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聖厄斯亞教堂,廣場寬敞偌大,附近有很多高檔的營養劑餐廳。

雖然軻糯不喜歡吃營養劑,但他既然做東請客,還是要關注對方的飲食習慣。

在軻糯看來,營養劑就那麽一支管,還被各種店家整出了高檔低檔的分別,無非是看着星際時代大都願意吃營養劑,便這樣分分,從中撈點大人物的錢。

軻糯訂的餐廳是周邊很有名望的營養劑餐廳,這裏的老板将營養劑裝在漂亮金貴的托盤裏,餐廳裏還伴有音樂和舞蹈,算是修養身心的好去所。

他沒有和威爾森先生……不,帝國元帥,說要去哪家餐廳,只是在聖厄斯亞教堂外等候。

七點整,軻糯先到一步。

約莫等待兩分鐘,他就看見了西裏·威爾森的身影。

沒有穿軻糯想象中的元帥軍裝,一身便服将他的身形勾勒得挺拔高挑。

軻糯扭頭,眼見他過來,眉梢緩緩凝起,難免悵然。

是啊,這位大名鼎鼎的帝國元帥,不管身形,氣質還是走路的儀态,都充滿着常年在軍部侵淫的雷厲風行。正義凜然,坦坦蕩蕩的氣質是特有的,很多人都無法達到。

軻糯初見西裏·威爾森,卻只把他當成普通家長,潛意識讓他沒有多想。現在看,實在是他沒認清這位帝國元帥的魄力。

軻糯表情略帶僵硬,但見對方走來,仍揚起親和的笑容,與他打招呼:“威爾森先生。”

西裏·威爾森颔首:“軻老師。”

裝得倒挺正經……軻糯瞧着他翩翩有禮的模樣,情不自禁腹诽。不說傳聞中,就是軻糯親耳聽到的帝國元帥,一向都是性情冷冽,不茍言笑,哪像現在這樣。

他真心感謝西裏元帥,但也真心不喜。

不僅是對方傷害薩維軍團的舊事,還有,他到現在還佯裝身份的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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軻糯眼底緩緩浮現一絲煩悶,走上前,沒有戳穿西裏元帥的身份,微笑道:“威爾森先生,我在塔稞餐廳訂下了包廂,請。”

他伸手以做邀請。

西裏·威爾森輕輕點頭,道:“有勞。”

“先生客氣了。”軻糯笑眯眯地說。

塔稞餐廳正在聖厄斯亞教堂左側的高樓中。

作為首都星最高的商業樓層,塔稞餐廳在樓層頂部,距離地面很遠,且沒有樓梯或者電梯可以上去。一般來這裏除吃飯外,還可享受眺望整座首都星的絕佳欣賞位置。

軻糯和西裏·威爾森慢悠悠走近高樓,軻糯正準備放出懸浮車乘坐時,西裏先他一步,将懸浮車停在了兩人面前。

那懸浮車沒有款式花紋,內斂也嚴肅,不愧是威嚴的元帥專用。

軻糯在西裏的邀請下先行踏上車。

兩人并肩端坐,軻糯還是第一次離西裏·威爾森這樣近。

他倆的肩膀雖然沒有挨在一起,但在狹窄的懸浮車空間裏,軻糯依稀可以感受到西裏身上隐隐流露着的威嚴魄力。

身邊坐着的是不能小觑的帝國元帥,威風凜凜,殺伐決斷。

軻糯有一時的恍惚。

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居然能和西裏·威爾森并肩而坐。這位在星際戰争裏擁有無盡膽識和魄力的元帥,被民衆歡呼着尊崇着的,甚至幾乎和奧伯特陛下擁有同等地位的人。

軻糯想着,心裏微動,用餘光悄悄瞄了眼元帥的側臉。

硬朗沉穩的面容,沒有那麽多刀鋒斧鑿的痕跡,但他深邃的眼眸,眉毛,鼻梁,甚至薄薄的嘴唇,都彌漫着一股不服輸不放棄的堅毅。

是狂風暴雨不能打擊的熊熊石塊。

或者,殘暴戰争,也無法消磨的果敢剛毅。

軻糯無意識地眨眨眼睛,有片刻的失神。

直到西裏的驚訝聲響起,才将他拉回現實:“軻老師……怎麽了?”

身為帝國元帥,西裏·威爾森幾乎每時每刻都保持着謹慎和警惕,超高的覺察力讓他在星際戰争裏能準确判斷敵人的攻勢。而軻糯,一個Omega的偷瞄,西裏哪能不會察覺。

他不清楚軻糯在想什麽,見對方足足瞟了他好幾秒,才出聲打擾。

只見軻糯回神,臉頰浮起輕松的笑意:“沒什麽。”

軻糯避開西裏元帥探究的眼神,伸長脖子去看懸浮車窗外,忽然眉頭稍揚:“先生,已經到了。”

塔稞餐廳近在眼前。

軻糯提前訂好的餐廳精致典雅,透明玻璃窗的陳設,能讓客人全方位感受到窗外,整個首都星的浩瀚景致。

剛走進包廂,軻糯就好奇地扭頭,從窗外看去。

繁華熱鬧的首都星匆忙跑進眼裏。

空中的懸浮車絡繹不絕,低頭,也可以窺見熙熙攘攘的首都星民衆。

這是整個阿塞爾星系最安穩的星球,在帝國軍部的坐鎮下,民衆和樂,萬民一心。

塔稞餐廳的電子菜單上列舉了衆多營養劑,其實這些除了盛量和裝盤不同,口味相差無幾。

軻糯不喜歡吃營養劑,但既是請客,一要照顧對方口味,二要陪着同吃才好。

“先生,你來點餐吧?”他将電子菜單推到西裏面前。

不過這回軻糯确實想岔了。

西裏·威爾森沉眸緊盯着菜單,遲遲沒有下手。

如果放在以前,他節省時間,總是随随便便選擇營養劑就好。但最近在軻糯家,吃慣了香膩流汁的美食,現在看着營養劑,只覺得無從開口。

尤其是來赴約前,他還吃了軻糯放在保溫箱裏的油爆雞翅。

香辣油汁,噴香脆嫩。

西裏嘴饞了。

他承認口味已經被養刁。

但軻糯正等着,西裏眼眸微沉,沒有多說,随手指了其中兩樣。

軻糯笑着接過,遞給服務員。

既然是特地感謝威爾森先生,才邀請他吃飯的,軻糯一直面帶微笑,真誠地道謝。這句感謝他不知說了多少遍,西裏沒當回事,搖頭道:“軻老師,舉手之勞,不必言謝。”

軻糯抿嘴微笑。

他擡着眼眸,眼神複雜地在威爾森先生的臉上轉了轉。

軻糯實在無法弄清西裏元帥騙他的緣由?那日赴約,原本就是自己占下風,他何必呢?軻糯向來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元帥幫他阻擋巴莫格,他真誠感謝,但受到欺騙,甚至是薩維軍團被欺辱,他不能理解。

軻糯終究沒忍住,眼神裏帶着濃濃的疑惑,佯裝沒有發現他的真實身份,詢問道:“先生,我心裏有疑惑,您能幫我去詢問元帥嗎?”

西裏垂放身側的手緩緩握緊,故作輕松道:“什麽事?”

軻糯咬咬嘴唇,神情焦心:“先生,我知你當日赴約,是元帥央求而來。我沒有機會詢問元帥,可以向你請教嗎?”

西裏示意他直說,軻糯娓娓道來:“元帥似乎還不知道我使計的原因吧?我自得知,元帥在軍部賽事裏欺辱薩維軍團,讓克羅斯顏面盡失後,就憤憤不平,所以才出此計策。”

軻糯說完,西裏卻懵了。

欺辱薩維軍團……西裏眉頭一沉。

“先生?”

看見西裏元帥久久不回答,軻糯喊道。

西裏擡眼,薄唇緊壓,點漆深淵的眼眸布滿不解:“我、元帥何時欺辱薩維軍團?”

軍部賽事是帝國軍部成立以來每年都會舉行的比賽,場面隆重盛大,是帝國考察所有軍人職業素養和體能的重要比賽。

西裏自問從未在軍部賽事裏打壓欺辱過任何人。

但軻糯從哥哥話裏得知,薩維軍團被欺負得很慘,元帥更仗着精神力讓克羅斯首領,無臉面對其他将士。

軻糯憤懑,因而忽略了西裏脫口而出的那個“我”字。

見元帥滿臉的不知情,軻糯深吸口氣,很有耐心地将哥哥說的那些話,一五一十告訴了西裏。

擲地有聲,說完後,一副要和對方算賬的眼神。

西裏莫名其妙聽完,總算理清楚軻糯為何要針對他了。原來是以為自己在軍部賽事裏,以公謀私,欺負他的哥哥和克羅斯首領。

西裏真是蒙了冤枉,甚至想笑,他沉聲道:“軻老師,你沒有想過軻寧的話,是假的嗎?”

軻糯搖頭:“不可能。”

他知道哥哥性格,高傲自負,就算騙他,也不會哭哭唧唧。

記得從前他為嫁給克羅斯首領,被父親和爺爺多番打罵,都沒有彎過腰。

“好,我告訴你。”西裏不惱,屈指在桌面懶懶地叩了叩,道:“軍部賽事,奧伯特陛下向來重視,每年都會派遣身邊的侍官觀看。”

軻糯一愣:“真的嗎?”

“當然。”西裏眼眸如炬:“奧伯特陛下看重軍部,絕不會允許軍部出現你說的那種事。”

他快被氣笑了。

軻糯搖搖頭,再問:“若是侍官無從察覺呢?”

西裏薄唇一勾:“軍部賽事場內設有精神力屏蔽器,在非精神力的比賽中,絕對不會出現濫用精神力而發洩私怨的行為。我想你不應該單從軻寧的口中得知,或許問問克羅斯首領,會得到不一樣的回複。”

西裏這麽說是有原因的。

他和克羅斯雖然不對付,但同事多年,也曾并肩戰鬥過,沒有誰能比他們了解對方。克羅斯忠厚,當日率領薩維軍團輸在他手下,也是坦坦蕩蕩,輸得心服口服。

他可以認定,軻寧所說,克羅斯毫不知情。

西裏說完,就平靜地看向軻糯。

坦然的目光讓軻糯無從憤恨,他迷惑了,遲疑半晌,說道:“……我會去問清楚這件事情。”

西裏道:“請便。”

解釋後,西裏本以為就算完了。

哪知,軻糯忽然睜起撲閃撲閃的大眼睛,懵懂地問:“可是先生,加洛告訴我,威爾森家族裏,現今唯有元帥在軍部任職,您既然不是軍部的人,為什麽會知道這些呢?”

西裏的表情一僵,欲言又止。

軻糯眼尾漾起輕輕的笑,托着腮幫子,努努嘴道:“先生,我想請您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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