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叢林大佬求生記

無論是在袁殊澤,還是其他人的眼中,白羅羅在他和雪卉之間的關系中,都是充當的保護者的角色。

雪卉性格柔軟善良, 不知世事。白羅羅便一路護着他疼着他, 用盡全力去保護他。而當衆人某一天突然間發現,這兩人間的關系似乎并不像他們想象中的那樣, 大家的世界觀都好像被重塑了。

袁殊澤是世界觀被重塑的第一個人。自從那天知道了真相之後,他就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白羅羅蹲在火邊生悶氣。火堆裏烤着新找到的紅薯, 這紅薯烤出來比土豆好吃,甜度更高,口感更軟, 重點是個頭還大。只是因為個頭比較大, 所以烤起來也比土豆更加費工夫。

雪卉可憐兮兮的坐在白羅羅身邊,道:“淩……你晚上想吃什麽?”

白羅羅聽着雪卉的話沒吭聲。

雪卉見白羅羅不理他,有點急, 小聲道:“我、我去給你捉好吃的鳥好不好?你不要生我的氣了。”

白羅羅道:“你知道我為什麽生你的氣?”

雪卉垂着眼睛,有點難過的說:“你不喜歡我,不想和我好。”

旁邊知情人就只有袁殊澤一個,其他人聽到雪卉的話,均都露出一臉震驚的表情。

白羅羅道:“我不是不喜歡你——”

雪卉說:“那你是喜歡我?”

白羅羅深吸一口氣,道:“雪卉,我的喜歡和你說的喜歡不一樣,我對你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雪卉聽的懵懵懂懂,他道:“是……男男之間的……?”

白羅羅絕望的說:“……是父愛。”

衆人聞言,都是倒吸一口涼氣,穆行宮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啃着紅薯含糊的對白羅羅說:“域明,沒想到你口味這麽重啊。”

白羅羅:“……”

周融說:“嗨,行宮你怎麽說話呢,人家只是純潔的父子關系。”

說完大家都笑了起來,一時間空氣中充滿了快樂的氣氛。

白羅羅:“……”媽的這群看熱鬧的人遲早要出大事兒。

雪卉可憐兮兮的看着白羅羅,見白羅羅還是不高興,站起來難過的說:“淩,你別生我的氣了,我去給你弄好吃的。”

衆人很是配合的噓聲一片,白羅羅無奈道:“你們能不能別跟着摻和?”

周融說:“我們沒想摻和,這不是太無聊了麽……”有現成的言情劇劇場可以看,大家都挺高興的。

雪卉心情不好的時候,吃了好吃的東西心情就好了。他不知道該怎麽哄白羅羅,便想着也給白羅羅帶些好吃的回來。

白羅羅看見雪卉走入了叢林中,他還是囑咐了一句:“別走遠了啊。”

“嗯,等我回來。”雪卉揮揮手,消失在了樹叢後。

雪卉有時候也會獨自出去尋找食物,但是一般都回來的很快。帶回來的東西也都千奇百怪,有蔬菜,有動物,甚至還帶回來過一只手臂大的田鼠。不過雪卉帶回來的東西都有一個共同特性,那就是好吃。

白羅羅以為雪卉和往常一樣,出去半個多小時就該回來了,結果眼見天都快黑了,卻還是沒有他的蹤影。

白羅羅實在是等不下去,說他去找找雪卉。

“我們一起去找吧。”周融也有點擔心,雖然這附近都沒有遇到什麽大型的野獸,但叢林中到底是充滿了危險,萬一真的出了什麽意外就不好了。

白羅羅沒有推辭,同意了。

一群人從傍晚找到了淩晨時分,都沒有在附近看見雪卉。

白羅羅心中的焦躁也在慢慢聚集,他道:“系統,雪卉不會出什麽事吧?”

系統道:“按道理說是不會的,但是有沒有意外就不知道了。”

白羅羅道:“能有什麽意外。”經過那晚的夢,他差不多已經确定了雪卉的身份,如果他的猜測沒錯,雪卉就是這顆星球的化身。

系統想了想,說:“被黑洞吸進去了算意外嗎?”

白羅羅:“……”什麽辣雞系統,還不如不問。

一群人找了一晚上,都沒有發現雪卉的蹤跡。周融見白羅羅急的不行,只能開口安慰,說:“別擔心,如果雪卉遇到了意外,這附近應該會有痕跡的,我們再找找,說不定他是迷路了呢。”

白羅羅嘴上應着,卻有點後悔當時由着雪卉一個人進了叢林,他不知道雪卉去了哪裏,更不知道雪卉還會不會回來。

然而就在衆人準備回去休息幾個小時,再繼續尋找的時候,雪卉回來了。

他的模樣有些狼狽,身上的衣服也破損了許多,但臉上卻挂着滿足的笑容,手裏還提着一只通體雪白的大鳥。

雪卉道:“淩,淩,我回來啦。”

白羅羅聽到雪卉的聲音,便大步朝着他走了過去,他平時幾乎不對雪卉發火,但今天卻的确有些生氣,語氣也微微的重了些,他道:“雪卉,你去哪裏了?知不知道我們找了你一晚上,走那麽遠萬一出了意外怎麽辦?”

雪卉聽了白羅羅的話有點委屈,他道:“淩……我是給你,找好吃的了,你不要生氣。”

白羅羅咬着牙把他白色的頭發揉亂了,他道:“你去哪兒了?”

雪卉道:“我去給你抓了只鳥,這個鳥可好吃了!”他說完傻笑了一下,把大鳥遞給了白羅羅。

白羅羅看着他髒兮兮的臉,又生氣,又有點感動,最後他什麽都沒說,伸出手重重的抱住了雪卉。

周融這王八蛋還在旁邊添油加醋,說:“我愛你——是父愛。”

白羅羅:“……”媽的智障。

雪卉自己回來了,大家都松了口氣,準備去休息。

周融今天是相當的來勁,對着白羅羅擠眉弄眼,說:“好好的吃雪卉的鳥啊。”

白羅羅聽着周融的一語雙關,咬牙切齒道:“你晚上別上廁所。”

周融聞言面色微僵,尴尬的笑了兩聲說:“我就随便說說,兄弟你別當真,我去休息了。”他說完扭頭看向了穆行宮,說,“行宮,今天晚上陪我上廁所啊,我一個人害怕。”

穆行宮:“……”嘴上爽了屁股要遭殃了吧。

大家都開始休息,把火堆留給白羅羅和雪卉兩個人。

白羅羅其實也有點疲憊,但是在雪卉那無比期待的亮閃閃的目光注視下,他決定還是先把雪卉帶回來的鳥烤了。

這鳥似乎剛死,身體還是熱的,白羅羅拔了毛,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就架在火堆上開始烤。

烤雞的時候,白羅羅去拿了張手帕沾了點水把雪卉臉上的污漬慢慢擦幹淨。他道:“臉上怎麽搞的那麽髒。”

雪卉笑眯眯的說:“這鳥可不好抓啦。”

白羅羅道:“從哪裏抓來的?”這鳥的模樣有些像地球上的鷹,但是仔細看又有所不同,不過作為一個經常做菜的人,白羅羅能看出這鳥的肉質很不錯,烤出來肯定很好吃。

雪卉說:“啊……天上抓的。”

鳥不都是在天上飛麽,這話說了等于沒說,白羅羅心中嘆氣,也懶得問了,把雪卉一張髒兮兮的臉擦幹淨之後,繼續看着自己的烤鳥。

雪卉喜歡吃美食,是大家都知道的。之前穆行宮還開過玩笑說一只烤好的雞就能把雪卉騙走。

既然他都說這鳥好吃,白羅羅想這鳥應該有特別之處。

果不其然,鳥肉剛一架上去,不過烤了片刻,就散發出濃郁的香氣。這香氣有點像肉香,但又比肉香多了點說不出來的味道。就連白羅羅這個對肉食沒什麽興趣的,都不由自主的開始吸口水。

之前去睡覺的人全都被這香氣喚醒了,周融腆着臉到了白羅羅身邊,說:“什麽呢,這麽香?”

白羅羅幽幽的看了他一眼,道:“雪卉的大鳥。”

周融:“……你真壞。”他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過雖然圍過來的人挺多,但是白羅羅還是表明了态度,雪卉的鳥只能他一個人吃,其他人就別想了。

周融不要臉的說:“為什麽啊,我也想吃鳥,雪卉的鳥我也不介意。”

雪卉不懂這些葷段子,全程一臉純真無邪懵懂無知,其他人倒是笑了起來。

白羅羅怒道:“雪卉的便宜你也好意思占。”

不過雖然周融想要,但白羅羅還是硬下心腸來沒有給他們吃一口。

最後鳥烤好的時候,白羅羅把鳥切了一半,和雪卉分而食之。其他人坐在旁邊眼巴巴的流口水,白羅羅看他們可憐,說:“多聞聞啊,現在不聞待會兒吃完了就聞不到了。”

衆人:“……”你的心真狠。

雪卉最喜歡吃的鳥肉果然和普通的妖豔賤貨不一樣,白羅羅從來沒有吃過這種味道,肉又鮮又嫩,沒有一點禽類的腥味,骨頭含在嘴裏都滿是鮮味。

雪卉從來都喜歡獨占食物,根本不喜歡和人分享,而白羅羅則因為他們之前的調侃決定饞饞他們,繼續安靜的吃着鳥。

于是衆人口水流了一地,最後還是沒能吃到雪卉提供的白鳥。

這鳥肉吃完之後,也不知是不是白羅羅的錯覺,他感到身體深處湧出一股熱流,這熱流從胃部緩緩的流遍全身,讓他覺得非常舒服。

雪卉吃完鳥,撒着嬌問白羅羅還氣不氣。

白羅羅嚴肅的看着雪卉,說:“我還是要和你說明白……”

雪卉道:“是父愛!”

白羅羅無奈的洩了氣:“……”

雪卉:“爸爸。”

衆人聽着二人的對話,不由自主的為雪卉的機智鼓起掌來。

袁殊澤感慨的說:“我也算是看着雪卉長大的……”

白羅羅對這一群還在鬧的人感到十分絕望,更加絕望的吃掉了最後剩下的鳥脖子。

袁殊澤難過的對白羅羅說:“域明哥,你變了。”

白羅羅吐了快骨頭,叼起一根煙,幽幽的來了句:“雪卉大了,我也老了。”

大家:“……”

吃完鳥,衆人又回去休息。

白羅羅躺到了石頭怪身上,然後雪卉也跟了上來。

白羅羅見他脫了上衣露出髒兮兮的胸膛,道:“你不去洗個澡嗎?”

雪卉說:“你陪我我就去。”

白羅羅無言,只能陪着雪卉去了河邊。

雪卉脫光之後就光着屁股下了水,他一點也不介意在白羅羅面前露出裸體,相反,他倒更像是一只求偶的雄鳥,恨不得讓白羅羅看見他漂亮的身體和容貌,以此吸引白羅羅。

白羅羅沒來沒打算看雪卉洗澡的,結果雪卉脫了衣服之後,他露出一個震驚的表情,道:“卧槽,雪卉怎麽有腹肌了?”

系統說:“啊,不是早就有了嗎?”

白羅羅揉了揉眼睛,确定雪卉身上長了腹肌——還他媽的是八塊,他自己才有六塊呢。據說腹肌是根據天生定下的,有的人把腹部練成鐵板也只有六塊。

白羅羅:“咔擦咔擦咔擦。”

系統:“咔擦咔擦咔擦。”

一人一系統一邊嗑瓜子,一邊看着雪卉洗澡,一邊挑刺,白羅羅說:“他腿怎麽也變長了。”

系統說:“……因為人家比你高了。”

白羅羅:“……”

事實總是那樣的殘酷,殘酷的就算白羅羅不願意也要接受。雪卉的身體的确很很漂亮,此時的他已經完全褪去了少年身體的青澀,變成了一個男人,結實的胸膛,寬闊的肩膀,漂亮的人魚線,和修長的雙腿,還有八塊腹肌。沒錯,整整八塊。白羅羅把瓜子皮硬生生的咽了下去。他已經隐約感覺到,在這個世界的自己,似乎是走遠了……和全世界對抗不再是個誇張的形容,而是實實在在的現實。

雪卉的頭發稍微長了些,便用一根藤蔓紮在腦後,他的紫眸看向白羅羅時依舊帶着濃濃的愛意,洗完澡簡單的擦幹了身體,起身走到了白羅羅的身邊。

白羅羅還在走神。

雪卉輕輕的說:“淩……我想試試……”

白羅羅立刻回神,警惕的說:“你想試試什麽?”

雪卉說:“我想試試抱你。”

白羅羅說:“別開玩笑,我可是一米八三,一百多斤……”他話還在喉嚨裏,就被雪卉抱了起來。

白羅羅:“……”媽賣批耶。

雪卉高興的說:“我把你抱起來了!!”

白羅羅露出垂死的表情。然後就這白羅羅這樣的表情,雪卉把他抱回了營地。

營地裏的其他人還在睡覺,袁殊澤倒是醒了,正好看到雪卉抱着白羅羅往回走,他此時的心情有點複雜,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雪卉并沒與察覺氣氛有點凝固,笑眯眯的對袁殊澤說:“醒啦?”

袁殊澤說:“嗯。”

白羅羅臉都紅了,他低低道:“雪卉把我放下來——”

雪卉說:“別怕嘛,沒人會說你的啦,對吧,殊澤?”

袁殊澤說:“對。”他的神情有點恍惚,仿佛是在懷疑自己睡沒睡醒。

白羅羅突然對這個世界的未來有那麽點絕望。

雪卉并沒有察覺出白羅羅心中的哀戚,他把白羅羅放到了石頭怪上,然後将白羅羅摟到了懷裏——動作是那樣的自然,好像已經練習過了千百遍。

白羅羅全程木着臉,由着雪卉的動作。

“淩。”雪卉輕輕的在白羅羅的耳邊喃喃,他說:“我一定會保護你的,我們會永遠,永遠在一起。”

白羅羅又在雪卉身上嗅到了一股草木的氣息,大概是雪卉心情特別好的時候,就會散發這樣的氣息吧。純潔的公務員白羅羅這麽想着,直到某一天,他發現了殘酷的真相……雪卉小王八蛋根本就是在耍流氓。

之前為了找雪卉,白羅羅幾乎是一夜沒睡。剛躺下去就閉上眼睛陷入了夢鄉,直到下午才醒來。

隊伍再次啓程,雪卉坐在石頭怪上,又開始種他的蔥。

白羅羅道:“……這到底是什麽植物啊。”

雪卉眨巴着眼睛,笑的咧開嘴,道:“這可是好東西呢。”

白羅羅說:“什麽東西?”

雪卉說:“吃了它,我就能快點長大啦。”

白羅羅聞言表情一僵,開始思考自己要不要晚上偷偷的去把這些植物給拔了,免得雪卉走上歪路。

雖然白羅羅心中糾結,但在隊裏的其他人眼裏他們不過是一對鬧別扭的小情侶而已。周融還羨慕的說希望自己也能找個合适的伴侶,穆行宮問他有什麽要求。周融想了想,掰了掰手指,然後認認真真道:“胸大腿長,短發,性格獨立。”穆行宮聽完,很不給面子的說了句:“我覺的你和自己過就挺好的。”周融:“……”

穆行宮還故意看了眼周融的胸,說:“第一個要求也滿足。”

周融:“……”

小打小鬧,隊伍都沒有遇到什麽危險。但意料之外的事情,卻突然降臨了。

在某天傍晚,天空中飄飄灑灑的落下了潔白的雪花。

當時白羅羅還在河邊釣魚,看到這雪花愣了一下,道:“這是什麽?”他伸出手接住,便感到手心一涼。

“下雪啦。”雪卉擡起頭,看向天空。

“下雪了?”白羅羅不可思議道,“天氣還這麽熱。”事實上他們穿着短袖短褲,卻并不覺得冷,夏天和冬天的分界線是這樣的模糊,還未做好準備,寒冬卻就要來臨。

營地裏一陣騷動,大家都沒有料到這場小雪的到來。因為按照穆行宮的計算,第一場雪最起碼應該在一個月後。

“怎麽回事?”周融的表情很不好看,他道,“這是雪?”

“雪。”穆行宮在這個星球上已經過了幾年了,自然知道初雪意味着什麽,他深吸一口氣道,“恐怕情況不太妙。”

周融說:“對。”

白羅羅道:“很嚴重麽?天氣馬上就會冷下來?”

穆行宮苦笑,他道:“沒錯,只要下了第一場雪,便意味着冬天來了。我當初第一次到這個星球上還不知道這個規律,差點沒熬過那個冬天。”

整個營地的氣氛都不太妙,大家的心情都十分低落。

白羅羅道:“我們找個地方紮營先把冬天熬過去?”雖然穆行宮說的很嚴重,但他們身邊有雪卉這個金手指在,應該能夠熬過去。

“好。”穆行宮說,“我看這附近有座山,我們去山上吧。”

山上有洞穴可以禦寒,食物也更充足一些,而且還靠近水源,很适合安營紮寨。

于是一行人便朝着不遠處的高山行進。

雪卉和其他人不同,他似乎非常喜歡雪,心情一直很好。白羅羅說:“你不怕冷嗎?”雪卉笑眯眯的說不怕。

白羅羅道:“我怕哦。”

雪卉道:“沒關系沒關系。”他抱着白羅羅,用臉蹭着白羅羅的後背,道,“到時候我抱着淩,淩就不冷了。”

衆人到了山上之後,花了三天時間找到了一個山洞,清理掉了山洞裏的一些爬行動物。

穆行宮對過冬已經非常有經驗,他開始叫大家大量收集可以儲存的食物和木材,越多越好。

白羅羅則被分配到河邊釣魚,雪卉則更直接,脫光了衣服就下水了,時不時拎起一兩條一米多長的大魚。

這些魚用鹽腌制之後,挂在洞口準備風幹。白羅羅說時間可能不夠了,魚風幹需要幾個月的時間。

穆行宮道:“沒關系,等天氣冷下來了,食物就不容易腐敗,不徹底風幹也沒事。”雖然食物不容易腐敗,但是找到食物也成了難題,他們沒有準确的時間知道春天什麽時候才會再次來臨。寒冷和黑暗中,漫長的等待會讓人失去希望,靈魂徹底迷失。

取暖的木材全部堆放在洞穴的裏面,食物大部分則是挂在通風口處保持新鮮。

石頭怪因為體型太大進不去洞穴,所以就在洞穴旁邊停下,變成了一塊看起來沒有生命的巨石。

白羅羅把石頭怪身上儲存的那些油脂全部搬進了洞裏。

周融和穆行宮還在商量洞穴的問題,周融說冬天的時候其實很危險,因為很多動物都在饑餓之中,一旦發現了食物就會陷入瘋狂的狀态。他們以前就在冬季遇到過狼群,在那次事故中他們整個隊伍損失了一半的人手。

“到時候天氣冷了,就把洞口用冰磚封起來。”周融抽着葉子煙說,“留出一個出口就行了,外面氣溫冷,裏面燒火冰磚也不會有問題的。”

“嗯,不過飲用水也是個問題,到時候幹脆存點冰在洞穴裏吧。”穆行宮面面俱到,“喝的時候直接融了就行。”反正以冬天的溫度,火是一天二十四小時不能斷的。

食物水源,還有禦寒的衣物,都是非常重要的生存要素。

周融團隊裏的人倒是個個心靈手巧,用草編了不少墊子,到時候可以鋪在地上坐着。

禦寒的毛皮之前就有所準備,再加上他們去年留下的,還算充裕,當然即便如此,他們還是被迫面臨只有出門的人才有褲子穿的窘境。畢竟外面天寒地凍,不裹嚴實點指不定一出去就懂傻了。

穆行宮他們說的話果然沒有出錯,第一場雪下來之後,氣溫驟降。白羅羅感到不過幾天時間氣候就直接從夏末直接進入了嚴冬。

但大家收集的工作并沒有停下,根據穆行宮的說法是,等到下雪了,才能停下工作。

雪卉不喜歡夏天,卻很喜歡冬季,就算天氣冷了,他去河邊也要下水。但是白羅羅怕他生病,硬是讓他不讓他游泳。

雪卉被叫起來,口中在哼哼唧唧。

白羅羅道:“別洗了,誰這麽冷,小心感冒。”

雪卉說:“我應該不會感冒吧?”

白羅羅道:“應該?”

雪卉說:“因為我從來也沒有感冒過嘛……”雖然哼哼唧唧,但他還是聽白羅羅的話從水裏出來了。

然後兩人照例把魚串好,用葉子包了拖回了洞裏。

他們剛到洞門口,天空中就開始飄飄灑灑的散落雪花。這些雪花大片大片,很快就如鵝毛一般覆蓋了整個世界。

穆行宮見狀道:“來了。”

白羅羅說:“冬天來了?”

穆行宮有點沉重的點了點頭,他道:“先把火升起來吧。”

事實上白羅羅并沒有怎麽品嘗過寒冬的滋味,他去的世界基本上都有一定程度上的文明發展,再加上他身份并不低,所以安穩的度過冬季并不是一件艱難的事情。

但是現在确實在一個沒有暖氣,沒有空調,甚至連煤炭都沒有的原始世界裏,原本溫和的冬天,像是一下子猙獰了起來。

火升了起來,周圍鋪上了厚厚的草甸和皮草,隊伍裏的人都陸陸續續的回來,倒是沒有出現什麽意外。

穆行宮說:“這幾天就別出去了。”

白羅羅看着這飄飄灑灑的大雪,道:“這雪要下幾天?”

穆行宮說:“不到三五天是停不了的,這段時間別處去,出去了就回不來了。”

白羅羅聽出了他語氣的中的沉重,他道:“嗯。”

氣溫一下子就降了下來,原本柔軟濕潤的土地也開始凝結,不過一夜時間,外面的一切便覆上了一層厚厚的白雪,遠遠望去,竟是覺得有些刺目。

白羅羅熬了一鍋雞湯供大家取暖,雞肉是早就準備好的,放了點姜就直接炖了起來。

湯的香味充滿了整個洞穴,讓大家的精神也松弛了下來。

穆行宮幸福的說:“淩域明,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白羅羅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周融在旁邊幫腔,說:“你真應該喝喝老王炖的雞湯,如果說冬天讓我們情緒難過,那一鍋雞湯大概就是把我們推向絕望邊緣的最後一根稻草。”

老王就是白羅羅來之前他們團隊裏做飯的廚子,整天傻樂,憨憨的倒是挺可愛。

白羅羅疑惑道:“那你們沒有換個廚子?”

周融說:“怎麽換?他已經是炖的最好的了。”然後他說起團隊裏某個人做炖雞,居然內髒和血都不放,整只雞直接塞進了鍋裏,然後還頓糊了。

坐在白羅羅旁邊的雪卉聽着這些話露出驚恐的表情,仿佛他已經從周融的描述中品嘗到了那一鍋糊掉的炖雞。

白羅羅也露出一點痛苦之色,事實上,周融說這些內容時的表情非常不堪回首。

“算了算了,不說了。”穆行宮打斷了話題,他不想再回憶那些食物了,說句不好聽的,他們這麽做吃的,估計死掉的食物都會死不瞑目。

雞湯炖好,一人一碗,喝下去整個身體都暖了起來。

雪卉的紫眸裏仿佛有星星閃爍,他說:“淩,我看到了彩虹。”

周融說:“我也看到了美好的新世界。”

白羅羅:“……”不就是碗雞湯麽,至于?

一群人喝完了湯,沒事情做,就開始要求講故事聽。

白羅羅覺得這樣消磨消磨時間好像也沒啥關系,就點頭應了下來,哪知道他剛應下,衆人就用一種閃閃發光的眼神看着他。

白羅羅莫名其妙,說:“都看我幹什麽?”

穆行宮說:“這裏就三個人的故事我們沒聽過了。”

白羅羅:“……”

穆行宮說:“大家都對你的故事比較感興趣。”

白羅羅一陣沉默,心裏想的是他并不想将他挖社會主義牆角的故事講給大家聽,因為這一點都不精彩。

白羅羅道:“這樣吧,袁殊澤先講,我醞釀一下。”

袁殊澤頭上冒出幾個問號。

穆行宮伸手一拍袁殊澤的肩膀,說:“大兄弟,你先來吧。”

袁殊澤本來還想推辭,卻發現衆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他咽了咽口水,勉強道:“好吧。”

于是大家開始心滿意足的聽故事。

袁殊澤的故事其實比較老套,就是一個想要發財的盜賊好不容易盜竊到了可以改變他一生的寶石藍晶,卻突然被同伴陰了。不但丢失了寶石,還當了替罪羊被送進監獄,直接被判處死刑。

袁殊澤心靈比較脆弱,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說他到底有多信任那個隊友,卻沒想到最後害死他的人,就是他最信任的那個。

衆人聞言均都唏噓不已,出言安慰。

周融道:“所以你最後也不知道那寶石去了哪兒?”

“我要是知道也不會被判死刑啊。”袁殊澤哭着道,“把寶石交出來,就只用判十年左右——還是往長裏算。”

“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回去。”袁殊澤咬着牙道,“我要報複他,我要讓他也嘗嘗失去一切的滋味。”

雖然袁殊澤這麽說着,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到了這裏,想要離開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最大的困難,就是沒有交通工具。而且這個星球危機四伏,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過冬天。

袁殊澤說完了,大家把目光投到了白羅羅身上。

貪污犯白羅羅:“……”

“你來吧。”周融拍了拍白羅羅的肩膀,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期待,仿佛覺得自己能從白羅羅身上得到一個精彩無比的故事。

“嗯,說吧,域明。”穆行宮已經掏出了這個星球上特有的一種堅果,開始便嗑便等着白羅羅說了。

白羅羅有點絕望的問系統,說:“我要是告訴他們我是貪污賭博進來的會怎麽樣啊。”

系統說:“……可能會被趕出去?”

白羅羅望了眼大雪紛紛的山野,感到後背一涼,他咽了咽口水,面對這些期待的眼神,慢慢張嘴說道:“那是一個漫長的故事……”

周融激動的坐的更近了些。

穆行宮咬碎了堅果的殼。

白羅羅說:“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我回到家中,打開門,卻看到漆黑一片。”

衆人眼神更加期待了。

白羅羅說:“我往屋裏走,腳上卻被什麽東西絆住了,直接摔到在地。倒在地上的時候,我感到手上似乎摸到了一片濕膩的液體,還嗅到了一股腥氣……”

系統給白羅羅點贊,說:“你繼續編啊,我都想繼續聽了。”

白羅羅說:“……”

“然後呢?”周融問。

白羅羅陰森森的道:“然後,我一害怕,想站起來,卻突然碰到了一雙冰冷的腳……”

整個洞穴中原本溫暖的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雪卉有點可憐兮兮的說:“我,我有點冷。”

白羅羅聞言卻不為所動,他繼續陰測測道:“你們猜,那雙腳是誰的?”

衆人:“……”哥,沒叫你講恐怖故事啊。

作者有話要說: 白羅羅:我編起故事來自己都吓。

雪卉:QAQ爸爸我怕。

白羅羅: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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