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在垂下來的衣擺夠長,将呂遲的屁股遮得嚴實,只露出一雙光潔白皙的小腿肚。呂遲有心彎腰去撿褲子,又怕自己的屁股露出來給褚瑜看到,是以挪挪移移的往書桌後面躲,動作間有些笨拙。

褚瑜語帶挪揄,“怎麽小少爺這會兒知道羞了?”

呂遲哼哼,滿面漲得通紅,“我一直知道羞,你才不知道羞呢,你是秦王也不說,憑空還要打我一頓屁股,誰知道你是不是早就算計好要打我一頓?”

他看向褚瑜的目光充滿懷疑,仿佛他就是那等刻意設計打人屁股的變态。

褚瑜也不知道他哪兒來這兒跳脫的思緒,正待反駁,卻聽見暗衛傳來信號。他好不容易染上一點情緒的眸子又轉成冷色,褚瑜掉頭朝着呂遲的衣櫃走,自然的從裏頭挑出一件暗色的衣袍穿上。

呂遲的身形雖然沒有褚瑜大,但是有些衣袍做的寬闊,穿着倒也合适。

呂遲趁着褚瑜這一下背身過去的動作連忙将自己的褲子拎了起來,又小跑着去一邊将地上的腰帶撿起來把褲子拴住,這才道,“你做什麽拿我的衣服?”

褚瑜轉過身來,暗色的衣袍服帖的躺在他的胸口,沒系扣子,從中間露出他寬闊的胸膛來,那勃發的肌肉半遮半掩反而比前頭全露出來更有一番引誘,呂遲心中雖然氣,可眼睛止不住的亂瞄,語氣也漸漸低了下去,“這頓屁股,就給你白打了?”

一句話後頭的語氣輕了下去,仿佛不是在和褚瑜說話,只是自言自語在和自己商量輕重可行一般。

他的眼睛跟着賊溜溜的滑到褚瑜的屁股上,心想,如今我勢弱,等時機成熟,這頓屁股自己總要讨回來。

他幾乎無異于将自己的心思畫在臉上,褚瑜哪裏能看不出來,他輕笑一聲,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後看着呂遲稚氣未脫的臉道,“你若是我兒子,今日說出這等喜好男色的話來,早已經給我打死。”

打死?

呂遲一雙杏眼斜睨了褚瑜一眼,半點兒不怵,“我又不是你兒子,我爹疼我都來不及,才舍不得打死我。”

他做慣了這整個宰相府的心肝寶貝兒,哪裏會覺得自己該受一點兒指摘。

“再說男色又如何,”呂遲揚起自己的腦袋,用手托了托自己帶着粉肉的臉頰,“我長得這般好看,你若是從了我,哪有一點兒吃虧?”

一句話就将褚瑜歸成了不識貨的傻蛋。

恰是說到這一句,外頭忽然來了一陣匆匆忙忙的腳步聲,呂遲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一個箭步搶在褚瑜前頭沖到門口将門闩抽了,正要将門打開,褚瑜的手掌卻捂住他的嘴巴,摟住呂遲的腰将他抱到了自己身後。

呂遲還愣愣的沒有反應過來,褚瑜已經大步的推開房門走了出去,他前頭想讓侍衛進來趁亂暴揍褚瑜一頓的念頭就給褚瑜随手掐死了。

院子裏,呂益與皇帝正站在院子裏,一個面目閑适的看着自家兒子院子裏的花花草草,一個則滿面狐疑的看着從呂遲房裏走出來的褚瑜。

“前頭救了那個落水的丫頭,打濕了衣服,恰好碰見長公子,好意邀我來換件衣服。”褚瑜淡淡解釋道。

皇帝随即哈哈大笑起來,不過目光卻一瞬不瞬的盯着正從褚瑜身後走出來的呂遲,語氣飄忽不定,“原來是這麽一回事,花園游了一半阿瑜卻不見了,讓朕與呂愛卿一路好找。”

褚瑜似笑非笑,帶着些戲谑的看着中年發福的皇帝親熱的叫自己的名字。

呂益雲淡風輕帶着些笑意的看着自己的寶貝長子,“阿遲,你讓下人出來找侍衛做什麽?”

豔陽天裏,棗木站在一邊光着上身瑟瑟發抖。

呂遲臉上的眼淚已經偷偷擦幹,此時除了頭發絲有幾根是飛的倒沒有什麽不妥帖的地方。

他見了皇帝,拿出三份耐性行了禮,後又轉頭看向棗木,道,“你怎麽還不去把衣服穿上,當着陛下的面,成何體統?”

棗木得了這句話,仿若得了大赦一般,連連點頭應了,而後小步朝着一邊偏房跑了。

等這句話說完,他才轉頭看向呂益,理所當然的揚起小臉道,“我找他們來陪幫我抓兩只知了。”

好似找來家裏的侍衛抓知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褚瑜給呂遲找的借口弄得有些心服,他笑道,“長公子童心還盛。”

呂益對于皇帝與褚瑜之間的緊張氛圍似乎全無所感,聽到這句不僅沒有什麽教子無法的羞愧,反而跟着點頭笑,語氣裏不乏自傲,“的确如此,阿遲童心未泯可愛至極。”

褚瑜總算知道呂遲天真驕縱的性子是怎麽養出來的了。

呂遲肚子裏都是氣,因着皇帝在場才強忍着,他緊緊盯着褚瑜的背影恨不得從身後踹他屁股一腳。耳邊聽見呂益的話,這才轉頭看過去,道,“我困得很,要先睡覺去了。”

他說完不等回應轉頭便走,回到房裏重重的将門給關了起來。

皇帝給人當面甩了門,心裏到底介意,不由偏頭看向呂益,呂益笑呵呵的拱手告罪,“管教不嚴,還是個小孩子脾氣,陛下莫要怪罪。”

皇帝僵僵的擺擺手,“阿遲也算是我看着長大的,怎麽會在這樣的小事上計較。”

呂遲關了門,氣呼呼的趴到床上,恨得直捶床,躺了一會兒聽見院子裏的聲音漸漸遠了,這才将手伸到後頭去摸自己的屁股。他從生下來到這麽大,哪裏遭過這樣的罪?一時之間想一想又覺得委屈的不得了,捂着臉到枕頭裏又啪嗒啪嗒的落了幾顆淚珠子,從心底裏将褚瑜的祖宗十八代給罵了個遍。

人面獸心,裝模作樣!

院外終于恢複了平靜。

棗木躲在偏房裏眼見着皇帝一行人走遠了,這才蹑手蹑腳的走出來,而後一溜煙的跑到呂遲的房門前用力敲門,“少爺,少爺?”

“滾滾滾,”呂遲一下坐起來,又忘了自己屁股上的傷勢,不小心牽扯的自己呲牙咧嘴,不由遷怒棗木道,“你可實在太笨,我讓你找侍衛,你将陛下找來做什麽?”

棗木叫苦不疊,“小的沒去找陛下,我才走到院外沒幾步,陛下就與老爺走了過來,問起小的出來是幹什麽,有麽有見過秦王,小的不敢亂說,他們就跟了過來,”

他停了停,又有些奇怪,“少爺,秦王殿下怎麽會在我們院子裏?”

棗木的話音才落,一個花瓶狠狠的給人扔到房門上,悶聲響過後掉到了地上碎成了片。棗木差點兒給吓得魂飛魄散,連連後退兩步不敢再說。

明蘭明柳将他拉到一邊,“你可別再問了,今天下午想必都不會高興,就讓他在房裏呆上一會兒吧。”

棗木十分疑惑,“你們可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

明蘭明柳對視一眼,含含糊糊都不願意說,“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

她們怎麽好說秦王與少爺在屋裏不知做了什麽事情呢?這可大可小,一不小心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三人正擠在一起說話,外頭忽然又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明蘭擡頭看去,就見一抹婀娜搖曳的身影扭了進來。她唇邊露出冷冷的笑意,迎上去道,“瞧瞧這是誰,忘憂姐姐怎麽有空來元寶居?”

來人正是老祖宗身邊的忘憂,她身後跟着兩個滿頭大汗的小丫頭,手上各自拎着一個大食盒。

忘憂目不斜視,對明蘭也并不客氣,語氣泛涼,“我奉老祖宗的意思來看看大少爺,大少爺可在屋裏?”

明柳兩步走到明蘭身邊,面上笑的溫和,“可是不巧了,少爺剛剛才吩咐不許人進去打擾,忘憂姐姐還是不要擾了少爺不喜,”她說着示意院子裏站着的小丫頭去接忘憂帶來的食盒。

忘憂是什麽身份,從她的名字裏就清清楚楚。老祖宗當年給呂遲算命,出來的後半句就是:生而忘憂。因着這個,老祖宗早早的想在了前頭,從呂遲八歲起就将九歲的忘憂養在了身邊親自調教,只等一日時機成熟,将忘憂賜到呂遲房裏。

關于這個,忘憂清楚的很,明蘭明柳也清楚的很,唯一迷迷糊糊的恐怕只有一個屋裏正屁股痛的呂遲。

作者有話要說: 忘憂:我看中的是少爺的處子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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