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不值得
“你不值得。”莫九默默道。那些事他都已經準備忘記，被狗咬了一口總不能咬回去，他又不是狗。權當一個教訓，從此以後不再犯此類的錯誤便是，沒有道理還停留在原地，等着再犯一次錯。
書房的門緩緩打開，一個精神不錯的老頭背着手樂呵呵的出來，先是跟莫九說了幾句，又跨了跨阿七，送了一張卡給阿七。莫九要推辭，但想了想還是收下，因為再來之前胡老頭已經說過，陳老頭一定會送錢，因為他什麽都沒有，就是錢多。
大約是看出莫九不善言辭，陳老頭很快又回到書房，只留下陳靖遠陪着莫九說話。這個人仿佛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陽光裏似的，無論說什麽都帶着一種暖暖的味道，讓莫九慢慢放松下來，也把淩雲霄給忘到一邊。
藏在沙發縫隙裏的藍貓貓覺得外面安全了，就跑出來蹲在一旁觀察阿七，後者也回頭盯着藍貓貓看，然後兩個小家夥湊到一起蹭了蹭，很快熟悉。
看到這一幕，淩雲霄感覺自己仿佛是多餘的，于是他擡頭看向高處的單于，想逗逗他。
低沉沙啞的嗓音響起，單于一臉深沉的說：“神，不會寬恕你。”
“連鳥都鄙視我！”淩雲霄苦着臉扭頭不看單于，抓起礦泉水就往嘴裏灌，整個人都透着郁悶的氣息。
并沒有在意淩雲霄，莫九認真的看着阿七和藍貓貓，後者雖然看上去很憨厚，圓滾滾胖乎乎，但牙齒鋒利，爪子更鋒利，一不小心就會抓破咬破的，得特別注意，不然阿七這個小家夥要是被惹惱了，肯定不會放過藍貓貓。
直到吃飯之前，兩個小家夥都在玩耍階段，阿七拿着一個毛絨玩具舉在高處，逗着藍貓貓伸爪子爪，但每次都抓不到，偶爾抓到了就會特別開心。然後兩個小家夥一起吃午飯，吃過午飯又湊到一起玩。
原本以為淩雲霄厚着臉皮吃過飯就會離開，卻沒想到他吃完飯後水果還賴着不走，面無表情的時不時偷偷看一眼莫九，不知道心裏想什麽。
在淩雲霄眼裏，此時的莫九雖然離他特別近，但是就跟隔着一層雲霧似的，怎麽也看不清楚怎麽也碰不到，甚至感覺兩個人前進的方向就像一個開闊的鈍角，從原點出發，然後越來越遠。
不過即便是厚着臉皮留下，也還是沒能跟莫九說上話，直到阿七和藍貓貓不知道為什麽打成一團，莫九過去調節完矛盾後帶着阿七離開，淩雲霄也還是保持同樣的姿勢坐在沙發上，時不時喝一口白開水，然後沉思。
送走莫九，陳靖遠哼着歌回來，開心道：“本來聽爺爺說，我還以為他是那種身材魁梧，身懷絕技的漢子，誰知道只是個大男孩。不過我們特別聊得來，以後肯定能成為特別好的朋友。哎，二叔，你的臉色怎麽那麽差？”
“我都差了大半天了，你才看到？”淩雲霄有一種吐血的沖動，看着絲毫不知自己苦悶心思的陳靖遠，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道，“要不是你實在是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早就讓你在我身-下嬌-喘，哪裏還有心思跟別人眉來眼去。”沒錯，雖然自己坐了大半天的冷板凳，但這并不妨礙淩雲霄吃醋。
從冰箱裏拿出一杯冰好的果汁，陳靖遠惬意的喝了口說：“二叔，你還沒說怎麽認識莫九的。來說說，做侄子的或許可以幫你參謀參謀。藍貓貓，那是我的球，有用！有用！”
說完，陳靖遠跟只炸毛的貓似的跑過去，一邊撫摸藍貓貓順滑的貓貓，一邊把他從自己包包裏扒拉出來的球放回去。瞪着圓溜溜的眼睛看着陳靖遠，藍貓貓聰明的撥着一個球鑽進沙發裏面，興奮的看着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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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人都趴在地板上，陳靖遠簡直要瘋了，哀求道：“我的好貓貓，快把球撥出來，我給你買十個球，一百個球好不好。那個球真不是你能玩的，要是被人看到了十分不好。藍貓貓，阿藍，藍藍，晚上給你煎小魚吃啊……”
“什麽球？”陳老頭背着手站在陳靖遠身後。
一個激靈爬起來，陳靖遠臉色僵硬的說：“啊，也不是什麽球，就是藍貓貓的玩具，我想給他換一個，那個不合适……”
“他想玩就讓他玩是了，貓跟狗不一樣，相對來說更喜歡自由，不喜歡被束縛，你不要逼他。”陳老頭背着手說完，又看向淩雲霄，臉上露出一些笑意，幹脆坐在沙發上跟他說話。
反正也不知道藍貓貓什麽時候能出來，陳靖遠又喊了幾句就爬起來，也坐在沙發上說話，眼睛時不時的看着沙發下面。
察覺到外面沒有人注意了，藍貓貓就扒拉着球跑出來，恰巧滾到陳老頭腳邊。毛乎乎的爪子踩着球，藍貓貓擡頭看了眼陳老頭，撥了撥腳下的球，尾巴慢悠悠的晃了晃。
“這是什麽？”陳老頭見過藍貓貓的玩具，不過這次藍貓貓玩的很特別，陳老頭彎腰撿起來，看到球中間還有個孔，拿在手裏感覺沒什麽重量，還有點軟，頓時好奇的看向陳靖遠。
不着痕跡的僵硬了身體，陳靖遠哈哈笑道：“這是藍貓貓在外面撿的玩具，還沒消毒，我先收起來。”說完一把拿過球，用紙巾抱着塞進包裏，也不敢停留了，上前撈起藍貓貓，拎着包，一手拖着淩雲霄就跑，根本沒給陳老頭說話的機會。
瞧着大孫子跑了，陳老頭無奈的搖頭，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弄不懂了。
車裏，陳靖遠特別郁悶的抱着藍貓貓，說：“我就是買這些東西過過眼瘾，誰知道這家夥還學會翻包了。”
“應該是你的騷包包包有縫隙，讓他看到了。”淩雲霄嘿嘿笑道，“貓就喜歡玩圓溜溜的東西，你又不是不知道，竟然還買這個，要是被藍貓貓把串聯的繩子也翻出來，看你怎麽解釋。不過你以後不用擔心解釋不了了，東西送給我，我有用。”
“哎，這可是我買的進口貨，花了不少錢。”陳靖遠抱緊自己的包，同時躲開藍貓貓的爪子，這家夥又要翻包了，他還記得包包裏有他喜歡玩的球。
一把奪過包，淩雲霄冷笑，“你一個單身小受要這個幹什麽，等找到老公再買吧。”
“哎，我就是過眼瘾。”
“那還不如去看圖片。”
把東西拿出來随便找了個包裝着，淩雲霄想着要不要去附近的店裏玩玩，說不定就能碰上看上眼的，來個露水情緣什麽的也很不錯。腦海裏閃過莫九的臉，但很快被扔了出去，反正他淩二少在遇到莫九之前都是這麽幹的，現在再這麽幹也正常。
哼着曲子走近一個狹窄的小巷子裏，淩雲霄心裏頭終于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自豪，因為這裏的店位置非常隐蔽，只有圈裏人才知道，并且還得是真正的圈裏人，而且這個店處于灰色地帶，裏面什麽人都有，只有想象不到的，沒有玩不到的，這裏玩的就是刺激，可以說是聚集了圈裏最極端的那群人。
男人其實并不喜歡平靜的生活，相對來說，大部分人更喜歡煙酒的刺激，感官、心靈，還有那些說不出來，但是叫人欲罷不能的種種經歷，所以這家店才會存在，所以淩雲霄才會覺得來這裏是正确的，因為他覺得自己需要刺激，需要通過刺激把那個叫莫九的大男孩給徹底忘掉，從此絕了這段無疾而終的愛情。
天底下，大概許多人都是自戀的，像淩雲霄這種，就自戀的以為自己足夠好，別人就不能不愛他。
進了店裏，淩雲霄環視一圈，發現因為現在不是晚上，店裏人不多，只有角落裏有一桌人，桌子上放着一些調和的酒，還有其他看不出材料和牌子的飲料。點了一些酒，一步三搖的過去，淩雲霄對于這種拼桌的行為已經輕車駕熟，沒用多少口舌就坐下，準備徹底融入這個小圈子。
“今天哥幾個準備‘尋緣’，緣分已經找到，馬上就來，大家準備好鼓掌啊。”一個畫着大大的黑眼圈，胡子拉碴，嗨露着胸毛的大漢打着舌頭說。
聽到這句話，淩雲霄的臉色僵了僵，他上次把莫九騙到酒吧，其實也是‘尋緣’的一種，只不過一般都是要兩廂情願，而他全是靠騙，這在圈子裏一旦傳出去，對他來說将會是一個打擊，因為沒有誰會喜歡騙子。
心裏五味陳雜，想着找借口離開，感覺這桌人不适合自己，淩雲霄在心裏醞釀一下，灌掉一杯酒水，剛站起來要說話就看到又一群人從外面進來，大都臉上帶着笑，互相之間打着招呼，還有幾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男孩低着頭，似乎在害羞，在這些人中，淩雲霄看到一個無比陌生但卻又無比熟悉的人，至少那身衣服錯不了，他在上午才見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