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替罪羊+++
【31】替罪羊+++
姚星因為醉酒，出事了。
他被人強行喚醒的時候，是在自己車的駕駛座上，周圍鬧哄哄的，有穿着制服的警察、交警，還有拿着手機正對着他車窗拍的市民。
後來他才知道，他的車輪前躺了一個人，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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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前。
林書華發現自己撞到人的時候，他不敢下車。
籠罩在陰影裏的車亮着雙閃停在路邊，這裏是一個隧道口的出口處。
環境太黑，他不過是打了會兒瞌睡，沒想到也看到出口邊上那裏有個人。
他在車上哆哆嗦嗦地撥通了自己父親的手機，“爸，我撞人了…”喊出那聲爸後，他的眼淚就控制不住地往外流，“怎麽辦啊，爸，我撞人了，爸，怎麽辦……”
他一直重複呢喃那幾句怎麽辦，直到他父親的聲音拉回他一絲理智。
“……你冷靜點！周圍有人嗎？”
“周圍沒人，但車裏有一個人…”林書華往旁邊看了一眼，“但是他醉死過去了！什麽都沒看到…”
“車是你的嗎？”
“不是，是他的。”
“……你有沒有下車看看被撞的那人？死了沒？”
“沒有，爸！我不敢！”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
“那你也別去看了，”随後冰冷的聲音從聽筒處傳來，“你現在只要做三件事，第一，先把方向盤上邊你的指紋擦掉；第二，把姚星搬到駕駛座上去；第三，找個公共電話報警……小心點，別讓車上的黑匣子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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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世界各地都發生不同花樣的新聞，2月19號，全國鋪天蓋地的新聞都是差不多的标題。
《富二代酒駕撞死花季少女》
昨天夜裏，在A市南郊區缇咀隧道路段出口處，一輛豪華寶藍色跑車在隧道口發生意外，撞死經過的行人李某某，李某某今年16歲，正在上高中，全家住在城鄉結合部，因為弟弟夜晚突然發起高燒出門買退燒藥，不幸遇到車禍身亡。
據悉，駕車人是豪車的主人姚某，當晚他在V 夜店與朋友聚會，喝得爛醉如泥仍開車上路，醉駕途經隧道……
攝影棚外的世界亂成一鍋粥的時候，許諾正手機關機地在溫室裏工作，昨天晚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許諾腦子到現在都還有點懵。
腦海裏再次浮現洛伽的話……
“……母親走的時候，她除了溺水以外，身上還有很多其它的傷痕，為救輕生少女溺水身亡不是真相，我從來沒信過當時的新聞……”
“在我有足夠能力之後，我一直在追查我的母親當年遇害的真相，後來我查到了一戶許姓人家，但很可惜這家人十年前…就在和我母親遇事的同一時期，全家都遭遇變故，只留下了一個兒子，我千方百計想找出那個孩子的消息，哪怕一張照片，可是就像他從來不照相一樣，畢業照、同學朋友的聚會都沒有他的正面……”
“他有一個姑姑，但是在他初中的時候離婚去美國了，從他姑姑那裏找線索也行不通……”
“但就在前不久，我發現多出了一股勢力在和我尋找這個孩子，那個想查找出資料的人比我手腕強了不止一點兩點，‘那個人’只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就集齊了我花了幾年時間收集的東西，然後還比我先一步搜集到了許家孩子的全部資料……”
“幾經波折，我終于再從‘那個人’的手下那兒弄來了許家孩子的資料片段，我一看那張照片…竟然眼熟得很！再看名字……”洛伽有些自嘲地輕笑了一聲。
“許諾。”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身旁，“原來我找了那麽多年的人就在眼皮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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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一直都知道，姐姐許言的死和那個叫做千幂的女人脫不了幹系，當年許言明明已經将她救上了岸，後來發生了什麽又致使兩人死亡……
許諾忘不了當年鋪天蓋地的流言蜚語，忘不了電視裏那個記者的嘴臉，忘不了輸了官司消失的律師，忘不了自己的家是怎麽支離破碎的……
當年B市市臺的記者，變成一線城市網絡媒體公司的總裁，當年靠離婚訴訟過日子的律師，如今在上流社會混得風生水起。
所以他一開始打算做的，就是沿着關敏之和林建斌兩條線找出被掩蓋的真相，他的複仇，是要當年犯罪的人全都付出應有的代價，而幕後最應該贖罪的那個人，那個一手制造了十年前自己所有悲慘的人，究竟是誰？
是啊，他到現在連幕後黑手是誰都不知道。
真是沒用。
許諾一早上的工作都不上心，剛好近幾天上級前來巡查FT和天堂鳥的合作情況，關敏之來錄影棚打了個招呼，徐海娜好生招呼着自己這位姨媽，關明智、ViVi姐都來了，在他們巡視期間，許諾不敢擡頭。
他怕一擡頭，自己眼睛裏的恨意會控制不住地流露出來。
昨天夜裏他又做惡夢了，夢見冰冷的河水裏，姐姐問他為什麽還沒找出自己的死因。
她清麗的聲音停留在十六歲的那個夏天：
“小諾，我究竟是為什麽死了呢？”
“是誰害的我？”
“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啊，小諾……”
“小諾，是誰害的我？…”
“小諾…”
姐姐，別再說了，別再說了。
小諾太沒用了，不要怪我好不好？
不要怪我好不好……
許諾晃神中，捧着個相機呆呆立在那裏，全然不知自己踩在攝像軌道上，直到這位美國導演暴跳如雷地走到他面前破口大罵，他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一件什麽蠢事。
“對不起，對不起…”許諾連sorry都忘在腦後，只一個勁兒地點頭認錯。
ViVi目睹了全過程，她踩着高跟鞋過去把許諾拉開，陪着笑臉，用一口流利的英文給導演道了歉，随後将人迅速拉到角落。
不知道她對他許諾說了什麽，看架勢反正許諾又被臭罵了一頓，這在旁人眼裏也就是一個年輕劇務工作者犯了間小錯，但在某位明星大少爺眼裏是另一回事。
許諾從一大早進組就不對勁，完全沒有往常的那股認真，像是丢了魂。
如果只是因為昨晚的“那件事”，也不至于這樣，他眼中的許諾一向是個工作狂魔，不會把私生活的情緒帶到工作中。
在ViVi離開後，那個清瘦的人也不知道中了什麽魔怔，在初春的冷意還沒褪去的季節，包不拿，外套也沒穿，就那麽雙目無神地走出了溫室攝影棚。
緊接着，在一陣外語的驚呼聲中，一襲銀色的身影也出去了。
不論導演怎麽喊怎麽罵，伊恩大少爺似是聽不懂一樣邁着大長腿走出攝影棚，導演氣得連本子都摔了，偌大的攝影棚陷入一片尴尬的安靜。
這時，徐海娜走到導演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什麽，衆人琢磨着也是救場的話，結果導演聽後只露出了一個萬分驚訝的表情，随後就跟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指揮着剩下幾個配角演下一幕戲。
一旁休息區被看戲的影帝和他家小助理承包了，兩人津津有味地看着這場戲。
“徐海娜這個女人真厲害，幾句話就把導演給搞定了，”阿窦邊給自家影帝嗑瓜子邊說：“不過…伊恩是不是和她有一腿啊，她為什麽那麽維護他？”
連清：“經紀人維護自家藝人不是很正常麽？”
阿窦撓了撓頭：“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對，伊恩怎麽能那麽霸氣，連導演的面子都不管呢？”
“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連清意味深長地回答，“就這麽和你解釋吧，伊恩這個人，他不是因為喜歡這個才來當明星的，”說“這個”的時候，連清指了指不遠處導演的方向。
“他本來可以直接選擇那個。”随後他修長的手指落到了一個剛才低調出現的外國老頭身上，那人白花花的頭發呈地中海形狀，西裝革履拄着根拐杖站在那裏，周圍還站了幾個保镖。
啥？什麽這個那個的？
阿窦懵逼了，“他為什麽放着好好的美女不選要去選老頭呢？”
連清：……
“阿窦，我往那邊指的不是徐海娜，而是她身後的導演，指的也不是導演，唉…”連清耐心解釋道，“指的是演戲當明星這件事。”
阿窦哦了一聲，“那…那個老頭代表了什麽？”
連清決定以後和阿窦講話再也不繞彎子了。
“那個老頭是《冰封寶藏》的海外投資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