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一處柔軟
季清不管她們想什麽，蹂Ⅰ躏了一會兒乖弟弟，玩夠了，才看向屋裏的周律師，眉眼淡然，仿佛在說什麽很平常的事：“我和我弟弟并不需要別人來領養，我記得，我已經滿十八歲了……”。
律師呆呆的點頭：“是，你今年十九歲”。
得到他的肯定，季清挑唇颔首，看向旁邊站着的女A，笑道：“按照國家法律來看，現在的情況下，我可以做我弟弟的監護人”。
“可你……”律師正要開口，就被旁邊的女Alpha打斷。
“你拿什麽養活你自己和你弟弟？你母親的撫恤金并不高，只有五百。”
地上的司林霖拍拍屁股站了起來，低聲嘲笑道：“呵，不過一個沉迷游戲的網瘾少女，有什麽職業”。
“我是主播，雖然錢不多，吃飯我們還是夠的，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或許用不了一個月，我就能實現”
看到她的“好姑姑”還要出口嘲諷，季清頗有深意的瞥她一眼，笑了一聲：“怎麽，你這麽想養我們？”。
司林霖的表情馬上就變了，急忙甩手推脫：“我可養不起，我不養”。
為了五百塊錢，把自己搭上，她又不傻。
季清嘴角的弧度更大，看她的眼神很玩味：“你記住這句話，你也記住”。
後半句，她轉頭說給她弟弟，親眼看着弟弟點了頭。
司林霖不屑的翻白眼：“我這輩子都不想跟兩個叫花子有任何關系！”
“你最好是”季清磁性的嗓音格外低沉，眼神也很攝人，直把司林霖看的不自在了才罷休。
在原主的記憶裏，這位“不堪重負”的姑姑看不起她們，但還是極盡可能的吸血，在她們最難的那些時日裏，從來不見她的面，等到稍微好一點了，又天天來借東西，從來不還。
原主的母親和爸爸一死，虛假的皮囊被她直接扯破，又露出原來的嘴臉，生怕跟她們扯上一點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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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主的記憶裏，她并沒有見過眼前的女A，看着就非常強大的Alpha。
莫名其妙跳出來要收養她和弟弟，也沒有自爆身份，很不值得信任。
時代經濟的發展讓貧富讓富的人更富，窮的人更窮，貧民區打着收養的名義拐賣兒童的事情，她小時候見過很多。
那名女A聽到她的話後并沒有點頭，沉思後說道：“哪個直播平臺？播什麽？id是什麽……”。
搜索了一下記憶，季清直接就找到了平臺的名字和id，卻沒有立馬說出去，而是笑看着她，眉梢的一點仿佛活了過來：“榮耀之巅，怎麽，你要給我打賞？”。
女A表情沒變，眼底卻出現一絲笑意：“不會，我要去估算你的經濟水平，就像你說的，一個月，如果一個月達不到華國最低收入标準，你我成年了我不管，你弟弟我一定會收養”。
季清側頭繞過司小唯的小腦袋，從褲兜裏拿出手機：“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江口平臺，id肆意，麻煩把錄音發我一份，謝謝~”。
剛剛她就看到了，這位律師一直在看手裏的手機，她相信，身為一名稱職的律師，他一定會随時錄音，保留證據。
周律師看向旁邊的女A，女A盯着季清跟她對視，半晌才小幅度的揚了一下下颌說：“給她”。
周律師點頭，走過來加了季清的微信，把錄音轉發給她。
“走了”說着那名女A就拎起旁邊的司林霖，打開門出去。
門很窄，司林霖被她拎的撞了好幾下門框，疼的吱哇亂吼：“你媽！你放開我！我告訴你，我要報警！你這是故意傷人！”。
“哦……弄傷你的是門框，不是我，懂嗎？”冷冷的聲音一本正經回她，把所有責任都甩開，氣的司林霖直喘氣。
周律師對季清點了一下頭，把合同之類的文件東拿上，然後跟着走了，走之前還體貼的替她帶上門。
人聲遠去，季清把型號落後的手機放到褲兜裏，才感到一陣松懈，身上的疼痛也越發明顯，不過還可以忍耐的限度，手指揉上額角。
可能是對大腦的刺激太多，她這裏有點痛。
就在這時，季清聽到一聲咕嚕，愣了一下，她的視線才移到了懷裏的小崽子身上。
司小唯的性格非常容易害羞，被她的目光看的紅了臉，緊張的把自己的褲子都抓皺了也不敢看她。
季清挑眉，笑了起來，骨子裏的壞露出頭角，大尾巴狼一樣摟着他明知故問：“小唯，剛剛是什麽聲音？”。
“不是我……我沒餓”一道奶奶的音傳來，看着她的眼睛睜得老大，形象的演繹了什麽叫此地無銀三百兩。
可愛，太可愛了，季清沒忍住，又搓了幾把他毛絨絨的腦袋。
這樣的弟弟哪裏找，又乖又可愛，聲音還這麽奶，哪像她以前見過的那些七八歲的倒黴孩子，一個個皮猴子一樣，欠揍又惹人嫌。
司小唯受寵若驚的瞪着眼，手足無措，也顧不上餓了。
今天，姐姐第二次摸他的頭了！而且剛剛的意思是，姐姐要養他！當他的監護人！
雖然不知道監護人是什麽，但總感覺他跟姐姐的關系更緊密了！
季清把炸着頭發的司小唯放到一邊，看了一眼沙發上的小書包，忍着肚子的刺痛站了起來，拍了拍弟弟的小腦瓜：“我去做飯，你寫作業”。
“好……”司小唯乖巧的坐在沙發上，自覺的從旁邊的小書包裏拿出作業，趴在茶幾上，笨拙的寫了起來。
季清走到冰箱面前，伸手打開冰箱，很好，意料之中的裏面沒有任何菜。
原主不會做飯，這幾天和弟弟一直靠着方便面過活，她的視線轉移到地上，抿了抿嘴。
一地垃圾。
季清搖頭，開始收拾地上的垃圾，好像不管在戰隊還是其他地方，總有一個髒亂差的屋子等着她收拾。
然而她的身上有傷，每次彎腰，對她而言都是一次傷害，疼的她直皺眉。
司小唯一直在偷看她，看她表情不對投來關心的目光。
季清一秒切換表情，Alpha不能讓弟弟擔心。
“你寫作業，我等下去買菜，你在家裏把門鎖好，除了我，誰來也不要給他開門，知道嗎？”季清提起垃圾袋，認真的對司小唯說。
司小唯用力點頭：“好！”。
季清掏出手機，看了一下餘額，兩百塊，挑眉。
家裏的存款不多，姑姑是貔貅只進不出，她母親和爸爸的葬禮她一分錢都沒出，欺負原主和司小唯年幼不懂事，六神無主的時候，将家裏僅剩的兩萬塊錢拿去辦了葬禮，還對外說自己出了不少錢。
季清從小就跟着奶奶生活，她奶奶性格也非常柔軟，與人為善，但她的性格随了她母親，被欺負了，就一定要還手。
既然她要這樣，那她以後就不認這個親戚，以後找個時間，把她曾經從她家拿走的東西全都拿回來好了。
她想要好名聲，那她偏不給她。
季清翻開手機微信，存下和她對話的證據後，才提起垃圾袋，走到門口回頭對弟弟說：“小唯，快來把門鎖了”。
司小唯聽到她叫他，快速放下筆，噔噔噔的跑過來看着她出門，然後在裏面擰上鎖，對她揮手。
原主身高很高，約摸着應該有一米七九，在同齡人中，也算是高的，就算窮，原主的爸爸也把他們照顧的很好。
季清也輕笑着在門上的窗戶那裏給司小唯揮手，然後才離開。
原主的記憶，對季清而言，像一本随時翻閱的回憶錄，超市的位置并不難找。
她尋着記憶的路線，來到附近最大的菜市場，買了一些雞蛋和菜蔬。
小唯和她還在長身體，雞蛋小貴，但不能少。
季清買完菜，覺得不太對，這裏的菜這麽便宜？但便宜對她來說只有好處，也就沒有多上心。
幾個賣菜的人聚在一起看着離開的季清說小話：“那不是季家的老大嗎？感覺變了好多呢！”
“是啊，特別禮貌，還特別會說話，哄的我雞蛋都成本價賣給她了！”
“孩子現在多可憐，少掙點兒就少掙點兒吧，雙親都沒了，就剩下個不是東西的姑姑，我們算是積德了吧！”
“唉，是啊，這年頭，再窮也得有良心啊，你看那孩子瘦的，家裏還有個弟弟，造孽啊”
季清愣住，賣菜的人雖然自認聲音小，可長期吆喝，再小，也小不到哪去，她聽到了大家的議論，聽的心裏一軟，暖洋洋的。
在離開之前，她很鄭重的給他們鞠了個躬。不管是出于同情，還是其他的什麽，這才是最真摯的照顧。
不是菜便宜，而是大家都在照顧她。
貧民區的人，生活都不是很如意。一群掙紮在泥沼中的人，還努力保留着心底的最後柔軟和善良，不容侵犯，這是她兒時一直沒有學壞的原因，她所堅持的底線。
可以貧苦，不可以卑劣。
季清轉身離去。
看到她的鞠躬，賣菜的阿姨和大叔也都心裏澀澀的。
“多好的孩子啊，可惜了攤上這種事……”
“年紀大了，可看不得這種場面咯……”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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