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派克受了傷, 被控制的滋味讓她陰郁的臉色久久不能回轉,其餘的手下部分逃亡, 其中最讓庫洛洛感興趣的費婕也在其列, 據說沒能當場捉到是因為分出時間去救琳德, 索性也就不強求了。
窩金開了艘游艇過來, 從船上跳下去的時候琳德聽見飛坦在和俠客争執到底要不要把聖比約號游輪給炸了, 雙方都據理力争, 振振有詞,一直到開出了可觸範圍, 俠客才露出得逞的笑容:“現在你想炸也炸不到了。”
飛坦臉色陰沉地回應:“如果我想炸, 這個距離也不是不可以。”
俠客于是立即改口:“冷靜, 冷靜。”
飛坦執着于炸掉游輪的原因似乎是因為在船上僞裝的時候被兩次提到了身高問題——噢,當然不止是【提到】,對方似乎還就這點評頭論足。
沒能當場死亡實在是運氣, 雖然後來死在房間裏也并沒有多麽幸運就是了。
因為其中兩個人就遷怒整所游輪, 不得不說是暴戾過頭了, 對比之下,先前拿他身高開玩笑、勸告飛坦多喝牛奶的信長實在是切實地活在同伴愛的照耀下。
不然飛坦會不會就在基地和對方拼個你死我活,再順手把基地給炸了也是個未知數。
俠客入侵系統查找安德魯·韋伯斯特的具體資料時, 琳德癱在一邊舉起手指對着海面上的陽光打量着那枚戒指。
庫洛洛說這本來就是自己的戒指。
款式有點奇怪, 也不像是女士戒指, 雕刻的圖案像是太陽還是別的什麽, 已經被磨損得有些看不清,內壁上刻着……她的名字。
因為在裏面, 還能清楚地辨認出來。
……為什麽不刻姓氏呢,是因為嫌麻煩嗎?
琳德輕輕地嘆了口氣。
對于失憶的事還是沒有辦法釋懷,總想着哪天要是突然恢複就好了,她倒是完全沒有部分人對未知和改變現狀的恐懼,而是認為是自己的記憶就是自己應該承擔的一部分,不論那是好是壞。
想想自己在方才做出的應急反應,足以證明自己先前并非對實戰完全不懂,夢裏見到的那個人那麽教過自己了,之前應該好歹也有個保命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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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手上不像是很有力量的樣子,看來是先天不足還是什麽別的原因導致的,總之應該是取巧類型的戰鬥者。
嗯,是不是戰鬥類型也很難說呢。
大概不是吧。
一道人影落過來,飛坦沒好氣地伸出手。
琳德:“?”
足足有兩秒,琳德才反應過來這是要做什麽。
連忙伸手握住對方的手腕,很奇怪,應該是先前在船上緊急爆發過的原因,琳德覺得自己似乎更能收放自如的掌握了。
她甚至能感覺到對方念力的補充程度——不,也不是這麽說,總之是大概能在心底有個計量的單位。
因此這次不等飛坦出聲,察覺差不多了的琳德便在同時放開了手。
飛坦是快攻型,不擅長持久戰,每次遇到等級高的對手所拉長的占線便會有些吃虧,據俠客說,他在船上的時候一度試圖曝出絕招。
當然,并不是因為被逼到了絕境,而是單純地——因為被提到了身高而不爽。
“飛坦的性格還需要磨練啊。”
如同操心一大家子的老母親一般,庫洛洛仰頭單手枕在腦袋下方,一手悠閑地持書、仿若度假時,還發出了此等操心不已的喃喃。
俠客查出了安德魯·韋伯斯特的消息後,一并報告了另一新消息:安德魯近期的行程中極有可能要前往城市弗得裏卡,參加一場即将在那裏舉行的賞金活動。
“賞金?”琳德不自覺地發問後,才發現自己是唯一出聲的人,“什麽形式的?”
“當然角逐形式的,不過角逐的方式可能有點血腥哦。”俠客好心地提醒,順便問了一句,“琳德你很缺錢嗎?”
“……唔。”
她就沒有過有錢的時候,用的錢全是庫洛洛的,和她沒什麽直接關系。
結果俠客粲然一笑:“你用團長的就好了啊。”
“……”
哦。
“這個賞金活動沒什麽舉辦的歷史,今年是第二年,由幾位黑道上層和房地産大鱷進行背後運營支持,目的也主要是選出更強悍的人收為己用,總得來說沒什麽意思。”俠客嘆了口氣,似乎有點惋惜,“這要是個拍賣會之類的,我還能撈點出場費呢。”
陪在派克身邊的瑪奇順了順頭發,一邊漠不關心地道:“這種活動一般到達每個階段都會有不同的優待吧,你去參加撈錢不就行了。”
“那多累啊。”俠客那張娃娃臉上滿是不情願,單手伸出,掌心向上,非常無奈的樣子,“還是搶來得容易。”
“那你找個距離最近、而且值得搶我們搶的活動。”瑪奇有些不耐地回答,“我們去搶不就好了。”
“這樣也不是不可以。”俠客想了想,當真看向半躺着的庫洛洛,“團長,要不去搶?”
“随便吧。我最近也沒什麽事。”
回應給俠客的,是庫洛洛相當随意、随意到甚至讓人覺得他根本沒聽清內容是什麽的淡然回答。
“其他人呢?”俠客振作精神,環顧一周。
“正好無聊,搶就搶吧。”
“行啊!我好久沒有認真活動了!”
“無所謂。”
“好。”俠客笑眯眯地單手握拳錘上另一手的掌心,“那就這麽定了,我去看看有什麽活動。”
全程圍觀了這一場草率得不能再草率的搶劫活動決定的琳德:“………………”
嘆為觀止。
實在是,随心所欲過頭了。
真·随便到令人不敢置信。
目睹完畢的琳德一般時間都在用來壓制自己那不知何時滋長的吐槽之心,一面仰躺在船舷處,于海面別樣而溫暖的陽光下感受着久違的暢快舒适。
……所以為什麽非得去搶劫啊,就不能等錢不夠了再去搶嗎?
這不是又要不能休息了嗎。
但深知自己并沒什麽發言權,此次前去也是為了替她消除隐患,在不遠處派克與瑪奇的聊天背景音下,琳德側首看向舉書一目十行、渾身都透露出惬意二字的庫洛洛:“庫洛洛,我想學念。”
“怎麽突然想學這個?”
“不是突然。”琳德轉回視線,仰目所及,碧空無際,“一直這樣的話,很拖後腿不是嗎?我也想有點起碼的能力。”
“不需要那麽麻煩,也沒有誰覺得你拖後腿。”庫洛洛話鋒一轉,“如果你是感興趣想學,教你倒是沒問題。”
琳德立刻見縫插針:“嗯,我是感興趣。”
庫洛洛:“……”
“啪”地一聲合上書,庫洛洛改變姿勢坐了起來,一手随性地搭在支起的膝蓋上:“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吧,學會念一般有兩種方法,自己修煉和外界強制打開精孔。在無法快速學會将氣留在體內的情況下,後一種比較冒險,但效率遠超前者。”
琳德不假思索:“後一種吧。”
“這麽簡單就決定了?”
“是啊。”琳德理所當然,自然得不能再自然了,“你在的話,應該選哪種都沒事吧。”
庫洛洛似乎沒來由噎了一下:“你這是哪裏來的自信?”
琳德滿眼無辜看着他:“不對嗎?”
“……”
沒法反駁。
“對了。”琳德突然湊過去,有點不高興的樣子,“你上次說要想辦法讓我恢複記憶的。”
“嗯。”并不像是忘了的樣子。
“那要怎麽做?”
庫洛洛看着她,無比順暢道:“帶你去看醫生。”
“…………”
剛剛,其實是聽錯了什麽吧。
少女愣了,好一會兒才再次追問:“你說……看醫生?”
語氣滿滿都是不可置信。
偏偏庫洛洛還篤定地點頭了:“不然呢?”
“……你問我?”
“失憶是腦中某處出了問題,這和平常受傷不是一類事件,除了找專業的醫生還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嗎?”
“……”
有理有據,無法反駁。
但琳德就是感覺自己的希望落空了,不僅如此,還有一種被将了一軍的感覺。
如果非要比喻的話,大概就是原本以為是山珍海味的大餐,到頭來卻告訴你“并不提供這種服務”,所以只能喝白粥之類的感覺吧。
郁悶之下,琳德也沒空管先前有關念的話題,自己站起身去了游艇的另一邊,還要受查資料的俠客嘲諷:“喲,和團長鬧別扭了嗎?”
俠客已經找到一項不錯的活動:距離弗得裏卡最近的城市歐曼特在近期有一場展覽舉行,宣傳冊上展出的都是世界有名的珍寶,這也是為了後繼進行的拍賣會造勢。
“如果能在這種場合先發制人,那真的是賺到了呢~”俠客興致勃勃地列着展出物品,“鴿血暖玉,噢!還有彩色卵呢,上次去找都沒找到呢……”
這項活動得到了衆人的一致贊同,得知安保嚴防死守、聚集的人物衆多這一點時,窩金這樣的武力派更是興奮了起來,也不顧還在海上的游艇,直接站起來朝着庫洛洛鬥志高昂地道:
“團長,趕快召集全員,我們去大幹一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