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那易先生丢了宋雲,倉皇而逃,最後卻還是未能逃脫甲巳的手掌心。只是在追捕對方的過程中,甲巳似乎也受了不小的傷,讓申祿終日憂心忡忡,回到藤嶺後竟也不追着我問那兩張诏書的事情了。

“易東尋罪該萬死,臣将盡快拟定賊子罪狀昭告于世,讓百姓都知道祭天大典上發生的事并非天意,而是人為!”刑官一副恨不得将叛黨扒皮抽筋的模樣。

申祿立在一旁不言不語,我目光掃向他,他竟然也渾然不覺。

我以拳抵唇輕咳一聲,道:“尚羽侯,你看如何?”

申祿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被身旁刑官推了把才回過神。

他連忙躬身,一字一句清晰道:“易東尋其罪當誅,臣懇請陛下将此人處淩遲之刑,以儆效尤!”

在場衆人都有些被他這話給震懾住,淩遲如此重刑,我登基以來還未用過,真是看不出申祿是個這樣心狠手辣的家夥。但一個數次想要置我于死地的叛黨魁首,的确不适宜讓他死的太輕松,再三權衡,我還是同意了申祿的提議。

“那就秋後行刑吧。”我拍板道。

讨論完正事,一群大臣莫名其妙就說到立後的問題上來了,還說我子嗣不豐,對大夏社稷不利,強烈要求我擴充後宮。

之前我說天下方定,不考慮這些男歡女愛之事,他們信了,後來有了段辛,他們覺得我年輕,将來必定會有更多皇子公主,因此很是消停了一陣。但後來我完全閑置了後宮,兩年間白了頭發,再沒有子嗣的動靜,他們便又開始急了。

特別是那幾個大氏族,整日卯足勁兒往我面前塞人,弄得我煩不勝煩。

立什麽後?擴什麽後宮?別說我硬不起來,就算硬的起來,我也不可能做對不起皇兄的事啊!

“此事年後再議,沒事就散了吧。”

我随便找了個理由将人都打發了,完了就去麟趾宮找段涅。

自別宮回到藤嶺後,他雖對我不再動氣,日常也沒有冷言冷語,但我總是覺得他還是心裏有芥蒂的,只是這件事他也有錯處在,才不好單方面沖我發脾氣。

我與他,說不清是誰遷就誰,但在這段關系中,為了不再做出傷害對方的事,我們的确都在努力改變自己的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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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麟趾宮的時候,段涅正在午睡,我輕手輕腳走近他,見他在塌上睡得安然,忍不住便想輕薄于他。視線一瞥,卻不小心瞥到他随意放在塌邊自然垂落的手掌,露出的那截手腕上,有一條鮮紅的線,一直延伸到袖子裏。

我眸色一凝,知道這絕不是好東西,也不管會不會吵醒對方,抓住他的手腕便放到眼前細細觀察起來。

段涅理所當然被我吵醒,卻也不急着收回手。

“這是什麽?”我蹙眉問他。

他躺在塌上,睜着一雙星眸,聲音因為剛睡醒而有些低啞:“中毒了。”

我手一顫,差點沒跳起來,要不是段涅萬萬不會和我開這樣的玩笑,他如此一本正經說出這種話,我簡直不敢相信是真的。

“怎麽回事?可有找太醫看過?你為何都不與我說?可是那宋雲對你下的毒?”我炮語連珠,心裏亂成了一片。

他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中了毒,我還信誓旦旦再不讓人欺負他,我是什麽皇帝,連一個人都看護不了!

我恨自己沒用,更擔心他身體。

“我有解藥。”段涅輕輕一掙,坐起身,從懷裏摸出一只細巧的瓷瓶,“這是慢性毒,一開始并無征兆,越往後紅線越明顯,待連到心髒,我就死了。”

他輕描淡寫說着“我就死了”時,我眼皮無法控制地一顫,伸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去扒他的衣服。

等看到肌膚上還差一根手指就要連到他胸口的紅線時,我駭然不已,連手都是抖的。

“既然有解藥,你為何不服?”

我不明白,他這樣做是為什麽?難道這毒是他自己下的不成?

“你當申祿為何會與我聯手?”他将衣襟從我手中解救出來,随意地掩好了,從瓶中倒出一粒黑色小丸捏在指間。

我因他的話腦中閃過些什麽,但還來不及抓住,就聽他接着道:“我一向是他最忌憚的存在,他信誰理應也不該信我。我若不犧牲一些東西叫他信服我是真心實意與他合作,以他的為人恐怕未必肯瞞着你調動尚軍。”

“所以你就讓他對你下毒?!”我不可思議地瞪着他。

“是我自己提議的。”他将藥丸服下,接下去說的話讓我渾身發冷,“如果你在那晚死了,正好他也不用給我解藥了,我們很快便能在地府相遇。然後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永生永世不再相見。”

這個人,總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為我做下許多事。

若是沒有我那兩封诏書,一切都按照他所預想的發展,我甚至都不會知道他曾經為了我服下過劇毒,将自己的命交到別人手上。

心頭情緒翻湧,我一把将他撲到塌上,親吻他柔軟的雙唇,舌頭伸進他的嘴裏,将剩餘的那點苦澀藥味搜刮一空。

“以後別這樣做了,我甚是心疼皇兄。”我蹭着他的臉頰,像一只溫順的貓。

他明明從申祿那裏得到了解藥,卻偏偏要等到我發現才服用,不是想再給我個教訓是什麽?

我靜靜枕在他胸口,想着他果然還沒完全消氣,這段時間仍需謹慎着點,可不要再觸了他的逆鱗。

我本以為自己已經夠謹小慎微,定不會讓他抓到錯處,不想晚間與他卧榻纏綿時,正在舒爽的當口,卻被他突然握住腿間事物,一陣揉搓。

這力道并非如往常那般的輕柔撩撥,更像是帶着試探,想搞清楚這玩意兒到底能不能好了。

“啊……皇兄……”我也不知他是何用意,只覺得渾身亂顫,連聲音都帶了幾分哭腔。

他一邊抽插一邊觀察那綿軟的一團,未了輕笑着彈了彈那處,解氣道:“若是他們知道你根本硬不起來,我看還吵不吵着讓你立後。”

“他們”是誰,平日我瞬息便能猜到,這種時候卻像腦子生了鏽,着實費了一番功夫。

“啊……他們……來煩你了?”

段涅不答,只一股腦頂到我身體最深處,将灼熱的陽精盡數澆灌其中。

我被他激的霎時也到了頂峰,挺着腰,腳趾蜷縮着,連魂魄都像是飛到了九霄雲外。

“哈啊……”瞬息之後,我驟然倒回塌上,胸膛激烈起伏着,腦子這才開始重新轉動起來,忙向他表決心,“皇兄放心……我絕不立後,這輩子……我都只和你在一起。”說罷我伸出汗津津的手,與他十指交握。

段涅那根将軟未軟的巨物還埋在我的體內,他便就着這個姿勢俯下身來吻我肩頭。

“你若再招惹別人,我就閹了你。”

我聞言一抖,竟覺得他不是在與我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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