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最佳花瓶

因為發現的時間極短，而且采取的手段足夠，所以除非偷畫的人會妖術，否則絕對不能帶畫離開，現在就要看看能不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找到藏起來的畫，否則時間一長，會議室裏的也都不是小人物，勢必要讓他們離開，那麽畫肯定也會通過某種方式運出去。這其實很讓人無奈，但事實就是如此，總不能為了一幅畫把這裏一直封鎖着，不說裏面的人願意不願意，就是外面的壓力也會紛至沓來，這是有人就有的紛争，沒法子解決。

一路順着阿七的指引往前跑，莫九到過許多地方，有餐廳、廚房、會議室，甚至還去過洗手間轉過一圈，要不是阿七很聰明，知道分析，恐怕莫九早就追丢了。

“唧！”阿七有些激動的指着前面的門把手。

想也沒想的敲了敲門，沒聽到裏面有聲音，莫九立即擰開門把手鑽進去，然後就看到一只金燦燦的狗狗把整個嘴巴塞進一個玻璃杯中，然後仰起狗頭在沙發上學兔子跳，全身上下的金色狗毛都透着歡快的氣息。

沒想到在這裏遇到這只金毛，莫九一愣，快速環視一圈沒看到可疑的地方，于是退出去。蹲在沙發上的金毛也愣了一會兒，然後歪着腦袋想了想，确定自己不認識莫九對方也不認識他，就繼續在沙發上蹦跶。

又跑了一層樓，阿七又指了一個房間，莫九立即過去敲門，這回裏面有聲音，他推開門看向裏面。

一群年輕人湊到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麽，桌子上放着一盒一盒的煙，還有亂七八糟的酒杯，紅酒、白酒、啤酒等等應有盡有，還有一男一女正在接吻，一男一男正互相之間握着手含情脈脈的看着對方，至于坐在最中間的淩雲霄則是左邊抱着一個右邊抱着一個，嘴裏叼着一根煙擡頭看着突然出現的莫九。

也是莫九對這棟樓不了解，他還以為所有地方都跟胡老頭去的會議室一樣嚴肅，卻不知道這棟樓分幾個區域，有些地方是嚴肅的會議室，而有的地方則是專門用來娛樂的，而像大金毛待的地方，明顯是用來休息的，只是不知為何他的主人不在。

昨天還是落湯鴨，今天就吹幹羽毛，伸長了脖子，假裝自己是一只肥胖的鴨子來娛樂了。淩雲霄感覺嘴唇有點疼，這才回神，發現煙燒到嘴巴了，趕忙拿出來扔到煙灰缸裏，然後再擡頭看着莫九。

屋裏明明有好幾個模樣更出衆的人，但此時卻仿佛都被莫九比下去，處在衆人之間的淩雲霄就像顧影自憐的山間小野花，仰起腦袋看着迎接太陽的漂亮向日葵花，那種鮮明的對比仿佛實質似的在衆人心目中勾勒出畫面，甚至有人以為自己看錯了，忍不住揉揉眼睛再去看莫九，然後就忍不住贊嘆。

“你去演電影，用不着演技，只要往攝像頭前面一站，我敢保證百分之九十的觀衆會成為你的腦殘粉！”有個痞痞的大男孩突然開口說話，“我給你個名片……”

剛把名片拿出來，淩雲霄就突然發瘋似的把名片搶到手，然後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推開身邊的人站起來，往門口走。

但莫九卻在這時候低頭，從衣領看向自己懷中的阿七，小家夥用爪子對着房間指指點點，顯然再說他追蹤的味道就在這裏。在心裏嘆了口氣，莫九原本想立即關門離開，但既然嫌疑人就在這裏面，他就不得不擡腳進來，随手關門。

看到這一幕的淩雲霄眼前一亮，自來熟的走過來道：“這麽巧，快過來坐，我請你喝一杯。”

其他人都好奇的讓開地方，用眼神詢問淩雲霄，後者卻拿了個杯子認真的擦，并不理會旁人，表現十分反常。

“白開水，謝謝。”莫九坐在衆人讓出來的地方，見淩雲霄擦完杯子，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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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向酒瓶的手頓時拐了個彎，拿起桌子上的礦泉水，當着莫九的面擰開瓶蓋，倒了小半杯遞過來。淩雲霄有點忐忑的看着對方，想說什麽卻又說不出來，他曾經想跟莫九談戀愛，但人家走了，他就想着出來散心，雖然第一次散心後果不太好，但這第二次應該還算不錯，至少遇到莫九了。

想他淩二少什麽樣的男孩沒見過，什麽樣的人沒玩過，但此時面對莫九，他卻賤兮兮的覺得自己仿佛配不上他，感覺自己就像向日葵下面腐爛的瓜果，只能提供養料，然後一邊消耗自己一邊仰望高潔的向日葵。

“二少，這位是……”終于有人打破沉默，笑着問。

狠狠的扭過頭瞪着對方，淩雲霄幾乎是吼出來，“這也是你能問的嗎！”兇神惡煞的瞪了一圈，反正在座的人中他的地位最高，不需要顧忌什麽，瞪完了就轉過臉，帶着一點小心翼翼的問，“你怎麽在這裏。”

跑了一路确實有些渴，莫九端起酒杯小口小口的喝水，一手放在胸前保護阿七。

見莫九沒理會，淩雲霄也沒生氣，反而還松了口氣，因為他感覺自己仿佛真的很對不起對方，明明以前這種事發生過很多次，他花花公子的名號何曾如此沒用，但每次面對莫九，他骨子裏的那丁點兒賤好像就被壓榨出來，從霸王龍瞬間變成霸王蟹，還是把自己五花大綁就等着入蒸籠蒸熟了吃的。

一邊喝水一邊在心裏思考對策，阿七不能露面，就不能挨個人确認氣味，剛才好幾個人又親密接觸過，味道互相沾染，辨別起來比較複雜。正想着，敲門聲再次響起，這回進來的人沒人敢輕視，都趕忙站起來，客客氣氣的跟對方說話。因為來人是三個警察，其中一個莫九認識，另外一個面相更加威嚴，手裏牽着狗繩，一條威武霸氣的黑背在屋裏四處嗅，還有一個莫九雖然不認識，但是偷偷見過，正是金毛的主人，此時他也牽着金毛站在門口，但金毛溫順的蹲在那裏做美男子，并不像黑背那樣聽話。

好奇的看了眼金毛，那家夥心虛的低頭，莫九也收回視線。小警察倒是認出莫九，還笑了笑，但是看到淩雲霄後就板着臉公事公辦。

“這裏的味道太刺激，更何況還有酒精揮發的味道，就算有線索也找不出來。”顯然并不認為這裏有線索，所以那個警察并沒有隐瞞，而是直接說出來。其實他說的也沒錯，狗狗就是辨別氣味再厲害，也還是有一個範圍，一旦刺激性氣味太強，就很有可能掩蓋別的氣味，如果對方早就有所準備，甚至留下來的氣味會直接掩蓋，狗狗失去作用。

兩個警察離開，金毛純粹是打醬油，也跟着離開。房間裏一開始氣氛有些萎靡，但很快就恢複正常，畢竟都是見過世面的人，并不把這段搜查放在心上，甚至還有人拿這件事開玩笑。

莫九默默觀察着衆人的表情，并沒有發現什麽值得注意的，不知道是自己追蹤的方向錯了還是那個人隐藏的太好。

“咱們要不要繼續剛才的游戲？”忽然有人提議。

大家都不着痕跡的偷偷看着淩雲霄，見他并沒有反對的意思，于是一杯杯胡亂混合的酒放到桌子上，離得近的人開始玩，氣氛特別熱烈，聲音也特別大。

游戲其實很簡單，但莫九理解不了他們為什麽玩的那麽興奮，輸了的人一臉興奮的親吻身邊的人，還能看到他們伸出來的舌頭，莫九只覺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就像跟這個房間隔離的單獨個體，明明身處其中，卻又完完全全的不屬于這裏。

坐在莫九旁邊如坐針氈，淩雲霄很快被氣氛感染，也加進來。

“吻！吻！不然吹三瓶酒！”忽然大家都一起喊。

傻子都能看出來淩雲霄對莫九不一般，這麽喊一方面是因為氣氛的影響的關系，一方面也是想給淩雲霄一個臺階下。但身為另外一個當事人，莫九卻轉頭看向淩雲霄，眼中的疏離像兩把利劍戳進淩雲霄的心窩，在裏面攪了攪再毫無表情的回來。

“我就不信了！”把酒杯狠狠的放在桌子上，淩雲霄看着莫九疏離的模樣，腦海中卻想起那模模糊糊的一晚，又想到他已經認準對方是他的男朋友，那麽吻一下怎麽了，不就吻一下，又不少一塊肉……大不了……就當是……被狗啃了一口……這樣的想法好像不太對，但看着近在咫尺的讓他心跳加速的臉，淩雲霄顧不得那麽多，猛地湊近。

按照淩雲霄的經驗，這一下就算親不到嘴，臉頰肯定能親到。那種感覺肯定會特別美妙，他喜歡莫九這個人，從來沒有如此喜歡一個人，讓他歡喜也讓他糾結。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就在淩雲霄看到莫九沒動彈，心花怒放的時候，忽然有個毛乎乎的爪子從莫九的衣服裏鑽出來，然後‘啪’地一下拍在淩雲霄的嘴上，還帶着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