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家,莊海瀚把她壓在車裏。

他魔怔了一般,分不清夢境現實,只想發.洩,猩紅了雙眸,咬緊了唇,眯起眼睛,他終于看清身下的人……宋姍姍感覺到疼,很疼,莊海瀚瘋了!

有那麽一瞬間,他腦中閃過一個念頭,讓她就這麽死了吧……

莊海瀚赤luo着身子點了一支煙,看向遠處天空,酒好像醒了些,他擡手撫着眉心,頭很疼。

一步錯,步步錯。

……

陸黎回到顧遠鈞家,心裏有點煩,先去洗澡。

剛才她對莊海瀚說了什麽?

她清楚地看見他眼裏從未出現過的那種痛苦,比拿刀割他的肉更疼吧,陸黎知道,到這一刻,那個叫莊海瀚的男人,在她生命中徹底成了過客。

她想顧遠鈞,很想很想。

這個時候不知道他在做什麽,還在商務洽談的酒桌上?或者已經回酒店休息了?

他睡眠不是很好,有時候晚上她翻一個身都有可能導致他就沒再睡了,看着她一整夜……顧遠鈞說,抱着阿黎整晚,不睡覺,第二天也精神百倍。

用Gigi叫人空運來的柳橙榨了果汁,很好喝,拍照傳到微博,随後收到許多留言……陸黎好像不太熱衷這些了,這種時候,她更寧願躺在誰的懷裏聽他訴說工作的繁忙。

顧遠鈞來了電話,他說他已經洗過澡了,陸黎猜,他應該在酒店房間的陽臺上,抽煙。

“你怎麽知道?”那邊有隐隐的笑。

陸黎趴在他睡的位置,上下撲打着小腿,哼,“你這個大煙鬼,戒掉行不行呀?”

“戒不掉了……”

“讨厭!”

陸黎想起了重要的事情,“哦對了,今天我在網上看見童周招實習助理,我發了簡歷,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戲……”

好像沒什麽自信的語氣,顧遠鈞聽出來了,“童周嗎?”

“嗯,你應該知道,這家律所在本市都是數一數二的。”

“我是知道。那個,祝你好運。還有,你該睡了,吃好睡好,養好身體,嗯,等我回來……”

陸黎有點窒息,為什麽這個人随随便便一句話就讓她覺得那麽的,yin蕩!

她說再見,晚安。

他說,我愛你。

陸黎睡了個好覺,順便做了個好夢,夢裏,是沒穿衣服的顧遠鈞,和她……

第二天就開始懊惱,人生好沒意義啊,純潔的她已經不再純潔了。

顧遠鈞回來那天陸黎正好接到童周的面試通知,時間是下午兩點半,顧遠鈞的飛機兩點落地,回了趟公司。

在辦公室抽了支煙,喝了半杯咖啡,直接開車去了童周樓下。

童周顧名思義是姓童姓周兩個合夥人開的事務所,其中童建欣是顧遠鈞在國外就認識許多年的老朋友,沒有告訴陸黎,陸黎去面試,他也沒有跟童建欣打招呼。

今天過來面試的一共六個人,其中兩個是大四在校生,一個叫蘇婷婷,另一個就是陸黎。

另外四位有點大神範兒,應該是過了司考有一定年限什麽的,不然為什麽看陸黎和蘇婷都一種把自己和她們區分開來的眼神?

陸黎自動無視,等待過程中和蘇婷婷閑聊,性格合拍,還相互留了電話,心想就算沒機會做同事也可以做個朋友。

可是陸黎絕壁想不到會在童周遇見徐志揚。

徐志揚從客戶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老板辦公室門口等待的面試者,當他看到一臉驚訝的陸黎時,他也有點詫異,反應過來之後也只是笑笑,打了個手勢,回辦公室去了。

陸黎暫時也沒什麽好糾結的,就算老板留下她,這裏這麽多律師,她不會運氣這麽好就跟了徐志揚對吧?

面試過程比較順利,看得出老板對她也比較滿意,陸黎有了信心,覺得自己一定會通過。

當然,上了顧遠鈞的車,他問起來的時候她可不敢妄自菲薄地這麽說……

顧遠鈞只随口問了她幾句,聽那語氣,就好像就算陸黎一輩子不工作他也能夠養她似的,陸黎傲嬌,心想,我又不是斷手斷腳,就算不那麽如意,随随便便找份工作養活自己還是可以的。

兩人找了家餐廳吃飯,陸黎腸胃問題沒得到妥善解決,還是吃不太多,顧遠鈞問她吃藥沒,她咬着筷子搖頭,被拍了額頭,他說一會兒帶她去藥店。

其實就算陸黎沒有不舒服,他也會去藥店。

陸黎跟藥店導購說了症狀,導購給她拿了幾盒藥讓她搭配着吃,再去看顧遠鈞,站在遠處的櫃子不知道在看什麽,然後對那邊的導購說,買兩盒那個。

陸黎拿爸爸的醫保卡劃價,後面的人突然遞過來什麽東西,陸黎不太在意,心想醫保卡上有好多錢,顧遠鈞你要不要買兩盒藥妝洗面奶?雅漾不錯哦……仔細一看,特麽的,岡本!

瞬間淩亂,又不知該用什麽眼神看他、看面前跟她說一共多少錢的導購……陸黎好想死啊!

車子開回去的路上陸黎一句話都沒說,臉還因為剛才的事一直紅暈未散,顧遠鈞拉起她一只手放在他腿上,轉而又往兩腿中間移動,陸黎感覺到掌心觸及到什麽凸起部位,明白過來之後想縮回手,他突然開口了,“三天,這三天度日如年,晚上簡直不敢一個人過。”

陸黎:“……”想要縮回的手不動了,由着他,覆在他敏感滾燙的地方。

“想你想得要瘋了,脹得要命。”他說。

前面人行道,黃燈,放低速度開過去停下,他轉頭笑着看向陸黎,有些無奈,

“像情窦初開的十六七歲少年!”

陸黎還很害羞,大眼睛眨了兩下,紅着臉說得極小聲,“哪有那麽嚴重……”

顧遠鈞笑了兩聲。

這個紅燈時間有點長,一分半鐘。

陸黎的手中的灼熱燙得她異常難過,臉部以下能看得見的地方都泛起了粉色,顧遠鈞很滿意她這反應。

他看着視線前方,陸黎大膽地看他英俊的面部輪廓,帥得太過分了,她想傾身過去吻他。

是真的很想吻他,沒忍住,在他車子開出去之後,趁他專心致志的時候,靠過去親了他一下。

淺薄的唇,微微張開,可是陸黎就那麽一下沒了下文,他意猶未盡,聲音粗啞,“回去一定吻個夠,嗯……一起洗澡。”

完全沒有要詢問她的意思,陸黎想問,我能反對麽?

……

Gigi買的水果整整一箱放在廚房裏的儲物室,顧遠鈞給陸黎榨果汁的時候陸黎雙手托腮問他,“水果店也有柳橙,為什麽要這麽高級,還空運呢。”

顧遠鈞笑着解釋,“Gigi有個朋友在California買了農場,自己種的,沒有農藥。”

陸黎來了興趣,“那你有沒有去過那個農場?”

他點頭,“去過,上次去美國談生意,事情沒談成,不想浪費了機票,就和慶松Gigi一起去了趟。”

“你和你的助理司機關系挺好的呀?”

“還行。”

顧遠鈞榨好了果汁自己先喝了口,再遞給陸黎,陸黎故意拿紙擦了擦,他唇角一勾,大手扣着她的後腦勺來了個深吻,吓得陸黎猛吸口氣。

他故意的。

之後洗澡。

陸黎進浴室,衣服脫掉一半那人跟着就進來了,她雙手環在胸前睜大了眼睛,“你幹嘛?”

“不是說了一起?”

他臉上的正經完全跟他不正經的行為聯系不在一起,在外面的時候他就脫得只剩一條平角褲,進門就甩開了,陸黎望着眼前的顧遠鈞……和他兄弟,一張臉漲得通紅,窘迫得趕緊轉過身去不看他,顧遠鈞自顧自地開了水,調好水溫之後把她拉過去,“或者你想先做?”

陸黎汗,“我沒有!”

“本來我也沒有,可似乎有點迫不及待了。”

“……”

浴室熱氣騰騰,陸黎被男人抵在冰涼的牆上,頭頂是蜿蜒而下的熱水,一冷一熱充斥着她的感官,眼前是放大了的他的面容,她低着頭,這樣的親密對她而言還是有些陌生,她需要慢慢适應,可是他不能再等了……阿黎的身.體很漂亮,尤其因他的撫.摸而戰栗的時候,他克制不住地想要,陸黎被逼得與他對視,花灑下兩人都濕遍了,她感覺到他的手指進入,閉上眼趴在他肩頭嗚咽着說不要,顧遠鈞關了水,把她抱去了洗手臺上。

陸黎打死都不敢睜眼看現在滿身狼狽的自己,耳邊是他誘哄的聲音,他說乖,阿黎,睜開眼看我。

她狠狠地搖頭,咬緊了唇,雙手緊緊箍着他的頸脖,空虛的身.體在下一秒被他填滿。

……

陸黎失了神地坐在浴缸裏,又倦又困,浴室門開着,外面有牛奶的香味,顧遠鈞剛給她熱的。

男人在翻衣櫃,溫柔的問她,阿黎想穿哪件睡衣?

陸黎往下躺,閉上眼睛不爽地想,随便了,反正到最後還是會被你脫掉!

剛才他太過分了,明明都買了安全套,事到臨頭她提醒了一萬多遍他當耳邊風;明明平時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怎麽一到這種事的時候就禽.獸不如了呢?

陸黎記得自己是如何求饒他又是如何置之不理的,記得水深火熱中她連氣都喘不上來了他還不管她死活把她抵在玻璃上放肆沖撞的殘忍表情……不想跟他說話。

顧遠鈞指尖挑起一件吊帶睡衣,絲質的,他買的,靠在門上神清氣爽問陸黎,“這個如何?”

陸黎沒睜眼。

他站直了身子,頓了頓走過去蹲下,手伸進水裏,溫柔地在她肌膚上來回游移,“是不是累了?”

陸黎眼睜開,瞪他,然後又閉上。

小嘴兒抿得緊緊地,完了,真生氣了。

剛才不節制了,顧遠鈞事後自責,想讨好她,未遂,這會兒有點冷戰的跡象。

他把陸黎抱起來用浴巾裹住,抱回了房間,陸黎見床就不動了,只想睡覺。他覆過去在她耳邊說,“睡衣不穿了?”

她不吱聲,他低低笑出來,哄她,“保證下次不這麽熱情了,OK?”

陸黎突然轉過身來,淡淡道,“我能信?”

他認真地想了想,搖頭,“不能。”

陸黎忍俊不禁,把他按倒,整個人騎在他腰上,“你是不是在報複我害你憋了幾年啊顧遠鈞!”

他摟住她的腰,“嗯,有可能。”

陸黎

真笑了,附身貼在他胸口,小手捏他的耳垂,“那要怎樣才能喂飽你?”

“阿黎,喂不飽的,有時候一吻你就硬了。”他拉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地摩挲。

“這樣啊……”

陸黎眼珠子轉了轉,“那,以前和女朋友在一起也是這樣嗎?”

“阿黎,不要試圖用各種方式打探你現任男友過去的私生活,那會影響感情。”

“可是我想知道你一共有過幾個女人!”

“你認為我有可能告訴你?”

“沒有!”

陸黎從他身上下來,看看時間,該睡了,她親吻顧遠鈞嘴角,說晚安,燈關了,黑暗裏,顧遠鈞的聲音突然響起,“你有沒有可能告訴我你和那個莊海瀚一共親了幾次嘴?”

“沒有!”

……

顧老板一如既往早起。

陸黎換了衣服下樓去,聞到土司的香味。

男人在露臺上抽煙,眼眸深邃不知看向哪裏,陸黎站在樓梯上光看看那抹迷人背影就醉了。

今天他穿了黑色襯衫,紮在西褲裏,深色調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成熟內斂。

似乎陸黎沒見他穿過條紋或是煙灰色襯衫?那樣會不會也很好看?

陸黎從身後抱住他,他輕輕轉了臉,拿煙的手下意識拿遠了些,他彎唇淺笑,“我在想,我們結婚後是什麽樣子?”

陸黎本是閉上眼睛極其享受地貼在他背上,他淡淡然說了這麽一句話,陸黎緩緩睜開了眼。

他的手反過來在她臉上捏了捏,“嗯?你說說看?”

陸黎笑,“你做飯,我吃,我生小孩,你帶……還有,我闖了禍,你負責,要是不小心染了爛桃花,那就麻煩顧先生露臉出來掃一掃啦~~”

顧遠鈞轉過身來,煙頭已經摁滅在煙灰缸,摟着陸黎的腰,眼底精光閃過,“原來你早就開始期待了。”

陸黎:“!!!”

我哪有,明明是你先假設的好不好?

不過百口莫辯,顧總放開她,手插褲兜精氣神十足地朝客廳走去了,心情好,全麥土司也變得比往常美味。

陸黎去學校,顧遠鈞先送她再回公司。

已近深秋,陸黎穿的藕色針織衫套白襯衣,下面小腳牛仔褲帆布鞋,典型學生裝扮,簡單素淨。

可是顧遠鈞坐在駕駛位牽她手的時候摸到她手心有點涼,估計是穿少了點,提醒她明天記得多穿。

年長的男人似乎總是很貼心,不管是生活中,還是感情上。

其實陸黎清楚,顧遠鈞是隐忍的,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莊海瀚的問題上還存在疑慮,但自從和他在一起後,他絕口不提,用着自己的方式,對她好,讓她快樂。

陸黎承認自己是幸運的,遇到這樣一個男人,無論從哪方面都沒得挑剔,有時候甚至認為要是自己有那麽一點點不夠努力,都配不上他。

桑桑接到一家公司的offer,下星期入職,不過自從陸黎司法考試通過之後,宿舍其他三人士氣大振,找工作的同時都決定備考。

有時候陸黎覺得跟顧遠鈞在一起之後還有個好處,那就是特別勵志,好像任何困難的事只要有他陪在身邊,必定迎刃而解,連帶振奮他人心,讓桑桑等人從此步入正途。

漫長的一個星期過去,陸黎終于等到了童周的實習通知。

接到通知當晚,南哥一夥人約顧遠鈞喝酒,當時他正在商場陪陸黎買工作套裝。

陸黎試了許多,不滿意,不是嫌貴了就是太成熟,要不然就是顧遠鈞随手一指的玖熙、阿瑪尼等等讓她身價倍漲但明顯會招人白眼的奢侈貨:你一個小小實習生,敢不敢不要比老板穿得還高級?

最後寧招顧總白眼也不招他人白眼,陸黎買了上衣199,長褲299,端莊大方。

也不知道商場什麽時候有了這種規定,沒有一塊的找零,竟然用棒棒糖代替,陸黎付了五百塊,對方找了兩個棒棒糖,顧遠鈞被逼塞進其中一個,走進會所包房招來衆人側目:顧總戀愛最近走的青少年路線~~

把陸黎安頓好顧遠鈞就過去和男人們喝酒玩牌了,興致高處陸黎聽他大笑着喊了一句:羅成滾你麻痹!

陸黎汗。

乖乖地喝RIO,不時和旁邊的女人搭讪兩句,上次和喬安娜在衛生間說那些話的女人也在,看她和那個叫羅成的男人親密樣子,應該就是他的老婆。聽女人們說起,她叫陳瑪麗,是羅成的青梅竹馬,後來一起留洋,結婚,生子,為人處世果斷坦然,是個性情中人。

她跟喬安娜關系一定非常好,陸黎想。

072 陸黎,我把命交給你了

桑桑突然打電話來問她司考的事,她打了句招呼就出去了,前腳剛走,陳瑪麗就從老公那邊走過來,姐妹幾個相互對視。

“乖巧懂事,不張揚,性格溫順,有教養,我覺得挺好。”

“似乎不愛把遠鈞兒放嘴邊兒,不是恃寵而驕的女人,我覺得也不錯。誓”

“我打聽過了,背景也幹淨,沒必要攀龍附鳳,人也單純,看着順眼。”

……

總結完畢,全都看着陳瑪麗,順便又掃了一眼在一旁默默喝酒的喬安娜。

陳瑪麗沒說話,過了許久,喬安娜給幾個女的都滿上,淡淡一笑,“你們無聊不無聊,他顧遠鈞找個女人,你們瞎關心個什麽勁兒!”

沒多久陸黎回來,見幾個女人明顯是先前在說什麽因她的出現突然停下來,她不笨,大致猜到幾分。

臉上和剛才一樣的表情,不表露任何,乖乖坐下來點了首歌,邀請姐姐們一起唱敦。

幾個女人真的有點喜歡陸黎了。

離開時深夜一點,顧遠鈞喝得差不多了,陸黎第一次開夜車心虛,但是來的時候就做好了準備。

顧遠鈞上車的時候一副鄭重表情:阿黎,我把命交給你了。

陸黎:……

開得非常慢,顧遠鈞跑起來估計都比車速快,搔包的保時捷應該是憋屈的。

顧遠鈞閉目養神,大手很自然放在陸黎腿上。

陸黎今天穿裙子,黑色連褲襪,雖然不是透明那種,但也是很薄的,他喝了酒,掌心灼燙,不經意摩挲一下,燙得陸黎口幹舌燥。

陸黎想要說點什麽分散注意力,想起陳瑪麗,便跟他提起來,“那個羅成大哥的老婆,說話很大聲。”

“嗯,像個男人。”他沒睜眼,懶懶地回應着。

“但是,長了一張仗義的臉。”

“……”顧遠鈞睜開眼,看她。

陸黎笑了笑。

“你想說什麽?”他問。

“她和Anna感情很好吧?”

“那堆人裏,幾乎都是認識了二十年以上的,要說感情不好才奇怪了。”

聞言,陸黎癟癟嘴,“好羨慕呀呀呀呀。”

顧遠鈞笑,在她腿上捏了一下,“有什麽可羨慕的?”

想了想,她說,“我也想,在你的圈子裏,有類似于閨蜜的朋友。”

顧遠鈞不解,她小臉微微一紅,說得極小聲,“那樣,就可以和了解你的人一同談論你,說起你的時候,就更有底氣……”

……

二人安全到家。

洗漱完畢,男人一番糾纏,陸黎不給他。

這麽晚了,要是明天精神不好怎麽辦,第一天上班就要無精打采嗎?陸黎意志堅定不讓他碰。

喝了酒,他身體容易激動且敏感,萬般無奈只得忍,忍到半夜因酒精灼熱而渴醒,他起來喝了杯水,朦朦月光下,阿黎睡顏安靜美好,他下腹依舊堅硬……重新躺下去,估計是動靜稍微大了點,吵到了起床氣嚴重的小女人,陸黎皺着眉翻了個身呓語了兩句什麽,靠近了他,他耳朵貼上去,聽清楚了,她又說了句,“遠鈞,我冷。”

他笑,裹緊了被子,把她攬進懷裏。

……

人算不如天算,陸黎又算錯了。

這麽會這麽巧,偏偏就被安排去做徐志揚的助理呢!

六位面試者最後留下兩位,陸黎很幸運,成為其中之一,另一位便是和她互留電話的蘇婷。

用人單位就是這麽奇怪,有工作經驗的并不一定有勝算,學歷低的也并非沒有機會,實力這個東西,有時候還得添加幾分眼緣和運氣。

蘇婷跟了一位女律師,據說是個工作狂,而且有強迫症,蘇婷工作第一天就在茶水間跟陸黎彙報了情況,而且還說徐志揚律師是整間律所最好相處的,重點是,他還長得很帥,對陸黎表示羨慕嫉妒恨。

陸黎是有苦難言……

啊蒼天!經過上次那件事,顧遠鈞知道她跟的是徐志揚不發瘋才怪,到時候徐志揚一定失業。可是萬一她突然不做了,老板問起原因,她又該怎麽解釋?陸黎淚,學長你腫麽這麽倒黴?怎麽就遇上了顧遠鈞的女盆友!

工作還是要做的,至于顧遠鈞,找個機會好好解釋吧,大不了用上美人計。

徐志揚也是在陸黎見工頭兩天才知道上頭這樣安排的,他确實是缺個助理,陸黎來面試的那天他就想,應該不會這麽巧……陸黎進辦公室,學長也不知道叫了,禮貌地,徐律師你好。

徐志揚有些想笑,“陸黎,沒人的時候,你還是像以前那樣叫我。”

陸黎身着雪紡襯衫,細口九分褲,高跟鞋,馬尾梳得整整齊齊,她很漂亮,并且好像穿什麽像什麽,前一秒還是學生,下一秒就可以是辦公室白領。

徐志揚覺得,她應該是那種很容易就吸引男人目光的女生,不過這一刻,他是他的上司。

陸黎叫了一聲學長,微笑,一番交涉,她在自己的辦公桌坐下來。

她說服自己公私分明,不要再想之前的事,可是中午徐志揚叫她和他一起下樓用餐的時候她找借口不去。

并沒有帶便當,飯總是要吃的,她不會撒謊,随口說了一句“我要減肥”!

徐志揚無奈搖頭,“陸黎,我已經知道你有男朋友了,并且還是那種人物,你認為我還敢對你有什麽非分之想?”

陸黎被看穿了,一時有點不好意思,想着以後的和平共處,她認為,其實和自己老板吃個飯也沒什麽……

走路的時候條件反射離他半米遠,徐志揚停下腳步等她,甩出個白眼淡哂,“陸黎,你是我助理,不是我跟班。”

陸黎:“……”

好吧,不要前後半米那麽遠,那就,左右十公分。

實踐證明,徐志揚對陸黎心如止水,曾幾何時那一點點的苗頭,估計在那天晚上的警察局,已經被顧遠鈞滅了。

……

陸黎是個大忙人,要工作,要學習,要談戀愛,還要回家疼疼爸媽,不過總的來說,顧老板是占用她時間最多的人,尤其是晚上,算算,一周陸黎大約有三到四天不等在他那裏度過,通常這幾天,都是筋疲力盡。

陸黎覺得那種事太頻繁了不太好,不管對男人還是女人,透支體力好比透支生命,陸黎覺悟之後就不大願意幹了。可是一想起顧遠鈞那迷人的身體,那低啞性.感的聲音在她耳邊阿黎阿黎的喊,真是風.情萬種,還沒見着人,光是想想心都酥了。

最近他忙着出差,而且走的時間比較久,短則一個星期,而這一次,去了小半個月。

他走的這段時間,陸黎偶爾和桑桑她們逛逛街,多數時候都在家陪爸媽。

宋姍姍和莊海瀚應該是感情突飛猛進,聽爸爸提起,說海瀚在外面租了房子,姍姍有時候晚上就沒有回來。

陸黎聽到這些還是會感到些許酸楚,不過好像沒那麽嚴重了,一個人的時候,想顧遠鈞的時間比較多,想他抽煙的樣子,工作的樣子,居家的樣子,以及在她身上喘息的樣子……想莊海瀚的時間,陸黎回憶了一下,最近似乎不怎麽想得起他來。

也會撒個嬌,跟爸爸搶媽媽,要和媽媽睡。

黎倩如和陸思明不一樣,對子女不怎麽溺愛,教育方式比較嚴厲,往往在家裏是唱黑臉那一個,盡管如此,懂事的陸黎愛媽爸一樣多。

“小黎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

一張床上,陸黎靠在媽媽肩頭,壁燈開着,房裏微弱光亮。

黎倩如和許多通情達理的父母一樣,并不喜歡打聽女兒的隐私,若不是那天聽小區鄰居說起看見小黎和一個長相英俊的男子逛商場,她也不會這麽随口一問。

陸黎腼腆一笑,沒有擡起頭來,手指纏着媽媽的發絲,“是談戀愛了,對方是個不錯的男人,等有機會,我帶回來給爸媽看。”

“什麽時候的事?怎麽平時在家一點跡象都沒有?”

黎倩如笑着吻女兒的額頭,嘆氣,“藏得真夠深的。”

陸黎手伸過去摟着媽媽的脖子,“對不起,他就是平時挺忙的……”

“見家長的時間都沒有嗎?他做什麽的呀,居然比我和你爸還忙嗎?”

“他确實……比較忙!”

陸黎說的是實話,就這會兒,那邊是下午,估計他還在商務談判吧。陸黎其實很擔心,那個人胃不太好,忙起來的時候有沒有好好吃飯……

“媽,等改天吧,我說了帶回來就一定帶回來。”

“說定了啊,別讓老媽希望落空。”

黎倩如彈了一下女兒的額頭,關燈,準備睡覺,陸黎突然想起什麽來,叫她,“媽,有件事我一直都想問你和爸。”

“什麽事?”

“那時候,怎麽會想要收養姍姍?送去福利院不是很好麽?”

陸黎問起這個,黎倩如愣了愣,然後就嘆氣,“你不知道,那時候姍姍多可憐,她爸判刑那會兒,奶奶死了,她媽媽估計是沒能力照顧姍姍,也走了,姍姍一個親人都沒有,按理說是應當送去福利院,可是正好你爸一直想要再生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後來我們回來商量,覺得姍姍這小姑娘很漂亮,而且聰明,你外公外婆看了也喜歡……家裏人除了你奶奶,大多都贊成收養她。

你奶奶那個人迷信,說算命的說了,姍姍會給我們家帶來災難,都是知識分子,誰會信這個,當時你爺爺就把她罵了一頓,後來我們就把姍姍領回了家。

姓就別給她改了吧,姓什麽有什麽關系,而且我和你爸爸商量好了,要是姍姍爸爸表現好無期轉成有期,等他出獄了,我們還讓姍姍去認他,誰知道呢,他竟然在獄中自殺了……”

黎倩如想起姍姍的家世忍不住眼眶紅了,“怎麽會有這麽可憐的

孩子,一個親人都沒有,小黎,一個親人都沒有,這日子能怎麽過?”

陸黎心裏也糾結,一邊心疼那個六歲開始就沒有親人的姍姍,又想起她說的那些要報複的話,斟酌再三,她試探着向媽媽開口,“媽,你覺得,姍姍是真的把我們家當成自己家嗎?”

黎倩如皺眉,不明所以,“小黎怎麽這麽問?”

“難道,你就不會去想,有一天姍姍覺悟過來,是爸爸送她爸爸進的監獄,直至他自殺?”

“怎麽會……”

“媽,我現在再問你,你信不信,其實姍姍她一直在恨爸爸,甚至,她一直在找機會報複?”

聞言黎倩如眼皮跳了跳,半晌,她拍拍陸黎的背,“別瞎說,這不可能,你這小家夥,一天到晚腦子在想些什麽!”

“媽……”

“好了好了,明天咱們都要上班,這都幾點了,快睡。”

“……”

黑暗裏,陸黎悶悶地閉上了眼睛,黎倩如卻怎麽都睡不着了,手心裏也有了汗意。雖然認定了小黎是在胡說八道,可剛才那些話,莫名其妙一次次在她腦子裏閃現……

……

陸黎最近常回家,所以偶爾會帶便當去單位。

中午和蘇婷在茶水間吃過飯就開始聊女生之間的八卦,無非就是明星和帥哥。

蘇婷說吳彥祖是她男神,陸黎表示無感,問她喜歡什麽類型,陸黎想了想,說,“你知道顧遠鈞麽?”

蘇婷眼睛一睜,目露花癡神色,“當然,這個是我終極男神,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陸黎剛好喝了口水,差點噎住,蘇婷問,“你也喜歡他嗎?啊,怎麽辦好,上次凱萊新樓盤動土儀式我找我爸爸的朋友的朋友的通了點關系,走後門去了現場,我的神啊,我差點當場陣亡了,真人不要太帥!”

陸黎繼續喝水,心想我是不是找錯了話題。

花癡了好一陣,蘇婷突然反應過來,蹭陸黎,“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他?”

陸黎點點頭,“還可以。”

蘇婷哈哈笑,拿了一旁的報紙卷起來,“咳咳,采訪一下,這位粉絲,有什麽想對顧遠鈞先生講的?”

陸黎偏頭認真想了想,道,“顧遠鈞,你家的柳橙太多我吃不完,我拿回家送我父母可好?”

“……”

“顧遠鈞,昨天我去你家發現你廚房水龍頭壞掉了,快回來修。”

“……”

“沒了,暫時只想到這麽多。”

陸黎說完眨眨眼,望着一旁無語的蘇婷,蘇婷癟嘴,“你真夠YY的。”

當蘇婷鄙視陸黎是YY狂人的時候,顧遠鈞出差回來了,臨近陸黎下班,他都沒去公司,直接就讓慶松開車送他到了童周樓下。

慶松走後,他抽完兩支煙看時間,還要等二十分鐘,有點寂寞,他下了車,一邊給陸黎打電話,一邊走進了電梯。

彼時陸黎正在接待一名當事人,徐志揚有事出門沒回來,她估計要晚點下班。

當事人是個年輕女孩,叫孫蓉蓉,約莫二十五六歲,她是來咨詢遺産問題的。

事情是這樣,孫蓉蓉在十歲的時候,父母離了婚,孫蓉蓉跟母親來了C市,夫妻二人有一套房産,母親留給了她父親。父親一直沒有工作,吃低保,如今鼻咽癌晚期,孫蓉蓉的大伯二姑找到她,意思是這些年他們負責了她父親吃穿用行,如今她父親即将離世,想讓她把那套房子賣掉,并把之前花在她父親身上的錢算一算,看買房子的錢應該如何分配。

孫蓉蓉和母親在經濟上算得上小康生活,她不差那幾個錢,也不想賣掉父親的房子,所以就沒有去公證處公證,但是現在大伯二姑不買賬,認為他們照顧了她父親多年,就該分得他的遺産。

陸黎聽她講經過的時候,顧遠鈞已經來了。陸黎稍稍分了下神,就見前臺一臉慌亂地說“顧先生您先坐,我去找童律師”,陸黎心想,看樣子顧遠鈞和童建欣認識?

顧遠鈞說了不用,見陸黎有事,也沒打擾,辦公室外的長椅上坐下來,陸黎透過玻璃看他,正好他也轉頭看了一眼辦公室門牌,跟着就皺了下眉,陸黎心裏緊了一下,糟糕,他看見徐志揚的名字了。

來這裏工作這麽久了都沒有跟他報備,這不是找死麽!

顧遠鈞視線從她臉上掃過,是陸黎看不懂的神色,陸黎心口顫啊顫,不管他了,先辦正事,“孫小姐,我想問一下,你父親後來再娶了麽?或者,除了你,他還有別的子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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