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是嗎?”少女并沒有完美地接住對方的點, 只是自顧地颔首,若有所思道, “俠客也去了, 說不定他們還能在一家酒店相遇。”
“……”
西妮爾語氣僵硬地別過臉去:“真沒意思。”
“哈哈, 西妮爾你看上去就像是在欺負新人啊。”信長這算是在幫忙說話了, 他依次指着以不同姿勢、或坐或立的衆人, 一一介紹道:“富蘭克林, 芬克斯,剝落列夫, 庫哔, 面影, 西妮爾。旅團的所有成員基本都在這裏了。”
人太多,琳德索性朝那個方向欠身鞠躬算是打招呼,并不在意其他人對她的具體看法, 琳德興致勃勃地要求信長為自己測試念能力的類別。
“先拿杯水……然後放片葉子上去。雙手圍繞杯子發動念, 你會發動了吧?”
琳德颔首, 依言照做。
水面平穩,沒有一絲波動,逐漸的, 水中浮現出近乎透明的結晶體, 正慢慢成型。
“還真是具現化系。”信長有些驚奇地看着杯底, “瑪奇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總是很準。”
站在一旁的瑪奇:“什麽叫‘意想不到的地方’?”
測出了自己的類別, 琳德還是挺高興的,雖然身為師父的庫洛洛不知道去哪個地方找妹子了, 但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
西妮爾是真的不明白。
“我說,這丫頭是正常人嗎?她敢不敢吃個醋讓我開心一下?吃醋她會死嗎??她為什麽不吃醋???”
依舊保持着面癱,但不同于伊爾迷·揍敵客,說出的話語風格多少有些喜感,不如将這稱作是突然暴起的碎碎念。
長相禦姐的西妮爾卻在這種事上糾結不已。
對于這種風格深感熟悉的旅團衆人一致選擇了視而不見,而作為新人的琳德則完全不懂這個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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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在這兒呢,這麽正大光明地進行以她為主角的吐槽真的沒問題嗎?
但琳德顯然是多慮了。
因為下一秒,得不到回應的西妮爾便将目标轉向了她。
“我說,喂,你。到底會不會吃醋?”
琳德 :“…………”
這人怎麽和剛見面時給人的感覺一點都不一樣啊?
“練什麽練?團長不就喜歡你弱得不行依靠他的樣子嗎?還是你覺得要被抛棄所以不得不努力了?展現一下負面情緒給我看真的這麽難嗎?!”
琳德:“…………”
有沒有誰來阻止一下這個對話?
實話說走向真的越來越奇怪了,這麽放任下去說不定還要說出些什麽來。
于是唯一被對話的琳德決定做出回應的努力。
“請問,西妮爾?你現在是在……希望我露出點不快的情緒?”
“這不是相當明顯的嗎?”以一副理所當然之态,西妮爾對于目标者的終于理解顯出幾分滿意,“不露出痛苦的表情,又怎麽能說明你在意呢?”
“…………”
算了,她還是打消交談的念頭比較好。
接下來的時間裏,琳德也大概明白西妮爾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
相比其他人來說,不是單純的話唠,但一旦認定了什麽也會變為話多的類型,似乎信條就是“疼痛與劇烈的反應才能真實地反應一切情感”,總而言之是個與外表看去完全不符的女性。
這個團隊裏從來不缺怪人。
倒不如說正是因為有點奇怪所以才能做出和普通人不一樣的事情。
庫洛洛于黃昏時分歸來,聚集在一起的幾個人沒有特別的娛樂,打牌活動進行得如火如荼。
雖說中途也不乏想要出去尋找更多樂趣的人,卻還是被這種難得的熱鬧所吸引。
唯一堅持着拒絕的大概只有琳德。
理由也并不多麽高大上。
“我沒有錢。”
“你用團長的不就好了。”俠客不在,信長正愁沒人墊底,“玩的不大,一局一萬。”
不論多麽堅決的拒絕,也會被壓制,在這等強權之下,琳德被迫參與牌局,一臉的苦大仇深。
等庫洛洛歸來時,牌藝不精的琳德已經瀕臨負債不清的悲慘前兆。
“這是怎麽了?”庫洛洛一挑眉梢,甚至沒有換下外間使用的清爽裝扮,徑直走了過來,他對上少女求助意味明顯的眸子,“輸得很慘?”
琳德連連點頭:“我不玩了。”
“不玩怎麽行。”庫洛洛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止住了她半路逃脫的動作,視線無意地掃過排面,露出一抹笑,“總要先贏回來再走。”
牌局中的另外三個人:“……”
完。
蛋。
不約而同的,在三人心底同時浮現的相同詞語。
信長最先嘗試扔下牌:“今天有點累了,我就先……”
“信長,你真的累了嗎?”溫和又親切的話語。
信長:“……不,也不是那麽累。”
西妮爾突然後悔貪圖這邊好贏錢上這邊的牌局了,但她萬萬沒想到——
“團長,你今晚不是不回來的嗎?”
“我可沒有說過不回來。”
“可是我明明看見你去找女人了!”西妮爾忿忿不平地說,“你提早回來會讓別人懷疑你的能力啊!”
“————”
由于基地比較空曠,人總體來說填不上這個空曠度,于是就很容易出現聲音大一些便産生回音的狀況。
……懷疑你的能力啊。
……你的能力啊。
……能力啊。
……啊。
基地裏一時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琳德默默地別過臉,掩面。
唯一氣定神閑只有庫洛洛:“噢?懷疑我的什麽能力?”
潛藏在清爽溫和表象下的可絕非良善真容,西妮爾終于後知後覺了:“……沒有沒有!團長您方方面面都很強!”
“其實原本打探消息的工作是要交給西妮爾的。畢竟你也有一副相當欺騙人心的外貌,但是……”庫洛洛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下,“看來只能讓你繼續做清掃人員了,進入會場就不必了,在外面清理雜魚這種工作應該用不上嘴。”
西妮爾:“……”
突然失去了夢想。
“團、團長,我才不要待在會場外面,我、我不是故意的啊!你知道我有時候說話口無遮攔的,也不是故意要刺激你的小丫頭的!我真的只是——”
“什麽刺激?”
“……”
遭,還說漏嘴了。
西妮爾不愧是這麽多年嘴快依舊仍然沒被打死的最佳典範,她立即倒打一耙道:“我都是為了團長你啊!為了測試這個小丫頭的真心,才不是為了其他無聊的私心!”
——所以你這不是自己都說出來了嗎?!
琳德無語地抿唇,有點想笑,一只手伸過來将幾張牌的位置順序調整了,動作自然無比:“輸了多少出去?”
“嗯……數不清了。”琳德有些羞愧地低下腦袋。
“那還真是夠慘的。”庫洛洛不帶情緒地評價,“換了一種打牌方式,明顯是欺負你不會啊。”
“……”×3
說實在的,有點心虛。
被這麽維護,琳德也有點尴尬了:“後面就會了,是我牌打得不好……”
“嗯,你比較笨。”
“……”
信長難得不攪混水,主動開口岔開話題:“說起來,琳德是具現化系,不知道未來的能力會怎麽樣。”
“已經測過了麽?”庫洛洛抽了兩張牌扔下去,略一颔首表示已經清楚,“具現化……好好修煉吧。”
原本想看戲的西妮爾聞言頓時轉開了視線:誰給的錯誤情報,根本沒有好戲可看,這兩人在一起跟父女似的,哪兒來的精彩片段啊?
——就不能互相露出痛苦或在意的表情來宣告某種與衆不同的感情是确實存在的嗎?!
“喂喂,誰過來替我一下!”西妮爾受不了地站起來,“我打不下去了!”
庫洛洛還沒說話,贏了兩把的琳德把牌往庫洛洛手裏一塞:“我也不玩了,你們繼續。”
和留在原地習慣性等待庫洛洛意見的西妮爾不一樣,琳德說完就跑,看上去仿佛剛剛那兩把并非贏了而是輸了般避之不及。
信長和瑪奇迅速跟着開溜,遲了一步的西妮爾沒能跑掉,接手了剩下的殘局開始收拾。
“西妮爾。”
與方才的語氣截然相反,這是種相當富含冷酷意味的凜冽語調。
數秒前仍在調笑的西妮爾頓時背脊一僵,神色跟着凝固:“團長。”
“不要去招惹琳德,也不要去影響她。”
“是。”
條件反射地應答,等到那股壓迫感随着庫洛洛的遠離徹底消散,西妮爾才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這算什麽?變相告訴我還是有好戲看的嗎?”
“人心真是難懂啊。”
恰巧聽見了西妮爾最末的這句感嘆,靠牆拿着牌的芬克斯随口吐槽:“你也挺難懂的。”
“……”
作者有話要說:
西妮爾是小滴之前的八號(私設)
面影是西索之前的四號(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