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舍不得你
“......你是不是喜歡我？”
他點頭, 眼神專注：“你呢...”
“喜歡。”
她居然承認了，仿佛不需要經過思考，不需要顧慮, 只坦白說出心事。
他的呼吸向她靠近, 從臉龐到下巴，最後停留在唇瓣上。
他在故意引誘她, 餘雪落沒忍住主動和他親熱, 接吻是什麽感覺？一團熱乎乎又軟綿綿的東西填充口腔，就像嘴裏含着一塊正在融化的棉花糖，那感覺并不難想象......
只想這一刻能長久一些，然而天不遂人願。
一通電話吵醒她的春/夢, 餘雪落睜開眼睛，等明白這是一場夢後不禁扶額輕嘆，兩個人也只有在夢裏才敢這樣肆無忌憚。
“喂, 媽媽。”
“落落，準備開學返校了吧？”
“嗯，後天要回學校了。”
“你今年的學費我已經打到你賬上了，幾月的生活費我也一起打給你了。”
“謝謝媽媽。”
“對不起落落, 媽媽這邊太忙了, 沒時間回去看你和小雨。”餘媽媽話語裏充滿愧疚。
餘雪落淡笑：“沒事, 我們能照顧自己。”
其實她媽媽對她很好, 小時候媽媽很喜歡給她買裙子，給她綁花辮子, 喜歡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門, 讓她去到哪兒都特別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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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一直受媽媽的影響，餘雪落從小到大就特別愛美，後來也喜歡上了化妝。
長大以後, 媽媽也沒少照顧她和餘夏雨，只是爸爸經常出海不歸家，她一個人忙于工作又忙于照顧家庭或許太累了，所以在他們上高中時幹脆也放了手，讓她和餘夏雨獨自生活。
挂了電話，餘雪落躺在床上發呆，她在想昨晚那個夢，此時夢境裏的一切已然朦胧許多。
自從知道萬定離開已經過去兩個星期，他去了省隊不會再回到梅林街，而她要去學校也鮮少回來，往後他們不會再有交集，這終究只是一次短暫的遇見。
忽而想起書中一句話：人的一生有很多次相遇，相逢，相知，有的人走着走着就遠了，走着走着就陌生了。
再想到這句話，心中難免悵然。
起床收拾行囊。
學校後天報道注冊，她可能明天就要走了，餘夏雨......
餘夏雨開學後也會住校，這個家要空下來了。
敲門聲響起，餘夏雨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姐，我煮了面，快點起來吃面。”
因為昨晚早睡，餘夏雨今天難得早起。
餘雪落打開門，然後繼續收拾行李：“裏面有放青菜嗎？”
見她房間正中央擺放一個大皮箱，裏面放着許多日用品，而餘雪落正忙前忙後整理箱子，餘夏雨微愣：“你要回學校了？”
“嗯，明天就走。”
“假期這麽快就結束了？”他一臉悵然：“靠，才想到我也準備開學了。”
餘雪落一邊折疊衣服放進行李箱一邊道：“你今年準備高考了，別總是光想着玩，像我們這種沒錢沒背景的人，只有考上好大學才是唯一的出路。”
“嗯嗯嗯，知道了。”餘夏雨可不喜歡聽她說教，低頭嗦一口面，便又踩着人字拖走回大廳。
大廳上，餘夏雨一邊嗦面一邊跟幾個哥們群聊，群裏只有幾個關系很好的朋友，其中包括萬定，很多時候萬定都不參與話題，除非偶爾有人@他時他才會回應。
餘夏雨：兄弟們，咱們幾號開學？
徐洋：你是不是傻？往年不都是九月一號？
餘夏雨：@萬定我姐明天就去學校了，你要不要來我家玩兩天？
萬定沒有回應。
徐洋：你姐明天就走？去上大學？
餘夏雨：不去上大學，難道去上小學？
徐洋：在哪個城市？
餘夏雨：F市。
徐洋：好遠的城市，回來一趟很不方便吧？不知道她這次又要去多久。
兩個男生在群裏閑聊，被@的萬定一直沒有回應。
......
準備要去學校，走之前餘雪落想去梅林姐逛一逛，或者去夜市攤吃幾斤小龍蝦，再配兩瓶啤酒。
其實無論去到哪個城市，餘雪落總會懷念梅林區這充滿美食氣味的街道，很多地方的烤肉串、米粉、香辣小龍蝦都沒有梅林街做的美味。
出門時，餘雪落穿一件長款體恤和牛仔熱褲，T恤較長，牛仔短褲穿在裏面根本看不到，腳下再搭配日式風黑色長襪和小白鞋，使得人頗為青春靓麗。
此時晚上七點，太陽已經落山，天還灰蒙蒙亮着，小區門口上方也已經亮起了燈。
餘雪落走出小區，便聽到雜貨店的兒子小胖墩又哭了，哭聲高亢，好似天要塌下來了。
“哇哇哇......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餘雪落偏頭看過去，便見萬定在陪小胖墩玩滑板，小胖墩因為身體不協調，往前滑動兩下就一屁股坐地上開了花，那哭聲實在凄慘，惹來小區來往的人側目。
而萬定似乎沒什麽同情心，他穩健地滑着滑板，摸到作為終點的路燈杆之後又繞回到小胖墩身旁，平靜地說：“我又贏了。”
感情人家屁股開花都不重要，他贏了小胖墩才最重要。
餘雪落愣怔，她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萬定。
高高帥帥的身影，俊逸帥氣的臉孔，矜貴淡然的氣質......他說他是普通的男生，他倒是普通在哪裏？
按捺心口狂猛的心跳，餘雪落假裝若無其事經過雜貨店門口，去往梅林街這是必經之路。
而另一邊，萬定本來要抱起小胖墩，看到餘雪落，目光頓住了。
她靠近，他看她，兩個人都很安靜。
和他錯身而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餘雪落清淺一笑。
可以不用懷疑，他在等她。
餘雪落繼續往前走，小胖墩的哭聲不知何時停止，她隐約感覺到有人不緊不慢跟在她身後。
或者很近，或者很遠，但一定是他。
走了八百多米的路，餘雪落走進梅林區，梅林街周旁的店鋪已經開門，街邊的小販擺着地毯也已經開始營業。
前方有人賣棉花糖，餘雪落走過去：“老板，我要一根棉花糖。”
“得嘞。”老板用一根木棍在糖絲的中間轉圈，很快一個人頭大的棉花糖做出來，他遞給餘雪落，收了五塊錢。
“我要一根棉花糖。”
男生低沉好聽的聲音響起，是萬定，他站在餘雪落身旁，臉上表情很平靜。
兩人一人一根棉花糖，她走在前面，他走在後面，餘雪落回頭偷偷瞥他，他和她一樣拿着棉花糖也在看她，他沒有吃糖，卻像拿一個帶繩的白色氣球，看起來很純情，很招人愛。
餘雪落走進一家鞋店，他跟着走進來，餘雪落在逛高跟鞋，他也在看高跟鞋。
末了，她坐到試鞋凳子上試穿高跟鞋，他站在一旁默默看她試鞋。
也是在此刻，餘雪落忽然意識到他們像是在約會，分別時的一場約會，雖然這一路來他們一句話都不說。
餘雪落敢肯定，倘若她主動找他說話，他也一定會回應她，并且會很認真地回答她的每一句話。
換了鞋，不合适，餘雪落離開鞋店，他慢慢走在身後，不驕不躁，不急不緩。
一家小商城大廳門口有幾臺抓娃娃機，餘雪落投幣抓娃娃，他在一旁看她操作，然後自己也在旁邊一臺娃娃機前操作。
他抓娃娃機時不像餘雪落，餘雪落會彎腰看抓娃娃的鈎子，他不是，他站得筆直，眉眼微垂，他操作拉杆就像是操作游戲手柄，動作随意也順暢。
因為人長得帥，個子也高，走進商場的女生很多人都在偷看他。
見他抓出一個娃娃，餘雪落勝負心被激起，也操縱拉杆試圖抓幾個，然而她今天的運氣很不好。
弄半天沒抓到一個娃娃，錢幣倒是投了不少。
正郁悶，一只小熊貓娃娃出現在她面前。
“給你。”他說。
餘雪落微愣，沒等她回應，萬定又将一個小熊貓放置她頭頂，使得小熊貓像是在啃她腦袋一般模樣憨态可掬，似乎還不夠，他又将一個娃娃放在她的左肩膀，一個放在她右肩膀，這下好了，她成了軸對稱圖形。
萬定輕笑，撓了撓眉心道：“這些都給你。”
他笑起來很好看，有一點點調皮，有一點點可愛，餘雪落沒忍心說他在破壞她形象。
将三只熊抱下來，餘雪落假裝漫不經心道：“你不是回市裏了嗎？”
他輕抿嘴唇，目光落在她臉上：“你要走了，過來看看你。”
“看我幹什麽？”
“......有點舍不得。”
她對他說過很多過分的話，她叫他滾，拒絕和他牽手，說她從來沒有喜歡過他，可最後他還是來到她身旁，他說：舍不得你走。
心被戳弄了一下，癢癢的，輕顫着，為什麽他總能坦然地說出這樣的話。
“你的學校在哪裏？”他淺聲問道：“在F市哪裏？沒準我能去找你。”
他要來F市找她嗎？這麽大的城市，他一個人來會不會像當初她獨自前往F市上大學那樣，惶恐，不安。
或許他不會，他是男孩。
“F市南街東苑路西廂大學。”
說不清緣由，她想給他們一次機會。
人的一生有很多次相遇，相逢，相知，有的人走着走着就遠了，走着走着就陌生了。
他說要來找她，起碼此刻，他們不是走着走着就散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咕嚕呦、31829973 10瓶；笑出鴨叫 3瓶；大奶潔 1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