了嗓音在她耳邊輕聲呵護道:“小滿,妳只是做噩夢而已,現在沒事了。”
輕哄了幾聲,又小心詢問,“告訴我,妳剛剛究竟夢到了什麽?”
将自己縮成一小團,緊緊偎依在他懷裏的容小滿,可憐兮兮的抹了把眼角的淚痕,軟糯糯道:“我……我也忘了自己究竟夢到了什麽,總之就是很可怕。”
說着,聲音一哽,帶着哭意,兩只小手緊緊抓着他的衣襟,“三哥,你讓我想起我娘,記得小時候我每次做噩夢,我娘也像你一樣,這麽緊緊把我抱在懷裏,不管多晚,都會非常溫柔的把我哄睡了,她才肯躺下睡去。”
東方珞很想說,本王不想給妳當娘,本王只想當妳的男人。
可是懷裏這個不住發抖的小東西,此刻卻那麽脆弱又可憐,只能加倍的給予她更多的溫柔,讓她慢慢忘記夢中可怕的畫面。
“三哥,你從來都沒聽我提過我娘吧。”
在他懷中慢慢安靜下來的容小滿,布滿淚痕的小臉上露出一抹難得的微笑。
“她真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娘,還記得我出生之後,身子骨就一直不大好,就連大夫都對我爹娘說,我這病是打娘胎裏帶出來的,沒法治。可是我娘不甘心,死活非要把我救活不可,就找來一個醫術非常厲害的大夫。”
“那大夫給我診了脈之後,對我娘說,想要我活命,也不是不可能,只要我能活過三歲,他就能想盡方法保我後世性命無憂,可是三歲以前,必須每日喝我娘的血,才能将命吊住。”
說到這裏,容小滿又抽咽了兩聲。
“我娘為了讓我活下去,就每天晚上趁我爹不注意偷偷割小半盅血給我喝,天長日久,我娘瘦得都快沒有人形了,事後我爹知道我娘為了我放自己的血,就和我娘吵架。”
“我娘抱着我哭,我爹見我們娘倆哭成一團,也抱着我們哭。”
“總算熬了三年,我的小命算是暫時保住了,可是我娘的身體卻一日不如一日。”
“我三歲的時候,那個大夫又來我家了,見我還活着,當時挺驚訝,他似乎很感動我娘為我做的一切,就留了一味非常稀珍的藥材說是給我娘補身,然後在我爹娘的許可下,把我從爹娘身邊帶走了。”
“這個人……就是妳後來和我說的,那個教妳醫術的師父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