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生氣
周遭一下子安靜得針落可聞。
醉酒的談恬根本聽不懂雲昕在說什麽, 她只隐隐約約聽到郁野媽媽什麽的,于是傻笑,“我婆婆怎麽了?”
“你自己登微博看去吧。”雲昕嘟囔了句“神經病”,沒好氣地挂了電話。
身旁某人兩腿交疊坐在沙發上, 清冷的眸子慢慢落在她身上, 頗有幾分審視的味道。
談恬迷迷糊糊地登上自己小號, 感覺所有的字都在自己面前晃,越想看清楚越看不清楚。于是她作死地把手機遞到郁野手上, 随口說道,“崽崽, 你幫我看看。”
郁野聽到這個稱呼, 臉上的冰渣子都快掉下來了,他接過來一看,好巧不巧談恬登錄的就是他痛恨的“郁野會員到期就娶我”。
“……”
誰能想到面前這個崇拜自己的迷妹每天暗地裏叫自己兒子?
郁野抿唇, “你剛剛叫我什麽。”
可惜談恬沒把握住最後的機會, “乖兒子。”
郁野剛想跟他算賬, 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完一通電話回來, 看見談恬已經在沙發上睡着了。
她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一縷碎發貼在額頭,看樣子略微透着點傻氣。郁野心裏本來有些惱怒, 這會兒都化為了無奈。
他走上前将女孩抱進臂彎,一雙筆直修長的腿繞過沙發走進房間裏。郁野輕輕把她放在床上,掀開毯子将她蓋好, 免得着了涼。
談恬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十點多,她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坐起來,第一反應是拿起手機看看有沒有重要的事。
本來還沒有清醒,眼前幾分模糊的談恬突然坐直了身子, 瞪大眼睛看向手機屏幕。
再看通知欄,電話早就被打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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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呆滞地看向天花板,過了很長時間裏房間才傳來激動的“啊啊啊”的聲音。
實際上談恬的小號一直捂得都很嚴實,壞就壞在她前段時間得罪了薛歆那個碧池。薛歆是圈內著名的小心眼,最喜歡雇職黑千方百計地挖別人的黑料。只可惜談恬哪怕糊了這麽多年也沒有黑料,于是談恬的微博都被視奸上了。
前兩天談恬不小心給自己的小號點了個贊,當時還上了熱搜。但是談恬本來就喜歡郁野,忘記切小號随手給郁野家大粉點贊也是很正常的事。結果薛歆的職黑硬生生把談恬發微博的IP地址扒出來了,并且從小號裏找出一條條能跟大號行程對上的微博,可謂是鐵證如山,不容狡辯。
吃瓜路也震驚了。
“我之前以為談恬是炒作,但是看看這號的時間,誰特麽炒作從六年前開始炒?看這超話連續簽到時間可是僅次于後援會啊!看來談恬果然很喜歡郁野!”
“誰知道這號是不是談恬買的!”
“不可能!你們看看那條長圖,裏面每個細節都對上了。就算是炒作,我們郁野幾年前就火了,何必等到今天?”
“我聽說這個大粉還是郁野後援會的成員。”
郁野粉絲更震驚了,誰能想到自己曾經對着談恬說談恬的壞話呢?誰又能想到自己不喜歡的談恬就是自己崇拜的大粉?
他們的心情一時間複雜起來,竟沒有一個人說談恬蹭熱度。
原因很簡單,當初郁野陷入低谷粉絲爬牆的時候只有少數人堅守陣地,談恬就是其中一位。粉圈也是一個圈,需要有人去維護支撐。當時很多大粉覺得粉郁野沒前途紛紛跑路,就連後援會都卷錢走了,是談恬鼓勵大家并重新建立了後援會。當時尚博跑路,又是談恬安排重新建立。每次不管發生什麽困難,談恬都能及時解決。
她就像是圈子裏的及時雨,被所有人依賴信任,所以就算她上次在郁野微博下說了那樣的話,圈內好友也沒有人指責她。大家心裏都清楚,在這個圈子裏談恬是不可或缺的,哪怕她本人一次又一次地強調過追星不能粉大粉。
很多人還是不相信,紛紛去私信“郁野會員到期就娶我”,然而這個賬號沒有再更新動态,這代表着什麽顯而易見。
短短十幾個小時,談恬和郁野已經上了五六個熱搜,其中有一條是“郁野又遭粉絲無情打臉”。
“我記得之前郁野說自己不可能是媽粉,誰能想到談恬是他最大的媽粉頭子。”
“哈哈哈哈郁野這麽傲嬌誰能不媽呢?我宣布媽粉取得今年最大勝利。”
“我突然有一個梗,郁·霸道冷酷·野被談·軟萌可愛·恬喜歡,對此他不屑一顧,直到某一天談恬對他說崽崽我愛你,郁野邪魅一笑,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筆給你你快寫哈哈哈!”
談恬打電話給申潔,對方非但不生氣反而高興地說,“你放心好了,這件事對你來說百利而無一害。我已經幫你營銷了一個腦殘粉的人設。”
“……”
申潔以為她生氣了,剛想勸兩句,就聽談恬激動地控訴,“你說我腦殘。”
“此腦殘非彼腦殘。”
“你說我腦殘……”
申潔放棄了解釋,幹脆敷衍了事,順便提了一下工作安排。
“去國外拍攝?”談恬兩眼放光,“好啊。”
終于不用面對郁野,她松了口氣,緊張地問,“幾天?”
“五天。”
談恬噘嘴,“就五天啊?”
“你還想要幾天啊?你只是去看個秀順便拍個宣傳片而已。”
她摳了摳手,接着緊張地看了一眼手機上郁野的對話框,見對方沒有發來信息這才松了口氣。她當然不敢給郁野發消息,于是問賀洲,“郁野有沒有生氣?”
賀洲看着對面冷着臉打沙袋的某人咽了口唾沫,“沒有。”
談恬不太相信,“真的假的?”
當然是假的。
郁野回來之後臉色就不太好看,他打開冰箱拿出一瓶水就聽到賀洲無情的嘲笑聲,“我記得你上次說談恬憑什麽不喜歡你哈哈哈哈哈,結果人家把你當兒子。我踏馬真的要笑死了,兒子哈哈哈哈。你把人家當老婆人家只想當你媽可還行?”
從回憶中走不出來的賀洲揉了揉發痛的胳膊,“他絕對沒生氣。”
因為這個時候明顯最生氣的是自己!
談恬聽了之後放心了,覺得躲郁野十天半個月這個事情說不定就這麽過去了。
飛機劃過天際飛到大洋彼岸,談恬下了機場一路對着鏡頭,直到進了酒店才疲憊地躺在床上。
她是被渴醒的,女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原來才睡了一個小時。她趿着拖鞋去倒了一杯熱水放在床頭櫃上,正準備鑽進被窩,門鈴突然響了。
談恬透過貓眼往外一看,整個人呆住了。
他怎麽在這?都跑這麽遠了怎麽還能找到?談恬咽了口唾沫,思考自己假裝不在的可行性。
正猶豫着呢,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談恬像拿着個□□一樣,顫巍巍地接起來放在耳邊。
“給你兒子開門。”
談恬腦袋轟隆隆地響,臉頰到脖子不停地往上冒熱氣,現在拿塊磚把自己砸暈了還來得及嗎?
門一打開,男人滿帶着荷爾蒙的身體就靠了過來。他的眸色冰冷,渾身的氣壓都很低。
談恬雖然喜歡沒事在網上胡亂叫上一通,但是從來沒有艾特過郁野,她也不想讓郁野看見。因為作為一個理智粉,她深知有些梗是不能舞到正主面前的。
談恬知道自己闖了大禍,被他這麽一吓縮了縮脖子,可憐兮兮地後退一步,“對……對不起。”
郁野斂了眼睑徑直走進去坐在沙發上。他靜靜地看了兩眼談恬,心道今天她倒是清醒了,男人雙腿交疊,轉了轉手上的銀戒,聲音不冷不淡,“哪兒對不起我?說說。”
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可偏要她親口說出來。
談恬站在他面前,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難堪得緊。她說不出來話,就聽到他冷聲問,“敢做不敢當?”
郁野冷着臉的樣子十分吓人,不然當初也不會将一位追求他的女明星直接給吓哭,談恬眼尾有些濕,“我……我不該發那些東西。”
他擡起眼,“哪些?”
談恬心想他肯定特別在乎,不然也不會特意追過來問自己,現在一定非常生氣。
“是我平時對你太溫柔了?”
那雙眸子像是淬了冰,從未有過的冷漠在裏面肆虐,談恬看着他,眼睫一眨幾顆淚珠不受控制地掉下來。
郁野肯定讨厭她了。
原本只是默默掉淚,後來聲音越來越大。談恬拼命控制着自己,于是又變成小獸般的咽唔聲,聽上去讓人哭笑不得。
他眉頭微皺,“再哭一聲試試。”
像極了小時候爸爸兇她的樣子,談恬這會兒哪裏還想得起來什麽乖崽崽,立馬止住了哭聲,但是因為一時控制不住,打了一個極其響亮的嗝。因為太丢人,她又放聲哭了出來。
郁野:“……”
男人伸手将她拽到自己懷裏,掐着女孩的腰肢一個側身将她壓在沙發上,溫軟的唇将她吵鬧的哭聲封得幹幹淨淨。
談恬感覺自己的嘴唇被狠狠撕咬,她想掙紮,雙手也被鉗制。
“郁野,唔唔……”
他嘗夠了才用指腹揉了揉她的唇珠,眼裏蒙了一層霧,啞着嗓子問道,“寶貝想要的,你不都會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