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後排的男人突然開口,“小陳,不回公司了,送我回去。”

“是。”

之後顧遠鈞給慶松打了電話,說不用再跟着。

挂斷之後慶松握着手機失神很久,然後看着Gigi,“我說,他今天情緒怎麽樣?”

Gigi:“看着挺好的啊。”

想了想,啊了一聲,“高總,今天早上老板和陸律師用餐的時候突然問我以前認不認識陸律師,吓死我了!”

慶松心裏一緊,“那你怎麽回答的?”

“廢話,當然是說不認識啊,你以為我是傻子嗎!”

“……”

慶松捂臉,你确實不傻,可是這次并沒有聰明對。

“Gigi,他有沒有說你演技很糟糕?”

“什麽啊?”

Gigi不解地看着慶松,慶松苦笑,“老板他,不僅身體恢複了,記憶也早就恢複了。”

……

顧遠鈞站在露臺上,手裏拿着一支煙,并沒有點燃。

他在想陸黎,抑制不住地,想她。

以為自己可以很平靜地在面對她,無論任何情況,他能淡然地度過這三年空白的時光,那未來那麽長的歲月,他以為自己依舊可以。

可是當陸黎真的出現那一刻,他明白,有些東西是你一輩子都逃不掉的,比如命運,比如,感情。

他還是會不由自主要去看她,去揣摩她和自己重遇之後的心情,他會想要去探究這個女人所有的一切。

盡管,那時候覺得自己愛錯了人。

受傷後昏迷了很久,醒來後确實是誰都不記得,不過失憶只是短暫的,短到身體還沒恢複,他就記起了所有的事。

和陸黎在一起那段日子,應該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記憶裏,她總是眉眼開朗,看見誰都是一副善良的臉孔。

他記得她的任何一個表情,生氣的,開心的,倔強的,撒嬌的,她的樣子在他記憶中太深刻的存在,所以才會在他誰都不記得的時候,唯一會偶爾想起那張臉。

可是那張臉的主人很冷血,全世界都知道他躺在醫院裏,知道他差點命都沒了,可她只顧着那個男人,連一眼,都不願回來看他!

他愛她那麽深,她總是要,給他留一點自尊,可她沒有,能留給他的,只有對這份感情的絕望。

……

終于他還是抽了煙,薄煙彌漫眼前,這味道,他已經開始抗拒。

他垂眸笑,想起那天在街上看見她和那個男人在一起的樣子,他們邊走邊說話,陸黎笑着,還伸手去摸他身上孩子的臉——他們的孩子,長什麽樣子?像她,還是像他?

他閉上眼,無法抑制胸中酸澀。

褲兜裏有震動,有電話進來,是魏羽西。

他接起,滅了煙,“怎麽了?”

那頭聲音溫柔,叫他的名字,“遠鈞,今天晚上你有空嗎?”

“沒,要和律師樓的人一起用餐。”

“是嗎,那,要不要我陪你去?”

他從來沒有帶女人應酬的習慣,聽她這麽說,沒吭聲,魏羽西以為他不高興了,馬上改口,“我說着玩呢,你有事就去忙吧,記得不要喝酒哦。”

“今晚和我一起吧。”他說。

“啊?”

魏羽西愣了愣,之後聲音就雀躍起來,“好啊好啊,那一會兒是我自己過去,還是你來接我?”

他說,“在公司樓下等我。”

……

其實魏羽西并沒有等到下班時間就離開了公司。

第一次和顧遠鈞出席這種場合,她不想給自己丢臉,買了一套晚禮服,還做了頭發,掐準時間在公司樓下等顧遠鈞。

她知道顧遠鈞不喜歡香水味,盡管以前她喜歡,後來就再也不敢噴了。顧遠鈞喜歡她安安靜靜的,那她就讓自己變得矜持,他不多話的時候,她就在旁邊坐着,或看書,或看電影——其實她根本沒有把書上內容看進去,故意在他面前看的文藝電影,她也看不懂。

但是顧遠鈞跟她說過,女孩子應該怎麽樣怎麽樣,生活中很

多細節他都會教她,他還說,她喜歡有教養的女人。

什麽是教養也許她根本不懂,大概就是不說髒話不抽煙不能随便發脾氣,這些,她都做得最好,可是她做得再好又如何,即便裝成了他最愛的樣子,似乎,也只是某個人的影子。

她在心裏狠狠地恨着他心裏那個女人,雖然她早就知道他恢複記憶,早就知道他看上自己的,也就是這張臉而已……

顧遠鈞的車出現在她視線中,她調整好臉上标準的有教養的溫柔笑容,走向他。

上了車,她輕聲叫他,他笑着應了,車子開走。

魏羽西看着他的側臉。

她很想得到他,徹底的,完整地擁有他,他的身體,發瘋似的想。

顧遠鈞這樣的男人,大概是個女人都夢想跟他睡在同一張床上,感受他的體溫,他的力量,被他困在身體裏那致命的誘/惑……魏羽西一走神,望着這個男人就難耐地咬住下唇,光想想,身體裏就有一股暖流瘋湧而出。

她想,就今晚,今晚一定要得到他。

……

陸黎坐在房裏書桌前,木讷地,大腦一片空白。

腳上抹了藥已經漸漸消腫了,晚上七點的飯局應該能去。

可是她一點都不想去。

一想起顧遠鈞她就覺得自己很無力,他應該很恨她才對,從他的話裏,聽得出他的不屑,他一定和所有人想的一樣,她陸黎為了那個男人就連他快死的時候都不回來看他一眼!

可是顧遠鈞,我要是早知道,又怎麽可能對你不聞不問?

陸黎将眼角液體擦去,卻抑制不了心裏的難過排山倒海地襲來,其實哪裏是她背叛了他,當初她在知道他受傷後第一時間趕回國來,心裏反複說了無數多的對不起,卻沒有機會開口對他說,沒必要了,連見面都沒有必要,他的身邊,已經有了可以代替她的女人。

陸黎記得,那天在他的病房門口,她親眼看見他捧着那個女人的臉,閉着眼忘情地吻着,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就像跳梁小醜,顧遠鈞随随便便就能讓一個女人對他死心塌地,她陸黎又算得上什麽?

她使勁地晃了晃腦袋,不準自己再想下去。

起身,在衣櫃裏翻了一套不那麽嚴肅的衣服換上,腳還有點疼,車是不能開了,她打車過去。

☆☆

內個啥,關于加更的事,作者最近每天睡不到5個小時,等這陣子手裏工作忙過了,時間寬裕一點,咱們每天多寫幾個字。還有就是,不會斷更。謝謝大家的支持,鞠躬~~~

092 假如羞辱我是你的目的,那你達到了

秦BOSS打電話來,問陸黎需不需要和他一起。

此時陸黎已經快到飯店了,就說不用。挂了電話,想了想,她打給莊海瀚,說是今晚有應酬,讓他晚點去接她。

莊海瀚第一次享受到男盆友的待遇,感動得……好的老婆,随傳随到。

今晚的飯局安排在凱萊有參與投資的一間星級酒店,出租車在酒店門口停下,陸黎付了錢下車。

秦BOSS等在大堂,見陸黎來了,走路不是很方便,就上前去攙着她,估計是來的時候已經聽凱萊的人說起她是怎麽扭到腳的,他打趣陸黎,“叫你打官司又不是去打仗,居然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陸黎看着他笑敦。

“你說這算不算工傷?你要賠償的話是找我要,還是找凱萊要?”

進了電梯,秦瑞年繼續跟她開玩笑,陸黎癟癟嘴,“算我倒黴,BOSS明早請我吃早餐算是對我的安慰吧。”

“一言為定,正愁找不到漂亮女人陪我用餐,賺大了。”

“……”

兩人到了包廂門口,秦瑞年确認房間號,然後說就是這間,推門進去。陸黎跟在他身後。

顧遠鈞坐在位置上,跟旁邊的女人在說話,陸黎進去之後沒怎麽注意他,和秦瑞年坐在一起,等到她擡頭看清楚顧遠鈞身旁女人的相貌,陸黎呆了。

魏羽西也看見了陸黎,禮貌地對着她笑了笑,又把視線拉回到顧遠鈞的臉上。

包廂裏開了暖氣,此時顧遠鈞一件單薄的白襯衫,領口解開兩粒扣子,他随意地坐着,跟秦瑞年打了招呼之後就讓人吩咐上菜。

陸黎的目光離不開魏羽西的臉,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失态,秦瑞年見她這個樣子,蹭她一下,在她耳邊說,“陸律師,那是個女人,你要看也看看她旁邊的顧總好吧?”

言下之意是魏羽西再漂亮你也別這樣看人家,會讓人誤會。陸黎無語。

她低頭拿起筷子,剛要夾菜就被人敬酒,一杯一杯又一杯,凱萊的高層幾乎都跟她喝過了,陸黎覺得自己面子好大。

顧遠鈞冷眼看着她喝了很久,不時地給身邊的女人夾菜,魏羽西小鳥依人的模樣,灼傷了陸黎的眼,她來者不拒,甚至,主動跟人碰杯。

魏羽西嘴角沾了油漬,顧遠鈞伸手給她擦掉……陸黎一飲而盡,笑着說,“我酒量還蠻好的,來,高總我敬你。”

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敬高慶松。

慶松見狀緩緩站起來,面露難色,偷偷瞟了一眼顧遠鈞,見他紋絲不動地坐着吃菜,看都沒看這邊一眼,他說,“陸律師,我一會兒要開車,就不喝了。”其實他覺得陸黎今晚喝得有點多了,雖然這陣子酒勁兒還沒發作。

見陸黎又要去敬另一個高層,秦瑞年覺得不妥了,拉了拉她的衣服,“陸黎,行了。”

陸黎沒聽見似的,笑眯眯跟人一杯接着一杯,秦瑞年覺得小看了她,從來沒發現她喝酒這麽牛叉。

“顧總,這杯敬你。”

本來陸黎是不想跟他喝的,可是整張桌子的人都敬了單單不賣顧遠鈞的賬就有點說不過去。

顧遠鈞擡眼看了她,放下筷子舉起茶杯,“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陸黎笑,“行,那就喝茶吧——金駿眉嗎?”

聞言顧遠鈞皺眉,她卻笑得十分開心,“開玩笑的。”說完就把手裏那杯酒一口喝掉。

前前後後陸黎喝了估計有一瓶白酒,剛才不覺得有什麽,坐下來沒多久就覺得頭暈。

媽的。

她心裏罵了一句,主要是想起以前和顧遠鈞朋友一起喝酒那次,她不自量力喝到全身難受,這次,好像又犯傻了。

她需要去趟洗手間。

說了失陪,她便離開了座位。顧遠鈞眼角掃到她瘦小的背影,默不作聲,視而不見。

魏羽西在桌下拉着他的大手,他的掌心有她迷戀的紋理,深深着迷。她笑聲對他說,我也想去洗手間。

他點點頭,她又笑着說一會兒就回來,然後起身出了包廂。

洗手間內,陸黎吐得昏天暗地,難受的程度跟那次簡直沒差別。

吐完蹲在馬桶邊,她閉眼摁着太陽穴,她需要清淨一會兒。

腦海裏滿是剛才顧遠鈞和他女朋友濃情蜜意的樣子,她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在意,他已經不是你的誰,可是一次次的,視線總是忍不住要朝向那邊。

那個女孩子真的跟她很像,陸黎簡直覺得邪門了,這世界上除了雙胞胎,哪還會有人長得這麽相像的。

不由得想起喬安娜說的那句話,說顧遠鈞中她的毒太深了,找個女人也要找跟她長得像的……陸黎捂着自己的胸口,那裏,控制不住的難受,胃裏翻江倒海,她又吐了一回。

魏羽西在洗手間門口站着,等陸黎。

陸黎吐完漱了下口,身體無力地朝外面走去,剛走到門口,看到那個跟自己樣子很相似的女孩子,她站住,友好地跟她問好。

她有了醉意,已經忘了剛才在包廂裏別人已經介紹過了她,她笑着對魏羽西說,“你好,我是陸黎。”

魏羽西看她許久,心裏冷笑一聲,然後轉身踩着一字步走了。

醉了的陸黎覺得這人好奇怪,怎麽這麽沒有禮貌?這麽想着,她視線一直跟着魏羽西……她走路的姿勢好像誰,在哪裏見過……

陸黎揉了揉眼睛,再看她。

她走路的時候經常都喜歡雙臂疊在一起,腰很細,扭起來很好看……陸黎糊塗了,晃了晃腦袋,突然朝着她背影叫了一聲,“宋姍姍。”

前面的女人一僵,停下腳步。

陸黎見她轉過身來了,便朝她走過去,“是你嗎,宋姍姍?”

魏羽西小臉兒發白,“陸律師,你在說什麽?”

“你和姍姍好像……她走路,就是這樣,還有,她也喜歡像你這樣,兩條手臂疊起來……”

陸黎迷迷糊糊的,有些語無倫次,可魏羽西還是被她吓到了,“陸黎,你再說一遍,我是誰?”

她的聲音不再溫柔,不再像顧遠鈞面前的魏羽西,恢複了她自己原有的音調音色,陸黎半醒半醉間聽到她叫這一聲“陸黎”,腦袋像是被人打了一樣,“你、你真的是……”

魏羽西意識到自己露餡了,趕緊回到之前溫綿的嗓音,“陸律師,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是魏羽西啊,我是顧遠鈞的女朋友。”

聞言陸黎閉眼,擡手拍自己的額頭,“對不起,對不起我喝多了,頭有點暈,想起之前認識的一個人。”

魏羽西松了口氣,心想以後要小心了,千萬不能被陸黎發現什麽破綻。

“陸律師,來,我扶你。”

“謝謝啊,你真好。”

陸黎被魏羽西扶着回了包廂,吐過之後雖然胃裏不那麽難受,但是酒勁兒正上頭,腦袋還是疼。

意識不清醒,說話跟個孩子似的,“各位大哥,我不能再喝了,饒命啊。”

衆人哄笑,怎麽陸律師喝醉了這麽可愛嗎。

顧遠鈞由始至終沒說一句話,從陸黎重新進門之後,他就一直盯着她,蹙着唇,臉色越發難看——慶松看了心想,大舅子,你知道心疼了?

魏羽西當然不高興他老看陸黎,開始裝不舒服。顧遠鈞這才注意到她,“怎麽了,是不是白天吃了不幹淨的東西?”

“我也不知道呃,遠鈞,不然我們先走。”

她眨了眨眼睛,故作可憐樣,顧遠鈞看着她,想了想,點頭,“行,我讓司機先送你回去。”

魏羽西一愣,她說的是他們一起走,“遠鈞你不和我一起嗎?”

“這裏還沒結束,我不能走。”

說着他就打電話給小陳,“魏小姐不舒服要先回家,你送她一下。”

魏羽西莫名其妙被送走,簡直氣得要死,顧遠鈞的司機在前面,她又不能發作,只得忍氣吞聲。

……

陸黎喝醉了趴在桌上,秦瑞年拿了外套搭在她背上。

凱萊的高層今天心情極好,飯局很晚才結束,之前在娛樂會所預定的包間都用不上了。

顧遠鈞的車被司機開去送魏羽西了,慶松說送他回去,他卻眉梢一挑,手攤開,“車鑰匙,拿來。”

慶松,“……”

“大舅子,我開車送你不一樣嗎?”

“誰要你送!”

從慶松手裏搶走了鑰匙,顧遠鈞走向陸黎,慶松摸着下巴,秒懂。這人原來另有所圖。

好吧,只要不在他車上作案,無所謂了。

慶松打車回家,順便給嘉怡打電話:你哥今晚估計要過性.生活。

……

秦瑞年打算送陸黎,他也喝了酒,也只能打車,這會兒他在思考,是背着陸黎去打車,還是抱着去?

正想着,顧遠鈞出現在他面前,他愕然,“顧總,還沒走?”

“嗯,知道你喝了酒不能開車,送你。”

“這怎麽好意思。”

顧遠鈞笑着抛了下車鑰匙,“過時不候。”

“那就謝謝顧總。”

說着他要去抱陸黎,顧遠鈞笑容收起,“我來吧。”

“顧總,這、這真的不好意思再麻煩你。”

“反正都麻煩了。”

于是,他彎腰,熟練地抱起陸黎,像以前一樣,把她的腦袋按在胸前。

陸黎在他懷裏咛嘤了一聲,雙臂挂在了他脖子上,顧遠鈞嘴角不自覺地翹起。

他把陸黎放在副駕位。

秦瑞年上車後一直很忐忑,因為他不得不懷疑一個男人深夜送女人回家的居心,尤其是顧遠鈞剛才說,先送他。

思忖再三,他咳了一聲,“那個,顧總

,要不還是先送陸律師,她是女孩子……”

“分什麽男女,誰近先送誰。”

起先顧遠鈞沒意識到秦瑞年在懷疑他人品,之後笑了,直接問他,“秦律師,你是不是擔心我把陸黎怎麽樣了?”

秦瑞年垂眼,“顧總,我是她老板,所以必須得對她的安全負責。”

顧遠鈞點點頭。

等紅燈的時候他喝水,喝完擰上瓶蓋的時候突然說,“陸黎确實很漂亮,讓男人……嗯,見了就有想法。”

秦瑞年汗,“顧總……”

“不過,我對喝醉酒的女人沒興趣。”

交通燈變了,他把車開出去,一邊笑,“秦律師多慮了。假如明天陸黎回律所告訴你我侵犯了她,你可以把我公司砸了。”

顧遠鈞送秦瑞年到樓下,臨走時對他說,“秦律師,這次的官司,非常感謝。”

秦瑞年:“哪裏哪裏,陸律師的功勞。”

顧遠鈞跟他揮揮手,調轉車頭。

車子在半路就停了,顧遠鈞不想這麽快送陸黎回去。

停在陸黎念那所大學門口不遠處,林蔭道上。

陸黎睡着了,他安靜地注視着她。

那個秦瑞年不是想太多,他帶走陸黎,确實是別有所圖。假如今天他對陸黎做了什麽,他想,除了他和陸黎自己知道,絕不會還有第三個人。

他禁欲三年,那方面好像沒什麽興趣,醫生說過不能劇烈運動是一方面,另外,他自己好像真的提不起興致。

當然,提不起興致不代表他就真的沒有需要,只是對方不是他心裏想的那個人,他就真的沒有那麽強的渴望。

不是沒想過魏羽西,他嘗試着讓自己和她有正常的生活,可每次都是剛開始,連唇都還沒碰到他就覺得自己不行,索性到後來就沒了想法。

清心寡欲也沒什麽不好。

現在陸黎回來了,身體裏某些沉睡很久的東西似乎開始複蘇,不管她是不是跟別的男人結婚還是生過孩子了,想要她的欲.望強烈。

他是有理智的,他明白,這個女人他不該要,不能要。她已經是別人的,與他,再無關系。

那麽,靜靜的看着就好……他擡手輕輕撚開她臉上的發絲,瞧着她精致的模樣兒,感受得到自己的心在一點點的融化。他是無藥可救了,陸黎既沒對他溫柔相待,更沒有給他一句好聽的話,光是看着她,他就覺得人生像是又有了期待。

期待什麽呢?期待她和那個男人分開?期待她抛夫棄子?陸黎做不到的,他更做不到。

愛她如此,他想看着她幸福,而不是逼迫她做違背常理的事情讓她痛苦……顧遠鈞仰頭,閉上了眼,這個女人他到底是忘不掉,要是真的失去記憶再也想不起來,說不定那才是最好。

俯身,貼上她柔軟的唇,她喝了酒,唇上溫度很高,皮膚也是,他摟住了她纖細的腰身,唇舌占領了她,深入糾纏,酒精味彌漫他的口腔……顧遠鈞想要的很多,不只是接吻,不只是這樣趁她睡着了抱着她。

她包裏電話響了,他停下來。

看見莊海瀚的名字,他挂掉,然後關機。

把手機塞回她包裏的時候碰到陸黎,她微微皺了眉,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當她看見視線上方的顧遠鈞,整個人愣在那裏動都不敢動一下。

顧遠鈞卻笑了,冷淡的,“醒來正好,我不想趁人之危。”

陸黎瞪着他,想要和他拉開一些距離,無力的身體不允許她這麽做,根本逃不脫他的禁锢。

“你把我帶到什麽地方來了,不想趁人之危,你壓着我幹嘛?”她說話都沒有力氣,這種時候不敢跟他硬來。

顧遠鈞雙手扣着她的腰部,讓她身體與他緊緊相貼,“不想趁人之危是不想你睡着的時候把你辦了,現在你醒着,不算。”

陸黎被他說得惱羞成怒,忍不住地低吼,“你敢動我一下試試?”

他笑了一聲,點點頭,手放在她牛仔褲的皮帶上,“怎麽能只動一下,動一下你能滿足?”

陸黎吓得在他懷裏直扭,頭又很疼,她覺得要被他弄瘋了,“你放開我,不能這樣……顧遠鈞我會恨你……走開……”

顧遠鈞手裏的動作停下,擡眼看她,神色暗淡,“你很抗拒?”

“我跟了別人,不再是你的誰。”

陸黎一張臉通紅,沉沉喘氣,她被他氣哭了,正眼都不想看他,“顧遠鈞,假如羞辱我是你的目的,你達到了。”

他往後退,退回駕駛位。

心越來越往下沉。

他和陸黎,走到今天居然會是這樣一番對立的局面。

陸黎在哭,哭得他心裏發慌,他不明白為什麽明明是她背叛了他,如今倒還像是他罪大惡極。

他扶額,冷靜出聲,“陸黎,我想問問你,就問這一次,當初你和我在一起,究竟只是一時寂寞

,還是,是動了真心?”

陸黎冷笑,一時寂寞?

一時寂寞我還需要等到跟你慢慢開始?

她擦掉臉上的淚,啞着嗓子開口,“顧遠鈞這樣的男人,哪個女人不想要?別說完整的擁有你的全部,你的人,你的身家,以及你給的婚姻,哪怕就單單只是上你的床,都是女人夢寐以求的事。”

她笑着看他,怎麽決絕怎麽說,“我上了你的床,不僅擁有了你的身體,你還給了我感情,甚至,你說要娶我,作為女人我真是做得太成功了。可是顧遠鈞,我不愛你,從一開始你就該知道我喜歡的人是誰,後來我有了機會,我為什麽不去争取?”

她看着他,帶着某種快.感,看他氣得抿緊了唇,腮幫子盡是青筋,陸黎覺得很爽。

他太過分了,一次次的讓她陷入僵局,本來如果他有了自己新的感情,她為他守身如玉多少年沒有結果她都不會怪他,可是他把她引入一個僵局,讓她無法抽身,等到全世界人都開始嘲笑她的時候,她才知道被他耍了。

“顧遠鈞,我不愛你,過去不愛,現在不愛,将來也不會愛你。”說完她下了車,一瘸一拐往外面大街上走,去叫出租車。

顧遠鈞在原地待了一陣,将車子開出去,快經過陸黎身邊的時候他突然提速,車子從她面前嗖的一聲飛過。

陸黎看着那輛車消失在林蔭小道盡頭,停下了腳步。

內心的酸楚漸漸上湧,想起剛才顧遠鈞絕望的眼神,眼淚湧了出來。

在大街上站了許久才等到空車,上車剛把門關上,才發現忘了拿包。

陸黎不記得是掉在飯店還是顧遠鈞的車上了,她喝了酒,什麽都忘得一幹二淨,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上了顧遠鈞的車。

她摸了摸外套的口袋,幸好手機在,她拿出來看到是關了機,心想有電啊。

直到她開機看到莊海瀚來過電話而且是未接,她猜到是顧遠鈞幹的。

包裏有她的證件,掉了很麻煩,想了想,她打給秦瑞年:“BOSS,你看見我的包了嗎?”

“陸黎啊,你的包在顧總車上,上車時我看見他放在你座位上的。”

……

093 打聽一下陸黎住哪間酒店

莊海瀚在陸黎家門口一直等,大冬天,本來很冷,他來來回回踱步,這會兒背心裏湧出了汗,害怕的。

打她電話沒人接,還關了機,陸黎一向不會這麽不靠譜讓人擔心,他覺着大半夜的是不是出了什麽事誓。

也不敢驚動她家裏的人,只好一個人在這幹着急。

路燈下他走來走去,想着再等一陣沒消息就報警吧,前面突然有車子的聲音,他擡頭,看見車燈亮了。

出租車停在他面前,他緊張的迎上去,陸黎下車,第一句話是,“幫我把錢付了。”

他擰着眉看她一陣,摸出錢夾拿錢給司機,然後摟着陸黎進屋,一路碎碎念,極小聲的,“你怎麽搞的,電話怎麽關機?知不知道我多擔心?嗯?還喝酒了?你領導怎麽能讓你喝酒?”

到了廚房,陸黎喝了半杯水,這才開始解釋,“電話不小心按到了,對不起。不是領導讓我喝,我就是,來了興致。”

說完頓了頓,她繼續喝水。很渴。

莊海瀚瞧着她,打量她,末了說,“是凱萊嗎?”

陸黎看他一眼,“嗯。敦”

他應該是知道的,電視裏播着呢,報紙雜志明早一定是大篇幅報道。陸黎回國不久,估計在這一行要出名了。

這會兒她想的真是這個,老實說,還是比較開心的。

“今晚和顧遠鈞在一起?”他問。

陸黎放下杯子上樓,他走在她後面。

“是,不過以後不會了。”她走在樓梯上,轉頭看他,“你不要介意,只是工作需要。”

回房之後陸黎脫下外套,莊海瀚順手開了暖氣,陸黎在衣櫃找睡衣的時候他在她身後站了站,然後擁住她,牛高馬大的男人以這種姿勢站着真是很別扭,不過他不要臉,有得抱就行了哪還在意其他細節。

“為什麽事先不告訴我?”他吻她側臉,纏綿的唇流連在她白皙的肌膚。

“就是怕你多想。”

陸黎推開他,“行了,你別這麽肉麻,我喝醉了,頭很暈。”

莊海瀚癟嘴,這麽清醒,哪像喝醉了的?

看他站在屋子中央目不轉睛地望着自己,陸黎笑着說,“今晚你就別回去了吧,睡客房。”

“本來也沒打算走。”

他摸摸下巴,挑唇,“不過想和你一起睡。”

陸黎瞪他一眼,去了洗手間。

莊海瀚笑得十分開心,往她的床上一倒,拉過被子把自己蒙起來,在床上滾了一圈。

今天小嗚嗚被爺爺奶奶抱走了,正好,二人世界。

只是一想起顧遠鈞,他就無比煩躁,一下推開被子,走到浴室門口叫陸黎,“他有沒有對你怎麽樣?”

浴室裏有水聲,陸黎聽不清他說的話,“你說什麽,聽不見?”

要再開口,意識到這種問題好像有點尴尬,想了想,他說,“你洗不洗都很幹淨,我照樣可以吻遍你全身。”

陸黎在水流中睜開眼,臉上一陣陣發燙,也不知是因為他的話,還是水太熱。

洗完澡她穿得規規矩矩出來,冬天,睡衣本來就比較厚,她裏面還故意穿了內.衣。

莊海瀚在自己家裏洗過了澡,這會兒裸着上身,穿了之前留在陸黎這裏的睡褲,見她出來了,拍拍床的一邊,叫她快過去。

陸黎:“……”

她真的沒有做好準備,這就要跟他那個啥?還是不要吧……她站在很遠的地方,看着他。

莊海瀚也看她,良久,他自以為是的懂了什麽,關掉了屋子裏的燈,一片黑暗,陸黎還沒反應過來他要幹什麽的時候,已經被人打橫抱起來了。

她覺得頭很疼。

四肢無力,暈眩。

莊海瀚把她放在了床中間,溫暖,柔軟,他的女人。

黑暗中,陸黎雙手抵在他的胸口,舔了舔唇,說,“我真醉了。”

“我清醒着。”

吻在她的額頭,他的聲音,越發深情,溫柔,他的手伸到陸黎的腰上,要解開她身上厚實睡衣的帶子,陸黎按住他,“不行,我不行。”

他不說話了,借着不知何處照進來的微弱光線,注視着陸黎。她垂着眼,甚至沒勇氣看他,只是拉着他要侵犯她那只手,很用力,她搖頭,反複說,“我頭很疼,真的疼。”

這種說辭好像很難讓人信服,于是她說,“我不舒服,堅持不了多久,怕你不能盡興。”

莊海瀚從她身上下來,把她樓過去貼着他的胸膛,他嘆氣,“不願意就是不願意,哪來這麽多借口。”

陸黎小拳頭放在兩人中間,有自己都意識不到的抵抗,推拒,不願這麽近,想要再遠一點,一點點都行……

直到莊海瀚不再說話,估計是睡着了,陸黎懸着的心慢慢落下去。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她盯着天花板,很認真地想,改天去找個心理醫生,求助一下,有什麽辦法能放下過去的一切,接受另外的男人,身體和心理。

第二天一早,瑞年律師事務所。

陸黎是坐莊海瀚的車上班的,手裏空無一物,早餐都沒有,因為她記得昨天BOSS答應了今天會請她的。

資本家這種生物,有敲.詐的機會豈能放過。

BOSS大人已經到了,背對着門坐在辦公桌上,在講電話,一只手拿着煙,講的上海話,陸黎聽不懂。

她笑着,站在門口等他。

等到BOSS講完電話回頭拿煙灰缸,看見了陸黎。他滅了煙,對陸黎招招手,“陸律師過來一下。”

陸黎走過去,“怎麽了?”

“我下午要去上海,我媽病了,要回去一趟。”他邊說,邊拿座機準備打電話。

陸黎點點頭,代我問伯母好。

“B市一家家具廠,老客戶,這次有點麻煩需要我這邊去個律師。”

頓了頓,問陸黎,“你手上暫時沒接新的case?”

“沒有。”

陸黎拉過椅子坐下,“這樣,你跟我說一下細節,我去一趟。”

“先打個電話。”

秦瑞年打去家具廠,一會兒,對方接通,“趙總,我這邊安排了一位陸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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