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程宇唯心想學霸就是學霸，是裝不出來的。接下來的兩節課謝陌提前了十五分鐘，也就在十一點四十五分宣布下課，程宇唯收拾好了兩本書問他：“中午要和我一起吃麽？”
謝陌捏着下巴思考了下，說：“好吧。”
現在路上已經有不少學生，程宇唯帶着謝陌來到他平時很喜歡去的一個小餐吧，這裏和外面飯店的模式很像，還有服務生，點了菜就可以讓他們給送到桌上。進了門程宇唯正想問謝陌要吃什麽，不料卻看到他對着前方說了句：“咦，小茜，你們也來了。”
程宇唯：“……”他也看了過去，眼前正是宋茜和夏影。
宋茜的樣子和以前沒什麽變化，只是看到他們在一起十分驚訝地說：“謝陌，阿……唯，你們兩個怎麽會……”
謝陌看了程宇唯一眼，笑笑：“哦，他現在是我的學生，我剛給他講完課。”
程宇唯也看看他，沒有說話。
“學生？怎麽……”宋茜顯然難以相信，謝陌又說：“好了，等哪天我再和你說這事。”
“好吧，那我們先走了。”宋茜只得說。
她們走了，程宇唯帶謝陌來到二樓，把點菜器推給他，說：“拜托，誰是你學生！”
謝陌一邊按下菜名，一邊笑着說：“你要不是我學生就只能是我徒弟了。”
程宇唯哼了一聲，沒有答話。
謝陌點完了菜又推給他，說：“我看你剛剛對她非常冷淡嘛，連話都不說一句。”
程宇唯又加了兩個菜才按了提交，擡眼看着他：“那你覺得我應該對她有多熱情？再說，你一直在說我也插不上話啊，嘿你現在還和她有來往啊？”
謝陌好笑地說：“是你和她斷交又不是我，為什麽不來往，我們學生會的活動還在繼續弄呢，我基本上每天都會和她打電話，但從沒提到過你，所以她看到我們兩個一起來這估計吓得不輕。”
程宇唯哼了一聲：“我怎麽不能和你一起來了，我和你正式認識可和她沒半毛關系，而且我怎麽發現她沒有以前那麽好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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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說錯，雖然現在宋茜的容貌和之前一樣，氣質也相仿，化妝啊衣着啊什麽的都沒有問題，可他就是覺得曾經的那種驚豔感憑空消失了，宋茜在他眼裏只成了一個普通的女孩。
謝陌感慨萬千地說：“你還真是個喜新厭舊的啊，這才幾天就覺得不好看了。”
程宇唯白他一眼：“還喜新厭舊呢，哪來的新，你是新麽？”
謝陌吐了吐舌頭，沒有答話。
兩人吃好飯謝陌問程宇唯：“下午還繼續上課麽？”
“你下午有事麽？”兩人已經離開餐吧，向宿舍走去，程宇唯反問道。
“如果上課對你來說不算事的話那就沒事了，”謝陌有些無奈地說，“我估計做項目對你來說更不算事。”
“嘿，”程宇唯不禁看向他，“你還真有項目要做啊？”
“你以為我完全是在騙我奶奶啊。”謝陌也看他一眼，“當然了，晚上再做也是可以的，我晚上沒課，所以接下來的三節大課你可以選兩節，只要給我留一節就行。”
“好，”程宇唯點點頭，“那就都在下午吧，你覺得給我上課好玩麽？”
“還行吧，”謝陌說，“你還不算朽木，還是可以雕一雕的。”
程宇唯對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兩人的寝室不在同一個地方，半路上就分開了，程宇唯一個人走在路上忍不住又翻了翻手上的《微觀經濟學》，他覺得謝陌說得很對，這本書的确很有意思。
又走了一會，前方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有些遲疑地說：“阿，阿唯。”
程宇唯擡起頭，這才看到寝室樓已經近在眼前，而宋茜一個人站在樓門口，也不知道已經等了他多久。
程宇唯放下書，走到她面前，說：“小茜，有事麽？”
這還是他分手之後第一次和宋茜單獨相處，感覺心情平靜了很多，跑到飯店喝二鍋頭直到酩酊大醉仿佛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宋茜擡起頭看着他，清澈的眸子微微含着水光，讓他心底一顫，她低聲說：“阿唯，你和謝陌關系很好麽？”
程宇唯定定神，說：“是啊，挺好的。”
宋茜微低下頭，有些失神地說：“可是，你怎麽能和他關系這麽好呢，我聽說你還砸了他寝室的，怎麽現在卻……”
程宇唯吐出一口氣：“我砸了他寝室之後去超市買東西，路上扶了一個摔倒的老人回家，沒想到那是他奶奶，後來我在他家吃了頓晚飯，我們就算認識了。”
“是麽，”宋茜的睫毛濕了，吸了吸鼻子說，“你既然連他都能原諒，為什麽卻不能原諒我呢，我那麽想見你想和你說話，你卻沒有一次肯見我。”
“小茜，我早就原諒你了，你住院那天我去看過你的，只是後來有了點事就先走了，我覺得，”程宇唯頓了下，“我們也并沒有什麽可說的了。”
“是啊，”宋茜的眼淚終于流了下來，“沒什麽可說的了，我只是想來看看你，和你說幾句話，大約以後再也不會來找你了。”
“小茜，”程宇唯的心突然有些疼，他猶豫了下還是說，“要是你願意，我們今後還是可以做朋友的。”
“朋友？”宋茜再次看向他，通紅的眼眶，滿面的淚水，她清亮的眸子倒映出他俊秀的容顏，“我不會和你做朋友的。”
她向他靠近一點，伸手攬下他的脖頸，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輕吻了一下，她因哽咽而有些沙啞的聲音落在他耳旁：“阿唯，我愛你。”
然後她放開他，轉身離開。
宋茜的淚水已流到唇上，濡濕的感覺印了下來，程宇唯似乎還能感受到那苦澀的味道，直到她的背影消失許久，他還定定地站在原地，久久未有動作。
程宇唯回到寝室的時候林然正在上網，看到他進來忙轉身道：“你回來啦，和學霸一起學習感覺怎麽樣啊？”
“還行吧。”程宇唯淡淡地應了句，徑直在床上躺了下來。
“嘿，你怎麽了？”林然奇怪地問。
“沒怎麽，累了，我睡一會。”程宇唯轉向牆壁，閉上了眼睛。
“……”林然攤攤手，只得轉回自己的電腦。
程宇唯腦海中一直回放着之前的畫面，下意識地擡手撫了下自己的唇，上面還清晰地留着宋茜那一吻的感覺。
他的心又開始痛了，比起醉酒那一次的感覺更重，可他卻再也沒有了借酒消愁的欲望，反而想将頭深深埋進被子裏，仿佛那樣就有了依靠。
曾經分手過無數次，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回來找他。也是啊，以前的女朋友都是因為他不喜歡了，這一次卻是因為自己認定的背叛，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那個女孩會在之後為他難過到進醫院，會給他一個親吻，說自己愛他。
連告白的短信都可以毫無顧忌地删掉的他真是難得為一個人的愛情這麽難受。
下午程宇唯醒過來的時候林然已經去上課了，他趕到圖書館的時間比約定晚了二十分鐘，謝陌頗有些不滿地看着他：“小唯，你遲到的太厲害了點吧，再不來我都要走了。”
“不好意思。”程宇唯忙坐了下來，取出書。
“你發生了什麽事麽？”謝陌微蹙着眉看着他。
“嗯？”程宇唯心頭一凜，擡起眼，“沒……不是，能看出來？”
他覺得想遮掩也遮掩不住，索性承認了，謝陌點點頭：“能啊，太明顯了，不過你有不說的權力。”
程宇唯笑了，不知為何竟覺得心情好了很多：“那我們上課吧。”
“好啊，”謝陌拿起了桌子上的那本微觀經濟書，“這是我自己去圖書館借的。”
和謝陌上了幾天課，程宇唯感覺收獲比自己從前這十八年來的都多，星期四的上午他一覺睡到九點半才起來，前面兩天謝陌都讓他八點半開始上課，說什麽一日之計在于晨，弄得他周二那天成了全宿舍起床最早的人，直到今天才大發慈悲讓他睡個懶覺。
現在距下節課還有五十分鐘，程宇唯正想上上網，就接到了商苢依的電話，說自己十點鐘要出發去他學校，大約二十分鐘會到，問自己要去哪找他。
程宇唯差多不已經忘了商苢依要來的事，此時想了想就說：“來圖書館外面吧，我到時候會在那，你知道我們學校圖書館在哪吧？”
“知道，”商苢依十分好奇地說，“可是你怎麽會去那種地方？看書啊？太陽是不是從……”
“停，”程宇唯立刻阻止，他已經懶得聽別人說太陽系各種行星的名字了，“太陽該從哪出就從哪出，我想看書和太陽沒半毛錢關系。”
商苢依笑了：“好，那我到時候去找你哦，再見。”
程宇唯挂了電話又打給謝陌，說自己今天有事不能去上課了。
“那意思是今天的課都停了呗？”電話那頭的謝陌漫不經心地說。
“這也不一定，”程宇唯打開電腦，“看我的事什麽時候辦完吧，晚上應該能上，所以你可以白天做你的項目。”
“好吧。”謝陌說。
程宇唯放下手機心想自己還真不确定商大小姐今天來學校是打算只逛校園還是再加上別的什麽，要是那小姐興致上來，指不定沒到十點他都回不了學校。
二十分鐘後，程宇唯換好衣服打理好形象拿上自己的皮包，出發了。
