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十歲的單語
将近十歲的單語已經出落成一個模樣清秀身形顧長的小姑娘了，原先短短的有些憨憨的短發也被披肩發取代，原先嬰兒肥的小臉也長開了，只剩臉頰上還殘留着一點幼時的痕跡。盡管如此，她那雙黑亮如黑葡萄的雙眼卻一直沒有變化。
今年已讀小學四年級的她，懂得了更多的道理，待人也更有禮貌。這麽一個懂禮貌不胡鬧又長得好看的小姑娘，誰不喜歡？
單語每次遇到別人的誇獎時只是回以微笑，絲毫沒有炫耀或理所當然的成份。臉上也總是帶着郁郁寡歡的神情。倒是她爸爸單博士，見別人誇自己女兒比他研究成果得獎了更開心。可就算是他，也不明白自家女兒不開心在哪裏。照理說，結識了那麽多小朋友，她的性格應該更開朗才對，可現在，反而随着年齡的增長而變得沉默寡言。
直到十月中旬的一天，他才發現一點端倪。這孩子在“她姐姐”走後，太過孤獨了。
A市的十月，氣溫早已轉冷，夜晚的溫度甚至降到了十幾度。某個星期五的晚上，單語洗完澡穿着保暖的棉衣棉褲出來了，小臉被熱氣熏得紅撲撲的。她往手裏哈了一口氣，并立刻察覺到空氣中那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那是……鴿子粥的味道。
單語臉上一喜，原本打算進房間睡覺的腳轉了個方向，往廚房走去了。
哼…爸爸還說今晚不回來了，其實是為了給她驚喜吧？好在她鼻子靈，立馬就識破了。
再怎麽孤寂沉默寡言，單語也還只是個不滿十歲的孩子，內心的欣喜讓她很快就找回了從前的歡快笑容。
“爸……”
單語在看清了那個明顯不是自家爸爸背影後愣了很久，直到那人再沒聽到聲音回頭看她時，她的眼淚刷的一下不可控制的落下了。
壞姐姐，說好的不會再走了，可一轉身就一聲不吭離開了！是不是壞！
端坐在木色的餐桌前，拿着湯勺小口喝着粥的人，不是她消失已久的姐姐又是誰？
“小語？”她有些奇怪的歪頭看她，眸中盡是迷茫。“你怎麽哭了。”
這不說不要緊，一說單語的眼淚就像打開的水龍頭裏的水一樣。她用手背抹着眼淚，含糊不清的嗚咽着：“你還說，當初是誰說明天就回來的？結果呢？別說明天了，後天你也沒回來過。”單語一指那碗粥，“現在你回來了也不告訴我！還偷偷的自己一個人喝粥！我最讨厭姐姐了，嗚嗚！”
單語這話說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任誰見了都會心軟。雖然現在的她還沒學會那麽多的情緒，但也隐隐猜到單語的不開心是因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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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唉，時空穿梭也不是那麽好控制的，她一不小心就穿過了頭，比預料中的時間晚了兩年。而當她到達後，又發覺自己身處一個完全陌生的空間裏，好不容易才找到A市，便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了。這不，回來的時候她還特意買了兩份兩人都喜歡的白鴿粥用來陪罪。雖然她不需要人類的食物，但她有味覺。偶爾像個人類一樣懷念以前的味道也不為過。
“好了，別哭了。”她叫單語過來，可對方正鬧着別扭就是不動。無奈她只好親自把單語拉過來。“姐姐不是故意這麽晚回來的……”
“不是晚，是特別晚！”單語固執的糾正道，卻引來一陣輕笑。單語不高興的瞪了她一眼，後者識相的止住了笑。
“好好，是特別晚。現在姐姐向你道歉，你就原諒姐姐好不好？”
面對自家面癱姐姐如此的軟聲細語，刻意讨好。單語早就心軟了一大半，但仍堅持着什麽，頭向外偏不看她。“你答應我一件事我才原諒你。”
“你說。”
“以後不準再騙我！”單語惡狠狠的說，此刻的她才像是幼時古靈精怪的她。“不然，我……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知道了沒！”尤其是最後那句，活脫脫的教訓不聽話小孩的模樣。
“知道了。”她含笑的拉長聲調道，明顯沒把話放在心上。也正因為如此，日後她才追悔莫及。
單語滿意的點頭，卻突然生出一種別扭感，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好在這次她溫柔又不容抗拒的讓她坐了下來，而她自己則站了起來。“姐姐去給你拿粥。”
單語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她看着桌上還冒着熱汽的粥出神，片刻之後，很自然的吃了一口，末了還含着小勺出神，絲毫沒意識到一分鐘前有人正使用着。
她端着粥出來看見的就是這樣場面。一時不知該做什麽反應，無奈？還是該笑她單純？
“姐姐，好吃。”
“……”可你吃了我的。
她把粥往桌上一放，兩碗相同的白鴿粥讓單語也是一愣，嘴裏含着的勺子差點掉了下來。原來剛才姐姐說的那句話是這個意思。
單語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又看了眼自己面前的粥說，“那姐姐我要這碗就好了，那碗給你吃。”單語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的。
“……好吧。”
吃完宵夜，兩姐妹回到房間聊起天來。也正是在這時，單語才第一次清清楚楚的看清她的臉，與她離開時幾乎沒什麽兩樣。身上穿了件米白色的小外套。更知性動人，如果去掉那張面癱臉的話。
“姐姐你穿白色真好看，以後要多穿好不好？”
她微笑應下，并把這句話放在了心上。
單語又低頭扯了扯自己粉色卡通的棉睡衣，這一身全拜單爸爸所賜，偏偏單爸爸還自我感覺良好，說什麽小孩子就是要穿的可愛點。
單語等她洗澡的時間裏，又複習了一遍功課，四年級的作業難度難不倒她。突然間，她想了下周的家長會。爸爸這次是不會參加了，本來她還愁讓誰代去呢，現在不愁了。單語狡猾的轉了轉眼珠子，不僅可以給老師一個交待了，也可以像同學證明她是有姐姐的！
她剛開門，一團毛茸茸的不明物體就沖到她懷裏。
“這麽急幹什麽？”她抱着小小的輕輕的單語，柔聲問。而懷裏的人則是傻傻的笑着。“姐姐，下周四我們有家長會，你去好不好？”
她猶豫了，并且腦海中出現了這麽一幅畫面：周圍都是三十多歲的家長中，混跡着一個年輕的十六七歲少女，怎麽看怎麽怪異吧？
等不到她的回答，單語用力的搖了搖她。現在的她早已不是三歲時那個只到她腰間的小小孩，單語這幾歲長高了不少，為以後的身高奠定了基礎。不過現在的身高卻有點尴尬呢，搖了兩下，單語幡然醒悟，紅着臉退開了幾步。
“姐姐你就答應我嘛，爸爸又不在我都不知道找誰好。”單語委屈的對着手指，爸爸這個不靠譜的爸爸，整天就知道窩在實驗室裏搞實驗，一點都不關心她！
“那好吧。”她弄了下濕漉漉的頭發，說道。“很晚了，你要睡覺嗎？”
“我等姐姐一起睡。”
“哦。”
“我有好多話要對姐姐說！”
“明天再說。”
單語一撇嘴，不開心了。上前抓住她的手，然後又覺得這樣不夠穩妥，改為了抱着她的手臂。“姐姐還沒告訴我你離開那麽久去哪了？別想糊弄我，老師說過我是個聰明的孩子。”
單語黑亮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她，她不由的無聲微笑，憐愛的揉着單語的小腦袋。“姐姐……這幾年出去了外地，遇上了點麻煩現在才能回來。那麽，聰明的孩子現在可以放手了嗎？”
“我不。”單語固執的說，“那你遇上什麽麻煩了？為什麽不找警察叔叔幫忙？”
小孩子的世界果然還是天真。
“因為，有個怪人纏住了姐姐，警察叔叔想幫忙也幫不了。”她沒說謊，只是又在偷換概念。
“那為什麽不打電話回來？”單語對前一個問題還屬于似懂非懂，但她又立刻質問出了第二個問題，這種堅決的态度好像在說，你要是不給個滿意的解釋，今晚誰也不要睡了。
“這個……”她有點為難，“姐姐手機丢了。”事實上，她根本不需要手機。她的系統可以接收無線信號，随時随地可以接收相同的信號波。也就是，她的系統相當于電話的功能。
“手機丢了你可以買啊！”單語不依不饒，“你明明就是不想我！所以才不打電話回來的。”
“……”她有點無力應對了，為何她才離開那麽幾年，當年那個軟糯的小孩就變成了現在這樣伶牙俐齒了？
見她很長時間不說話，單語心裏有點發慌，不會是自己惹姐姐生氣了吧？單語邊想邊偷偷看她，此刻的她絕不會想到以後，她也會長成和她一模一樣的臉。
“姐姐？”越想越惶恐，單語試探性的問。
她回過神來，這才發覺自己創下了有史以來最長記錄的思考。太多新的表情與情緒湧入她的系統，她需要緩沖一下。
“好嘛……我有不說了。”單語無不委屈的說，“反正姐姐回來就好了。”想着，她又可憐兮兮的望着她，黑亮的眸子中有一層叫做期待的薄霧。“姐姐你以後不會走了，對不對？”
然而，對于這個問題，她不能也無法确切的告訴單語。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親的文，不僅榜單救不了你，連日更也救不了你。所以……随順其自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