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世界一:就是這麽嬌縱
好看的容貌,當然是讓[啊對對對]願意多縱容幾分的價值。可說到底,即使再怎麽濾鏡和美顏加成,普通人眼中的好看又能溢價到哪裏呢?
也僅僅只是男性眼中“還可以”被稍加修飾後的委婉措辭——大抵就恍若上位者那種向下兼容的高傲。
所以[啊對對對]雖說覺得那眼睛很迷人,甚至有那麽一瞬間,想被這眼睛注視着,但其實倘若不成功,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何況,緣笙不是個剛出道的小網紅嗎?
幹這行除了圖錢圖流量還能有什麽?
而他好說歹說也是有五百萬的電競主播——[啊對對對]當即就用主播大號[fine]給[緣笙]發了邀請。
“姐姐,來玩把游戲嗎?”
“給你直播間c位出道。”
“不過姐姐要露臉喔。”
——[啊對對對]只和兩種人玩。
一種好看的,一種玩游戲聰明的。
這聰明不僅僅包括現有的技術,甚至包括對游戲的感悟——這事說來玄妙,顯得他的考核标準很離譜很難以捉摸似的。
不過,[啊對對對]也确實有這種本事——他在幹主播前,可是幾大電競俱樂部都競相争搶的天才選手啊。
只不過,其本人的态度是:
——職業電競,狗都不打。
[啊對對對]說得輕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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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背地裏的意味更令人難受。
鹿島是醜過的人,她也漂亮過——即使現在還沒到那種人人稱贊的“天仙”程度,但比起以往來,也着實稱得上大變容貌,算得上是普通人群體中的小美女了。
某種程度上講,鹿島今非昔比了。
她漂亮了,有人愛了——即使只是虛幻的粉絲,那也足夠了。更重要的是,她現在逐漸有了一種認知:從笨重醜陋的蝸牛殼裏鑽出來,即使不知道自己的前行方向在哪裏,也不知道自己真正喜歡的什麽——那也無關緊要。
要怎麽做呢?
只要完全本能地,像動物一樣地活着。
喜歡就大聲地說喜歡,厭惡就立刻滿臉厭棄,不想做的事,感到不舒服的事,即使是天大的機遇,也要第一時間拒絕。
因為舒服與不舒服是本能發出的警告。
鹿島遵循了這樣懵懂的認知,毫不客氣地刺了[啊對對對]一頓。
“我今年才十八。”
“叫我姐姐?”
“你怎麽不露臉?和我這樣的女孩子打游戲不是應該很榮幸嗎?”
這麽刺了對方一番話後,鹿島轉眼就把這事抛在了腦後。
她又不喜歡打游戲。
他就是游戲界的頂流又與她何幹呢?
何況,想和她結交的多了去好吧?缺他一個嗎?
比如,這就碰到了新的邀約。
來自新寶鹿的。
鹿島稍微有點印象。
甚至對新寶鹿為什麽找她,也隐隐約約有些模糊的猜測。
新寶鹿是前些日子音螺的新晉網紅。
和其他有工會扶持的主播不同,她是純素人。且她出名的方式也和衆人不同——以相當社死的嗑cp出道了。
不少人稱呼她為社死型直播。
新寶鹿也确實貫徹下去了,像是擺爛一樣繼續擴大了嗑cp的社死範圍,有時甚至還會特意邀請當事人參與共同直播。
新寶鹿:[戳一戳]
新寶鹿:緣笙妹妹,你眼睛好漂亮喔,眼妝也畫好好——不像我手殘。要是我手不殘,說不定就能去我推團隊當個幕後。
新寶鹿:今晚要一起玩嘛?妹妹想玩什麽呀?
你看。這樣的邀約,鹿島就心裏舒服,她舒服了,自然也願意讓其他人也舒舒服服的。
緣笙:你想玩什麽呀?我都可以的。
新寶鹿:那……游戲可以嘛?
緣笙:可以是可以,不過,我沒怎麽玩過耶。
新寶鹿喜不自禁:這有什麽?有我呢。
只要不碰到那種傳說級別的大佬,新寶鹿對自己的水平還是很有自信的——何況這次,她大概率能請到極強的外援。
前些日子,隔壁平臺訊通發生了件醜聞。頭部網紅之間聚會,因為早年pk生了些龌龊,即使後來出了名,賺了錢,想做體面人了。
卻始終難以完全革除彼此間隙。
自媒體和營銷號着實會吃瓜,把當年某聚會的視頻全給抖出來了。
原先的一哥試圖明裏暗裏試圖和現在的音螺一姐來場幹脆利落的錢色交易,一姐當年還是有點骨氣和脾氣的,斷然拒絕了,場面鬧得很不愉快。
所幸像素不清——平臺公關部就胡扯:“是p的換頭視頻。”
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有網友認為這平臺爛到根子了,主播間氣氛非常不好,平臺縱容工會養蠱。
這平臺又是個慣會做場面的。這還不夠,決心推出個“充分展現主播和諧氣氛”的活動。
簡言之,就是增加雙人合作視頻的曝光量和在推薦算法中的優先級權重。
尤其是新人主播——以體現平臺對于新人的提攜。
新寶鹿本來就不是什麽傳統流正經路子的網紅和主播,說到底她就是玩票性質的。不過這年頭,又不是什麽非要固定套路才能出名,只要能帶給用戶樂子就行。
新寶鹿就是這樣一位天生會捕捉熱點的網紅,她沒什麽深度重度死忠粉,但但凡在互聯網上有號的游戲影視動漫群體,都約莫聽說過這號人。甚至偶爾能直接在各大平臺亦或者親友的安利中得知這人又整了什麽活。
實在是這人太好笑了。
她還向來沒什麽網紅包袱,完全随心所欲。做了該做的事,邀請了該邀約的人,新寶鹿直接在微博發布:“明天打游戲一定超有動力!只要有美色,看我超神!”
她的粉絲早習慣了這人p話當頭條發的網紅原則。
随口調侃:“咋了。把到球草了?”
新寶鹿:“被漂亮妹妹釣了——最近超火的那個[臉紅][臉紅]”
“想看軟妹x毒舌的就來加入我的直播(廚力放出ex!)”
這條消息很快就被頂到微博頭條了。
熟悉她秉性的就知道這人又要按頭搞cp了。
微博素來沒什麽新鮮事。無非是這家明星,那網紅,偶爾穿插幾條社會熱點。這軟件的受衆又多是年輕群體,對互聯網新有趣事件反應超快—,很快就大範圍知道了這事——而且都在猜“cp”是誰?
毒舌這方其實大家大概率有預想。
新寶鹿是[fine]的頭號粉絲——她甚至就是整[fine]的活出名的。剪了對方和死敵的mad,被[fine]當場打臉。
“我只喜歡胸大腿長腰細性感妹子啊[擺爛]”
“誰要和幹癟硬邦邦的男的在一起啊?”
“這種身材別說是男的了,女的我必然都不會[擺爛]”
但新寶鹿毫不care。她甚至和[fine]杠上了。
反正她也只是玩玩。玩到就算贏。抱着這樣的心态,她屢次嘗試,屢戰屢敗,哪怕她真的找了腰細腿長膚白胸大的美少女,[fine]也不為所動。
該毒舌依舊毒舌。
從來沒有出現她所預設的那種[任憑我巧舌如簧,一針見血,到你面前竟絲毫重話說不得,絲毫妙語吐不出]的反差情景。
對此,[fine]涼涼說:“哦,我還看腦子啊。”
自從新寶鹿出名後,她每隔一個月都要cue一次[fine],算起來已經是時候了。
毒舌主播姑且是有了預想。
倒是軟妹——有猜新出名的演員的,有猜頭部網紅一哥一姐的,甚至有猜職業電競up的——衆說紛纭,沒有個定數。
“軟妹”的真面目背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一時之間,浪國的用戶都在期待這人的真面目是誰。
新寶鹿吊足了胃口,才正式和[緣笙]約定了時間。兩個人接了語音。
“阿笙,你對游戲有什麽了解啊——我們要打的是榮耀巅峰。”
鹿島很坦誠:我不太了解耶。只限于聽說過“游戲名”的程度。
新寶鹿想着要壞——新手剛接觸這游戲能有什好表現?[fine]怕不是要毒汁飛濺。即使[fine]的榜一說他私下誇過好幾次[緣笙]的視頻——這是從來沒有的事,以往[fine]的評語都是“還可以”的程度。
新寶鹿心裏沒有底。但她很快就改變了主意。
鹿島發了語音。
她覺得文字不怎麽好解釋。
“我大概是之前和人一起打了盤人機的程度——當時我玩上單耶。但是被李白殺了好多次……”
這本來是新寶鹿最關心的事。起碼說明緣笙沒菜到連榮耀幾個簡單的名詞都不了解的程度。可是她第一時間竟沒在意這事,而是完全被緣笙的聲音吸引了——實在是太好聽了。
很軟很清脆。但是并不顯嗲和作,和吳侬軟語的咿呀細語完全不是一個模子的。就是那種特別舒服像玉石叮當作響的清脆聲,偏偏尾音有點翹,就很嬌和……新寶鹿實在憋不出形容詞了,她本來就不是什麽文藝範的。
倒是相當直接和坦白。情緒也相當多變——想到這麽好聽的聲音可能要被[fine]毒舌,新寶鹿就突然感到一陣負罪感襲來。
以往她可是個樂子人。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那種。
她不是不知道那些美人被毒舌也會難受,不過和她有什麽關系呢?同意她的游戲直播,蹭上她的流量,簡單地付一點代價不是理所當然嗎?
這世界,大體而言是公平的——即使是美人,她所得到的禮物也必然早被标好了代價。
但新寶鹿突然有點悔。
她是個聲控。
"阿笙嗚嗚嗚嗚嗚嗚你聲音好好聽!我對不起你嗚嗚嗚嗚!
“已經不能拒絕了嗚嗚嗚我真的有罪。沒事,我會保護你的——我罵人有一手的。”
她還是個軟妹控。
新寶鹿長相甜美,聊天記錄嗚嗚嗚嗚亂飛,萌系表情包更是數不勝數,現實三次也三坑同入,jk軟妹圖朋友圈亂發,怎麽想都是個甜美系,可惜她內裏是個鋼鐵直男。
“阿笙阿笙你打游戲開語音嘛?乖乖跟着我做輔助就好了,我會保護好你的——要是有人敢罵你是那種無腦抱大腿的,我頭一個幫你沖。”
鹿島:“謝謝你呀鹿鹿——說起來你和我真名有重字耶。真有緣。”
“不過輔助是什麽啊?是幫你打boss的嘛?”
鹿島其實知道的。在系統空間裏的模拟總歸不是白練的。何況她已經有了天賦和學習能力max加成……雖然她幾乎全模拟的是打野,不過對輔助鐵定也是有所了解的。
她這麽問,單純是為了延續她之前的“美強慘”塑造準則罷了。
到底什麽樣才是“強”?
鹿島天生愚笨,從來就羨慕那些聰明人對功課,對人際,對生活游刃有餘的事實——她就是覺得,天才就是那種大家都會崇拜的強者。
什麽都會,什麽都是一上手就行。
“是要跟着上單嘛?”
“麻煩鹿鹿幫我解釋了。”
新寶鹿一邊被鹿島的聲音迷得頭昏腦漲,七魂丢了六魄,一方面心也快碎了——“阿笙,除了上單,你還知道什麽啊。”
鹿島:輔助。打怪。
新寶鹿:“嗚嗚嗚嗚嗚阿笙我對不起你,我這就去看看能不能和[fine]那邊溝通下取消——如果實在不能,我就擺爛當演員。這樣被嘴臭的就是我了。”
——希望不要被舉報。阿門。
鹿島很篤定:“不用啊。我也想試試呢。說不定我是那種一上手就很厲害的天才呢。而且被罵怎麽啦,又和你沒有關系。你幹嘛要擺爛當演員。你打游戲很想贏的吧?輸了不會很難過嗎?”
新寶鹿:“嗚嗚嗚嗚嗚你好甜啊聲音甜人也甜嗚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