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裝我已經睡着了,仿佛剛剛輕微的反抗與鎮壓從未存在過。
下了飛機,整個人忙得就像是個陀螺。
各種各樣合作的合同,明面上暗地裏的約定,足足有幾百個,每一天都會聽見各種專家顧問為各種事情争執不休,我為我出國選擇的專業感到後悔,因為我實在聽不懂他們的一些具體事情,是在說些什麽。
尹安七卻很熟悉的模樣,他抓着我的手心,把玩着我指尖的訂婚戒指,漫不經心,顯得好說話極了。
簽合同就簽了将近一個月,等我回過神來,就是尹安七叫我去試禮服,他說下周就是婚禮了,他已經請了所有我們熟悉的朋友們,共同見證,他叫我放下心來,婚後和婚前沒有什麽不同,他依然是他,我依然是我。
唯一的不同或許是,現在困擾我的事,到那時候,都沒有了。
我才恍惚間有了明了的感覺,原來我就要結婚了。
我拿起了手機,渾渾噩噩,想着該去和國外的朋友們說一聲,我要結婚了。
打開了界面,才發現記錄裏一片溫馨的祝福,再向前翻,在幾天之前,界面上我的賬號,就發布了頗為鄭重的結婚邀請。
尹安七的手指出現在了我的視野裏,擋住了我的視線。
“你忙暈了,我替你向應該邀請的人都發了請帖,你國外的導師恰巧也有空閑,會親自來見禮,就結這麽一次婚,總是要圓圓滿滿。”
我點了點頭,把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聽了進去。
他抽走了我的手機,放在了一邊,又低下頭,用額頭貼着我的額頭,略帶擔憂地看着我。
“你怎麽了,不高興?”
我機械地搖了搖頭,任由他的嘴唇親上了我的嘴唇,甚至勾起了嘴角,給了他一個溫柔的笑。
他離開了這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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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兩根手指夾起了我的手機,将他它扔進了房間的魚缸裏。
“噗通”
隔着玻璃和水,看着手機忽然亮起,看着界面上一行行或真心或假意的祝福,直到所有的光亮驟然熄滅,手機沉沒在浴缸底。
41.
“你不高興麽?”
我以為我出現了幻聽,沒做出什麽反應。
“哥,你不高興麽?”
我擡起頭,看着房間門口出現的女孩,動了動嘴唇。
“我還好。”
女孩穿着拖鞋,邁進了我的房間裏,她坐在了我的身邊,又活潑地壓了壓我的床。
“你就是不高興,是吧。”
我壓低了唇角,不知道該說什麽,或許總是在妹妹的面前充當着一個兄長的角色,就習慣性地把所有的心裏話隐藏在了最裏面,即使她來問,也要說,一切都好。
“你不想嫁給他,那就不嫁好了。
“哥,你可以拒絕他,明天的時候,我替你參加婚禮,怎麽樣。
“反正他長得不難看,我和他在一起,就像媽和爸一樣,以後也會幸福的……”
“別說了。”
我輕聲地打斷了她的話,她的睫毛一直在顫抖地眨着,洩露了主人的謊言。
她不知道該怎麽幫我,不知道該怎麽讓我快活起來,只能憑借僅存的一點沖動和勇氣,去跟我說這些話。
就像那一夜,她選擇了沉默,雖然什麽用也沒有,但多少是點慰藉。
“我會過得很好的,”我的掌心拍了拍她的手,說的堅定又認真,“尹安七他愛我,他很會照顧我,我會過得很好的。”
她像是被說服了,又像是給自己找到了一個不那麽難過的借口。
我看着她擦了擦眼角的淚花,顯得高興極了的樣子。
她說:“爸爸和媽媽沒有騙我,你們果然是相愛的。”
我微笑地向她點了點頭,她又纏着我給她講一講當年的事情。
我跟她說,我們在夕陽下的小巷子裏,告白,選擇在一起。
我跟她說,我們去過那個叫天涯海角的地方,還被坑了一筆不小的錢,去打一個純金的同心鎖。
我跟她說,我們很久以前就結婚過啦,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
她問我那時候的細節,又說這事她怎麽一點都不知道。
我就想了想當年的情形,挑揀着有趣的事同她說。
那時候我們才十七八,去了趟大草原,就被忽悠着玩了一場婚禮的游戲。
我掰斷了伴郎們送來的羊脖子,才知道他根本沒向裏面塞鐵棍子。
他騎着馬,追着我,說一定要先我一步回我的帳篷裏。
我們對着爐火拜了三次,交換喝了沾着酥油茶的馬奶酒。
他看着我笑,我看着他笑,我們笑做一團躺在一起,動手去扒對方身上厚實的衣服。
帳篷外有人在唱歌,唱着《吻你》。
“銀色月光,灑在你臉上。你純真臉龐,像個孩子一樣。
馬頭琴悠揚,是誰在歌唱,請別吵醒我,心愛的人啊。
吻你的微笑。
吻你的憂傷。
有你的地方,哪裏都是天堂。
吻你的滄桑。
吻你的花香。
騎上你的駿馬,帶我去飛翔。”
(注:《吻你》歌手哈琳《蒙古天韻》中的一首歌)
42.
婚禮辦得挺好的,高朋滿座,氣氛熱烈,儀式上還是尹安七嫁我。
小甜甜帶着宋晨來了,我和他擦肩而過,聽見他問宋晨,要不要也辦一個這樣的婚禮?
宋晨的回答我沒聽見,尹安七拉着我離開了。
有很規矩适合日常佩戴的婚戒,很正統的婚禮儀式,很纏綿悱恻的環節。
VCR做得悱恻動人,裏面的小演員長得十分标致,他們演着我曾經經歷過的故事,格外用心,演技高超,像是真的經歷過那些似的。
儀式結束,拍照合影,宴會,鬧洞房。
整個世界像是隔了一層透明的厚厚的薄膜,我像是從我自己的身體裏出去了似的,看着名叫我的身體同他們說着俏皮話。
夜深了,他們鬧夠了離開了。
尹安七坐在我的正對面,手裏拿着個打火機,開了又關,關了又開,就看着我,不說話。
我一點一點把精神提起來,總覺得應付一百個人,也不如應付他一個人吃力。
他點燃了一根煙,煙霧飄到了我的鼻尖,我皺了皺眉頭。
他慢條斯理地把這根煙抽到了盡頭,又把煙頭壓進了水晶的煙灰缸裏,擰了一圈。
“小白,你不高興?”
“顯而易見,我不高興。”
我微微揚起了下巴,像是把渾身上下的刺都豎了起來。
“你背叛了我,在我這兒都死透了,我同一個死人結了冥婚,有什麽值得高興的?”
尹安七“哦”了一聲,解了袖口的袖扣扔在了床頭櫃上。
“可你還是喜歡我這個死人,為我這個死人,守着活寡。”
我無話可說,我根本不知道為什麽我會對其他人硬不起來。
在國外的時候,我也遇到過看起來可以發展一段關系的男人,但因為沒有欲`望,一切都止步于欣賞。
“我喜歡的是以前的尹安七,你又是什麽東西?”
我把東西兩個字硬生生地拉長,說出了一點嘲諷的味道。
“你的合法伴侶,你愛的人啊。”
他開始解襯衫的扣子,解的也很仔細,那模樣越看越熟悉。
他也像我一樣,微微揚起了頭,沖我笑,他的身影倒影在了我的視野裏,我才發現他竟然在模仿着我的模樣。
他的胸口有淡淡的疤痕,是當時酒瓶破碎的碎片下墜·的時候劃破的。我那時候不是背後下手,而是當着他的面,在他驚愕的眼神裏,砸下的酒瓶。
昂貴的紅酒和血一起流淌了下去,周圍人都在尖叫,尹安七維持着那個呆愣的姿态,轟然倒地。
我見過他抄起酒瓶和人打架無數次,我阻止過好幾次他過了火玩兒出人命來,我以為我是遵紀守法、拒絕暴力的,但那一刻,我像尹安七一樣,滿腔怒火,只想叫他不得好死。
是巧合麽?
還是他故意的?
“啪嗒——”
尹安七解開了腰帶,皮帶抽出被扔出了一個漂亮的弧度,他下.身已經硬起來了一大坨,看起來有些猙獰。
他側過了身,勉強把小半個後背露給了我,西褲緩慢地褪了下去,扔在了地毯上,渾身上下還剩下一條白色的內褲。
我一直在看着他,他突兀地轉過了頭,問我:“好看麽?”
我沒說話,他的皮囊是好看的,我最近的病莫名其妙像是好了,作為一個喜歡男人的人,看着他漂亮的身體,我就有點硬起來了。
男色誤人。
“啧。”
他湊了過來,用指腹摸我的臉頰和下巴,我攥住了他的手,低垂着眼睑:“我自己來。”
“好啊。”
我松開了握住他的手,下一秒,卻被壓在了床上。
紐扣被迫脫離了衣料,噠噠噠地掉落了一地,我的手指攥緊了床單,又一點一點地松開了。
整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