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哥哥……”宋嘉熙在阮北身後追出老遠。

阮北不為所動,拎着書包迅速上了殷卓的車,連衣服都不想要了。

鬧了這麽一出,殷卓是怎麽都不放心讓阮北一個人坐公交車回家,幹脆直接送他回去。

他前後态度變化這麽大,殷卓也沒多問,好歹是金牌保镖,基本的職業素養是有的。

況且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他對阮北也有所了解,正直善良講禮貌,這般作态,定是那個男孩子有什麽問題。

至于被扔下的紅毛等人,本來阮北是打算求冉玉生幫幫忙,紅毛家就是有點兒小錢,跟冉玉生這種大佬沒法比。

哪怕冉玉生已經死了,冉夫人還在,随口一句話就能讓紅毛不敢再找“可憐小女孩”的麻煩。

誰想得到他救下的根本不是什麽可憐小女孩,就是一小瘋子。

後續他也懶得管了,反正以宋嘉熙的報複心,絕不會讓紅毛好過的。

甚至他懷疑,上輩子紅毛家破産,或許就是宋嘉熙出的手。

而經過今天這一遭,紅毛挨了揍,短時間不會再出來瞎搞,也就不會再有其他受害者。

等他修養好,宋嘉熙就該被接回宋家,到時候他也沒機會再欺負別人了。

阮北坐在車上,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因為見到宋嘉熙,前世那些不好的遭遇通通湧上心頭,讓他心情不由煩悶起來。

殷卓從後視鏡看了他好幾眼,見他一直愁眉不展,還以為他在煩惱怎麽跟家裏交代。

他是因為家學淵源,自小習武,将打架當成家常便飯。

但一般的男孩子,帶着傷回去,家長總會教育一頓吧。

于是殷卓很貼心地安慰道:“別怕,一會兒卓哥送你回去,我跟你爸媽解釋,咱小北是見義勇為,該受表揚的,可不能批評。”

雖然心情還是不好,但受到別人的關心還是讓他緩解了一些郁悶。

“謝謝卓哥,沒事,我爸媽不會訓我的。”

只會怪他沒有保護好自己,阮家爸媽從來都是把自家小孩放在第一位的。

殷卓聽他拒絕,也沒強求,又問:“身上還有別的傷嗎?”

阮北臉上挂了彩,顴骨那塊兒青了,身上有衣服遮着,也不知道有沒有別的傷。

阮北摸了摸自己胳膊,他身上也挨了幾下,不過上輩子跟宋嘉熙打架練出來了,他還挺會保護自己要害,被打中的都是胳膊腿這些地方。

他活動了一下手臂:“還好,不怎麽疼,養兩天就好了。”

殷卓一看他動作就知道他傷的哪,看起來确實不嚴重,他來的及時,兩邊還沒怎麽打起來,紅毛那邊又都是赤手空拳的,殺傷力有限。

“我那兒有專治跌打損傷的藥油,效果很好,明兒我給你送一瓶過來,你自己揉揉,好得快。”

阮北不想再麻煩他,但殷卓堅持,最後只好接受了。

有人說着話,就沒心思想那些讨厭的人和事,說話間就到了他家小區外頭。

外來車輛,門衛大爺從小窗伸着脖子往外看,大爺年紀大,認不得豪車的牌子,就是瞅瞅。

阮北從車上下來,大爺眼神蠻好,老遠看見他,就樂:“小北,你這臉咋了?讓哪個壞小子欺負了?整好,你姐回來了,找她給你報仇去!”

阮北哭笑不得,小時候別的小孩兒欺負他,他就找他姐告狀,他姐能追着人跑兩條街,提着把塑料尺子,把那些欺負他的小孩抽得鬼哭狼嚎。

後來他在陸家受了委屈,都不敢在他姐面前表露出來,既怕他姐傷心,也怕他姐一時上頭,直接去把陸思白給打死了。

他當然不是擔心陸思白,是陸思白這人有些邪性,凡事跟他作對的,好像就沒什麽好下場。

都不用他自己出手,身邊那一堆愛慕者就搶着把人收拾了,比如阮北。

他姐就一普通人,除了比一般女孩子武力值高一點兒,遇見蟑螂一樣得尖叫,哪經得起陸思白那夥人折騰。

人是真經不起念叨,大爺剛說完,阮西就提着個行李箱從小區裏出來了。

“小北,你臉怎麽了?”

阮西一看見弟弟那張白嫩嫩的漂亮小臉上帶了傷,立刻就炸了,行李箱一扔就沖了過來:“誰欺負你了?”

長發飄飄清純漂亮的女孩,此時柳眉倒豎,挽着袖子一副要找人茬架的樣子,剛鎖好車從車裏出來的殷卓頓時有些幻滅。

“姐,你穿裙子呢,別動不動就撸袖子。”

阮北把阮西卷起的衣袖放下去,安撫地摸摸頭:“沒人欺負我,有個女孩子被欺負,我見義勇為來着。”

阮西發育早,高中之前一直是全班個頭最高的那批,結果到了高中就不長了,現在也就剛剛一米六出頭。

阮北早就比姐姐高了,可阮西依舊把他當成小時候那個哭着回家告狀的小奶團子,生怕他被別人欺負了。

“真的沒被欺負?”阮西看了眼站在阮北身後,人高馬大一看就不是善茬的殷卓,眼帶懷疑。

“真的!”

阮北恨不得舉手發誓:“卓哥……是好人,剛才還是他幫了我。”

阮西瞄了眼停在那的豪車,她雖然不太懂車,但也能看得出這車大概不便宜。

這姐弟倆表情都太好懂了,殷卓主動解釋道:“阮小姐是吧,你好,我叫殷卓,是冉家的保镖,小北幫了我們夫人一個大忙,所以夫人讓我送他回來。”

阮西:“……你不是救的個小女孩兒嗎?”

阮北輕咳一聲:“這個……說來話長,我先幫了冉夫人一個忙,然後回來路上又救了個小女孩。”

阮西:“……”

明明她今天回家,媽說弟弟是去圖書館來着……

“好啦,姐我真的沒事,你是不是要去學校?我送你。”阮北說着就去拉阮西扔下的行李箱。

阮西在本市念大學,不過大學城離他們這邊很遠,坐公交要一個多小時,阮西周末空閑的話會回家住兩天。

看她的樣子,今天估摸是回來拿換季衣服的,畢竟天氣越來越熱了。

“我自己來,這裏離公交車站又不遠。”

阮西搶着去拉行李箱,還沒忘阮北臉上的傷:“要不我今天不去學校了……”

她說話間有些猶豫,明天早上她有節專業課,從家裏趕過去不太來得及。

阮北看過他姐課表,當然不想姐姐大早上趕公交去學校:“不用,我一會兒就把所有情況發你手機上,給你解釋清楚。”

見阮西依舊游移不定,阮北急笑了:“唉呀姐姐,我都不是小朋友了,快去吧,再晚你回學校天就黑了,不安全。”

“要不……我送送阮小姐吧。”

殷卓看他們姐弟倆相處挺有意思,他也有個姐姐,不過他姐那真的是大姐頭,能把弟弟天靈蓋擰掉的那種。

阮北的姐姐看着嬌嬌小小,不說話的時候很文靜漂亮的小姑娘,一看見弟弟臉上的傷,立刻像只護崽子的老母雞,翅膀都支棱起來了。

阮北眼睛一亮,心動不已:“會不會太麻煩你……”

“不麻煩。”殷卓不在意道:“你也知道我那邊情況,每天好幾個人一起盯着監控,都快給我盯成鬥雞眼了。”

以前冉玉生和冉夫人出門,他們還能跟着出去,現在雇主一個不在了,另一個宅在家裏不出去,他們就只能盯監控,唯一的活動就是在冉宅附近巡邏。

“那就謝謝卓哥了。”

阮北很是高興,他姐提着行李箱擠公交多難受啊,還得轉車,特別不方便,殷卓能直接把她送去學校,省好大功夫呢。

男人和少年直接談好了,阮西還沒來得及說話,殷卓已經把她的行李箱裝進了後備箱。

“小北!”阮西氣的拍了阮北一下,不認識的人,她怎麽好意思坐人家的車。

“姐,沒事,卓哥不是壞人。”

阮北敢讓殷卓送他姐,信的是冉玉生,大佬能讓殷卓保護他妻子,說明這人确實可信。

阮西最後還是上了殷卓的車,行李箱都放上去了,不上能怎麽辦?

阮北回家後,爸爸還沒回來,因為他臉上的傷,媽媽果然被驚着了。

阮北就簡單解釋了一下,大致就是他今天去圖書館,遇見一個阿姨暈倒了,阮北就幫着送了醫院。

那個阿姨特別感激他,非要送他一塊手表——這是他們商量好的說法,冉夫人送到手表總不能一直藏着。

而且以後或許還會有往來,先在這裏做個鋪墊。

阮北把手表拿給媽媽看,阮媽媽急道:“怎麽好收人家東西,咱們得還給人家。”

阮北說:“她非要給我的,不收要生氣,媽,有錢人都是這樣,你幫了他們,得收點報酬他們才安心,不然會以為你圖的更多。”

阮北心裏小聲忏悔:“對不起了冉阿姨,不是故意黑你的。”

“是這樣嗎?”

阮北用力點頭,阮媽媽就信了。

“然後我晚上回來的時候,遇見小流氓欺負小姑娘,我不能眼睜睜看着是不是,我就去見義勇為了。”阮北指着自己臉上的傷說。

“你這傻孩子,你怎麽能自己往上沖呢?你報警啊,找大人也行啊!”

“這不是事急從權嘛!”

媽媽果然最先擔心地是他的安全,阮北鼻子發酸,抱着媽媽叫喚:“媽媽我受傷了,疼,你跟爸爸講,不要罵我嘛。”

“蠢孩子,就該罵……”

阮媽媽嘴裏說得厲害,忙不疊的去找紅花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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