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節

下來。被捕,冤死獄中,将近九十年代才平反。

“他很厲害。”亮亮很興奮:“太了不起了。”

管家先生沉默一下:“亮亮崇拜這樣的人嗎?”

亮亮收回平板,一臉仰慕:“是的,多聰明的人。”

“犧牲,或者奉獻。”管家先生輕聲道:“這種人獻出的是一切。非常的苦。尊重他們就可以了,不必……成為他們。”

亮亮眨着眼睛看他:“啊?”

管家先生想微笑,但始終沒能成功。他悲傷的表情令亮亮難過:“爺爺,你怎麽啦?”

“你是不是有兩個爸爸?”

亮亮很大方:“是呀。”

“啊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也有兩個爸爸。”

亮亮晃動小腿,看管家先生。管家先生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巧的皮制相框,裏面是不大的黑白相片。已經發黃,黃昏的顏色。他遞給亮亮:“我能保存下來的唯一一張。”

亮亮雙手接過來一看,照片上的人穿着老舊的紀錄片裏經常出現的四十年代土色軍服,戴着小檐解放帽,左胸是“中國人民解放軍”胸章。軍服不是很合身,明顯大很多。眼神平靜淡然,卻藏着悲傷。

“他不高興。”

“他離開這裏之前照的。”管家先生凝視着照片裏的人。依舊那麽年輕,那麽瘦削。喜歡小孩子,喜歡抱着他教他唱中文的童謠。

“我是他們領養的孤兒。”管家先生講這一部分的時候倒很坦然:“他把我從孤兒院領出來,告訴我我還有另一個爸爸。另一個爸爸很威嚴,并不常笑,心事很重。可是他對我也很好,握着我的手教我寫毛筆字。”

“那怎麽只有一個人呀?”亮亮看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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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還很小的時候,就和他們分開了呀。”

亮亮偎着管家先生:“爺爺不要難過。”

秘書小姐路過前臺,前臺終于忍不住:“馮主任……”

秘書小姐走過去:“怎麽了?”

“這個譚總的快件,要怎麽處理?”

秘書小姐驚訝:“譚總的快件不是都寄給我?”

“這個快件是直接寄給譚總的。當天我就告訴譚總了,但是譚總沒拿,說‘以後再說’,這都好幾天,不能老放在這裏,怎麽處理?”

秘書小姐拿過小盒子,這個大小,這個形狀,絕對不是寄文件的。陛下又不網購,難道是趙醫生的?她轉着找寄件人:“誰寄來的……”

她頓住了。

然後略驚恐:“陛下說他不收?”

前臺疑惑:“啊,陛下,譚總沒當回事。”

秘書小姐壓了壓嘴角:“我怎麽不知道陛下這麽有魄力?這還不要?”

前臺也驚恐了:“哪個大人物寄來的?”

秘書小姐苦笑:“咱們陛下惹不起的人。”

前臺心說,不能吧,這名字她上網查了,比較出名的就是個醫生,百度百科上履歷得狂轉鼠标滾輪。醫生能怎麽着譚總?

譚陛下坐辦公室裏仰着養神。昨天應付了個暴發戶,手指上戴個鑲紅寶石的大金戒指,土爆了。最近據說流行“民國範兒”,民國這麽幹也很作好伐啦。馮主任倉皇敲門:“陛下,臣有重大軍情!”

譚陛下還是仰着:“進來。”

馮主任拿着一只眼熟的盒子:“國丈寄來的,我覺得您還是收着吧?”

譚宗明蹙眉:“什麽亂七八糟的,什麽國丈,國丈……”

他猛地坐直:“趙教授寄來的?”

馮主任悲痛:“回陛下,好像是。”

中午譚陛下開車到附院,趙副主任一看奔馳商務就狂奔下樓。兩個人湊一起,同時問:

“你腦門上是什麽?”

“你拿着餅幹幹嘛?”

趙副主任着急:“我有事跟你說,爺叔今天來看病了,我不知道我表現得是不是很二,還有他老人家的腰需要理療……”

譚陛下更着急:“你先聽我說,岳父寄了一盒手工餅幹,不知道為啥非要寄給我我不知道沒當回事好幾天了你看要咋辦……”

兩人,相對無言。

二重賦格 44

44 小趙醫生曰:舊時候的光榮與痛苦。無法參與,只能仰望。

趙啓平和譚宗明對着坐在食堂桌上。譚宗明拆紙盒的時候費了勁,裏面包着泡泡紙。泡泡紙下面是密封塑料袋,好像抽掉了空氣,真空的。

“啊。”譚宗明感慨了一聲。不愧是老泰山,包個餅幹都挺科學嚴謹。

然而,碎成渣了。

趙醫生拆開袋子,看着餅幹渣發呆。

譚宗明起身去拿了兩把勺子,遞給趙啓平。趙啓平默默接過勺子,舀了一勺,塞進嘴裏。

譚宗明緊張:“好吃嗎?”

趙啓平閉着嘴咀嚼。腦門上一條道,十分穩重。譚宗明想說要不擦了吧,想了想還是沒吱聲。

顏色實在是看不出賣相,味道很香。飄浮的香味兒裏依稀有奶香和雞蛋香。

“我覺得吧,應該不是咱媽做的。咱媽做的不會非要寄給我,寄給你就行了。我猜是不是咱爸做的?他覺得你把他拉黑了,肯定快件也不會收,幹脆寄給我……”

趙啓平還是不說話,狠狠挖了一大勺餅幹渣,并且把塑料袋往中間推了推。譚宗明有點尴尬,又覺得國手做的餅幹不容錯過,只好硬着頭皮拿勺子挖一塊兒。

……味道真還行。

搭配嚴謹,比例适中。譚宗明挑眉:“挺好吃啊。”

趙啓平總算出聲:“嗯。”

譚宗明撐着下巴:“你好像說過咱爸從來不進廚房。”

“嗯。”

“我知道你現在百感交集,被父愛感動了?”

“一包餅幹的父愛。”

“你這得改改。這僅僅是餅幹嗎?這是一份心意。”

趙啓平又挖了一勺。

不遠處淩院長領着小哦呦坐下。一放假小孩子就是脫缰的野驢,必須看得更緊。淩院長又嚴肅了:“人家告狀告到家裏來。”

亮亮跟着嚴肅:“我請他喝茶,誰知道他老哭。”

然後無奈:“現在的小孩子喲。”

亮亮真沒欺負人家。整個院子裏的小孩子滿地炸鍋,非常吵,亮亮一向不耐煩搭理他們。越這樣這些小孩子越往亮亮身邊貼,搞得亮亮不勝其煩。昨天小李警官下班回家,看見隔壁單元的鄰居一臉憤怒找過來:“我兒子呢?”

小李警官心想我怎麽知道你兒子在哪兒。

那女的咬牙切齒:“其他小孩子都說看見他進你們家了。我兒子呢?”

小李警官納罕,亮亮從來不和“小孩子”來往,怎麽會進自己家?他笑笑,打開防盜門。女人一馬當先沖進去:“寶寶,你在不在?”

小李警官跟着進門:“亮亮?”

然後他們看見亮亮坐在沙發裏,表情肅穆,茶幾上擺放着整套的茶具,裏面泡着茶。他旁邊坐着個胖成球的小男孩,看着比亮亮還大,坐得很規矩,端着茶杯正在嚎啕大哭。

女人上去一把抓起兒子,胖男孩沒提防茶杯摔了個粉碎。他立刻住嘴,很驚恐地看亮亮。亮亮一臉高深莫測,胖男孩的母親揍他的屁股:“誰讓你過來的!”

胖男孩這才想起來要哭,張嘴就接着嚎。亮亮始終不動聲色,小李警官也沒說話,看着這對母子。女人打兒子打了半天反應過來,這給人表演猴戲呢?旁邊那個男的是死的麽不來勸一下?她把自己兒子拖走,走遠了還有她尖利的罵聲:“誰讓你進他們家的!不讓你理他不讓你理他!你缺心眼兒?”

亮亮看看地上的碎渣和茶水:“哦呦。”

小李警官嘆氣:“魚眼珠。”

亮亮跳下沙發,抿着嘴沉默半天,終于解釋:“他非要來咱們家玩,我就想請他喝茶。”

小李警官關上門,半蹲下看亮亮倔強的小臉:“嗯,你在學習院座。學得很好。”

院子裏的家長們看淩遠家組成古怪,不讓孩子跟亮亮玩。

亮亮反正也不願意搭理他們,不在乎。小李警官摟着亮亮:“對不起呀。”

亮亮撫摸小李警官的背:“該道歉的是他們。沒有禮貌,大吵大鬧。你和院座都是最好的爸爸。”

父子倆靜默一會兒,小李警官親親亮亮的腮幫:“你沒有欺負人家,人家哭什麽。”

亮亮聳肩:“不知道,我只是請他喝茶,然後看着他,思考應該談論什麽話題,他就哭了。”

小李警官笑一聲:“嗯,你是對的。現在的小孩子。”

食堂裏院座照顧亮亮吃東西,亮亮輕聲道:“對不起,一套茶杯湊不齊了。”

淩院長沒表情:“那有什麽?只是杯子。”

趙啓平聽不清他們的談話,父子兩個處于放松的狀态,偶爾交談幾句,大部分時間父親規定兒子吃什麽吃多少,兒子埋頭苦吃。

父親疼愛兒子。

兒子孺慕父親。

“父子間的正常相處模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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