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軻糯幼時就曾被爺爺軻聞星笑說古靈精怪,他心思細膩,卻也狡黠,腦子裏常常塞滿了稀奇古怪的小點子。
哥哥軻寧央他幫助時,軻糯瞬間就想好了該如何做。
帝國軍部他不敢妄動,但小小的折騰一翻元帥倒不無不可。
西裏·威爾森聽完軻糯的辦法後,表情裂開,有一瞬的凝滞:“就這樣……?”
他完全不敢相信,單憑軻寧一個外人,就能在軍部內部“運籌帷幄”。好在被他察覺,力挽狂瀾,最終只導致自己化作幼崽形态,否則後果不堪其說。
西裏眼神微變,看着眼前老實交代的軻糯,見他唇瓣幾乎抿成一條直線,眼神飄忽慌亂,哪還有适才游刃有餘的模樣。
果然經不得吓唬。
西裏抵唇想笑,無奈地搖搖頭。
“現在可以了嗎?”軻糯覺着他的神情怪怪的,有點慌,咬着下唇忐忑不安。
被發配到荒僻星球受罰不是好應付的,軻糯不免擔心,一雙眼睛求助似的望着威爾森先生,圓溜溜的眼睛裏瞧着還有幾分委屈巴巴。
西裏實在難以把眼前的軻糯和從加洛口中聽到的嚴厲班主任聯系在一起。
軻糯帶給他的驚訝屬實大,不管是在帝國皇家學院裏嚴肅的教學,還是撫摸塔塔和小雪獅時的溫柔親和,甚至于剛才面對巴莫格的決絕堅定。
還有軻糯身上隐隐流露出能安撫他,讓他疲憊盡失,鎮靜安詳的味道,很奇怪。或許是信息素氣息,又或許是其他的東西……西裏眼神微沉,一絲好奇積在心坎,久久沒能離去。
他覺得軻糯就像一本沒有看過的書,永遠都不知道下一頁會怎樣令他驚奇。
看着軻糯仍露出詢問的眼神,西裏點點頭。
軻糯才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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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事情交代清楚後,軻糯就同威爾森先生告辭。
他還要去找小雪獅,距離雪獅離開已經近兩天,軻糯擔心不已,如若被其他人撿到收養是最好的,怕的是雪獅還在四處流浪。
想到這裏,軻糯正色道:“先生,告辭,改日我做東,請您務必赴約。”
“軻……”西裏表情遲疑兩秒,沉聲道:“好。”
軻糯将背包背好,剛轉身準備離開,書包裏的一則尋獅啓示竟無意落在了地上。軻糯連忙彎腰去撿,只是剛要重新放在背包時,卻聽到身後的威爾森先生道:“等等。”
軻糯站定,手裏還拿着尋獅啓示,呆呆回頭。
“先生,還有什麽事嗎?”
西裏的眼神緩緩往下落,停在那張紙上。
他眼神好,明顯看到上面的圖很熟悉,語氣不由得別扭:“你這張尋,尋獅啓示是?”
“哦,這個啊。”軻糯以為是對方好奇,沒多想,直接就道:“我家的小獅子走丢了,正在找它。”
西裏眼神複雜:“可以給我看看嗎?”
軻糯遞給他。
尋獅啓示很精致,白紙上面寫着小雪獅的身高體重,還有張大頭照。
蠢萌蠢萌的小獅子,白軟軟的一坨伏在地上,露出淡棕色的肉墊,正在專心致志舔毛……西裏錯愕,也不知道軻糯什麽時候給他拍的照。
西裏無法相信眼前的蠢獅子是自己的幼崽形态。
他額頭的青筋跳了跳,薄薄的嘴唇朝下一壓,将尋獅啓示還給軻糯。
軻糯不肯放過任何機會,眨巴着期待的眼睛,問道:“先生,您有見過它嗎?”
眼神噙着若有若無的求助,瞧着招人憐惜,西裏表情一噎,欲言又止,最終搖搖頭:“沒有。”
雖然知道不可能這麽巧,但軻糯聽到答案,難免會有一些失望。他控制表情,再次和威爾森先生告辭,轉身快步離開。
卻不知道身後的西裏,正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影,眸子裏滑過一絲好奇。
這場“艱難”的赴約總算結束,軻糯趁着周末假期繼續去找小雪獅。期間,好友卡蘿也聯系他詢問有沒有找到,在得知沒有絲毫目标時,果斷過來,和他一起尋找。
天及黃昏。
“如果一直都找不到呢。”卡蘿很擔心好友的狀态:“小糯,你怎麽辦?”
軻糯已經累得氣喘籲籲,滿額頭都是細碎的汗。
他疲憊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除了擔心他沒有其他想法,小雪獅當時既然是從垃圾桶裏撿到的,那就有大半的可能是被人遺棄,他不想小雪獅再被遺棄,只要知道它的安全,就好。
短暫的一天在忙碌尋找中過去,軻糯回家後給哥哥傳通訊,說元帥那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完畢,其他的什麽也沒有多說。
軻寧或許正忙,回複了聲“知道”就沒有再說話。
深夜寂寂,軻糯給塔塔準備食物,末了,就抱着本書靠在床頭看。
床正對着窗戶,軻糯擡眼的時候,剛好可以順着半開的窗棂看到外面的夜空。很安靜,星星點點綴在上方,像鑲嵌的顆顆明珠。
他捧着書認真看,時而偏頭瞧塔塔。
塔塔乖乖地躺在自己的軟窩裏面,小屁股撅着,似乎已經睡着了。
軻糯喜歡一切毛茸茸的東西,眉眼不由得舒開。
尋找小雪獅花費了整個下午,原本可以乘坐懸浮車,可軻糯擔心會忽略掉部分狹窄的地方,就徒步尋找,等回家的時候,腳已經磨破了皮。
很累,很累。
軻糯垂眸看書,還是沒能抵過疲意,眼皮一耷一耷的,竟就着現在的姿勢,腦袋一歪,沉沉睡過去。
被捧着的書落在被褥上面,驚醒了睡眠極淺的塔塔。
塔塔疑惑地“咕”了聲。
它探起腦袋,發出輕微的叫聲。
沉沉的夜。
小兔子和他的主人陷入睡眠。
就在如此靜谧的時候,窗棂忽然被一陣迅疾的風推開,塔塔警覺地再次從夢中驚醒,紅紅圓圓的眼睛直盯着大開的窗戶。
“咕?”
塔塔聲音剛落下,就急忙蹦到窗戶邊,試圖去看外面發生了什麽事。
它看到了一輛裝備精良的懸浮車,正停在窗口。
無垠的夜色裏,懸浮車的車門緩緩打開,塔塔眼睛瞪大,驚得豎起耳朵,似乎看到有什麽人準備從窗戶進來,緊張地狂叫。
塔塔的聲音天生低微,軻糯累得很,睡得也沉,根本沒有聽到它的預警。
連叫幾聲都沒反應,眼看懸浮車裏的人就要過來,塔塔見狀,趕緊蹦跶着朝軻糯的床飛奔。
它已經想好了,沖過去就擡起鼓鼓的肉墊,在糯糯臉上狂踩,肯定得醒。
只是塔塔想得美,事實卻悲催。
它小小軟軟的身體像團棉花,飛奔着腳丫子,才剛開始蹦,就被人活活制住不能動彈。
夜幕低垂,踩着軍靴的男人嗤笑一聲,抓起塔塔的頸部後皮,把它拎起來。
小兔子立馬反抗,兩腿亂蹬。
西裏·威爾森眉頭蹙起來,眯起眼睛瞧它,聲音懶散:“想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