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暗樁

“王爺,別鬧。”聶明珠推了推他。

宇文钺神色無比認真:“你看本王像在跟你開玩笑?”

聶明珠唇角抖了抖。

宇文钺貼在她耳邊:“你我是明媒正娶行過六禮的夫妻,這種事也是應當的,你要明白這一點。”

聶明珠抿唇,不否認也不承認。

其實她一直都懼怕這一天。

但真的到來,她根本沒有正當理由去逃避宇文钺。

宇文钺見她臉色都綠了,便拍拍她臉蛋:“你昨晚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覺,晚上等着本王。”

聶明珠眼前一黑。

木木的往前走。

宇文钺在她身後忍不住發笑。

一陣清風吹來,帶起聶明珠身上幽幽的甜香,還有隐隐約約的龍涎香味道。

宇文钺聳聳鼻子:“你昨晚見過宇文乾?”

聶明珠吓了一跳。

就算在私底下,也應該稱呼陛下,怎麽宇文钺直接叫名字的,這麽沒忌諱。

“啊,陛下昨晚去了奉先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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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钺眯眼:“那你身上怎麽會有龍涎香的味道?”

他們都心知肚明,若想沾染另一個人身上的氣味,除非有親密接觸,只是同處一室的話根本不可能沾染。

聶明珠只得實話實說:“我睡着了,陛下後來的,便把衣服蓋到我身上。”

宇文钺臉色黑了黑,但沒說什麽,只譏諷道:“罰跪還能睡的那麽香,你膽子可真大。”

聶明珠挑挑眉。

“行了,回去沐浴,把身上的氣味洗掉。”宇文钺不滿。

聶明珠無奈點頭,他真的啰嗦。

原來還以為他高冷。

看來她要重新審視宇文钺這個人。

越熟悉他,越覺得他不是記憶中的那個淩王。

聶明珠累的狠了,在甘棠和荔枝的侍奉下沐浴後撲到床上補了一覺。

一覺到下午。

“王妃醒了,要吃東西嗎?”荔枝走過來打起床帳。

聶明珠揉了揉脖頸,問:“王爺在府裏?”

“沒,王爺很忙,聽鐵總管說,今天一天沒見人影兒了。”

聶明珠放下心來。

她有自己的另一重打算。

“收拾一下,讓甘棠陪我出去一趟。”聶明珠起身下床。

荔枝奇道:“王妃要去哪?”

“府外。”

“那要不多帶兩個人。”荔枝提議。

聶明珠搖頭:“不必了,越低調越好。”

荔枝和甘棠兩個人,一個通藥理,一個會功夫,兩個又機靈聰明,所以聶明珠才帶她們來宋國。

而她們三人之間的默契就是,從小一般光明正大的出門都是帶荔枝,而偷偷摸摸需要暗中進行什麽活動,不想被外人發現,便帶上甘棠。

今天聶明珠只帶甘棠出去,很明顯是有想法。

荔枝不再多言,手腳麻利的替聶明珠準備好出門的衣服。

可巧出門時碰見有儀郡主,她剛從後花園回到韶雲竹塢來。

“喲,王妃姐姐這是要去哪?”司徒有儀袅袅婷婷的走過來。

聶明珠揚起高傲的下颚,直視她:“宋國王城風景極好,我當然不會只局限于眼下的風景,随便出去走走,郡主好好歇息。”

司徒有儀聽出她話裏有話,也不惱,道:“天色不早了,王爺一般晚上前會回來,但願姐姐趕的回來。”

聶明珠冷笑,威脅她?

把宇文钺的行蹤打聽這麽清楚,是想趁她不在時做點什麽?

随便,真要發生了什麽她也不會在意。

不過她嘴上并不饒人:“我出去王爺當然是知道的,至于我什麽時候回來會不會和王爺說,那就是我們夫妻間的事,不用郡主費心。”

司徒有儀鳳眼眯了眯。

夫妻間的事,不用她費心。

司徒有儀聽得出來,聶明珠是在說她進宮告狀,害聶明珠在奉先殿罰跪一夜的事。

“但願妹妹心想事成。”聶明珠走到門邊,扶着門框,回頭對有儀郡主魅惑一笑。

司徒有儀冷冷的看着她離去的背影。

***

王城下午依舊熱鬧異常,聶明珠和甘棠兩人低調出門,沒坐王府的馬車,而是在鬧市裏雇了一輛,按照房契的地址,找到了那家藥房。

這地方不算偏僻,聶明珠和甘棠記了一路,離王府雖然不近,但也不算難找。

下車後便讓馬車離去了,回去的路她們找得到。

和盛堂藥房。

不算太熱鬧,也不算太冷清,聶明珠和甘棠像尋常顧客一樣走進店裏,四處打量。

“兩位姑娘,請問你們需要點什麽?”一樓的夥計笑着問。

聶明珠擡頭看看二樓來來往往的病人,開口:“我找你們掌櫃,秦至。”

夥計多看了聶明珠兩眼,随後道:“那您二樓第三間坐,稍等一會。”

聶明珠和甘棠上二樓房間坐下。

不多時,一個身高六尺,三十歲出頭模樣,看起來很是穩重的布衣男人進了來。

“兩位姑娘找我?”

聶明珠打量他:“你就是秦至?”

“是我,姑娘是想看病?還是經過人介紹來通過我找藥師先生?”

聶明珠搖頭:“都不是。”

秦至疑惑下:“那您是?”

“路過,順便想看看我自己的地方,經營的怎麽樣。”聶明珠道。

秦至一愣,随後認真的看聶明珠,慎重道:“莫非您是臻國那位?”

甘棠立刻提醒:“注意言辭,我家主子現如今是淩王妃。”

秦至立刻跪下:“給主子請安!”

聶明珠和甘棠對視一眼,果然有貓膩。

如果只是她名下一家單純的店鋪,倒也不至于行這麽大的禮。

掌櫃對老板雖然心懷敬畏,但也不需要畢恭畢敬,有主子奴才之分。

“起來吧,不用多禮。”聶明珠恍若未覺。

秦至慢慢從震驚中恢複正常,給聶明珠倒茶:“主子親自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聶明珠細細打量他,也沒說話。

秦至被她看的發毛,但他也摸不清聶明珠的想法。

良久,就在秦至即将忍受不住聶明珠沉默的壓力下,打算開口時,聶明珠先說話了。

“這店鋪,盈利如何?”

秦至一愣:“啊?啊,還可以,一年到頭也有幾百兩的利銀。”

“哦,”聶明珠點點頭,轉眼和甘棠對視:“一年到頭啊。”

聶明珠又道:“那這麽說,你在這裏很久了。”

秦至一愣,沒想到聶明珠的彎拐的這麽遠。

“小人到宋國也才一年多的時間。”

“那也不短了,你之前的主子是誰呢?在我之前。”聶明珠心裏隐隐有兩個人選。

一個是她父親,畢竟現在過到她名下,算是她陪嫁的財産。

而另一人則是……

秦至并沒有正面回答聶明珠,而是道:“前主子過段時間會親自過來,您一見便知。”

一見便知。

這是什麽意思。

聶明珠并不上套:“這家店既然給了我,那我為什麽還要見你前主子?我只要知道靠着這家店能賺多少銀子就夠了,如果不能賺銀子,那我就會把店給賣掉,換成銀子。”

秦至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

淩王妃怎麽和前主子交代的不一樣?

銀子,她眼裏只有銀子嗎?

到底嫁過來之前有沒有跟她說清楚啊。

“就連你,我也會賣掉。”聶明珠冷冷的看他一眼。

“我……”

“我該走了,你好好賺錢,記住,賺的不多,我就把你賣掉,順便把另外一家店鋪,也徹底解決掉。”聶明珠半開玩笑的威脅。

“那……”

秦至眼巴巴的看着聶明珠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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