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世界一:就是這麽貪心嬌縱呀

“許如,這真的是你哥嗎?”

被許巍洲這樣說,鹿島竟沒有生氣。她看了眼許如,散漫問道。

許如摸不清她賣哪葫蘆藥,沒搭話。

“和你完全不同。”她又仔細打量許如幾眼,開始了男德傳教:“你哥還不如你呢。好賴你年輕--年輕,就是男人最大的資本。”

“我朋友說了,男人一過了25就什麽都有了,壞脾氣,油膩,禿頭,啤酒肚,以及難以啓齒的小病,應有盡有--你覺得你哥是哪種?”

許如;“……”草。

許巍洲:“……我剛26。”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更好笑。

“許如……”

被叫了名字,許如“嗯”了一聲,看向鹿島。後者很認真地看着他,說道,“你可別像你哥那樣啊。”

“不然我會超失望的。”

--許如剛想回,你算老幾啊?

你失望關我什麽事?

可就是這麽怪異,他說不出口。

被個子高挑的女孩子這樣專注盯着時,許如才恍然悟到那句話——高挑,從來都是大美人的必要條件。

像被她整個人的氣場包圍了,視線裏只有稍微浮現出的影棚燈光,和她泛着笑意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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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桃花眼好似更加水光盈盈了,朦朦胧胧的,像是要把人吸進去一探究竟。

無端端地,許如的腦袋浮現出一個詞——迷人。

怪了。

鹿島今天……好像格外有魅力。

明明臉還是那張臉……就連他哥說的那些瑕疵,許如其實也是打心底認可的。可他就是邪了門一樣,覺得鹿島好看。

許如有點煩躁,也有點埋怨他哥說話沒把門。

怎麽就讓他陷入這種境地?

他怎麽會成為他哥?

至于為什麽不怨鹿島,許如不知道。

但系統知道:[任務:誰做小狗還說不定呢。任務完成進度+5%,當前任務完成度:5%]

許巍洲倒是沒管兩人這戲碼,繼給鹿島的身材蓋了合格戳後,他終于正眼瞧了鹿島的臉。

立刻皺了皺眉。

“皮膚太差了,鏡頭捕捉上去會很難看——要飾演的角色是繁華都市裏最美的那一朵雛菊。”

“………鼻頭太鈍。”

“眉毛不夠濃。”

人面部有五官,許巍洲挑了不止五個刺。常人早就無地自容了。

鹿島心裏不大快活,被當衆指出容貌上的缺陷,這讓她窘迫至極,迫切地想要躲開許巍洲掃視的目光。

怎麽能那麽輕蔑?

長得不漂亮、就要受這種對待嗎?

這只是——“模特就非要面部完美無瑕嗎?”

鹿島輕輕地反駁道,語氣卻很堅定。

“一直以來,模特都只是作為工具來展示創作者的創意吧?漂亮而沒有特色,不會喧賓奪主嗎?”

鹿島個子真的很高,她又站得筆直,整個脊背挺拔得想荒原上的歪脖子樹——盡力堅強,試圖表現得和尋常樹別無二致,卻難免因其天生古怪,而格外紮眼與可憐。

不見得是好。

更甚至是不好的——至少,此刻許巍洲是這樣認為的。

但或許正合他意。

“繼續說。不用委婉。”

鹿島:“……”

癖好真古怪。

“只有那些不入流的創作者才需要模特的美貌來裝點吧,您覺得呢,許導?”

許巍洲不置可否,掃了眼許如。

許如立刻警醒,惱怒地掃了眼鹿島,滿臉驚悚。

順便忙打圓場:“哥,我同學她不是那個意思,她就是……”

支支吾吾半天,也崩不出哪怕半個字。

怎麽解釋啊?

許如也想不通啊。

鹿島區區一個樣貌平平無奇的,憑什麽這麽拽?

許巍洲哼了一聲:“你站在舞臺上恐怕不怎麽像模特。”

像落魄的大小姐。

分明早就負債累累了,卻偏偏拽上天了。

鹿島并沒有接話茬,沉默半晌,“我也不想當。”

“賺到錢了,我想去徽京養只貓。快快樂樂的,安安靜靜的。”

許巍洲失笑,沒當回事。

這種開局,怎麽可能有她想要的那種安靜和快樂?

“篩初算你過。下周二來試鏡。”

“主題是——女性/瘾者。”

鹿島瞪大了眼睛。

腦海翻箱倒櫃,出現了這一塊的細枝末節--陸嘉月待鹿島的好幾乎都是包裹着蜜糖的毒藥,原書作者雖每次都寥寥幾筆,然而,興許是系統劇情碎片的加持,鹿島竟回憶了個七七八八。

陸嘉月願意給她搭線,讓她當當模特拍寫真,是因為寫真的主題很爛俗,攝影師許巍洲這時候也平平無奇--沒人想打他會拿獎:

陸嘉月送她護膚品和化妝品,希望她變得自信美麗,可那護膚品其實是參雜了有毒物質的;

陸嘉支持她不顧外貌,鼓勵她抓住機會,大膽逐夢演藝圈,是因為那個領她來拍片的中年男人是三級片導演,而這部片其實是陸家投資的;

……

陸嘉月對她的“好”,數不勝數了。

許如帶着鹿島出門的時候,天色很晚了,鹿島沉默地走在後面,跟着他往公交車站走。

他等會還要和朋友去ktv聚會,當然不可能把鹿島送到家——就是這時候,發生了點讓許如感到“自己好像生了病”的怪事。

公交車還沒到,許如心有餘悸叮囑道:“今天的事,就這樣了。你可別找嘉月訴苦。”

——你可別找嘉月訴苦。

這是他第二遍說這句話了。

鹿島不大高興。

好想快一點變美啊。

許如急着走人,見她半天沒反應,粗魯地“喂”

了一聲。

鹿島驚詫地“啊”了一聲,擡頭看着他。

不耐煩的許如頓時撞進一潭深水,他只恨不得立刻彈跳起來,結結巴巴道:“……你、你怎麽哭了!”

鹿島茫然:“……啊,我沒哭啊。”

可能,有的女人,就是天生有一種得寸進尺和讨人寵愛的才能吧。

鹿島此刻便心領神會了——稱之為頓悟也未嘗不可。

她眨了眨眼睛,撲扇着睫毛,泛着水光的眼睛避開了許如的緊盯,像是有些困惑地道“……嘉月真的知道這事嗎?”

“知道是要拍什麽的嘛?”

許如其實聽清了。

但他從沒聽過鹿島這樣說話。

聲音像泉水一樣叮咚作響,幹淨,甜而不膩,自有貴氣,惹人憐愛。

他想再聽一次,不由放低了聲音:“什麽?”

鹿島說得好溫柔:“沒什麽呀。我說那她好見呀。”

“你說她幹嘛?”

“我樂意啊。你管我呢。”

擱平時,鹿島敢這樣不分青紅皂白說陸嘉月,許如早翻臉了。可今天,他就像聾了一樣,當沒聽見。又像啞了一樣,也不說教了。

只沉默着。

沉默太久了。許如沒話找話。

“剛剛在片場,我哥為難你,怎麽不找我啊。”

他又欲蓋彌彰,補充道:“你受了委屈,我怎麽和陸嘉月交代?你可別找她訴苦。”

——你可別找她訴苦。

第三遍了。

鹿島卻笑了。

[系統提示:誰做小狗還說不定呢?任務進度+20%,當前任務完成度:25%]

她有點高興,聲音也愈發清脆,甚至有點冷淡的溫柔了。

不是有那麽一種規律嗎?

平素冷淡,嚣張甚至毒舌的人偶爾語氣溫柔起來,會顯得格外迷人。

“可我不想學小狗叫呀。我讨厭狗。”

“先前你說的話,我讨厭死了。”

她使了性子。

“你怎麽不學狗叫?”

許如立刻想到了——除非你是小狗。

這是他親口說的。

許如、許如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明明都反複重申了煙火禁燃啊,偏偏就像有煙花在腦子裏熱烈地炸開了。他的腦子砰得一下,悶響着,暈暈的。

很不是滋味。

許如暈乎乎的,還不忘想。

好怪啊。

今天的鹿島怎麽看上去嚣張又可愛?

就連做了很嚣張的事,也只覺得那本該如此。她就該這麽嬌縱。

是他的錯咯?

許如暈乎乎說:“是我的錯咯,那你怎麽才不氣?”

[系統提示:誰做小狗還說不定呢?任務進度+5%,當前任務完成度:20%]

鹿島有點得意——微妙地,得意極了!

憑借美貌讓人退讓原來這麽快樂呀?

她稍微得寸進尺了些:“——除非你做我的小狗。”

“……我要大家都知道的那種小狗。”

她眼睛閃亮亮的,語氣卻平淡極了。

就好像她覺得這要求--讓一個心高氣傲的男孩子低頭讨她歡喜,是和喝口水一樣簡單而容易的事。

相當得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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