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師,稍後會過來,行,沒事不用客氣。”
細節是在事務所對面的咖啡廳談的,BOSS請陸黎吃了豐盛的早餐。
以前去過B市,開車的話來回要四個多小時,昨天陸黎扭了腳,沒完全好,她打算坐大巴過去。
她買了上午十點半的車票。
臨走時電話響了,慶松打來的。
陸黎心裏憋着氣,除了顧遠鈞,她覺得任何人都不該欺騙她,包括嘉怡和慶松,這兩人不是還誠懇地邀請她參加婚禮?
慶松在電話裏問陸黎在不在事務所,顧總叫他把她的手提包送過來。
陸黎這才想起昨晚把包掉在他車上了,這會兒公文包裏除了一些錢和工作證件,她自己的身份證是沒有的,稍後去B市住不了酒店。
她看了看時間,等他還來得及。
她在樓下等他。
慶松把包送過來的時候看陸黎對他态度冷清,跟之前大不一樣,仔細一想覺得自己沒怎麽她啊,于是開玩笑的問,“陸律師,小的哪裏得罪了您?”
陸黎看他一眼,走到外面去招出租車。
“你去哪裏?要不要我送?”慶松想讨好他。
他心裏是這麽想的,搞好關系吧,有利于幫助大舅子和她緩和關系。
陸黎根本不想跟他說話,可是這時間段真是很不好打車。
她又看了一眼時間。
慶松也在看腕上的表,一會兒要和顧總出差,不能耽擱太久,可陸黎對他态度不好他找不到原因又不甘心,“陸大律師,你看我不順眼總要有個理由是不是?你就告訴我,哪裏讓你老人家不滿意了?”
陸黎扭頭冷冷道,“我最讨厭別人跟我玩心機,就算你們覺得我不好,是我害得顧遠鈞受傷,也沒必要竄通起來整我。”
慶松:“……”
“他裝失憶,你們幫着他裝,把我騙得團團轉你們很有成就感?”
“……”
慶松恍然大悟,垮着臉,“冤枉,真是冤枉。”
陸黎白了他一眼,目光收回。
“顧總之前确實是失憶了,但是什麽時候好的這個真沒人知道……”說着他自言自語了一句“看來果然是恢複了”,陸黎莫名地望着他。
“之前我還懷疑,但是最近你回來了之後他行為明顯異常,居然開始抽煙了。抽悶煙。”
慶松搖搖頭,“我跟嘉怡說她還不信,看吧,被我猜中了。”
陸黎一動不動盯着他,“你們不知情?”
“陸大律師,我發誓,我發誓好不好?”
慶松豎起手指對着太陽,“假如我成心騙你老人家,生的兒子沒P眼。”
陸黎:“……”
且相信你吧,哪有這樣咒自己的。
見她氣消了,還被自己幾句話說得忍不住要笑,慶松松了口氣,“所以,還是讓我送你好不好?”
正巧就有空車開過來,陸黎剛想說好,這下沒必要了,車子在他們面前停下,陸黎拉開車門,“不用了,我去車站。”
“去車站幹嘛?”
“要去一趟B市。走了,回頭再聯系。”
慶松讷讷地跟車裏的人揮揮手,等到車子開走了,他才笑起來,“怎麽這麽巧,你也去……”
他把車子開回了凱萊。
從停車場負二樓進的電梯,腦子裏裝着事,雙手插兜靠在電梯裏靜靜的,一樓電梯停下,有員工進來。
女孩子,新人,年紀很輕,是那種
見了有魅力的男人自動就害羞的型。
她叫高總,慶松點了下頭繼續想事情,沒注意到人家臉紅了。
其實他是在想,半個月後的婚禮,天氣這麽冷,顧嘉怡那個蛇精病要舉辦戶外的,不要命了,婚紗是沒有袖子的,露肩膀露背的。
之前和陸黎去了很多婚紗店,她一件都沒看上,幹脆自己設計算了,她自己也是設計師幹嘛要去外面訂做——面對他的疑問,嘉怡揪着他的耳朵罵他:說你笨你還是真是笨,我就是想多和陸黎在一起,找借口你知道不知道!
……
慶松辦公室在二十一層,這個女職員跟他同一層,拓展部的,和市場部分別在左右區。
出電梯的時候他下意識讓女孩子先走,哪知道她不敢,一直低着頭等他先出去……慶松反應過來,笑着拍拍她的肩膀,“不要這麽拘謹!”
二十七層,顧遠鈞辦公室。
Gigi端了杯熱水進來,提醒老板該吃藥了。
最近心口偶爾會發疼,找了主治醫生,說是正常的,開了些藥給他。
早上他吃過早餐沒來得及吃藥就被一通電話占用了時間,B市政/府工程那邊出了點問題,施工現場存在安全隐患,有工人受傷現在住在醫院,他需要過去一趟。
媒體很重視這次事故對他來說并不重要,只是覺得在他的項目中出了事,自己有責任。
慶松上來的時候他剛吃完藥,臉色不是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慶松立在他面前若有所思的表情被他看穿,他冷冷地笑,“你在想什麽龌龊事!”
他:“沒有。”
顧遠鈞起身穿外套,可以準備出發了。
“我只是在想,怎麽這麽有緣,陸律師也去B市。”
慶松說完轉身,“那個啥,我去準備車。”
顧遠鈞扣扣子的手停頓半晌,看着慶松出去,臉上沒有半點表情,慶松突然從外面探進一個頭,“大舅子,要不要打聽一下陸黎住哪間酒店?”
……
“在車上呢,今天肯定是回不來。”
“你找你老公陪你不就好了,真是的,或者你可以去找桑桑,大肚婆最喜歡陪人逛街了。”
“住喜來登,什麽有錢人呀,家具廠那邊安排的。”
“行了,你忙你的吧,怎麽這麽啰嗦,拜了。”
陸黎挂了電話,心想這個嘉怡怎麽時時刻刻都希望她陪在她身邊,她老公呢,她親媽呢?
當她為閨蜜親密無間的感情感到自豪的時候,那邊顧嘉怡打給她親親大老公,“打聽到了,喜來登,打算怎麽感謝我?”
彼時慶松和顧總已經在去B市的路上,他坐在副駕,顧總在後排閉目養神,雖然心裏想的是“回來好好疼你,疼到你幾天下不了床”,嘴上卻一本正經,“帶你去吃好吃的。”
顧總突然咳了一聲,他迅速挂掉。
顧總緩緩睜開眼,深邃眼眸盯着慶松後腦勺,“上班時間你再給我打情罵俏,明年發配你去邊疆!”
慶松默默地白眼:顧總你酸葡萄心理嗎?
他打電話給Gigi,“喜來登。”
……
兩小時後,輝騰停在酒店門口,顧遠鈞處事低調,走哪裏不喜歡特殊接待。
不過從他下車開始,整個人身上與生俱來的高貴不難讓人看出他身份不一般,門童恭敬地迎上前時,已經飛快地在對講機裏說了些什麽。
慶松辦理登記,顧遠鈞在大堂等待,剛坐了一分鐘酒店經理就從電梯裏出來了。
之前有過交集,顧遠鈞和他禮貌攀談,直到慶松登記完,經理把他們送進了電梯,顧遠鈞示意他止步。
電梯裏,慶松說,“有點遺憾,不能讓嘉怡再打聽她住哪間房了。”
顧遠鈞低頭,微微皺了眉,“沒人叫你做這些無聊的。”
慶松看他,張了張嘴,見他眼底幾分疲憊,便沒再多說。男人的煩惱,他不是一點不能理解。
……
陸黎到酒店之後洗了把臉,收拾了一番就去家具廠了。
從電梯出來,她剛好和顧遠鈞錯過。
在家具廠待了一個下午,趙經理晚上請陸黎吃過了飯才送她回酒店。
趙經理是女人,和媽媽差不多年紀,吃飯時卸下了工作中的威嚴,多了幾分平易近人,陸黎和她聊聊工作,聊聊家庭,沒了防備,就喝了幾口度數不高的酒,氣氛更好了。
陸黎想,像趙經理和媽媽這種自主獨立的女性現在越來越多,不靠男人,自己就可以把日子過得很好,還沒有負擔。陸黎覺得她也可以這樣,只是,莊海瀚不允許。
電梯到了,她收起思緒剛要進去,身後有人叫她陸律師。
她愣了一下,在這裏非親非故,誰會認識她?一轉身,就看見顧遠鈞的司機小陳。
陸黎驚訝
,“小陳你怎麽會在這裏?”
小陳笑着解釋,“今天顧總來B市出差,高總也來了。”
“……”
陸黎眨眨眼,然後跟他确認,“你是說,你們,住這裏?”
“是,在十六樓。”
小陳摸摸腦袋,故意說,“我們顧總跟您還真是有緣分,這都能遇上。”其實吧,高總和他老婆通電話的時候,他聽得清清楚楚。
陸黎只覺得心慌,哪來什麽狗P緣分。
十六樓?那不就跟她同一層?
陸黎想了想,有商有量地對小陳說,“小陳,拜托你一件事哈,一會兒,千萬不要告訴你老板和高總我住在這家酒店,好不好?”
小陳:“為什麽?”
陸黎有點回答不上來了,好歹也有點交情,也不算陌生人,是個人都會覺得這很奇怪。
“總之就是不要讓他們知道,當我求你?”
陸黎雙手合十,可憐兮兮地看着小陳,小陳笑了,點點頭,“成。”
于是陸黎放心地進了電梯。
而小陳,在外面看着她停在哪一層……
陸黎在十六層下,在走廊上邊走邊安慰自己,應該不會撞見他不會不會不會……突然前面一間房門開了,有人從裏面走出來,陸黎定睛一看,是高慶松。
她傻傻站在原地,不動了。
“陸黎?”
慶松有什麽急事的樣子,雖然他沒想到居然陸黎也住這一層,但是目前重點是顧遠鈞胃疼犯了,他得下去找藥店買藥。
他叫了她一聲,陸黎沒反應過來,他又說,“正好,你照顧一下他,我去買藥。”
“他?哪個他?”
他走得太快,陸黎轉了身,他猛按電梯按鈕,回頭對她說,“顧遠鈞。”
直到慶松進了電梯,小陳跟着從裏面出來,陸黎聽他對慶松說“高總我剛碰到陸律師,她跟我們住同一層”,陸黎:“……”
小陳一出來就看見陸黎,她正盯着他,意識到自己剛才跟高總說的話被她聽見了,趕緊往自己房間跑,“陸律師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出賣你!”
“小陳你去死!”
陸黎想罵人,又想起慶松說顧遠鈞胃疼,思前想後,她去了他的房間。
門開着,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進去了,習慣性随手關門。
關上又覺得該開着,剛想打開,只聽顧遠鈞在裏面淡淡開口,“你怎麽這麽快?”
他一定以為慶松回來了。
☆☆
昨天在車上,顧總實在是弱爆了……
094 我有耐心聽你解釋,你該知足
房裏沒人,只亮着沙發旁的落地燈,光線昏暗。
洗手間門開着,有水聲,陸黎走了過去。
顧遠鈞背對着外面,他身上只着一件白襯衫,雙手撐在盥洗臺邊上,袖子挽起,他微微低着頭,陸黎從鏡面裏看到他眸底略顯痛苦的神色。
水龍頭的水一直在流,他臉上有水珠,估計是剛洗了臉。陸黎站在他身後沒動,安靜地看着他。
大概感覺到來人不是慶松,顧遠鈞緩慢擡起頭,于是,他看到出現在鏡子裏他身後的女人孵。
眼底閃過一絲愕然,片刻後他關了水轉身。
他注視着陸黎,一邊重新扣好袖口,淡淡地開腔,“你突然出現在我房裏,會搞得人不知所措。蹇”
陸黎說,“我在外面遇到慶松哥,他下樓去了,叫我照看一下。”
他走到沙發坐下,疊起腿,随手拿出手機,說話聲音裏的無力陸黎聽得出來,“我沒事,不麻煩你。”說話時他眉梢并未平展,陸黎知道,他這會兒是真的不舒服。
陸黎在原地站了站,放下手裏的包,給他倒了杯熱水。
遞給他時他坐在那裏看着她,笑了,“陸律師,見我這個樣子不忍心離開,我是不是該覺得你是個念舊情的人?”
陸黎靜默,此刻她覺得沒有吭聲的必要。
顧遠鈞喝了口水,示意她坐,陸黎坐下,他再次開口,“上次的案子你處理得讓我很滿意,要不要考慮一下,過來幫我?”
“對不起,我沒有專職做過企業法律顧問,不是很感興趣。”她實話實說。
“時間随你安排,照舊在律所挂職。”
他給出的條件很誘人,從酬勞到福利,沒有人會拒絕,可是于情于理陸黎都不會接受,“顧總,現在的工作我很滿意,如果您需要,瑞年還有很多優秀的律師……”
“你拒絕的原因只有一個,我。”
他打斷了她,毫不留情,深邃的眸直直看進陸黎的心裏,陸黎看着別處,覺得這話題可以到此為止。
“這事兒你考慮一下,不為別的,從公司利益出發,我只想要一個好的法律顧問。”
他眉心擰得越發緊,唇也有些白,陸黎以前得過腸胃炎,知道胃腸絞痛的滋味,見顧遠鈞已經控制不住地伸手捂着腹部,她起身過去,“你怎麽樣?”
“沒問題。”
他習以為常的回答讓陸黎莫名有些惱,“顧遠鈞,你是不是經常都這樣?不按時吃飯麽?還是喝太多酒?”
顧遠鈞疼得不行了,不再想說話,搖搖頭站起來想去床上躺着,陸黎扶他,小小的個子在他高大的陰影下顯得十分不協調,她把顧遠鈞扶到了床邊,他坐下,她去拉開被子,哪知道一條胳膊被他扣住了。
陸黎愣了愣,回頭看他,臉上開始發熱,有點怒意但不忍心吼他,“你幹嘛呀,松手。”
他半靠在床頭,漂亮深沉的眼睛沒離開過陸黎的臉,她的每一個細微表情,都被他收入眼底,看進心裏,陸黎一根根掰開他修長的手指,指尖發燙地拉了被子給他蓋上,“我打電話給慶松哥,叫他快點把藥拿回來。”
說完就拿出手機打過去,“慶松哥,你到哪裏了,他現在很痛啊,要不去醫院吧?那你趕緊回來。”
挂了電話,陸黎看顧遠鈞額上疼出了汗,去洗手間把毛巾弄熱了拿過來給他擦,顧遠鈞完全沒有避忌的看她一舉一動,然後說,“你很關心我。”
陸黎只瞅了他一眼就轉身去洗手間了。
什麽時候了居然有心情去想那些?顧遠鈞,我什麽時候沒有關心過你?
陸黎在洗手間照了鏡子,一張臉很紅,不知道是房裏沒開窗戶缺氧還是怎麽回事,她覺得有些窒息的難過。
慶松沒多久買了藥回來,顧遠鈞吃了就躺下閉了眼。
陸黎打算回自己房間,慶松看看時間,對她說,“要不你在這兒待一會兒?我手上還有點事沒有處理完,你看他這樣身邊也不能沒人吧?”
陸黎:“……”
帶着幾分不信任,覺得這人就是故意的,陸黎想說不,可是來不及拒絕慶松都已經走到門口了,“那就這樣,你先看着,我估計兩三個小時就好。”
說完就走了。
陸黎傻傻地站在屋子中間,等那扇門關了,她回過頭來,顧遠鈞側身在床上躺着,眉心一直皺着,估計還是很疼。
她心裏開始難受了,不願意看他這樣。
她走過去,在床邊坐下,顧遠鈞微閉的雙眼,濃密的睫毛輕輕顫着,陸黎眼裏酸酸的,伸出手探進了被子裏,按在他的腹部開始給他揉着……顧遠鈞明顯身子一僵,然後緩緩睜眼,微暗的光線下,陸黎美好安靜的模樣近在咫尺,頭有點昏,他以為自己又開始出現幻覺。
後來藥好像起了作用,緩解了疼痛,沒多久顧遠鈞就睡着了。
陸黎覺得他這個狀态不适合工作,還是回去好好休息一陣子比較好,可是她沒有立場說這樣的話。
眼前是他精致的面容,完美的肩部輪廓,以及健康的身體……不,他好像不太健康。
陸黎呆呆地望着他,好想伸出手去摸他的臉,她不敢。
……
晚上慶松過來的時候陸黎在沙發上睡着了,他很滿意地笑了笑,然後過去叫醒她。
淩晨一點,陸黎回到自己房間,卻再也睡不着了。
曾經比肩而行的男人,如今只能擦肩,這是人為,還是命運的捉弄,她分辨不清,唯一深刻明白的是,她愛他,依然。
為了不跟顧遠鈞碰面,第二天早上陸黎很早就離開了酒店,和趙經理約的九點去家具廠,七點鐘以前她找了個餐廳,一坐就是一個多小時。
昨晚她腦子紅燒的差點就附身去親吻那個男人,但是一想起他身邊已經有了誰,他的唇早已不再屬于她,陸黎就此打住念頭。
還是不要再想了,顧遠鈞好比一束燦爛煙火,放過了,也就沒了。
辦完事陸黎下午就回C市,中間慶松有電話進來,她沒接,她深怕和顧遠鈞有太多交集。
……
回C市的路上,顧遠鈞一直在回憶昨晚的事。
他并沒有真的睡着,陸黎幹了些什麽他都清楚,疼痛難耐的時候,她的小手捂在他的腹部,不是不疼了,是她的觸摸分散了他的注意,感官裏只有被她輕揉的觸感。
他摁了摁眉心,心裏想着不急,不能操之過急。
“慶松。”
安靜的車內,顧總突然開口。
慶松應了一聲趕緊轉過身,靜候吩咐,只見他唇角一挑,神态自若地說,“你們兩個,找機會去趟陸黎家。不是要送請柬?嗯,再正當不過的理由。”
“對,要送請柬。”慶松眨眨眼,可是不明白這關你大舅子什麽事。
“順便看看那個孩子,長得像誰!”
慶松眼珠一眼,擡手比了個OK,心中了然。
顧遠鈞手機響了,是魏羽西,他接起,“有事嗎,我回來了,不過公司還有事,你先回家,晚上我過來。”
慶松盯着大舅子,從他語氣裏聽不出什麽,但是他大概猜得到,他是要跟魏羽西說再見了。
男人就是這麽無情,包括他高慶松。
愛上嘉怡以前,好像只要看對方順眼感覺良好就成,可以跟她濃情蜜意,也可以形影不離,但是嘉怡出現了,眼裏再也容不下其他,過往對他的付出,那就辜負吧。
在真摯的愛情面前,大概誰都不願意将就。
于是這個世界上便有了負心人……
陸黎是禍水,生就為了禍害顧遠鈞,可是沒了她,他覺得自己白活了。
……
晚上九點。
車停在魏羽西樓下,顧遠鈞熟練地點起一根煙,抽了兩口。
他叫小陳把車開回去,不用等他了。
小陳本來都以為陸律師和老板是那什麽關系了,可突然老板這麽說,他心裏一抖,心想難道要在這裏過夜?
可是老板的事他又不敢過問太多,于是把車開走了。
顧遠鈞在樓下抽完一支煙才上樓,嘴裏有煙味,魏羽西一下就聞到了。
嬌媚的女人今晚穿得很妩媚,想用身體讨好他,說話間已經纏上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吹氣,“遠鈞,不是說了要注意身體麽,怎麽抽煙了?”
“心裏煩。”
簡單的三個字說完,他抽開她的手,說,“大冬天穿成這個樣子,也不怕着涼?去,找件布料多點的衣服。”
魏羽西臉上一僵,然後笑得很尴尬,感覺被人閃了一耳光,雖然他也沒說重話。
她乖乖地進屋穿好了衣服,顧遠鈞在客廳等她。
“遠鈞,今晚你要走嗎?”她可憐巴巴地問,雙手拉着他的袖子。
“嗯,坐一會兒就走。”
手裏擺弄着打火機,啪啪地響,他轉頭看着眼前的漂亮女人,“羽西,有件事我要跟你商量一下。”
很正式的語氣,魏羽西心想難道你要跟我商量婚事,她激動得猛點頭,可是下一秒,男人說出來的話仿佛把她打入地獄,“是這樣的,我們在一起三年,這三年,你對我很好,我知道。但是最近我發現,這并不是我要的感覺,所以,這段關系到此為止你看怎麽樣?”
魏羽西睜大了眼睛直直盯着他,兩眼發懵,顧遠鈞在她眼前揮揮手,“羽西?你有在聽我說嗎?”
“你,你在開玩笑”
她讨好地,下巴擱在他肩頭,“這種玩笑太low了,遠鈞,別這樣。”
顧遠鈞扶額。
想了想,他換了種方式跟她溝通,“其實你看,我身體不好,醫生交代了不能劇烈運動,可是你是正常女人……明白?”
她搖頭,
“我不在乎。”
“……”
受傷期間她一直在醫院照顧她,陪他說話,逗他開心,所以他不想以決斷的形式跟她攤牌,這對她不公平,可是他找不到更好的方法說出委婉的話。
“我不愛你,大概,從來沒愛過,你要的感情或是其他,我也給不起。”
他低頭,輕輕嘆息,“不知道我這麽說你會不會覺得我世故,分手後,我會給你補償,雖然你并不一定需要,但這是我唯一能做的。這處房産,你手裏兩張金卡,都歸你,還有車子,你看看你還需要什麽,就當我狼心狗肺吧……”
在魏羽西處呆了将近一個小時,顧遠鈞離開。
女人哭哭啼啼他是最受不了,可是沒辦法,誰叫陸黎回來了,誰叫她……輕而易舉就把他擺平了,甚至沒有浪費一個溫柔眼神,一句情話,他确實是病了,這個病叫做陸黎綜合症,他病入膏肓。
魏羽西流着淚送他進電梯,在他走後轉身進屋,擦掉臉上的淚。這年頭怎麽這麽容易流淚,她去演戲算了。
剛才抱着顧遠鈞狠狠接了吻,雖然他很不願意,但是,她得逞了。
客廳裏的DV終于派上了用場,雖然不能更完美地用在床上,但是這個,足夠陸黎痛苦的。
周末陸黎和媽媽帶小烨逛街,之後三個人在餐廳吃飯。
“小黎,周一我要帶你奶奶去北京看她那個腫瘤,你要工作照顧不了小烨,我把他也帶去。”黎倩如說。
“行,确實最近我手上案子也多了。”
“一個人在家要注意安全。一天三頓要按時吃,不願意做飯就讓海瀚來做,聽到沒?”
“嗯。”
陸黎擦掉了小烨嘴上的油漬,叫他慢點吃,不經意轉頭看向玻璃窗外,又收回目光。
等等,那是誰?
陸黎再次看去,看見魏羽西和一個男人在一起,有說有笑,很親密的樣子……她愣了一下,看着那對身影從外面經過,看着魏羽西的背影,那走路的姿勢,她真的覺得很熟悉。
“在看什麽呢?”
媽媽見她吃飯還走神,忍不住嗔怪,“難怪這麽瘦,吃飯一點不認真。”
陸黎轉回頭笑了笑,拿起叉子,嘴裏嚼着的東西也不知什麽味道,一心想着魏羽西……
周一是事務所最忙碌的一天,陸黎花了三個小時吃完了早餐。
中午休息時間陸黎準備小憩,BOSS突然來敲門。
“說個好事。”
秦瑞年單手托腮在陸黎辦公桌上坐下,朝她挑眉,陸黎示意他直說。
“今晚有飯吃,凱萊的。”
聞言陸黎擺好睡覺姿勢,對他說,“我不去。”
“怎麽能不去,顧總看得起咱們所這是榮幸。剛才他在電話裏跟我提了下法律顧問的事,指定要你。”
“……”
“最近你名氣大增,全都是因為之前凱萊那個案子,所以你得抱有一顆感恩的心。”
大老板苦口婆心,陸黎置若罔聞,“BOSS您能讓我好好休息一下麽?”
秦瑞年從桌子上下來,想了想,認真道,“作為女人,說起來确實不該和顧遠鈞這樣的人走太近,我看得出他對你是什麽意思,但是說實話,他也算得上君子,至少那天晚上你安全到家了。”
陸黎閉着眼,心裏嘆氣,那天晚上他也沒有君子到哪裏去吧!
“再說,你也該為我想想,這種人我們得罪不起,你也不想看我哪一天突然就關門大吉?”
“……”
陸黎坐直身子,理了理頭發,“哪有這麽嚴重,他顧遠鈞是洪水猛獸麽?”
大老板笑,“當然不是,所以今晚一起去享用那美好的一餐吧。”
……
凱萊大廈頂樓。
會議室門開了,顧遠鈞走在最前,後面跟着高慶松和Gigi。
顧總今天氣色不錯,主要是在醫院挂了幾天水,藥沒少吃,不過在女員工心裏,不管是健康的顧總,還是稍顯病态的顧總,一樣帥得沒天理。
辦公室內,Gigi彙報完重要事情,看看時間,提醒可以出發去飯店了。
顧遠鈞點頭,随即起身,Gigi把外套披在他肩上,他說謝謝。
這頓飯是慶松安排的,沒有其他人,就只有顧總,秦瑞年,陸黎,借着談公事的名義……辦私事。
車上,慶松提醒,“顧總,酒是一口不能沾,醫生千叮咛萬囑咐。”
“行了,我有分寸。”
顧遠鈞閉目沉思,要用什麽方法把陸黎弄來公司并且讓她沒有怨言?那女人太固執,一般人搞不定,能答應來吃這個飯已經很不錯了。
陸黎和秦瑞年一起去這個飯局,車上沒少唠叨,“顧遠鈞這個人,城府太深,一般人玩不過他,這次不知道又耍什麽花招?BOSS你老
實交代,你跟他是不是達成了什麽協議?”
BOSS笑,“看來果然如我所料,你和他是舊識,并且交情匪淺。”
陸黎:“……”
兩人到飯店的時候,見顧遠鈞的車停在外面,知道他比他們先到,BOSS朝她挑眉,說,“很重視你。”
陸黎沒接腔,挽着大衣徑直走進去。
包廂裏暖氣很足,陸黎把外套搭在椅子上,見了顧遠鈞,恭恭敬敬叫了聲顧總。顧遠鈞嘴裏叼着煙,伸手摘下來,說請坐。
席間慶松和秦瑞年聊得比較多,顧總顯得比較沉默,不顧旁人目光地看陸黎,眼神深沉且複雜,陸黎被他盯得一身火不能發作,只得埋頭吃菜。
顧遠鈞給她夾菜,她喜歡的,清炒蝦仁。
她懵了,在場另外兩人見此情景談話聲霎時止住,陸黎握着筷子整個人僵着,許久才擡頭看他,口腔內一時不能正常咀嚼,“謝、謝謝顧總。”
“不用。”他對她微笑,很溫柔的目光。
陸黎閉了閉眼,将他放在她碗裏的蝦仁兒咽下去。可是顧總你到底要幹神馬?
顧總滴酒未沾,陸黎也是,不過另外兩位喝得不少,顧總吩咐小陳挨個送回去。
顧總拿了慶松的車鑰匙,拉着陸黎的手,說,“我送你。”
陸黎掙脫掉,“不麻煩顧總了,我自己可以打車。”
“費了心思找你出來吃這頓飯,您覺得我會讓你自己走?”他說。
“你沒必要費這個心,有什麽話可以直接找我,拐彎抹角有意思麽?”
陸黎穿的平底鞋,身高差距,跟他說話都得仰着頭,此時她心裏很壓抑。
顧遠鈞點點頭,“知道了,可以直接找你。”
“顧遠鈞我不是那個意思!”
陸黎有些急了,覺得不想跟他再說下去,轉身就要走,顧遠鈞伸手攬住她,一條手臂把她圈在懷裏,“陸律師,你欠我很多解釋,我能有耐心聽你慢慢說,你該知足。”
“我沒什麽好說的。”
陸黎死命掙紮,卻掙不脫他的禁锢,火氣上湧,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顧遠鈞疼得擰眉,仍舊沒放手,“你真是很欠收拾!”
095 你私闖民宅,我完全可以告你
說完他不管不顧把她抱起來往停車的地方走,陸黎在他懷裏又踢又打卻掙脫不了,最後被他塞進車裏,關門之前他冷冷地警告,“在我耐性消失前,你老實點!”
陸黎吓得不敢動了,直到他上來發動了車子,她才哽着問,“你到底想要怎麽樣?嗯?南哥叫我不要在你面前陰魂不散,我做到了,可你還來糾纏我幹什麽!憂”
他蹙着唇,視線凝視前方,神色嚴肅,“你做得太好了,不能再好,不過陸黎……”
車子啓動,後面的話如鲠在喉,他沒有說出來,陸黎卻明白。車裏一片沉寂,僵局無法打破。
有時候陸黎覺得,也許回國就是一個錯誤,可最親的人在這裏,沒有任何理由不和家人團聚。這些年她壓抑夠了,夜深人靜時她會想,什麽時候她也自私地活一次,不念過去,不看将來……
顧遠鈞這個名字,猶如卡在心上一根刺,輕輕一碰,就很疼。
深夜寒風,陸黎在他剛停車的下一秒就推門而出,逃瘟疫一般頂着夜風幾步走到鐵門前,伸手拿鑰匙,卻發現外套掉在了他的車上。
身後車燈滅了,陸黎冷得瑟瑟發抖,轉身看見英俊的男人自車上下來,手裏拿着她的大衣。
鑰匙在裏面,她進不了屋,本是一秒鐘都不想再和他呆在一起,這一刻卻只能等着他靠近。
此時她只穿着毛衣,冷得雙臂抱在一起,她低着頭,當視線裏出現了他的影子,她緩緩擡頭,看着他,眼裏滿是困惑、掙紮以及單獨面對他時的不知所措圊。
顧遠鈞把衣服披在她身上,順手,從她衣服兜裏摸出鑰匙,常識性地拿出最大那一把,給她開了門。
陸黎轉身進屋,從他手裏拿鑰匙,他攥緊了,不給。陸黎紅着眼,連跟他談判的底氣都沒有了,“顧遠鈞,算我求你,不要再為難我。”
他把她抱進懷裏,輕輕的,怕傷了她一般,仰着頭下巴擱在她頭頂,呵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