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心引火燒身

顧辛破涕而笑：“二哥，你瞧我都胖了。再長下去二哥都嫌棄了。”

顧源笑呵呵地摸了摸她的腦袋道：“胡說，我又不是養不起我家阿辛。就算別人不要，我也……”

察覺到自己說話說錯了，顧源低頭道歉道：“阿辛，國公府的事情我聽說了。你且放心，二哥定然會替你要個公道的。”

顧辛搖搖頭，這是她的事情，不想再将顧源牽扯進去。

她神色如常地答道：“二哥不必放在心上，我對那安公子世子無意。既然國公府鬧出這麽大動靜，我們不如順水推舟，正好推了這門婚事。”

看她說得一臉輕松，顧源很是心疼，嘆氣道：“可這退婚……終究對你的聲譽有影響！”

顧辛沖着他眨眨眼調皮地笑道：“誰說讓國公府來退婚”

“……”顧源沒再說話，看顧辛笑得一臉開懷，仿佛心中已經有了計謀。

他颔首道：“你是我顧源的妹妹，自然不能讓你受委屈，要退婚也只能我們顧家去退。”

只要顧辛高興，他做什麽都可以，哪怕是得罪整個國公府。如今事情鬧得這麽大，顧家與國公府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就算要退婚的話也是他們顧家去退婚，什麽時候輪到國公府了！

兄妹二人在廊下說着話，迎面走來了幾位衣着華麗的姑娘。

看見顧源也在這裏，姑娘們紛紛行禮。

顧源目不斜視，恍若沒有看見。顧家這些個兄弟姐妹，除了顧辛讓他挂懷外，其他人，他根本沒放在心上。

顧家共有四房，大房只生了兩個女兒，大小姐顧涵和四小姐顧婧。

二房是顧源與顧辛，三房是五小姐顧諾。四房的叔叔多年未娶，一直空着。

顧家的兒女雖然不算多，但姐妹幾個的關系卻不怎麽樣。大房是文官，但在朝中的地位遠不如二房。是以，大房的姑娘都不喜顧辛。

大房的顧涵上下打量了顧辛一眼，輕笑道：“聽聞三妹想不開投河自盡，這才一日光景便好了，當真是菩薩保佑。”

顧辛如何聽不出她話中的嘲諷，皮笑肉不笑地答道：“托大姐的洪福，我才能在這活蹦亂跳。”

顧涵眼中閃過厭惡，面上卻裝作純良的模樣解釋道：“三妹是個機靈人兒，若當真出事的話，豈不是要讓二伯父與二弟急死了。聽我一句勸，日後莫要為了一個男人做這樣的傻事，實乃大不孝。”

顧涵一上來就将帽子扣在了顧辛的頭上，顧辛神色淡淡地答道：“大姐教訓的是，我着實不該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當像大姐學習，在家做一個清心寡欲的大姑娘。”

顧辛這句話不僅嘲笑顧涵年紀大，更是戳中了顧涵的痛腳，及笄一年始終未能嫁出去。

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說的話都被顧辛給頂回來了。顧涵氣悶不已，不知道顧辛這丫頭怎麽落水後變得這麽牙尖嘴利的。

她扯了扯身側顧婧的衣服，顧婧慌忙道：“外界傳聞安公子世子今早與人殉情之事，日後三姐嫁過去後怕是有得罪受了。”

顧婧一邊說着話，露出了嘲諷的神色。

“三姐當真是可憐，年幼便沒了娘親。好容易定親還落得這樣的下場。這落水地身子還未好，怕是日後嫁過去了，這日子也不好過！”

還未等顧辛說話，顧源的面色變了，擰眉訓斥道：“長姐的事情豈是你能嘴碎的你們可是顧家的姑娘，豈能如市井村婦一般愛嚼舌根敗壞家風！”

顧源是家中唯一男丁，年紀輕輕又戰功顯赫，在整個顧家是有一定的說話地位。分量的。縱然自己被顧源罵了一頓，顧婧也不敢回嘴，只能任由他說着。

顧源的視線在其餘幾個姑娘身上掃了一圈，冷哼一聲道：“阿辛是我顧家的姑娘，更是我顧源的妹妹，誰敢說她半個不字，我定嚴懲不貸！拿下那人人頭！”

顧源在戰場上厮殺慣了，脾氣暴躁，一嗔一怒間自有威嚴。養在深閨中的姑娘自然有些畏懼，當下一個個都閉上了嘴巴。

顧辛感動地看着顧源，想當初顧源也是護着自己，自己卻不領情。

她對着顧源微微屈膝：“二哥不用擔心，任憑多大的風言風語。只要我不放在心上，誰也不能傷了我！”

顧辛的退讓讓顧源看着心疼，暗自責怪自己不中用，否則也無需讓自己的親妹子受到這般侮辱。

與顧辛說了一會兒話，顧源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去換身衣裳給顧老夫人請安。有顧源在這裏，幾個姐妹也不好說話，顧辛随意找了個借口便讓他先行離開。

看着顧源離開的背影，顧辛心中酸楚不已。再過幾個月，顧源上戰場時會因為賊人的陷害而痛失一臂，讓顧源一生都有陰影。生生斷了顧源的信心。

如今自己回來了，她不僅不會讓顧源失去那只胳膊，還要讓那些陷害兄長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見顧辛不吭聲，顧婧哼了一聲道：“別以為有二哥護着你就可以肆意妄為，你一心想嫁入國公府，如今那安公子世子都與人殉情了。屆時你嫁過去是當正妻呢，還是做妾呢我的好三姐！”

顧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沉聲道：“我做妻做妾與你有何幹系你只是大房的庶出，無論用何等的手段，此生也只能做個妾了！”

“你……”

顧辛沒有錯過那兩姐妹眼中的憤恨與怒火，她含笑道：“這天氣炎熱，我身子不爽，先行離開。幾位莫要動怒才是，小心引火燒身！”

說罷，顧辛悠然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大姐，你就這麽看着這賤人欺負我麽”顧婧心不甘情不願地跺跺腳，眼中閃過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