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過年啦

蕭鸾的話把小白砸懵了，他下意識的擺手：“不是我……我沒有這麽想，我只是好奇，我沒……”

他瞧着蕭鸾傷心的樣子，心裏愧疚起來：“對不起蕭兄，我沒想讓你傷心，我以後再不問你了。”

接着又歉疚的拉着蕭鸾的胳膊：“我從小就嘴碎喜歡說話，一天到晚問東問西，東張西望的，你就當我是讨人嫌的壞孩子，好不好，都是我的錯，我以後再不問了。”

蕭鸾淡淡道：“我不怪你，小白，我從來不怪你，我只是很羨慕小侯爺。”

他從小白手裏抽出來自己的胳膊：“小白，你從家鄉來到京城，最先遇到的人，是我，明明是我，為什麽你卻只當霍雲山是兄弟。”

小白道：“蕭兄，這不一樣的。”

他拿蕭鸾當至交好友，當親切的兄長，可是霍雲山，那是玩伴，這兩個明明是不一樣的東西啊。

他跟霍雲山動不動就你一拳我一腳的，總不能拿這個對蕭鸾。

他那麽小就認識了霍雲山，不管霍雲山變成了什麽樣子，他都覺得霍雲山還是小時候那個小夥伴，小小的一個人兒，單純幹淨，霍雲山始終是他最親近的人。

彼此再也沒有說什麽話了。

過兩天就過年了，霍雲山是真的沒有事情幹。

除夕夜一個人吃飯什麽的，實在是太凄涼了，他小時候宮中都會來人将他接過去和皇帝舅舅一起吃飯，後來皇帝身體日漸衰弱，好幾年都是纏綿病榻，連朝都不能上了。

宮宴什麽的早就取消了。

他幹脆不吃飯了，跑去找小白，結果小白不在，他把那小宅子裏所有的房間都翻了一遍，哪兒都沒有人。

他猜想一定是小白跑隔壁的蕭鸾那兒去一起吃飯了，有心去看看，但是又有點不大樂意。

他就在院子裏站了會兒天漸漸黑了，連這僻靜的白雲巷都能聽到一些爆竹聲，霍雲山心情異常煩躁。

他一煩躁就亂踢東西，結果就桌子上就有個紙團滾了下來，撿起來一看，是個幾個鬼畫符一樣的大字：禍禍，我去找何大人了，快來幫忙。

霍雲山來不及吐槽小白竟然留個條給自己還用小時候的外號，外頭的門就響一聲想了，他趕緊把紙條藏了起來。

蕭鸾穿着新衣進來，帶着幾個仆從，臉上挂着微微的笑：“小侯爺，你怎麽在這兒？”

霍雲山把張紙條捏的緊緊，一本正經道：“我來找小白啊。”

蕭鸾笑了：“他人呢？”

霍雲山搖頭：“不知道。”

蕭鸾奇怪的朝着門裏看了看，不大相信，這大過年的，連賊都回家過年了，這孩子怎麽不在家？

霍雲山見他不相信，便道：“他不在家，我先走啦。”

他就出了院子，上了寶馬，朝着蕭鸾大方的招了招手：“我走啦！”

秦鸾被侮辱之後自盡，從此暴徒邵知時被當時的京兆尹何大人賞識，之後步步高升。而今邵知時一家被殺，那麽已經告老還鄉的何大人，一定也會被盯上的。

霍雲山偷偷摸摸繞到了何家宅子的角門，就想翻牆進去，但是一想，這何大人畢竟不是邵知時，他家人多，自己翻進去搞不好就被逮住了打個半死。

也不知道小白他在那兒！

他正煩躁時候，頭上就掉下來一個東西，正好砸在肩膀上。

他擡頭一看，小白正窩在一顆大桂樹上。那樹大約有一兩百年，枝繁葉茂的，窩個人在上頭，又是天黑的時候，還真沒人能注意。

小白朝着他打了個手勢讓他上來。

霍雲山二話不說就上去了。找了個合适的位置，就和小白一樣窩着了。

小白輕聲道：“今晚是除夕，今年的最後一天， 康平說了會讓他們五年內付出代價，那今日就是最後一天了。”

霍雲山認真點了點頭：“有道理。”

然後看着小白：“可是康平的仇人那麽多，萬一殺不過來怎麽辦，誰搞的清有多少書生罵過他！”

小白朝着他狠狠噓了一聲：“小點聲！”說着亞低聲以道：“ 有個輕重緩急吧，我覺得他比較恨何大人吧，你看邵知時死的多慘！”

話音一落，霍雲山突然驚叫了一聲：“啊！”

小白狠狠打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又鬼叫什麽，你是來搗亂的吧！”

霍雲山指着院子裏道：“你看，是大郡主和宴清都。”

小白道：“這有什麽好叫的，大郡主的母親是何大人的妹妹，他們姐弟二人來了京城，自然是一起在何大人家吃年夜飯了。”

霍雲山松了口氣：“我見到宴家人總有點害怕啊！”

小白鄙視了他一下，松了口氣：“宴家姐弟一個個又能幹又能打，有他們在，應該沒事了。”

他說着就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樹幹上。

霍雲山也學着他靠着，頭歪過去看着他。

月光下，小白的臉泛着柔柔的光，看不大分明，只是能稍微的看出來一點點的形狀。

霍雲山甜甜的笑了笑，輕柔地道：“小白，在樹上睡覺還挺好玩的。”‘

小白也把頭歪過來看着他，嘻嘻笑了一聲：“你不是想要睡覺了？”

霍雲山道：“才不是呢，我餓了，我到現在連晚飯都沒有吃，今天過年哎。”

小白從懷裏摸出來一個餅：“吃吧。”

霍雲山啃了一口：“你怎麽随身帶這種東西！”

小白神秘的沖他笑笑，沒有說話。

他從小就喜歡四處跑，當了蜀王之後還是這樣，天下太平，蜀國的政事有大臣們管着就好，他就到處抓賊。

有時候需要在一個地方窩上好幾天，幹糧必須随時塞在身上。

兩人的樹幹離得近，偶爾就湊近一點聊聊天。

霍雲山有點想拉小白走，小白道：“等到明天天亮，兇手沒來我再走。”

霍雲山又冷又困，還有點沒吃飽，覺得挺無聊的，但還是沒說什麽。

眼睛瞄着何家的宅子，那裏燈火通明，歡聲笑語，孩子們在院子裏跑來跑去，大人們圍着火爐聊天。

霍雲山無意識的用手拍了拍小白的胳膊：“你總是在外面亂跑，你母後不擔心你嗎？”

小白嘿嘿笑了：“不擔心，她早就皈依佛門了，我在她身邊，她還嫌棄我吵鬧呢。”

霍雲山重重的嘆了口氣。月光和四下的燈光，煙火的光芒下，小白偶爾能看得清一點他的面龐。

他看起來那麽的清俊，那麽的幹淨，絲毫不像是傳說中的那樣。

他其實有很多的話想要問霍雲山，比如他和秦鸾蕭鳳的關系，比如那兩個人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但是他不知道從哪裏開口，這一件驚天大案，他甚至一點都不想和霍雲山提起。

霍雲山閉口不談的往事，他并不想聽霍雲山提起。

那些不大美好的事情，他不大想和霍雲山聊。

霍雲山窩了一會兒，真心覺得有點困了，他雙眼皮開始打架了，呼吸也變得越來越規律，話漸漸少了。

小白推了推他：“你是不是要睡着了！”

霍雲山道：“還真有點。”

小白問：“你能在樹上睡覺嗎？”

霍雲山凝神想了想：“有時候能，有時候睡着了會掉下來。”

小白調整了個姿勢，伸出一條胳膊放在霍雲山肩膀下的一棵樹枝上：“睡吧睡吧，你要是真不小心要掉下去，我能抱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