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當面變身
“王妃,水會不會太熱了。”甘棠抱着新衣服進來,擔憂的看着聶明珠。
她已經得知聶明珠有孕的消息了。
現在全王府上下只要靠近聶明珠的,連大氣都不敢出。
聶明珠伸出細長白皙的手臂玩了玩水,心情不錯的道:“不用,正好。”
甘棠這才笑道:“果然是不同了,王妃之前都嫌水燙的,每次下水都要讓奴婢們兌涼水。”
聶明珠笑着倚到池邊,或許她真的不一樣了吧。
“你們先下去吧。我自己泡着。”
甘棠搖頭:“那可不行,王妃現在是兩個人,萬一摔了可不得了,奴婢要守着您。”
聶明珠道:“我就是想自己待一會兒,等我要起來時會叫你的。”
甘棠猶自搖頭:“不行,這……”
“本王守着她,你們出去吧。”宇文钺低沉磁性的聲音突然出現在百褶屏風後。
聶明珠吓了一跳,連忙回頭去看。
甘棠等人只得退下。
“王爺?你過來做什麽。”聶明珠下意識護緊自己,往池邊縮了縮,盡可能離他遠一點。
宇文钺低笑道:“自打我從陳國回來,就沒好好同你完整的待在一起一天過,明珠,你也稍微體諒一下我啊。”
聶明珠眯起大眼睛看他。
宇文钺在池邊曲起無處安放的大長腿側坐下,因天氣熱,他脫了外衣,只剩月光白的裏衣,那樣純淨的顏色不僅沒凸顯他的溫和來,反倒讓聶明珠感受到他穿出了淩厲的氣質。
她抿唇不語。
宇文钺挑起劍眉:“還在生我的氣啊……”
聶明珠不想理他。
自打知道他就是墨骐後,她氣就沒順過。
如今看在孩子的份上,給他個好臉,已經不錯了。
“不生氣了好不好。”宇文钺眼巴巴的看着聶明珠。
聶明珠施舍一個眼角給他,他深邃的眼眸被水波反射出星星點點的光輝,看向她時格外明亮。
那可憐兮兮的眼神,聶明珠都能腦補出他身後賣力搖晃的大尾巴。
當然,如果能忽視掉他放肆而貪婪的目光的話。
聶明珠柳眉倒豎:“宇文钺,道歉要有誠意!”
宇文钺哈哈大笑起來:“明珠,給你變個戲法。”
說着,他突然轉過身,背對她坐着,自己低頭不知道在鼓搗些什麽。
聶明珠先是不屑的扭開頭,他又要搞什麽花樣,她才不好奇呢。
可一刻鐘過去了,宇文钺依然維持那個姿勢沒轉過來。
聶明珠有點忍不住了,她盯着宇文钺寬闊的脊背,道:“你在做什麽?”
“給你一個驚喜。”
宇文钺突然挺直了腰身,雙手擡起,往耳後用力抹了一把。
熟悉的異香撲鼻,蓋住宇文钺身上自帶的沉香氣味。
聶明珠心頭隐隐顫動,不會是……
宇文钺慢慢回身,側坐着支起一條腿,朝聶明珠眨了下眼,随意的吹了聲口哨,脆生生的聲音響徹浴室。
那張生動的,熟悉的墨骐的面容再次活靈活現的出現在聶明珠眼前。
“馬駒子!”聶明珠一眼便斷定,就是他,沒有任何懷疑的那種。
“是我啊,一直都是我。”宇文钺笑。
聶明珠心潮澎湃,她忍不住躍躍欲試,一個人怎麽可以把自己僞裝成另一個人,那麽活靈活現,完全看不出任何痕跡。
“我看看!”聶明珠朝他伸出手。
宇文钺低笑一聲,乖乖把俊臉湊過去給聶明珠看。
聶明珠看他湊近,才恍然想起自己還泡在浴池裏。
她尴尬的收回手,咳了一聲:“那個,你先出去,把衣服遞給我。”
宇文钺頂着曾經用過的那張放蕩不羁的少年面容,笑的痞壞痞壞的:“那可不行,浴池裏滑,岸邊也有水,萬一傷了你和我兒子,那可是要我的命。”
“馬駒子!”聶明珠看他抱着衣服過來,臉色剎那間就紅了。
宇文钺将她裹住:“好了好了,任你打任你罵,我絕不還手,但我不會放任你一個人在這裏的。”
聶明珠:“……”
*****
聶明珠手腳并用的把宇文钺打了一通。
但她仍然沒能逃脫他鐵鉗一樣的雙臂,牢牢的把她抱回床上。
聶明珠埋在他肩頭,只露出緋紅的耳朵。
宇文钺眸中的欲色下去不少,一臉餍足的笑容,低聲安撫她:“明珠,對不起。”
聶明珠:“……”
聶明珠心裏罵他,宇文钺的道歉,和水池裏面王八放的屁沒有任何差別,也就是冒個泡而已。
“不是要看這張臉嗎,讓你心心念念這麽多年,是我的錯,以後這張臉,這個人,都是你的,随便你怎樣都可以。但是明珠,你不要生我氣了好麽,就算在戰場上戰死,也比你不理我要好受的多。”宇文钺輕吻她的長發,不知要如何表達滿腔對她最熱烈的愛意。
當年在他情窦初開的時候,遇見了聶明珠這麽個特立獨行的小丫頭片子,他喜歡逗她,總喜歡把她逗哭。
可這丫頭的心性明顯和尋常女子不同,驕傲任性古靈精怪又倔的要命,一肚子壞水。
無論他怎麽欺負她,她都不曾哭一聲,一天天笑嘻嘻的,要麽欺負回去,要麽追着他打。
就沒見過哪家名門閨秀像她一樣不顧形象九州亂跑的。
和她在楚國瘋玩的那一年,足是他生命中的一束光,照亮他以往被人輕賤的十八年,也足夠支撐他回宋國後在刀光劍影裏的日子。
簡而言之,明珠是他的信仰。
所以無論如何也要把她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裏。
聶明珠從他懷裏坐起來,仔細觀察墨骐的臉,從眉眼到鼻峰到唇瓣到下颚,每一處的線條都堪稱完美,可又和宇文钺的真實面容完全不同。
聶明珠好奇的捧着他的頭扭到一邊,去觀察他的耳後。
仔細摸了摸,毫無痕跡。
“這也太神奇了。”聶明珠眉心跳動,“這是怎麽做到的?”
“多學學就會了。”宇文钺把她腰臀托的更牢固點,淡淡的說。
聶明珠想了想,問:“那你為什麽要用人皮紙畫我?和易容有關嗎。”
宇文钺沉沉的盯着她,道:“因為太想你了,過去六年的每一個月,我都會畫一張你的畫,而且那不是人皮,是特殊制品,別想太多。”
聶明珠壓住嘴角,歪頭問:“那我可以學嗎?”
宇文钺眯眼:“學這個做什麽?”
聶明珠不答反問:“怎麽,不肯啊。”
宇文钺不露聲色,兩秒後道:“可以,你想學,我教你。”
聶明珠突然想起那個假墨骐,她瞳眸輕輕轉動,閃爍異樣的色彩:“那……這個世上除你之外,還有人會這個易容嗎?”
宇文钺敏銳的捕捉到什麽,他反問:“珠珠這話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