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并沒有太過親昵的動作,給她開了車門,陸黎坐好後他繞到車的另一頭上車。

車子行駛在路上,陸黎問他想吃什麽,他想了想,說,“白果雞湯吧,好久沒喝了。”

陸黎笑,“伯母不會給你做麽?”

他沉默片刻,說,“和你做的,味道不一樣。

聞言陸黎轉開了臉,看着窗外,眼睛覺得酸脹,下一秒,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兩人在超市買了食材,陸黎到祥和裏的時候,發現門禁已經換人了。

時間過得好快,已經三年過去了。

這三年都改變了些什麽呢?

陸黎吃蝦蟹不再過敏了,嘉怡要結婚了,小烨兩歲了,爸爸的墓碑前草已經很深了……

唯一不變的,是陸黎和顧遠鈞依舊相愛。

廚房裏,陸黎洗菜,顧遠鈞依舊像個少爺,站在一邊看着她。陸黎忘了系圍裙,洗菜的時候示意他,他站在身後給她系上。

水龍頭流着水,陸黎洗菜洗得很認真,顧遠鈞看她的表情也很認真,不經意地扭頭對上他的視線,陸黎臉微微泛紅,他卻走過來,問她要不要幫忙。

“不要,你去看會兒電視,很快就好了。”她說。

“可是不想離開你。”他聲音很柔軟。

陸黎皺眉,在說什麽啊,大男人也要撒嬌嗎,“我又不會走,你傻了麽?”

他竟點頭,“我是傻了,你要把我治好。”

說完轉身出去了,陸黎望着他的背影,嘴角翹起,怎麽個治法?

晚餐兩人對坐,陸黎給顧遠鈞盛了飯。

“說說,家裏是不是很久沒做飯?”陸黎問。

他想了想,點頭。

“以後我常給你做吧。”

陸黎說完低頭吃飯,顧遠鈞望着她,唇角笑意溫柔。

飯後顧遠鈞洗碗,陸黎幫着把碗擦幹淨,在櫃子裏放好最後一個碗的時候,身後有人抱住了她。

溫熱的氣息在她耳後,暖暖的,卻很癢,陸黎握住了腰上他的手,他說,“今晚不走了,就在這裏住?”

陸黎搖頭,“改天吧,有些事情總是要解決。”

她轉過了身,兩只手抓着他腰間的衣服,“遠鈞,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不急這一時。”

她只是想要尊重另外一個人,不想這樣不清不楚,顧遠鈞自然是她要的男人,但是莊海瀚,是親人,不能傷害。

他點了頭,摸摸她的腦袋,說她,“真是傻子。”

陸黎笑,“對呀,就是傻。”

她抱了他,在他面前太過矮小,往後仰着頭才能夠到他的下巴,陸黎親了他一下,問,“給我看看你的傷口吧。”

于是,在顧遠鈞愣愣的眼神中,她輕輕扯開他襯衫衣領,只需解開兩粒扣子,就能看見左胸那個槍傷留下的疤痕……陸黎的眼睛紅了。

幾年過去那傷口的顏色也深紅得可怕,可想而知當初該是多麽的觸目驚心,陸黎擡手,細白的指尖撫上去,哽咽着問他,“疼嗎?”

“不疼了。”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

陸黎眼眶越發酸脹,“我是說,當時。”

他搖搖頭,抱着她視線朝着天花板,呼了口氣,“過了這麽久,誰還記得。倒是你,我在機場看見你和他抱在一起,心很疼,一輩子都忘不了。”

陸黎雙手緊緊攬住他的腰,眼淚流下來,因為抽泣,聲音已經含糊不清了,“那天你去機場幹什麽?不要我走嗎?”

“沒有,我只是想去送你,那幾天很忙,我想等忙過了再去美國找你。陸黎,我從來沒想過要和你分開,和你在一起之後,我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和你一直到老。”

陸黎閉了眼,淚水濕了他的胸膛。

“機場那麽多人吶,你和他抱在一起,甚至,比在大庭廣衆下和我還要親密,我受不了。我以為我會憤怒得沖上去揍那個家夥,可是并沒有,那一刻出奇的平靜,我以為,我只是把你還給了他。

可是阿黎,我真的不信你對我的感情是假的。人的身份可以僞裝,表情可以僞裝,所有一切都可以,但是感情不能,如果你一開始跟我就沒有認真,那麽驕傲的你,怎麽會心甘情願把自己完整的交給我?

是我糊塗了,是我被嫉妒灼傷了眼睛,假如那天我上前一步,你是不是,會給我一句解釋?”

陸黎在他懷裏狠狠的點頭,“遠鈞,那時候我沒辦法,倘若莊海瀚的父母其中一個還在,我都不會棄你而不顧。我和他認識二十幾年了,從一出生,他就抱着我,我是喜歡過他的,雖然你出現了,成功地移除了他在我心裏的位置,可是我不能放棄他,那時候他才二十七歲……”

“我明白。”

他按着陸黎的肩膀,擦掉了她臉上的淚,釋懷的笑,“我不計較了,我喜歡的女人,就是這麽善良。”

陸黎深吸幾口氣,哭腔漸漸散了,她對他說,“其實莊海瀚對我很好,有一陣子,我答應了和他結婚,”

話到這裏說了一半,顧遠鈞溫柔的眸暗淡下來,陸黎視而不見,接着說,“你身邊已經有了女人,我又何必念念不忘呢。”

“我沒有……”

顧遠鈞想解釋,一開口又覺得不知從何解釋,人人都知道魏羽西的存在,陸黎會相信其實他和她不過就只是……“要我認罪麽,陸律師?”他微微皺着眉,語氣挫敗。

陸黎不吭聲,眨了下眼睛。

要說不介意是假的,關鍵那個女人是宋姍姍,只要一想到她躺在顧遠鈞身邊,還是陸黎曾經睡過的地方,就覺得胃裏有一種翻江倒海的滋味。

“什麽都沒有,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他有些激動,小小的廚房內,他在陸黎面前徘徊,最後站定,看着陸黎的時候眼內隐隐有擔憂,“我沒碰過她……”

陸黎挑了下眉,見她還是無動于衷一臉的輕視,顧遠鈞受不了的握着她的肩膀晃了幾下,無奈極了,“真沒有,一次都沒有,你要相信我,我對別的女人沒有欲.望。”

頓了頓,小聲地嘀咕了一句,“身體也不允許。”

陸黎擰眉道,“你意思是身體允許你就有……”

“天吶,你為什麽一定要曲解我的意思呢?”

他一手扣着陸黎的下巴,逼她跟自己對視,“你甚至可以問問我的司機,就算我偶爾去她那裏,司機在樓下等一陣我就下來了。”

“等那一陣已經可以做很多事了,再說,司機是你的人,當然幫着你。”陸黎哼了一聲,轉身從

廚房出去。

她要走了,晚上回去還得整理資料。

顧遠鈞攥緊了她的胳膊,不許走,“你要我怎麽說你才信呢?”

陸黎憋了好久憋不住了,終于笑出來,他算是明白了,她故意的。

松了口氣的同時,他點點頭,趁陸黎不注意,把她拉到懷裏狠狠地吻上去。

陸黎小拳頭在他胸口捶了幾拳,最後沉溺在他滾燙的吻裏。

唇舌交纏,房裏的溫度很高,陸黎每次在他的懷抱裏都會暈眩着有一種快要融化的感覺,他吻得很深,很久,像是要從她那裏要回這些年的缺失,陸黎是明白的,雙臂纏上他的頸脖,回應他。

良久,被他放開,他眼神裏明明是滿足,嘴上卻說,“居然打我那裏?”

陸黎紅着臉還在喘氣,白了他一眼,你已經痊愈了好不好。

他再次擁上來,薄唇在她的唇上輕輕掃了一下,問她,“陸家阿黎,當初要是我死了,你的後半輩子跟誰過呢?”

她很認真的,“我自己。”

“之前不是說答應了和誰結婚?”

“估計要逃的。”

……

顧遠鈞送她回去,沒有跟她上樓,兩個人在車裏待了一陣。

視察了一下房子四周,顧遠鈞見不時有保安在小區內行走,覺得陸黎一個人住應該是沒問題,他對她說,“這幾天你們家沒人,睡覺的時候手機放在離自己近點的地方,有什麽事立刻打給我。”

“知道了。”

他親吻她的額頭,拍拍她的肩膀,“進去吧。”

陸黎下了車,敲敲車窗,車窗滑下之後她腦袋探進來,“慢點開車,注意安全。”

他笑着點頭,示意她進去。陸黎跟他說晚安。

陸黎上了樓,直覺他還沒走,走到窗前一看,果然沒有。

男人視線朝着二樓她的房間,當陸黎出現在他的視線內,這才調轉了車頭,他拿出手機打給她,“你知不知道剛才我在想什麽?”

“什麽?”

“我在考慮,到底要不要私闖民宅解決一下生理需要。”

“……”

……

關于顧遠鈞和陸黎的緋聞,當天下午就在整個事務所傳開了,BOSS倒是不意外,他早就覺得二人不是因為商标案才認識。

莊海瀚再次提起結婚,是在那天下午。

他在設計院打電話問陸黎下午有沒有重要事情,如果沒有,就去民政局吧。

陸黎握着電話心口難受,但是還是應了他。她說,你來接我。

那天兩人并沒有去民政局,車子在中途陸黎看見一間港式茶餐廳,叫他停了車。

她說餓了,想喝下午茶。

莊海瀚看時間,民政局大概五點下班,小黎吃點東西再過去,是來得及的。

兩人進了餐廳,陸黎點了奶茶和蘿蔔糕、香芋卷,餐單遞到他手裏,他說不餓。

陸黎看出他眼睛裏的不安。

她一口一口細嚼慢咽,并不着急,莊海瀚三分鐘看一次時間,卻并沒有催促她。

奶茶喝了一半,陸黎拿紙巾擦拭嘴角,垂着眼,她開了口,“其實你知道的,我并不想和你結婚。”

沒看他,她卻能感受到他僵硬的身影,“莊大哥,過了這麽多年,我們的感情早就已經變了,我也不是以前那個什麽都要依靠你的小孩子。”

“因為了有了他麽?”他挑起眉,語氣淡漠。

陸黎搖頭,“或許跟他沒有關系,後來我想過,即便沒有他,我和你也不再可能吧,不愛就是不愛,哪裏可以将就呢?回國後我以為再次見他我可以波瀾不驚,可以當做以前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事實證明不可以,我愛他,不管是三年前還是現在,只增不減,每見他一次,也許就多愛一分,我試過了,我甚至也知道他的朋友不再喜歡我靠近他,可是有什麽辦法,即使是不靠近,也停止不了的想念,一如離開他的那三年。”

車水馬龍的街頭,斑馬線人.流洶湧。莊海瀚視線朝着玻璃窗外,在陸黎說完那些話之後很久沒有一句回應。

陸黎其實不餓,一個小時,喝完了那杯奶茶。她對他說,你要的感情我給不了,婚姻,也給不起,如果你願意退一步,我們依舊可以像以前那樣,像一家人。

她說,和他分開整整三年,連帶着他受傷,其實責任都在她。假如當初不和他置氣,不說那些傷了他的話,他就會在家裏耐心等他,也不至于去機場遭此一劫。

莊海瀚笑了,他說陸黎,其實你言下之意,顧遠鈞受傷,是因我而起?

她搖頭,幾不可聞地嘆氣,怪來怪去該怪誰呢,既然已經發生,又何必毫無意義去追究?

她說我不能和你結婚,是因為我對他有責任。

他摁着眉心,說陸黎你都是需要別人保護的,你對任何人

談何責任呢?

陸黎看着他,眼睛很紅,她說,“因為我愛他,所以我在乎他的感受,我不能忍受他沒了我在身邊時的寂寞,我會心痛——對他而言,同樣。”

于是他懂了,當彼此認為自己對誰有了責任那一刻開始,那就是再也沒有人能分開他們了。

那天莊海瀚送她回公司,臨走前問她,“陸黎,那個時候,你為我心痛過嗎?”

陸黎沒有說話,沉默了很久,他失落的笑,最後一次擁抱了她,“你對我太殘忍。”

……

顧遠鈞是在去機場的路上接到陸黎電話的,臨時要出差,都沒來得及告訴她。

“周末就是嘉怡婚禮,你趕得及回來麽?”

陸黎沒有告訴他莊海瀚的事,說起其他。

“來得及,明天下午就回來了。”

他笑着問,“阿黎可以來接機?或者,在家做好晚餐等我?”

陸黎想了想,說,“我去接你吧。”

第二天陸黎收到他的短信,下午四點飛機落地,她提前離開了事務所。

三年前她開車技術很糟糕,如今已經不是菜鳥了,只是她這個車子不知道顧總坐不坐得慣,或許等她有錢了可以買輛高級一點的車,接送顧總?

三點五十,她在國內通道出口處等顧遠鈞,小陳走在最前面,一眼就看見了衣着單薄的陸黎。

她外套在車裏,身上就穿了一條及膝裙,顧遠鈞看見她的時候,沒來得及高興就先皺了眉。

在她面前站定,她先招呼了小陳,再跟他說話,“今天飛機好像很準時哦。”

他沒理她,讓小陳先走,小陳走了兩步再回頭,就看見老板牽起陸律師的手了。

老板一如既往面癱啊,不過拉着陸律師手的動作好像很溫柔。

小陳笑着轉身離開了。

“怎麽不說話呀,很累麽?”陸黎一路都仰着頭看他,那人在耍帥,只嗯了一聲就沒聲了。

上了車,他坐在副駕位,這才對陸黎說,“外面這麽冷,記得下次多穿點。”

陸黎:“……”

剛才不高興是因為這個?我還不是因為要見你了一激動就忘了穿衣服!

雖然給了她臉色看,但是陸黎心裏暖暖的,對他笑了笑,“知道了。”

兩人開車找了地方吃飯,之後回祥和裏。

前晚上陸黎走後不久,顧遠鈞就打電話給Gigi,讓她第二天按陸黎的size買了很多衣服送過去,這樣,方便陸黎偶爾在那裏住。

陸黎當然不知道他是這麽的……未雨綢缪。

他說累了,到家之後洗了個澡,趴在床上陸黎給他按肩膀,按着按着他就睡着了。

再醒來,已經十點了。

陸黎并沒有走,給他洗了衣服,他出來的時候陸黎正在熱牛奶,準備一會兒給他喝。

他從身後抱着她,閉上眼,下巴擱在她肩上,“今晚不許走了啊。”

陸黎轉頭,點了點他的額頭,“知道了,不會扔下你一個人。”

他傲嬌地挑唇,然後去忙工作了。

陸黎把牛奶端過去放在他面前,他正在噼啪敲打鍵盤,說了聲謝謝,面色嚴肅。陸黎覺得這人是天生的工作狂,有一種強迫症,估計等到哪一天讓他休息二十四小時他一定會覺得渾身不自在。

陸黎沒有打擾他,他忙碌的時候她就去洗澡,洗完澡出來她很困了,跟他說了一句就自己先睡。

大概過了五分鐘,顧遠鈞反應過來,她留在這裏是為了陪他,而他,竟忙得冷落了她。

其實陸黎不介意的,只要知道他在她身邊沒有走遠,就夠了。

陸黎閉上眼沒多久,就感受到身後的塌陷,她一轉身,就迎上男人安靜溫存的目光。

陸黎揉揉眼睛,很自然地把手搭在他肩上,困意襲來,她咕哝着問,“你忙完了嗎?”

“沒有。”

“那你進來幹嘛?快去呀。”

說完陸黎惺忪着雙眼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似是給他能量,可是他說,“明天再弄吧,今晚,想陪着你。”

他躺下來,伸長手臂把陸黎攬進胸膛,陸黎的臉貼着柔軟的睡衣布料,感覺很舒服,她抱着他的腰,擡頭看他,“我沒關系的,不能耽誤了你啊。”

“沒事,我有分寸。”

懷裏這個女人,似乎是他的整個世界,抱着她,就好像得到了最重要的一切。

他關了燈,黑暗裏,誰也沒有閉上眼睛。

陸黎知道他隐忍很久,當他的手握着她把她拉向他腿間某個地方的時候,陸黎感覺到他的渴望。

可是,時機不對啊。

小手跟随着他鑽進了睡褲裏,被他按在熱燙堅硬處,陸黎耳邊有了他一聲低喘。

哎。

陸黎小聲說了句

什麽,他頓了頓,然後笑着說沒關系。

最後一天就最後一天吧,明天總該可以了?明天不行還有後天。

之後陸黎去了浴室……洗手。

顧遠鈞半靠在床頭閉目養神,陸黎出來的時候看見他手裏夾着一根煙,皺眉過去拿下了摁滅在煙灰缸裏。

他睜開眼。

098 一定要用這種方式證明我在乎你?

“戒掉吧。”

她在他旁邊睡下,溫柔地抱着他的胳膊,“遠鈞,我很關心你,知道麽。”

他點頭,關了燈,将她摟進懷裏,“以後都不抽煙了,也不喝酒。阿黎,我們生個孩子。”

她笑着點頭,“好。”

那一ye交頸溫存,是陸黎三年來睡得最香甜的一覺,她想是再也不能離開這個男人了,如他所說,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和他一直到老幻。

嘉怡和慶松婚禮那天,陸黎是伴娘,伴郎麽……阿南。

因為顧遠鈞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婚禮的鋼琴伴奏師谪。

當陸黎穿着小禮裙站在阿南身邊的時候,阿南想起三年多前的意大利米蘭,那天是嘉怡生日,美麗的小女人就這樣和他一同前往,那時候的她,已被顧遠鈞放在了心裏。

婚禮開始前,陸黎和顧家的人一起接待賓客,許多人認出了她,知道她是三年前因醜聞入獄的法官的女兒,他們依舊帶着有色眼光,可是陸黎早就已經不在意了。

看着顧遠鈞親昵地攬着她的腰身,親密地對她耳語,她在顧家地位是毋庸置疑的,于是,之前的有色眼鏡也就變了樣,人人都和她熟絡起來。

“人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也最肮髒的動物,陸黎你習慣了就好。”

阿南對陸黎說這話的時候,還有五分鐘就要舉行婚禮儀式。

顧遠鈞坐在不遠處琴凳上,他一襲白襯衫,挺拔的背影,一身紳士風度,陸黎看着就露出了笑意。

“我不會介意,又不是小孩子了,哪會計較這些不重要的事。”

陸黎說着擡頭笑着看他,“可是南哥,你也該結婚了。”

阿南聳聳肩,“這不沒機會認識女孩子麽,你給我介紹一個?”

陸黎皺眉,“是沒機會認識,還是你要求太高?”

他低頭承認,“好吧,沒遇上合适的。”

音樂響起,婚禮要開始了。

陸黎和阿南分別站在了新郎新娘身邊,顧家花園人太多,場面有些混亂,陸黎盡量不穿長裙和很高跟的鞋子,可是走上玻璃臺子的時候還是不小心被人絆到了。

玻璃臺子大概有三十公分高,陸黎踩上去的時候化妝師姐姐剛給嘉怡補完妝,一個轉身不小心就踩到了陸黎,吓得不輕,這可是顧總的女朋友啊,一緊張,剛擡腳直接就把陸黎絆到了,阿南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陸黎就摔下去了,吓得尖叫。

音樂聲頓時就停了,顧遠鈞扒拉開人群尋到目标阿黎,趕緊蹲下去抱起她,“有沒有事?”

“疼。”

陸黎腳背腫了,根本站不起來,鑽心的疼,即便是顧遠鈞扶着她的腰力量全都在他身上了,腳一沾地就還是疼。

“你怎麽搞的!”

顧總龍顏大怒,一聽說化妝師出了問題,瞪着人家眼裏就要噴出火來,化妝師見顧總這麽兇,吓得都要哭了,“顧、顧總我不是故意的……”

“滾。”

罵完抱起陸黎就轉身離開,嘉怡的婚禮也顧不得了,得先抱陸黎到屋裏去。

阿南見那男人在陸黎面前毫無自我的樣子,直搖頭,覺得這人沒得救了。

顧家父母見兒子帶陸黎離開,無奈嘆氣,養個兒子有什麽意思,有了老婆,妹妹都不要了。

重新招呼賓客入座,在現場找了會彈鋼琴的客人彈奏婚禮進行曲,儀式進行中,嘉怡笑着偷偷問老公,“姓高的,你會不會像我哥愛陸黎那樣,愛得發了瘋,愛得沒了自我?”

“哪會!”

于是新娘不高興了,牧師問她是否願意嫁給高慶松先生的時候,她說:不願意!

這可把高家顧家所有長輩吓得不輕,高先生抹了一把汗,對她說,“我愛你是用盡全力去愛的,為什麽要發瘋?為什麽要沒有自我?嘉怡,和你在一起,要面對整個顧家,我壓力很大,可是為了跟你在一起,壓力算什麽呢,只要能和你永遠不分開,我就滿足了,其他的又有多重要呢?”

嘉怡眼睛紅了,面對他認真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慶松給她擦幹了淚,他說,“你哥那是一種病,病得很重,病了三年,不過如今陸黎回來了,很快就會治好——牧師,再問她一次!”

牧師汗,果然再問一次,“顧嘉怡小姐,你是否願意嫁給高慶松先生,無論……”

“我願意我願意,你快點。”

牧師話還沒問完,嘉怡就不耐煩地催,她想早點結束了和老公找個無人角落去恩愛一番。

可是臺下卻哄堂大笑,這個嘉怡,剛才還擺架子說不願意,原來是這樣的迫不及待。

……

顧家二樓,顧遠鈞的房間。

陸黎被他抱進屋放在了床上,他找來紅花油,學着母親給父親揉淤青的樣子揉陸黎的腳。

他看着陸黎幸福的小表情,嘆氣,“你一定要用這種方式證明我很在乎你?”

陸黎笑了,下巴擱在他肩上,“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以為我想?疼死了。”

他手上突然用了力,陸黎疼得大叫一聲,覺得他是故意的,在他身上狠狠捏了一下,“顧遠鈞你輕點!”

他笑得爽朗,“你別這麽大聲,等會兒媽他們來了還以為我怎麽你了。”

陸黎臉一紅,吐了下舌頭。

顧遠鈞任勞任怨給她捏腳啊,高貴冷豔的顧總啊,真是太委屈你了。

想起他在公司對任何人都是面癱的表情,想起人人在他面前都像耗子見了貓的表情,陸黎覺得自己現在十分有面子,要不,親他一下以表感激?

于是,看準了他專注的樣子,陸黎湊過去吻在他唇上,只親了一下,顧遠鈞愣了愣,皺眉,“嗯?”

陸黎撇撇唇,“你還想怎樣?”

“我要深吻。”

“腳疼着呢,你先給我治好。”

“我下面很疼,你也不治我。”

陸黎:“……”

這人可以再無恥一點嗎?

她不接他的話,埋頭裝死,不過半個小時之後她腳上的淤青明顯消失了很多,也不那麽腫了,她就不好再裝死了。

顧總放好紅花油走過來,雙手撐在她身體兩邊,仔細看了她一會兒,撚開她額上的劉海卡在耳後,“阿黎,不如,我們也洞房?”

陸黎噗嗤笑出來,推他,“拉倒吧,你也不看……”話還沒說完,小嘴被他堵住。

嘤咛了好幾聲他都不理,直接把她按在了床中間。

外面天氣很好,陽光絢爛,絲絲縷縷透過玻璃窗照射過來,落在陸黎年輕光滑的面部肌膚,顧遠鈞定定的看着她,這一刻,眼裏的女人無論哪個角度都很美,他忍不住的,再一次吻下去。

他的親吻向來都很熱烈,讓人難以招架,陸黎沉溺其中無法自拔,感覺到他溫軟的舌頭探到她口腔上颚,陸黎輕呼一聲雙手抓緊了他的衣服,小手撓在他身上,像是觸到他某個神經末端,他微喘着含住她的下唇,嗓音沙啞到可怕,他說,“怎麽辦,有點控制不住。”

“別,等晚上回去。”

陸黎小指頭調皮的摳着他的後腦勺,跟他撒嬌,“嘉怡結婚呢,樓下那麽多客人,我們就這麽消失了會很不好。”

“管那些人呢!”

顧總哪裏會在意別人的想法,如今他和陸黎如膠似漆,哪怕別人知道他們此時在房裏親熱又如何?

他起身拉上了窗簾,屋子裏暗下來,開了床頭的落地燈,暈黃的燈光下,陸黎的皮膚透着一股性.感的色澤,他有些迫不及待要吻上去。

陸黎覺得跑不了了,那就給他吧。

只是,正大光明在顧家同床共枕,這意味着什麽呢?

身上的衣物被他褪去,坦誠相對的時候顧遠鈞胸口那團疤痕刺目的可怕,陸黎看一眼,眼角就不自禁地泛起霧氣,在他撐着雙臂認真看她的時候,她身子往上,吻住了那個疤痕。

他閉上了眼睛,陸黎的小舌頭舔着那個結痂,她摟着他的身體,不知不覺交換了位置,他躺在了下面。

她的吻細細密密的落在結痂上,顧遠鈞只覺得癢,笑着擡手摸她的腦袋,像摸孩子的頭,“別親了,再親,也還是留下了那個印子。”

陸黎轉而吻上他的鎖骨,沿着往上,停頓在他淺薄的唇,她的小身子覆在他的上面,顧遠鈞雙臂摟住她。

她深情的眼眸注視着這個男人,不急着做點什麽,輕輕伸手,勾勒他精致的臉部輪廓,從眉毛,眼,鼻梁,最後蜿蜒而下,放在他身後的腰窩處,“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吶。”

突然,她說了這麽一句,自己笑了,也逗笑了身下的男人,顧遠鈞扣住她的後腦勺,這一次,她深深地吻上他,學着他動情時的樣子,唇與唇相貼,舌與舌糾纏。

進入的時候她皺了下眉,兩人都是很久不曾經歷過這種事,感受到對方的不适,缱绻中兩人都睜開了眼。

“我沒有背叛你,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我沒有堕.落的放棄。”她說。

顧遠鈞雙手将她的頭發全都撚到腦後,親吻她漂亮的額頭,點點頭,說,“我知道。”

重新吻上去,他不敢放肆動作,等待着她的适應。

陸黎柔軟的身子像蛇一樣纏住他,竟發覺自己比他更渴望這一刻的到來,到達雲端的時候她在他身下顫得不能自已,顧遠鈞摟着她轉了個身,陸黎回頭看他,搖頭示意,可以了。

他哪能滿足,從身後壓過來,咬着陸黎的耳朵,“你不知道我壓抑了多久,想你想得快瘋了。”

陸黎承受着一次比一次更重的力量,提醒他,你不要太過分,注意身體……

事後躺在他懷裏,陸黎摸着那個傷口,聽着他慢慢地平複呼吸,過了很久,樓下的婚禮音樂結束了,她才開口,“以後你不能這樣了

,要節制。”

“我沒問題……”

他閉着眼,懶懶地開口,放.縱過後全身透着舒坦,回憶起埋在她身體裏的感覺,覺得人生在世活這一場也夠本了。

等他休息夠了,這才睜開眼看陸黎,她是真的累了,在他懷裏沉沉睡過去。

顧遠鈞去浴室放了熱水,用熱毛巾給她擦了身上的汗。

他吻在她的臉頰,唇邊溢出寵溺的笑意。看了她許久,離開關上了門。

樓下的賓客已經移往酒店用餐,阿南見顧遠鈞神清氣爽地走來,沒看見陸黎,奇奇怪怪打量了他一番,然後問,“陸黎呢?”

“睡了。”

他回答得簡潔,面對阿南不懷好意的眼神,他不打算多說。

誰知阿南打量了他一番之後在他身上重重一蹭,哈哈大笑,“我說,你是不是趁人家受傷,幹了喪盡天良的事?”

“幹!你!妹!”

“我沒妹!”

顧家賓客衆多,顧遠鈞作為長子,不去酒店招呼是不對的,陸黎腳受了傷,呆在家裏也行。

去酒店的路上顧遠鈞吩咐家裏保姆王姐,說等會兒給陸黎做點吃的。

王姐在顧家幾十年了,顧遠鈞和嘉怡都是她看着長大的,根本不見外,逮着機會就問他,“那,以後小黎會不會就在咱們家住下啊?”

這該怎麽回答呢?

顧遠鈞笑了笑,說,“看她願不願意,或者,看你做的飯合不合她胃口。”

……

陸黎醒來已經是下午一點了。

很久沒有和他在一起,起來覺得腰腿很酸軟,她決定以後要控制顧遠鈞這方面的頻率。

房間裏只有她一個人,猜想顧遠鈞應該是不打擾她睡覺跟賓客一起去了酒店,她這個樣子現在也不方便去,也就沒有給他打電話。

想了想不妥,陸黎發了條短信:我醒了。

很快對方回過來:能走路嗎?不能走我讓王姐把吃的給你端上來?

陸黎:能,我慢慢下樓去。

顧遠鈞:小心一點,我很快回來。

陸黎望着簡短的文字,覺得心裏暖暖的,她的遠鈞,對她總是很體貼。

顧家的保姆陸黎其實不陌生,以前念書時和嘉怡一起來顧家就認識了,那個王姐其實很喜歡她,每次陸黎來她都會做很多好吃的讓陸黎帶回家。

陸黎走到樓梯處就聞到飯菜的香味,看見廚房王姐忙碌的身影,她叫了一聲,“王姐。”

王姐見她一瘸一拐下來了,驚吓不輕,丢下手裏的東西就趕緊過去扶她,“小黎怎麽下樓來了?餓了嗎,飯做好了王姐馬上就給你端上來啊。”

“不用了,我就那麽一點點傷,而且都沒什麽事了,我能走。”

扶她去餐桌坐下,王姐很快把她的午餐端來了,一葷一素一湯,不油膩,也算得上豐盛吧,陸黎看着很可口,招呼王姐一起吃。

王姐站在一邊笑着搖頭,“哪有和你們一起吃的道理,別亂了規矩啊小黎。”

陸黎放下筷子,“王姐,你看今天就我一個人,沒有別人,有什麽關系?而且我一個人吃飯也沒什麽食欲啊,你要不要幫幫我?”

這孩子……

王姐盛情難卻,給自己添了碗筷也就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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