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章節

。”

她望着面前的那只手,寬大白皙,骨節分明,乍看很秀氣很适合敲鍵盤的手,握上去的時候被攥住的時候才發覺它分外有力,傳來溫度也格外火熱。

從店裏到車上,攥住她的那只手都沒有松開半點,因為拉得緊,時間又長,再加上現在是夏天,兩人手掌相觸的皮膚都被濡濕了,密密麻麻趴着一層細汗。

到了車旁,他才微微松開,她也尴尬地把手縮了回來。

她竟然……跟他牽手了,還這麽久……

為什麽自己如此的不矜持?

偷偷瞥了一眼正在專心開車的人,又慌亂地收回目光。

所以如果他喜歡的是高冷的自己,那看到剛才的自己會不會收回那句表白啊?

那萬一他就是想牽我呢,剛剛不是還表白了麽?

所以我到底是該伸手讓他牽呢還是拒絕呢?

楊意腦袋裏想法滿天飛,直到手掌那層細密的汗在車載空調的作用下被吹幹。

“我們去哪兒?”

許弋之聽到,轉頭看了她一眼,笑道:“你猜?”

楊意小聲嘀咕:“幼稚。”

其實這句話咋一聽起來很像調情,她覺得頭皮發麻,算了,還是閉嘴吧。

所幸開車的人也沒開口,只有窗口呼呼風聲灌進來。

沒一會兒,車停了,楊意從窗戶往外看去,一片霓虹燈閃爍的廣場出現在她眼前,耳邊還有各種各樣嘈雜的聲音。

許弋之:“下車。”

她不知道為什麽要來市中心最大的這個露天廣場,難道是飯後來散個步?

楊意解開安全帶問:“我們來着幹嘛?”

兩人下了車,許弋之示意她往廣場中央看。

她順着看過去,全是行人,以及跳廣場舞的大爺大媽。

楊意不禁蹦出了句猜測,于是驚訝道:“沒想到你還有跳廣場舞的愛好。”

許弋之輕輕敲了她腦門一記,她立馬伸手作捂頭狀,他失笑道:“看右邊。”

根本不怪她有這種想法,因為那一片基本上都被廣場舞大爺大媽占領了,右邊小角落根本毫無存在感。等她終于找到該看的對象時,驚訝了一下。

那應該是個街頭樂隊,周圍圍了一圈人,好像是在觀賞舞蹈,不時還發出驚嘆和歡呼聲。

許弋之拉着她靠近,半抱着她從圈外一層層擠進去,然後問她:“要不要……”他這句話根本不用問,因為他發現小兔子正目不轉睛地盯着表演者,眼神裏滿是興奮和專注。

這時候,背景音樂換了一首,他輕輕地推了推她,楊意轉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笑着走進了萬衆矚目的中心。

他幾乎是看呆了,舞臺上的她是如此耀眼,像第一次見面一樣,瞬間就俘獲了他的全部目光,讓人不得不看她。

他的小兔子乖乖的,一點都沒變,一如當年,璀璨奪目。

許弋之拎着兩瓶水,擰開一瓶遞給坐在臺階上的楊意,随即坐在她旁邊,看着下面嘈雜熱鬧的人群。

楊意側頭看他,問:“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就像很久以前的那天晚上一樣。

“嗯,”他回憶了一下,說:“那天晚上的伴奏的《可愛頌》。”

楊意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粗略來說時間也有四年多,她一直以為苦苦拽着念念不忘的只有自己。

楊意:“嗯,那天還挺冷的。”

“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他不經意地看了眼她手裏緊緊攥住的水瓶。

她搖搖頭,眼神飄忽不定地望向遠處。

忽然,他把手機遞到她眼前,“你還要瞞我麽?”

楊意定睛一看,那些謾罵嘲諷瞬間飄蕩在她腦海裏,本來她以為自己不在意,現在面具被人狠狠撕下,痛覺密密麻麻地從心口蔓延,鼻頭酸酸地一路傳遞到眼眶,忽然就看不清了。

她擡頭看他,顫抖着開口,聲音是自己都意料不到的沙啞:“我沒有。”

許弋之看見她這副模樣,心頭一疼,後悔般地收回手機,用力緊緊地抱着她,他感覺到有什麽濕潤的液體流到了他的肩膀處,一下一下地焯燙着他的肌膚。

他一下一下地自上而下的撫摸着她的背脊,給她足夠的安全感,然後沙啞地開口:“我知道。”

她很想問他知道什麽,是相信自己沒有抄襲模仿還是她的秘密。她不敢擡頭看他,也不敢開口,怕自己一開口就帶着哽咽的哭腔,只能死死的抱住他,眼淚順着眼眶流下來,她根本控制不住,她不想這副樣子讓他看見。

沒想到他又開口,說:“不要在意那些不了解你的人好不好?”

楊意其實很想說:不是在意那些人,而是在意你,在你面前,我所有的僞裝都被識破,委屈被放大,變成一個脆弱的人。

“那都是你,他們不知道,我知道,別為他們哭好嗎?”許弋之捧着她的臉,用拇指擦拭她臉上的淚痕。

她拼命地點頭,抽抽嗒嗒了一會就沒哭了,之後又覺得不好意思地別過了臉不看他。

許弋之見她不哭了,又扭頭不看自己,失笑道:“這就翻臉不認人了?”

楊意實在是羞得沒臉見人,雙手捂住臉默念三遍失憶咒。

知道她臉皮薄,他沒再說什麽,只是嘴角的笑意更甚了。

平靜下來的楊意這才開始思索起來剛剛他說的幾句話,“那都是你”是什麽意思?難道他知道自己的大號微博?所以她的秘密早就不是秘密了,他可能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楊意又攥起了那瓶礦泉水問:“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嗯?”他先是疑惑了一下,很快又繼續道,“沒多久。”

沒多久?

那還好……

接着他戲虐一笑道:“大概有五年了吧?”

還好,才五年。

什……麽……五年?

那豈不是剛認識的時候就知道了?

所以高中時候自己一臉平靜地對他說自己不認識不了解這個博主的時候他是已經知道了還是那之後知道的?

楊意得不出答案。

許弋之大方得體地解答了他的疑惑:“在考試分班之前。”

“這麽早?”楊意震驚,求證道:“所以你那次故意拿着視頻問我的?”說不定心裏還在偷偷的笑。

“不敢,我那次只是覺得太巧了,然後順便看看你的反應,看你并不想大家知道的樣子我索性就沒戳穿還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意思是我還得感謝你?

楊意信了他的鬼話,當時肯定是抱着捉弄他的心情去的,忍不住在心裏罵了句“腹黑”。

“所以你是不是偷偷關注了我?”

“嗯……沒……沒有。”

她微微靠近了盯着他,一臉不信,然後說:“哦,那你說喜歡我是騙我的喽。”連喜歡的人的微博不設置特別關心就算了,連關注都懶得關注。

“沒……沒騙你。”許弋之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臉,不禁心跳加快,面紅耳赤。

“那你很矛盾啊,難道你是剛剛在餐廳裏喜歡|上|我的?”

這問題簡直是暴擊,他瞬間臉更紅了,支支吾吾說不出什麽話。下一瞬,他察覺手心一空,手機就攥在她手裏了。

許弋之愣了一秒,心道:完了。

抄襲

楊意趁勢撈起黑暗裏泛着光的手機,第一反應是去看賬號昵稱,然後才想着去看關注列表。

可是當她看清的時候,根本不用想着去校驗下一步了。

因為那個用戶名她無比的熟悉。

這個人,曾經在她難以抉擇的時候給過鼓勵;在她狼狽的時候聊以慰籍;也在她得知結果時一起分享喜悅,甚至還分享過少年心事。

怎麽會是他?

原來是他啊。

這兩種心情在她腦海裏幾乎是同時出現,更多的還是覺得,哦,神特麽的合理。

對一下時間線的話,似乎顯而易見。

不管是消失的時間還是出現的時間。

但是她現在腦子一抽,浮現的第一個疑惑是:“你為什麽不回我的消息?”你知不知道這是一種很沒有禮貌的行為啊,你這樣能追的到女朋友?

本來已經放棄掙紮只想一心脫離掉馬現場的許醫生詫異地“啊?”了一聲。

楊意指着兩人的私信框,最後一條是她自己發過來的消息──「你是?」。然後饒有趣味地看着他。

他下意識地舉起手撓了撓頭,半放棄似地道:“我說網太差你信麽?”

時光回溯──當年的少年垂死掙紮道:“那……如果我說你眼花了你信嗎?”

說謊的質量從未進步。

連習慣性撓頭的尴尬動作也如出一轍。

楊意忍不住笑了,眼睛裏亮晶晶的,然後“哦”了一聲。

許弋之正疑惑呢,這又笑又不否認的态度,到底是相信了自己的鬼扯還是壓根沒信?

果不其然,眼前的人笑意愈深,一字一句道:“你當我是傻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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